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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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我在哪兒并不重要。
如果不趕火車的話，我想和你吃午飯，但是&mdash&mdash&rdquo &ldquo這樣也行，我可以幫你提行李！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坐出租車去找你！&rdquo &ldquo時間太緊了。
要不我們半小時後在火車站見面怎麼樣？我坐十點半的火車去那不勒斯。
&rdquo &ldquo沒問題！&rdquo &ldquo瑪吉怎麼樣？&rdquo &ldquo啊&mdash&mdash她愛死你了，&rdquo法斯多大笑道，&ldquo你到了那不勒斯，和她見面嗎？&rdquo &ldquo恐怕不會。
我們幾分鐘後見，法斯多。
動作快一點，再見！&rdquo &ldquo再見，迪基，再見。
&rdquo他挂了電話。
等到法斯多今天下午看到報紙，就會知道他為什麼爽約了。
要不然，法斯多還以為他倆走岔了。
不過法斯多很可能中午就會看到報上的消息，湯姆想，因為意大利報紙會把這件事大大渲染一番&mdash&mdash一個美國人在亞壁古道被謀殺。
和警方會面後，他将乘坐另一趟火車去那不勒斯&mdash&mdash四點之後的火車，到時法斯多就不在火車站了&mdash&mdash他到那不勒斯後，再等下一班輪船去馬洛卡。
他隻企盼法斯多别故技重施，從查号台把他的地址套出來，然後四點之前就過來了。
他不希望法斯多在這裡撞見警察。
湯姆将兩隻行李箱塞進床底下，将另一個行李箱放進壁櫥，合上壁櫥門。
他不想讓警察以為他即将離城。
但他何必如此緊張呢？警察現在手上很可能什麼證據都沒掌握。
或許弗雷迪的某個朋友知道他昨天去見迪基了，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湯姆拿起畫筆，在盛放松節油的杯子裡蘸蘸。
為了麻痹警察，他在等待時故意畫了幾筆畫，使自己看起來并沒有因為弗雷迪的死訊感到太難過；雖然他穿着出門的衣服，但是之前他就說過他準備出門。
他會表現得隻是弗雷迪的普通朋友，并不是密友。
布菲太太十點半讓警察進了門。
湯姆從樓梯往下看，望見了他們。
他們并沒有停下來問布菲太太任何問題。
湯姆走回自己房間。
房間裡還有刺鼻的松節油味。
一共來了兩名警察：其中歲數大一點的穿着警官制服，年輕點的警察穿着普通警服。
歲數大的警察彬彬有禮地和他打招呼，并要求看他的護照。
湯姆拿出護照，這位警官目光銳利地将湯姆和護照上迪基的照片做了對比，此前從未有人這麼仔細地比對過。
湯姆抱着臂膀準備迎接考驗，但是什麼也沒發生。
警官微微躬身，微笑着把護照還給他。
他是個小個子中年男人，和千千萬萬其他意大利中年男人一樣，長着粗壯的灰黑眉毛和胡子，看起來并不特别聰明，但也不笨。
&ldquo他是怎麼死的？&rdquo湯姆問。
&ldquo被人用重物擊中頭部和頸部，&rdquo警官答道，&ldquo遭到搶劫。
我們認為他當時喝醉了。
他昨天下午離開你家時，喝醉了嗎？&rdquo &ldquo呃&mdash&mdash有點兒。
之前我們一直在喝酒。
我們喝的是馬提尼和佩諾茴香酒。
&rdquo 警官在記錄本上記下這些事情，以及湯姆說弗雷迪在他家待的時間段&mdash&mdash大約從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六點。
那位年輕的警察相貌英俊，面無表情，背着雙手在屋内溜達。
他彎腰看着畫架，神情輕松，像是在博物館裡獨自欣賞名畫。
&ldquo你知道他從你家離開後，要去哪裡嗎？&rdquo警官問道。
&ldquo我不知道。
&rdquo &ldquo你覺得他當時能開車嗎？&rdquo &ldquo噢，是的。
我覺得他應該可以開車，否則我就會陪他一起走了。
&rdquo 警官又問了一個問題，湯姆假裝沒聽明白。
警官換了措辭，又問了一遍，并和年輕警察相視一笑。
湯姆挨個瞥了他倆一眼，目光中微微帶着憤恨。
警官想知道他和弗雷迪的關系如何。
&ldquo就是普通朋友，&rdquo湯姆說，&ldquo算不上很親密。
在此之前，我有兩個月沒有見過他了，也沒收到他的來信。
今天早晨聽到噩耗，我很難過。
&rdquo湯姆故意顯出焦急的神情，以彌補自己詞彙的貧乏。
他覺得這招奏效了。
他覺得這番問訊非常草率，他們很快就會離開。
&ldquo他是什麼時候遇害的？&rdquo湯姆問。
那位警官還在本子上記錄着。
他揚起粗壯的眉毛。
&ldquo顯然就在離開你家之後不久。
法醫确信，他的死亡時間至少有十二小時，甚至更長。
&rdquo &ldquo那他何時被發現的？&rdquo &ldquo今天淩晨時分，被一個過路的工人發現的。
&rdquo &ldquo天啊！&rdquo湯姆喃喃地說。
&ldquo他昨天離開時，一點都沒提去亞壁古道遊玩的事？&rdquo &ldquo沒有。
&rdquo湯姆說。
&ldquo昨天米-萊斯先生走後，你在做什麼？&rdquo &ldquo我就待在家裡。
&rdquo湯姆擺了一個雙手攤開的姿勢，這也是在模仿迪基。
&ldquo小睡一會兒，然後八點或八點半，下樓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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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趕火車的話，我想和你吃午飯，但是&mdash&mdash&rdquo &ldquo這樣也行，我可以幫你提行李！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坐出租車去找你！&rdquo &ldquo時間太緊了。
要不我們半小時後在火車站見面怎麼樣？我坐十點半的火車去那不勒斯。
&rdquo &ldquo沒問題！&rdquo &ldquo瑪吉怎麼樣？&rdquo &ldquo啊&mdash&mdash她愛死你了，&rdquo法斯多大笑道，&ldquo你到了那不勒斯，和她見面嗎？&rdquo &ldquo恐怕不會。
我們幾分鐘後見，法斯多。
動作快一點，再見！&rdquo &ldquo再見，迪基，再見。
&rdquo他挂了電話。
等到法斯多今天下午看到報紙，就會知道他為什麼爽約了。
要不然，法斯多還以為他倆走岔了。
不過法斯多很可能中午就會看到報上的消息，湯姆想，因為意大利報紙會把這件事大大渲染一番&mdash&mdash一個美國人在亞壁古道被謀殺。
和警方會面後，他将乘坐另一趟火車去那不勒斯&mdash&mdash四點之後的火車，到時法斯多就不在火車站了&mdash&mdash他到那不勒斯後，再等下一班輪船去馬洛卡。
他隻企盼法斯多别故技重施，從查号台把他的地址套出來，然後四點之前就過來了。
他不希望法斯多在這裡撞見警察。
湯姆将兩隻行李箱塞進床底下，将另一個行李箱放進壁櫥，合上壁櫥門。
他不想讓警察以為他即将離城。
但他何必如此緊張呢？警察現在手上很可能什麼證據都沒掌握。
或許弗雷迪的某個朋友知道他昨天去見迪基了，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湯姆拿起畫筆，在盛放松節油的杯子裡蘸蘸。
為了麻痹警察，他在等待時故意畫了幾筆畫，使自己看起來并沒有因為弗雷迪的死訊感到太難過；雖然他穿着出門的衣服，但是之前他就說過他準備出門。
他會表現得隻是弗雷迪的普通朋友，并不是密友。
布菲太太十點半讓警察進了門。
湯姆從樓梯往下看，望見了他們。
他們并沒有停下來問布菲太太任何問題。
湯姆走回自己房間。
房間裡還有刺鼻的松節油味。
一共來了兩名警察：其中歲數大一點的穿着警官制服，年輕點的警察穿着普通警服。
歲數大的警察彬彬有禮地和他打招呼，并要求看他的護照。
湯姆拿出護照，這位警官目光銳利地将湯姆和護照上迪基的照片做了對比，此前從未有人這麼仔細地比對過。
湯姆抱着臂膀準備迎接考驗，但是什麼也沒發生。
警官微微躬身，微笑着把護照還給他。
他是個小個子中年男人，和千千萬萬其他意大利中年男人一樣，長着粗壯的灰黑眉毛和胡子，看起來并不特别聰明，但也不笨。
&ldquo他是怎麼死的？&rdquo湯姆問。
&ldquo被人用重物擊中頭部和頸部，&rdquo警官答道，&ldquo遭到搶劫。
我們認為他當時喝醉了。
他昨天下午離開你家時，喝醉了嗎？&rdquo &ldquo呃&mdash&mdash有點兒。
之前我們一直在喝酒。
我們喝的是馬提尼和佩諾茴香酒。
&rdquo 警官在記錄本上記下這些事情，以及湯姆說弗雷迪在他家待的時間段&mdash&mdash大約從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六點。
那位年輕的警察相貌英俊，面無表情，背着雙手在屋内溜達。
他彎腰看着畫架，神情輕松，像是在博物館裡獨自欣賞名畫。
&ldquo你知道他從你家離開後，要去哪裡嗎？&rdquo警官問道。
&ldquo我不知道。
&rdquo &ldquo你覺得他當時能開車嗎？&rdquo &ldquo噢，是的。
我覺得他應該可以開車，否則我就會陪他一起走了。
&rdquo 警官又問了一個問題，湯姆假裝沒聽明白。
警官換了措辭，又問了一遍，并和年輕警察相視一笑。
湯姆挨個瞥了他倆一眼，目光中微微帶着憤恨。
警官想知道他和弗雷迪的關系如何。
&ldquo就是普通朋友，&rdquo湯姆說，&ldquo算不上很親密。
在此之前，我有兩個月沒有見過他了，也沒收到他的來信。
今天早晨聽到噩耗，我很難過。
&rdquo湯姆故意顯出焦急的神情，以彌補自己詞彙的貧乏。
他覺得這招奏效了。
他覺得這番問訊非常草率，他們很快就會離開。
&ldquo他是什麼時候遇害的？&rdquo湯姆問。
那位警官還在本子上記錄着。
他揚起粗壯的眉毛。
&ldquo顯然就在離開你家之後不久。
法醫确信，他的死亡時間至少有十二小時，甚至更長。
&rdquo &ldquo那他何時被發現的？&rdquo &ldquo今天淩晨時分，被一個過路的工人發現的。
&rdquo &ldquo天啊！&rdquo湯姆喃喃地說。
&ldquo他昨天離開時，一點都沒提去亞壁古道遊玩的事？&rdquo &ldquo沒有。
&rdquo湯姆說。
&ldquo昨天米-萊斯先生走後，你在做什麼？&rdquo &ldquo我就待在家裡。
&rdquo湯姆擺了一個雙手攤開的姿勢，這也是在模仿迪基。
&ldquo小睡一會兒，然後八點或八點半，下樓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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