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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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沒怎麼打理的花園，從花園通向房門的小徑上有幾個水桶和一根澆花園的水管。
窗台上挂着的番茄色泳衣和一件胸罩，說明這裡住的是女性。
透過一扇打開的窗戶，湯姆瞥見房間裡有一張雜亂無章的桌子，桌上擺着一台打字機。
&ldquo嗨！&rdquo瑪吉打開屋門招呼他們，&ldquo你好，湯姆！這些天你幹什麼去了？&rdquo 她想給他們來杯酒，卻發現那瓶鑽石金酒的酒瓶裡隻剩半英寸酒了。
&ldquo沒關系，咱們去我家。
&rdquo迪基說。
他熟門熟路地在瑪吉這間卧室兼起居室的房間裡四處溜達，仿佛他有一半時間都在這裡度過。
他彎腰瞧了瞧栽了一種小植物的花盆，用食指輕輕地碰碰葉子。
&ldquo湯姆要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rdquo他說，&ldquo跟她說吧，湯姆。
&rdquo 湯姆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他故意把事情講得很搞笑，逗得瑪吉像是一個多年沒遇到過好笑事的人一樣。
&ldquo我看他跟着我進了勞爾酒吧，急得當時都想翻後窗逃跑！&rdquo湯姆侃侃而談，大腦都已經管不住嘴了。
他心想，這些内容一定讓迪基和瑪吉聽得很過瘾。
他從兩人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
他們邊走邊說，通往迪基家的山徑也顯得比平時短了一半。
噴香的烤雞味已經飄到室外的露台上。
迪基調了幾杯馬提尼酒。
湯姆先沖了個澡，接着迪基沖完澡出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情形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但整個氣氛已經完全改觀。
迪基坐在一把藤椅上，兩條腿搭在一邊扶手上。
&ldquo再多講點，&rdquo他笑盈盈地說，&ldquo你想從事什麼工作？你說過想找個事做。
&rdquo &ldquo怎麼了？你能給我找個工作嗎？&rdquo &ldquo這個我可不敢說。
&rdquo &ldquo嗯，其實我能做很多事&mdash&mdash貼身男仆，保姆，會計&mdash&mdash我在數字方面的天分簡直沒治了。
在飯店裡我哪怕喝得酩酊大醉，侍者也休想在賬單上耍花招。
我還會僞造簽名，開直升機，擲骰子學誰像誰，做菜&mdash&mdash夜總會裡表演獨角戲的駐場藝人要是生病了，我還能頂替他。
還要我繼續說嗎？&rdquo湯姆身子前傾，掰着手指數着。
他還能繼續列舉下去。
&ldquo你說的是哪一種獨角戲？&rdquo迪基問。
&ldquo呃&mdash&mdash&rdquo湯姆一躍而起，&ldquo就像這樣。
&rdquo他擺出一個造型，一隻手搭在臀部，一隻腳往前伸。
&ldquo這是亞絲博登女士在美國坐地鐵的樣子。
她連倫敦的地鐵都沒坐過，不過她想帶一些美國的經曆回家。
&rdquo湯姆全用啞劇的形式來表演，假裝找一個硬币，卻發現塞不進投币口，買了一張代币卡，卻不知道該走哪條樓梯，被地鐵裡的噪音和每一站長長的距離吓得戰戰兢兢，到站後又搞不清楚從哪裡出去&mdash&mdash這時瑪吉正好過來，迪基向她解釋湯姆在模仿一個英國女人在美國乘地鐵，但瑪吉似乎有點不明就裡，問&ldquo什麼？&rdquo&mdash&mdash亞絲博登女士一不小心走進男廁所的門，驚恐萬分的她受不了這通折騰，終于暈倒了。
湯姆動作優雅地倒向露台躺椅，裝作昏倒的樣子。
&ldquo精彩！&rdquo迪基大聲喝彩鼓掌。
瑪吉沒有笑。
她站在那兒，表情有點茫然。
迪基和湯姆誰也沒有再費心解釋剛才的内容。
湯姆覺得，反正她也弄不明白剛才那一幕的搞笑之處。
湯姆呷了一口馬提尼酒，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ldquo下回我專門為你表演一個。
&rdquo他對瑪吉說，但其實他這話主要是向迪基暗示，他還會演别的。
&ldquo午餐準備好了嗎？&rdquo迪基問她，&ldquo我要餓死了。
&rdquo &ldquo那該死的球薊太難熟了，我還在等。
你知道那個爐子的前孔吧，基本上什麼食物都煮不開，&rdquo她笑着對湯姆說，&ldquo迪基在有些事情上十分守舊，湯姆，尤其是那些他不必親手操持的東西。
所以他家裡隻有一個木制火爐，他還拒絕買冰箱，甚至連個冰櫃都不要。
&rdquo &ldquo這也是我當初逃離美國的原因之一，&rdquo迪基說，&ldquo在一個到處都是用人的國度，那些玩意純屬浪費錢。
要是艾美達隻消半小時就弄好一餐，剩下的時間她能幹什麼？&rdquo說着他站起來。
&ldquo跟我來，湯姆。
我給你看看我的畫。
&rdquo 迪基帶湯姆來到一個大房間，湯姆在去淋浴時曾路過這個房間，還朝裡面瞧了瞧。
房間的兩扇窗戶下放着一張長榻，地闆中央是一個碩大的畫架。
&ldquo這是我正在畫的一幅瑪吉的肖像畫。
&rdquo他指着畫架上的畫說道。
&ldquo噢。
&rdquo湯姆饒有興趣地說。
他其實覺得畫得很一般，估計大多數人看了也會這麼想。
瑪吉狂野無羁的笑容畫得有點過了，膚色紅得像印第安人。
瑪吉要不是這一帶唯一的金發女郎，他會認不出畫中人是瑪吉。
&ldquo還有這些&mdash&mdash這麼多風景畫。
&rdquo迪基不以為然地笑着向湯姆展示這些畫作，不過打從心底裡，他希望湯姆能恭維幾句，因為他對自己的作品還是很滿意的。
這些畫都是匆冗之作，風格單調雷同。
每幅畫在用色上都是赤褐色和湛藍色的混合，赤褐色的房頂和群山，湛藍色的海洋。
他在畫瑪吉的眼睛時，用的也是同樣的藍色。
&ldquo這是我在超現實風格上做的一點嘗試。
&rdquo迪基把另一幅畫搭在雙膝上說道。
湯姆都覺得有點替迪基難為情。
毫無疑問，畫的還是瑪吉，這回長出了蛇形長發，最糟糕的是，兩隻眼睛裡各自倒映出不同景緻。
其中一隻眼睛倒映出蒙吉貝洛的房屋和山巒，另一隻眼睛倒映出滿是小紅人的海灘。
&ldquo嗯，我喜歡這幅作品。
&rdquo格林裡夫先生說的一點都沒錯。
迪基就像遍布全美成千上萬蹩腳不入流的畫者一樣，總得給迪基一點事情做，他才不會惹麻煩。
格林裡夫先生唯一感到遺憾的是，迪基不該走上畫畫這條路，他本該更有作為。
&ldquo在繪畫上，我不會做出什麼驚天
窗台上挂着的番茄色泳衣和一件胸罩，說明這裡住的是女性。
透過一扇打開的窗戶，湯姆瞥見房間裡有一張雜亂無章的桌子，桌上擺着一台打字機。
&ldquo嗨！&rdquo瑪吉打開屋門招呼他們，&ldquo你好，湯姆！這些天你幹什麼去了？&rdquo 她想給他們來杯酒，卻發現那瓶鑽石金酒的酒瓶裡隻剩半英寸酒了。
&ldquo沒關系，咱們去我家。
&rdquo迪基說。
他熟門熟路地在瑪吉這間卧室兼起居室的房間裡四處溜達，仿佛他有一半時間都在這裡度過。
他彎腰瞧了瞧栽了一種小植物的花盆，用食指輕輕地碰碰葉子。
&ldquo湯姆要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rdquo他說，&ldquo跟她說吧，湯姆。
&rdquo 湯姆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他故意把事情講得很搞笑，逗得瑪吉像是一個多年沒遇到過好笑事的人一樣。
&ldquo我看他跟着我進了勞爾酒吧，急得當時都想翻後窗逃跑！&rdquo湯姆侃侃而談，大腦都已經管不住嘴了。
他心想，這些内容一定讓迪基和瑪吉聽得很過瘾。
他從兩人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
他們邊走邊說，通往迪基家的山徑也顯得比平時短了一半。
噴香的烤雞味已經飄到室外的露台上。
迪基調了幾杯馬提尼酒。
湯姆先沖了個澡，接着迪基沖完澡出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情形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但整個氣氛已經完全改觀。
迪基坐在一把藤椅上，兩條腿搭在一邊扶手上。
&ldquo再多講點，&rdquo他笑盈盈地說，&ldquo你想從事什麼工作？你說過想找個事做。
&rdquo &ldquo怎麼了？你能給我找個工作嗎？&rdquo &ldquo這個我可不敢說。
&rdquo &ldquo嗯，其實我能做很多事&mdash&mdash貼身男仆，保姆，會計&mdash&mdash我在數字方面的天分簡直沒治了。
在飯店裡我哪怕喝得酩酊大醉，侍者也休想在賬單上耍花招。
我還會僞造簽名，開直升機，擲骰子學誰像誰，做菜&mdash&mdash夜總會裡表演獨角戲的駐場藝人要是生病了，我還能頂替他。
還要我繼續說嗎？&rdquo湯姆身子前傾，掰着手指數着。
他還能繼續列舉下去。
&ldquo你說的是哪一種獨角戲？&rdquo迪基問。
&ldquo呃&mdash&mdash&rdquo湯姆一躍而起，&ldquo就像這樣。
&rdquo他擺出一個造型，一隻手搭在臀部，一隻腳往前伸。
&ldquo這是亞絲博登女士在美國坐地鐵的樣子。
她連倫敦的地鐵都沒坐過，不過她想帶一些美國的經曆回家。
&rdquo湯姆全用啞劇的形式來表演，假裝找一個硬币，卻發現塞不進投币口，買了一張代币卡，卻不知道該走哪條樓梯，被地鐵裡的噪音和每一站長長的距離吓得戰戰兢兢，到站後又搞不清楚從哪裡出去&mdash&mdash這時瑪吉正好過來，迪基向她解釋湯姆在模仿一個英國女人在美國乘地鐵，但瑪吉似乎有點不明就裡，問&ldquo什麼？&rdquo&mdash&mdash亞絲博登女士一不小心走進男廁所的門，驚恐萬分的她受不了這通折騰，終于暈倒了。
湯姆動作優雅地倒向露台躺椅，裝作昏倒的樣子。
&ldquo精彩！&rdquo迪基大聲喝彩鼓掌。
瑪吉沒有笑。
她站在那兒，表情有點茫然。
迪基和湯姆誰也沒有再費心解釋剛才的内容。
湯姆覺得，反正她也弄不明白剛才那一幕的搞笑之處。
湯姆呷了一口馬提尼酒，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ldquo下回我專門為你表演一個。
&rdquo他對瑪吉說，但其實他這話主要是向迪基暗示，他還會演别的。
&ldquo午餐準備好了嗎？&rdquo迪基問她，&ldquo我要餓死了。
&rdquo &ldquo那該死的球薊太難熟了，我還在等。
你知道那個爐子的前孔吧，基本上什麼食物都煮不開，&rdquo她笑着對湯姆說，&ldquo迪基在有些事情上十分守舊，湯姆，尤其是那些他不必親手操持的東西。
所以他家裡隻有一個木制火爐，他還拒絕買冰箱，甚至連個冰櫃都不要。
&rdquo &ldquo這也是我當初逃離美國的原因之一，&rdquo迪基說，&ldquo在一個到處都是用人的國度，那些玩意純屬浪費錢。
要是艾美達隻消半小時就弄好一餐，剩下的時間她能幹什麼？&rdquo說着他站起來。
&ldquo跟我來，湯姆。
我給你看看我的畫。
&rdquo 迪基帶湯姆來到一個大房間，湯姆在去淋浴時曾路過這個房間，還朝裡面瞧了瞧。
房間的兩扇窗戶下放着一張長榻，地闆中央是一個碩大的畫架。
&ldquo這是我正在畫的一幅瑪吉的肖像畫。
&rdquo他指着畫架上的畫說道。
&ldquo噢。
&rdquo湯姆饒有興趣地說。
他其實覺得畫得很一般，估計大多數人看了也會這麼想。
瑪吉狂野無羁的笑容畫得有點過了，膚色紅得像印第安人。
瑪吉要不是這一帶唯一的金發女郎，他會認不出畫中人是瑪吉。
&ldquo還有這些&mdash&mdash這麼多風景畫。
&rdquo迪基不以為然地笑着向湯姆展示這些畫作，不過打從心底裡，他希望湯姆能恭維幾句，因為他對自己的作品還是很滿意的。
這些畫都是匆冗之作，風格單調雷同。
每幅畫在用色上都是赤褐色和湛藍色的混合，赤褐色的房頂和群山，湛藍色的海洋。
他在畫瑪吉的眼睛時，用的也是同樣的藍色。
&ldquo這是我在超現實風格上做的一點嘗試。
&rdquo迪基把另一幅畫搭在雙膝上說道。
湯姆都覺得有點替迪基難為情。
毫無疑問，畫的還是瑪吉，這回長出了蛇形長發，最糟糕的是，兩隻眼睛裡各自倒映出不同景緻。
其中一隻眼睛倒映出蒙吉貝洛的房屋和山巒，另一隻眼睛倒映出滿是小紅人的海灘。
&ldquo嗯，我喜歡這幅作品。
&rdquo格林裡夫先生說的一點都沒錯。
迪基就像遍布全美成千上萬蹩腳不入流的畫者一樣，總得給迪基一點事情做，他才不會惹麻煩。
格林裡夫先生唯一感到遺憾的是，迪基不該走上畫畫這條路，他本該更有作為。
&ldquo在繪畫上，我不會做出什麼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