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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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一個害怕結婚的男人&mdash&mdash&rdquo
&ldquo可我從來沒逼他娶我啊！&rdquo瑪吉抗議道。
&ldquo我知道，不過&mdash&mdash&rdquo湯姆硬着頭皮講下去，這個話題讓他覺得酸溜溜的。
&ldquo這麼說吧，他受不了你這樣無微不至地關心他。
他想和你保持一種更輕松的關系。
&rdquo湯姆這番話講了和沒講一樣。
瑪吉用她一貫迷茫的眼神看了湯姆一會兒，随即又勇敢地振作起來說道，&ldquo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我現在隻關心迪基的下落。
&rdquo 她心中那股因為湯姆整個冬天都和迪基在一起而對他升起的怒火，也已經成為過去了，湯姆想，她一開始就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現在接不接受已經無所謂了。
湯姆小心翼翼地問道，&ldquo他在帕勒莫時，沒給你寫信嗎？&rdquo 瑪吉搖搖頭。
&ldquo沒有，怎麼了？&rdquo &ldquo我想知道你認為他那時是什麼心情。
你給他寫信了嗎？&rdquo 瑪吉遲疑了一下。
&ldquo是的&mdash&mdash給他寫了。
&rdquo &ldquo是什麼樣的信呢？我問的意思是，信如果寫得不客氣，可能當時會對他造成負面影響。
&rdquo &ldquo噢&mdash&mdash不好說是什麼樣的信。
信的語氣還算友好吧。
我告訴他，我準備回國。
&rdquo她睜大眼睛看着湯姆。
湯姆饒有興緻地盯着瑪吉的臉，看她說假話時那副忸怩不安的樣子。
那封信的内容很龌龊，在信上她說她已經告訴警方，湯姆和迪基兩人關系暧昧，形影不離。
&ldquo我想那就沒什麼關系了。
&rdquo湯姆溫和地說，身體向後靠了靠。
兩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湯姆又問了問瑪吉的書，找的哪家出版社，她還剩多少工作。
瑪吉熱切地有問必答。
湯姆覺得，如果迪基現在能回到她身邊，而她的書明年冬天能出版，她會幸福死的，就算死了也值了。
&ldquo你覺得我該主動找格林裡夫先生談談嗎？&rdquo湯姆問道，&ldquo我樂意去羅馬&mdash&mdash&rdquo說到這，他突然想起，真要回羅馬，他恐怕就沒那麼高興了，因為在羅馬有很多人把他當作迪基·格林裡夫。
&ldquo或者他過來一趟也可以。
他可以住我這裡。
他在羅馬住哪裡？&rdquo &ldquo他住在美國朋友家裡，一個大公寓，在十一月四日大街，那人名叫諾薩普。
我覺得你和他聯系是個好主意。
我可以把地址寫給你。
&rdquo &ldquo好的。
他不喜歡我，對吧？&rdquo 瑪吉微微一笑。
&ldquo坦率地說，确實不太喜歡你。
我覺得他對你有點苛責。
他很可能認為你在迪基身上揩油。
&rdquo &ldquo其實我沒有。
我也感到很遺憾，沒能說服迪基回國，但我已經把這一切跟他解釋過了。
我聽說迪基失蹤後，還給他寫了一封信，說盡了迪基的好話。
難道那封信一點沒起到作用嗎？&rdquo &ldquo我覺得應該有作用吧，不過&mdash&mdash噢，對不起，湯姆！灑在這麼漂亮的桌布上！&rdquo瑪吉打翻了她的馬提尼。
她笨手笨腳地用餐巾擦拭針織桌布。
湯姆從廚房取來一塊濕布。
&ldquo沒事，沒事。
&rdquo他說，邊擦邊看着實木桌面變得發白。
他心疼的不是桌布，而是這張漂亮的桌子。
&ldquo真對不起！&rdquo瑪吉還在不停地道歉。
湯姆恨她。
他突然想起在蒙吉貝洛時，見過她的胸罩挂在窗沿上。
如果他邀請她今晚留宿，她的内衣就會挂在這裡的椅子上。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惡心。
他故意隔着桌子向她投去笑容。
&ldquo我希望你能賞光，在這裡住一晚。
不是和我住一起，&rdquo他笑着補充道，&ldquo樓上有兩個房間，你可以住其中一間。
&rdquo &ldquo非常感謝。
那我就住這裡吧。
&rdquo她面露喜色地對他說。
湯姆将她安頓在自己的房間裡，另外那間房沒有床，隻有一個長沙發，沒有他的雙人床睡得舒服。
午餐後，瑪吉關上房門睡午覺。
湯姆心神不甯地在屋内走來走去，心裡盤算着自己房間裡有沒有什麼東西該拿走。
迪基的護照過去放在旅行箱的襯層，現在他将旅行箱放在壁櫥裡，他想不起來房間裡還有什麼東西會成為罪證&hellip&hellip可是女人的觀察力很敏銳，湯姆想，就算這個人是瑪吉。
她可能會四下窺探一番。
最後他不顧她還在睡覺，跑進房間，從壁櫥裡把旅行箱拿了出來。
地闆響了一下，瑪吉睡意蒙眬地半睜開了眼睛。
&ldquo隻是來拿點東西出去，&rdquo湯姆悄聲說，&ldquo抱歉。
&rdquo他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瑪吉也許根本不會記得這一幕，他想，畢竟她都沒完全醒過來。
後來，他帶瑪吉在房子裡四處轉轉，向她展示他卧室隔壁房間書架上的那些精裝皮面書。
他說這些書是房子裡原來就有的，其實都是他自己的，是他在羅馬、帕勒莫和威尼斯買的。
他記得有十本是在羅馬買的，那位和羅瓦西尼警長一起來的年輕警察還湊近看了看這些書，顯然想看看書名是什麼。
但是他想，就算是相同的警察再來一次，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帶瑪吉看了看正門和門前寬闊的石階。
現在河水水位較低，露出四級石階，最下面兩級石階上覆蓋着厚濕的苔藓。
苔藓是長條形絲狀，滑溜溜的，附在石階邊緣，像一绺绺深綠色的發絲。
湯姆看到石階就發憷，但瑪吉卻覺得很浪漫，她俯下身來，看着運河深深的河水。
湯姆湧起一股沖動，想把她推進水裡。
&ldquo我們今晚可以坐貢多拉從這裡回來嗎？&rdquo她問湯姆。
&ldquo當然。
&rdquo他們今晚肯定要出去吃。
湯姆想到即将到來的意大利漫漫長夜，心裡就害怕，因為他們可能要到十點才吃飯，然後瑪吉很可能在聖馬可廣場喝咖啡，直到淩晨兩點。
湯姆擡頭看了看威尼斯霧蒙蒙、沒有太陽的天空，一隻海鷗飛過來，翩然落在運河對岸某戶人家的門前石階上。
他在心裡盤算，該給哪位新結識的威尼斯朋友打電話，問問五點左右能否帶瑪吉去喝一杯。
他們肯定都樂意結識她。
最後他決定去找英國人彼得·史密斯-金斯利。
彼得家有一隻阿富汗犬，一架鋼琴和一個設備齊全的吧台。
湯姆覺得去彼得家最合适，因為彼得從不攆人。
他們可以在他家一直待到晚餐時間。
*** (1) 澳大利亞演員，歌手，代表作《俠盜羅賓漢》。
(2) 法國後印象派畫家，和凡·高、塞尚并稱為後印象派三大巨匠。
(3) 著名間諜人物，007的原型。
&ldquo我知道，不過&mdash&mdash&rdquo湯姆硬着頭皮講下去，這個話題讓他覺得酸溜溜的。
&ldquo這麼說吧，他受不了你這樣無微不至地關心他。
他想和你保持一種更輕松的關系。
&rdquo湯姆這番話講了和沒講一樣。
瑪吉用她一貫迷茫的眼神看了湯姆一會兒，随即又勇敢地振作起來說道，&ldquo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我現在隻關心迪基的下落。
&rdquo 她心中那股因為湯姆整個冬天都和迪基在一起而對他升起的怒火，也已經成為過去了，湯姆想，她一開始就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現在接不接受已經無所謂了。
湯姆小心翼翼地問道，&ldquo他在帕勒莫時，沒給你寫信嗎？&rdquo 瑪吉搖搖頭。
&ldquo沒有，怎麼了？&rdquo &ldquo我想知道你認為他那時是什麼心情。
你給他寫信了嗎？&rdquo 瑪吉遲疑了一下。
&ldquo是的&mdash&mdash給他寫了。
&rdquo &ldquo是什麼樣的信呢？我問的意思是，信如果寫得不客氣，可能當時會對他造成負面影響。
&rdquo &ldquo噢&mdash&mdash不好說是什麼樣的信。
信的語氣還算友好吧。
我告訴他，我準備回國。
&rdquo她睜大眼睛看着湯姆。
湯姆饒有興緻地盯着瑪吉的臉，看她說假話時那副忸怩不安的樣子。
那封信的内容很龌龊，在信上她說她已經告訴警方，湯姆和迪基兩人關系暧昧，形影不離。
&ldquo我想那就沒什麼關系了。
&rdquo湯姆溫和地說，身體向後靠了靠。
兩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湯姆又問了問瑪吉的書，找的哪家出版社，她還剩多少工作。
瑪吉熱切地有問必答。
湯姆覺得，如果迪基現在能回到她身邊，而她的書明年冬天能出版，她會幸福死的，就算死了也值了。
&ldquo你覺得我該主動找格林裡夫先生談談嗎？&rdquo湯姆問道，&ldquo我樂意去羅馬&mdash&mdash&rdquo說到這，他突然想起，真要回羅馬，他恐怕就沒那麼高興了，因為在羅馬有很多人把他當作迪基·格林裡夫。
&ldquo或者他過來一趟也可以。
他可以住我這裡。
他在羅馬住哪裡？&rdquo &ldquo他住在美國朋友家裡，一個大公寓，在十一月四日大街，那人名叫諾薩普。
我覺得你和他聯系是個好主意。
我可以把地址寫給你。
&rdquo &ldquo好的。
他不喜歡我，對吧？&rdquo 瑪吉微微一笑。
&ldquo坦率地說，确實不太喜歡你。
我覺得他對你有點苛責。
他很可能認為你在迪基身上揩油。
&rdquo &ldquo其實我沒有。
我也感到很遺憾，沒能說服迪基回國，但我已經把這一切跟他解釋過了。
我聽說迪基失蹤後，還給他寫了一封信，說盡了迪基的好話。
難道那封信一點沒起到作用嗎？&rdquo &ldquo我覺得應該有作用吧，不過&mdash&mdash噢，對不起，湯姆！灑在這麼漂亮的桌布上！&rdquo瑪吉打翻了她的馬提尼。
她笨手笨腳地用餐巾擦拭針織桌布。
湯姆從廚房取來一塊濕布。
&ldquo沒事，沒事。
&rdquo他說，邊擦邊看着實木桌面變得發白。
他心疼的不是桌布，而是這張漂亮的桌子。
&ldquo真對不起！&rdquo瑪吉還在不停地道歉。
湯姆恨她。
他突然想起在蒙吉貝洛時，見過她的胸罩挂在窗沿上。
如果他邀請她今晚留宿，她的内衣就會挂在這裡的椅子上。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惡心。
他故意隔着桌子向她投去笑容。
&ldquo我希望你能賞光，在這裡住一晚。
不是和我住一起，&rdquo他笑着補充道，&ldquo樓上有兩個房間，你可以住其中一間。
&rdquo &ldquo非常感謝。
那我就住這裡吧。
&rdquo她面露喜色地對他說。
湯姆将她安頓在自己的房間裡，另外那間房沒有床，隻有一個長沙發，沒有他的雙人床睡得舒服。
午餐後，瑪吉關上房門睡午覺。
湯姆心神不甯地在屋内走來走去，心裡盤算着自己房間裡有沒有什麼東西該拿走。
迪基的護照過去放在旅行箱的襯層，現在他将旅行箱放在壁櫥裡，他想不起來房間裡還有什麼東西會成為罪證&hellip&hellip可是女人的觀察力很敏銳，湯姆想，就算這個人是瑪吉。
她可能會四下窺探一番。
最後他不顧她還在睡覺，跑進房間，從壁櫥裡把旅行箱拿了出來。
地闆響了一下，瑪吉睡意蒙眬地半睜開了眼睛。
&ldquo隻是來拿點東西出去，&rdquo湯姆悄聲說，&ldquo抱歉。
&rdquo他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瑪吉也許根本不會記得這一幕，他想，畢竟她都沒完全醒過來。
後來，他帶瑪吉在房子裡四處轉轉，向她展示他卧室隔壁房間書架上的那些精裝皮面書。
他說這些書是房子裡原來就有的，其實都是他自己的，是他在羅馬、帕勒莫和威尼斯買的。
他記得有十本是在羅馬買的，那位和羅瓦西尼警長一起來的年輕警察還湊近看了看這些書，顯然想看看書名是什麼。
但是他想，就算是相同的警察再來一次，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帶瑪吉看了看正門和門前寬闊的石階。
現在河水水位較低，露出四級石階，最下面兩級石階上覆蓋着厚濕的苔藓。
苔藓是長條形絲狀，滑溜溜的，附在石階邊緣，像一绺绺深綠色的發絲。
湯姆看到石階就發憷，但瑪吉卻覺得很浪漫，她俯下身來，看着運河深深的河水。
湯姆湧起一股沖動，想把她推進水裡。
&ldquo我們今晚可以坐貢多拉從這裡回來嗎？&rdquo她問湯姆。
&ldquo當然。
&rdquo他們今晚肯定要出去吃。
湯姆想到即将到來的意大利漫漫長夜，心裡就害怕，因為他們可能要到十點才吃飯，然後瑪吉很可能在聖馬可廣場喝咖啡，直到淩晨兩點。
湯姆擡頭看了看威尼斯霧蒙蒙、沒有太陽的天空，一隻海鷗飛過來，翩然落在運河對岸某戶人家的門前石階上。
他在心裡盤算，該給哪位新結識的威尼斯朋友打電話，問問五點左右能否帶瑪吉去喝一杯。
他們肯定都樂意結識她。
最後他決定去找英國人彼得·史密斯-金斯利。
彼得家有一隻阿富汗犬，一架鋼琴和一個設備齊全的吧台。
湯姆覺得去彼得家最合适，因為彼得從不攆人。
他們可以在他家一直待到晚餐時間。
*** (1) 澳大利亞演員，歌手，代表作《俠盜羅賓漢》。
(2) 法國後印象派畫家，和凡·高、塞尚并稱為後印象派三大巨匠。
(3) 著名間諜人物，007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