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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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好像認得他，但這個字眼卻沒有傳達過分的驚訝或熱情。
&ldquo你還好吧？好久沒聯系了。
&rdquo對方沙啞、緊張的聲音問道。
&ldquo是啊，沒錯。
你在哪兒？&rdquo &ldquo我在哈塞拉酒店。
正在和警方一起檢查弗雷迪的行李箱。
聽着，我要見你。
弗雷迪昨天到底怎麼啦？昨天晚上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知道嗎，因為弗雷迪按理說應該六點就回來。
可是我沒有你地址。
昨天到底怎麼啦？&rdquo &ldquo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弗雷迪六點左右從我這裡走的。
我們倆喝了不少馬提尼，不過他看上去能開車，不然我肯定不會讓他走。
他說他的車子停在樓下。
我不知道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他給人搭順風車，結果那些人開槍打死他。
&rdquo &ldquo可是弗雷迪不是被槍打死的。
我想得和你一樣，一定有人強迫他往市郊開，或者殺了他後開過去，因為前往亞壁古道，要橫穿整座城市。
而哈塞拉酒店離你住的地方，隻隔幾條馬路。
&rdquo &ldquo弗雷迪以前暈厥過嗎？開車的時候？&rdquo &ldquo聽着，迪基，我可以見你嗎？我現在有空，隻是今天暫時不能離開酒店。
&rdquo &ldquo我也不能離開酒店。
&rdquo &ldquo哦，那就這樣好了，你留個便條，說你去哪兒，然後就過來吧。
&rdquo &ldquo不行，範。
警察半小時後還要來，我得待在這裡。
你再稍晚點給我打電話，好嗎？也許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見面。
&rdquo &ldquo好吧。
那我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合适？&rdquo &ldquo六點左右。
&rdquo &ldquo好的，振作點，迪基。
&rdquo &ldquo你也一樣。
&rdquo &ldquo再會。
&rdquo電話那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湯姆挂斷電話。
範說到最後，聽上去都快要哭了。
&ldquo喂。
&rdquo湯姆撥電話給飯店總機，留言說除了警察，誰的電話都不要接進來，并說警方讓任何人都不要接近他。
一個都不準。
果然整個下午電話鈴都沒響。
八點左右，天黑了，湯姆下樓去買晚報。
他在酒店面積不大的大堂四下張望，并朝大堂的酒吧裡望了望，酒吧的門正對着大廳。
他想知道範是不是找到這裡。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甚至都想好萬一瑪吉坐在這裡該怎麼辦；可是連一個警方密探模樣的人都沒有。
他買了晚報後，在幾條街之外，找了一家小餐館，開始讀報。
這個案子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他從報上得知，範·休斯敦是弗雷迪的密友，二十八歲，和弗雷迪一道從奧地利來羅馬度假。
他們這次行程的終點本來是佛羅倫薩，兩人都在那裡有住所。
警方已經偵訊了三個意大利青年，兩個十八歲，一個十六歲，懷疑他們&ldquo犯了命案&rdquo，但後來這三位年輕人都被釋放了。
當湯姆讀到米爾斯那輛&ldquo時尚的菲亞特1400敞篷車&rdquo上沒發現新留下的和有用的指紋時，他松了一口氣。
湯姆慢慢地品嘗煎小牛排，時不時抿一口葡萄酒，目光卻将各大報紙臨排版前放上去的最新新聞掃了一遍。
沒有關于米爾斯案的進一步消息。
但在最後一份報紙的最後一頁，他讀到下面的文字： 聖雷莫附近深海發現一艘帶血迹的沉船 他快速地浏覽了一遍，内心的恐懼感較之拖着弗雷迪的屍體下樓或接受警方問訊更甚。
哪怕僅僅隻讀了新聞的标題，已經像是報應來了，噩夢成真。
新聞對沉船做了詳細的描述，一下子把當時的場景又帶回眼前，迪基坐在船首油門杆旁，迪基朝他微笑着，迪基的屍體在水裡漸漸沉沒，隻剩下一串串水泡。
新聞說，船上的污迹很有可能是血迹，但這尚不肯定。
新聞也沒說警方或其他任何人将會對此事件有何行動。
但警方将來肯定會調查的，湯姆想。
船主很可能會告訴警方船隻是哪天失蹤的。
警方接着順藤摸瓜，排查當天各旅館的住宿情況。
說不定那位意大利船主還記得，是兩名美國人租的船，最後他們連人帶船都沒回來。
如果警方肯下工夫，去查查事發時幾家旅館登記住宿的情況，理查德·格林裡夫這個名字一定會很醒目地映入眼簾。
當然，如果那樣的話，失蹤的人就成了湯姆·雷普利。
那天湯姆·雷普利可能被謀殺了。
湯姆的思緒朝幾個方向發散：假如他們搜尋迪基的屍體并找到了，怎麼辦？他們現在會認為屍體是湯姆·雷普利的。
迪基會被懷疑犯下謀殺罪。
同理，迪基也被懷疑謀殺了弗雷迪。
一夜之間，迪基将會成為&ldquo殺人狂&rdquo。
另一方面，那位意大利船主也有可能記不住船是哪天失蹤的。
就算記住了，警方也不一定會去核查旅館。
意大利警方不一定會對此事過于上心。
一切都是也許。
湯姆将報紙折疊起來，結賬走了出來。
他問酒店的前台有沒有給他的留言。
&ldquo有的，先生。
這個，這個和這個&mdash&mdash&rdquo酒店前台人員像玩撲克牌的人打出一手同花順那樣，将留言一一攤在櫃台上。
有兩條留言來自範，一條來自羅伯特·吉爾伯森（迪基的通訊錄裡難道沒有羅伯特·吉爾伯森這個人嗎？查查看），
&ldquo你還好吧？好久沒聯系了。
&rdquo對方沙啞、緊張的聲音問道。
&ldquo是啊，沒錯。
你在哪兒？&rdquo &ldquo我在哈塞拉酒店。
正在和警方一起檢查弗雷迪的行李箱。
聽着，我要見你。
弗雷迪昨天到底怎麼啦？昨天晚上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知道嗎，因為弗雷迪按理說應該六點就回來。
可是我沒有你地址。
昨天到底怎麼啦？&rdquo &ldquo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弗雷迪六點左右從我這裡走的。
我們倆喝了不少馬提尼，不過他看上去能開車，不然我肯定不會讓他走。
他說他的車子停在樓下。
我不知道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他給人搭順風車，結果那些人開槍打死他。
&rdquo &ldquo可是弗雷迪不是被槍打死的。
我想得和你一樣，一定有人強迫他往市郊開，或者殺了他後開過去，因為前往亞壁古道，要橫穿整座城市。
而哈塞拉酒店離你住的地方，隻隔幾條馬路。
&rdquo &ldquo弗雷迪以前暈厥過嗎？開車的時候？&rdquo &ldquo聽着，迪基，我可以見你嗎？我現在有空，隻是今天暫時不能離開酒店。
&rdquo &ldquo我也不能離開酒店。
&rdquo &ldquo哦，那就這樣好了，你留個便條，說你去哪兒，然後就過來吧。
&rdquo &ldquo不行，範。
警察半小時後還要來，我得待在這裡。
你再稍晚點給我打電話，好嗎？也許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見面。
&rdquo &ldquo好吧。
那我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合适？&rdquo &ldquo六點左右。
&rdquo &ldquo好的，振作點，迪基。
&rdquo &ldquo你也一樣。
&rdquo &ldquo再會。
&rdquo電話那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湯姆挂斷電話。
範說到最後，聽上去都快要哭了。
&ldquo喂。
&rdquo湯姆撥電話給飯店總機，留言說除了警察，誰的電話都不要接進來，并說警方讓任何人都不要接近他。
一個都不準。
果然整個下午電話鈴都沒響。
八點左右，天黑了，湯姆下樓去買晚報。
他在酒店面積不大的大堂四下張望，并朝大堂的酒吧裡望了望，酒吧的門正對着大廳。
他想知道範是不是找到這裡。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甚至都想好萬一瑪吉坐在這裡該怎麼辦；可是連一個警方密探模樣的人都沒有。
他買了晚報後，在幾條街之外，找了一家小餐館，開始讀報。
這個案子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他從報上得知，範·休斯敦是弗雷迪的密友，二十八歲，和弗雷迪一道從奧地利來羅馬度假。
他們這次行程的終點本來是佛羅倫薩，兩人都在那裡有住所。
警方已經偵訊了三個意大利青年，兩個十八歲，一個十六歲，懷疑他們&ldquo犯了命案&rdquo，但後來這三位年輕人都被釋放了。
當湯姆讀到米爾斯那輛&ldquo時尚的菲亞特1400敞篷車&rdquo上沒發現新留下的和有用的指紋時，他松了一口氣。
湯姆慢慢地品嘗煎小牛排，時不時抿一口葡萄酒，目光卻将各大報紙臨排版前放上去的最新新聞掃了一遍。
沒有關于米爾斯案的進一步消息。
但在最後一份報紙的最後一頁，他讀到下面的文字： 聖雷莫附近深海發現一艘帶血迹的沉船 他快速地浏覽了一遍，内心的恐懼感較之拖着弗雷迪的屍體下樓或接受警方問訊更甚。
哪怕僅僅隻讀了新聞的标題，已經像是報應來了，噩夢成真。
新聞對沉船做了詳細的描述，一下子把當時的場景又帶回眼前，迪基坐在船首油門杆旁，迪基朝他微笑着，迪基的屍體在水裡漸漸沉沒，隻剩下一串串水泡。
新聞說，船上的污迹很有可能是血迹，但這尚不肯定。
新聞也沒說警方或其他任何人将會對此事件有何行動。
但警方将來肯定會調查的，湯姆想。
船主很可能會告訴警方船隻是哪天失蹤的。
警方接着順藤摸瓜，排查當天各旅館的住宿情況。
說不定那位意大利船主還記得，是兩名美國人租的船，最後他們連人帶船都沒回來。
如果警方肯下工夫，去查查事發時幾家旅館登記住宿的情況，理查德·格林裡夫這個名字一定會很醒目地映入眼簾。
當然，如果那樣的話，失蹤的人就成了湯姆·雷普利。
那天湯姆·雷普利可能被謀殺了。
湯姆的思緒朝幾個方向發散：假如他們搜尋迪基的屍體并找到了，怎麼辦？他們現在會認為屍體是湯姆·雷普利的。
迪基會被懷疑犯下謀殺罪。
同理，迪基也被懷疑謀殺了弗雷迪。
一夜之間，迪基将會成為&ldquo殺人狂&rdquo。
另一方面，那位意大利船主也有可能記不住船是哪天失蹤的。
就算記住了，警方也不一定會去核查旅館。
意大利警方不一定會對此事過于上心。
一切都是也許。
湯姆将報紙折疊起來，結賬走了出來。
他問酒店的前台有沒有給他的留言。
&ldquo有的，先生。
這個，這個和這個&mdash&mdash&rdquo酒店前台人員像玩撲克牌的人打出一手同花順那樣，将留言一一攤在櫃台上。
有兩條留言來自範，一條來自羅伯特·吉爾伯森（迪基的通訊錄裡難道沒有羅伯特·吉爾伯森這個人嗎？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