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涅金的旅行(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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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鐵錘對着石塊敲得正歡, 這個得救的城市不久 就要鋪上堅硬的路面, 猶如披上鋼鐵的甲胄。

     可是在這潮濕的敖德薩, 還有個缺陷頗為重大, 你想是什麼?&mdash&mdash缺少淡水, 解決它要付出艱苦努力&hellip&hellip 這算什麼?它并非人禍天災, 尤其是如今進口酒類, 還可以免去大量稅費, 而且南方的陽光、大海&hellip&hellip 你們還想要什麼,我的朋友? 這個地方可真是得天獨厚! * 通常,隻要停泊的軍艦 響起報道曙光的号炮, 我就奔下陡峭的海岸, 立即投入大海的懷抱。

     過後我将點燃的煙鬥吸起, 鹹味的海水讓我神采奕奕, 我喝着帶渣的東方咖啡, 仿佛穆斯林在天堂陶醉。

     我出門去散步。

    好客的娛樂場 已開放;響起茶杯的碰撞聲, 台球記分員睡眼惺忪, 手執掃帚來到陽台上, 這時候在那娛樂場的門口 已有兩個商人來聚首。

     * 看吧,廣場上又顯得斑駁陸離, 一片繁忙擾攘的景象; 這兒那兒人們跑來跑去, 大多是為某件事情奔忙。

     那精于計算和冒險的老闆 跑來察看海上的旗幡, 打聽老天是不是很快 把熟悉的白帆給他們送來。

     如今有哪些新到的商品 送進了這個港口的檢疫站? 期望中的美酒是否到了船? 瘟疫怎樣了?哪裡有火警? 是不是發生過戰争和饑馑? 或者有什麼類似的新聞? * 比起那憂心商人的心态, 我們都顯得無憂無慮, 我們等待的隻是運來 皇城海岸新鮮的牡蛎。

     牡蛎怎麼了?來了!真高興! 貪嘴的青年都往那裡奔, 把那海裡長的貝殼剝去, 稍微灑上一點檸檬汁, 吞食着肥嫩鮮美的肉體。

     歡呼,争吵&mdash&mdash奧通多殷勤, 他從地窖裡拿來一瓶瓶 淡淡的美酒,在桌上安置; 時間飛逝着,而吓人的酒賬, 也在不知不覺地增長。

     * 但藍色的傍晚已變得昏沉, 已經是趕去看歌劇的時刻, 上演的是迷人的羅西尼作品, 他是當代俄耳甫斯,歐洲寵兒。

     不理嚴峻批評家的苛責, 他永遠保持着自己的風格, 永遠那麼清新,傾瀉出的樂音 是那麼激越,如烈焰翻騰, 又如涓涓細流、年輕人的親吻, 燃燒着愛的烈火,那麼溫柔, 如咝咝響的愛伊牌香槟酒, 那清流和飛沫有如黃金&hellip&hellip 然而,諸位,美酒能不能 和多萊米發索相提并論? * 難道隻有音樂令人陶醉? 你可看見那搜索的觀劇鏡? 你可發現那秘密的約會? 還有那芭蕾舞,那主演女伶? 而包廂裡那跨國巨商的嬌妻 閃耀着光彩奪目的豔麗, 那麼驕矜又那麼慵倦, 旁邊圍着奴隸一大圈? 對于那抒情短曲,那懇請, 對于那半帶玩笑的阿谀, 她隻是似聽非聽,愛理不理, 而丈夫在她背後角落裡打盹, 時而睡意蒙眬地喝一聲彩, 一個呵欠,又打起鼾來。

     * 響起終場音樂,大廳變得空泛, 觀衆喧鬧着,匆匆走出劇場; 借着路燈和繁星的光線, 人群一起湧到廣場上。

     奧索尼亞的幸運驕子, 輕輕地哼着歡樂的小曲, 他們一開口就能歌唱, 而我們總把宣叙調的歌詞嚷嚷。

     然而夜深了,敖德薩已睡熟, 靜谧的夜沉寂而又溫暖, 月亮緩緩地飄上了天邊, 透明而又輕柔的夜幕 籠罩着天穹。

    一切全沉靜, 隻有黑海的波濤在喧騰&hellip&hellip * 就這樣,當時我在敖德薩寄寓&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