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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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來了！該不會是我們家那位吧。
&rdquo卷子的臉仿佛笑成了一朵花，&ldquo我跟他說不用來的，但他可能擔心自己不出面，怕事情搞不定，所以&mdash&mdash來了！馬上就來！&rdquo 卷子來到玄關，看到毛玻璃門上映着一個男人的身影。
&ldquo你怎麼還特意跑過來一趟&hellip&hellip公司沒事嗎？我就猜到你會來。
爸爸他&hellip&hellip啊，門鎖好緊&hellip&hellip他見到我們覺得難堪，所以&hellip&hellip&rdquo 卷子以少女般嬌羞的聲音說着，打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勝又。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你好，今天&hellip&hellip&rdquo 跟在卷子身後走出來的泷子叫了一聲&ldquo勝又先生&rdquo，便再說不出話，呆立在原地。
勝又進屋後，綱子幫他倒了茶。
泷子卻在忿忿不平：&ldquo你别老是把人吓一跳好不好，突然跑來幹什麼？&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那個，因為昨晚在你家，正好你姐姐打電話過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哇哦！這麼說昨天你們一起住的？&rdquo被咲子開着玩笑，勝又瞬間漲紅了臉。
&ldquo不，那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rdquo泷子瞪着咲子，&ldquo隻是看完電影後，單純送我回家而已，你看你，都怪你沒說清楚。
&rdquo &ldquo沒必要生氣吧？&rdquo綱子趕忙出言調解。
泷子将視線移回勝又身上，&ldquo你跑來幹什麼？&rdquo &ldquo來幹什麼&hellip&hellip探、探&hellip&hellip&rdquo &ldquo當然是來探望爸爸啊。
&rdquo卷子為他解圍。
&ldquo對啊，不來的也大有人在呢&hellip&hellip&rdquo綱子望着卷子的臉。
&ldquo确實&hellip&hellip&rdquo卷子歎口氣。
泷子害羞之餘，仍然是闆着臉不依不饒：&ldquo他不過是不懂事罷了。
真是的，這種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rdquo &ldquo勝又先生，你真是夠能忍的，&rdquo咲子笑了起來，&ldquo如果我是男人啊，早就把她給甩了。
&rdquo 勝又很不自在地挪着身體，似乎既緊張又害羞：&ldquo哪裡，我、我也不奢求什麼。
&rdquo 泷子聽到這句話更是怒火中燒。
趁勝又進屋後，大家在客廳裡熱鬧地談笑的機會，卷子悄悄起身，拿起角落裡的電話去了廚房。
她打電話回家，接電話的是宏男。
&ldquo爸爸出去了。
&rdquo宏男漠不關心地說。
卷子壓低嗓門問：&ldquo這麼早就出門，是去公司了嗎？&rdquo &ldquo誰知道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晚一點回去，你出門的時候記得鎖好門。
&rdquo 卷子正打算挂電話，洋子接過電話說：&ldquo媽，我今天有事。
&rdquo &ldquo怎麼了，洋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今天我要去目黑參加課外輔導，回來的時候可以順路去爸爸的公司嗎？&rdquo &ldquo你爸爸同意嗎？&rdquo &ldquo他說可以。
&rdquo &ldquo那記得不要打擾他工作。
要早點回來。
啊，還有，記得跟爸爸說，媽媽對他很生氣。
&rdquo說完，也不多做解釋，卷子挂上了電話。
把早餐的碗碟收拾妥當後，姐妹四個來到偏屋，從壁櫥裡拉出藤條箱和大木箱，把衣櫃的抽屜也拉了出來，排在榻榻米上。
姐妹四個一臉認真地猜起拳來。
勝又在一旁幫忙整理榻榻米，一臉錯愕地看着她們。
&ldquo剪刀、石頭、布！&rdquo &ldquo剪刀、石頭、布！&rdquo 卷子赢了，她歡天喜地地拿起了大島。
第二個赢的是綱子，她選了阿藤出席正式場合時用的和服腰帶。
&ldquo大家都把好的搶走了。
&rdquo泷子嘟着嘴說。
&ldquo下一個。
&rdquo &ldquo咲子&hellip&hellip&rdquo 咲子環視一眼地闆上擺的東西，說：&ldquo我不要了。
&rdquo &ldquo你不要？&rdquo綱子有些驚訝。
&ldquo比較像樣的也隻有那兩件吧，其他的不是舊了就是已經穿破了，要來也沒法穿。
&rdquo 卷子面帶愠色地說：&ldquo我告訴你，遺物和能不能穿沒有關系。
&rdquo 泷子也語帶指責地說：&ldquo這些東西不是你花錢就能買得到的。
&rdquo &ldquo随她去吧，&rdquo綱子聳聳肩，&ldquo人家既然不需要，你也不用硬塞給她吧，啊，這件也不錯。
&rdquo 卷子攤開和服：&ldquo你看，這件很适合用來做後襯裡。
&rdquo &ldquo什麼是後襯裡？&rdquo咲子問。
綱子插口道：&ldquo你居然連後襯裡是什麼都不知道？&rdquo &ldquo就是墊在和服屁股位置上的内襯，以前媽媽總是很仔細地縫在和服内側。
&rdquo &ldquo那時候媽媽經常一直到深夜還在縫呢。
&rdquo &ldquo忙活來忙活去，到頭來辛苦了一輩子&hellip&hellip&rdquo 卷子拿起壓在衣櫃底的一件花式陳舊的和服，輕輕抖了抖，展開看看，然後緩緩站了起來，正打算披在肩上試試，四五張紙從中掉了下來，飄落在榻榻米上。
卷子和綱子探頭定睛一看，姐妹倆同時&ldquo啊！&rdquo地叫出聲來&mdash&mdash那是幾張色彩豔麗的春宮畫。
泷子和咲子也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ldquo這是什麼&hellip&hellip啊！呃！&rdquo看到實物時兩人同時語塞。
姐妹四個愣在當場，仿佛時間突然停住似的。
咲子的笑聲打破了沉默。
&ldquo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讨厭，趕快把這東西收起來啦！&rdquo 泷子皺着眉，厭惡地甩着雙手。
卷子也背過臉：&ldquo撕了吧。
&rdquo &ldquo有什麼好生氣的。
&rdquo綱子從最初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竊笑着說。
&ldquo都跟你說趕快收起來了！&rdquo泷子尖聲叫着，&ldquo我讨厭這東西。
&rdquo 姐妹四個正亂成一團，聽到動靜的勝又沖了進來。
&ldquo怎、怎麼了？是不是有、有蟑螂&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裡，他也看到了春宮畫，頓時驚呆了。
&ldquo不許看！&rdquo泷子大叫。
&ldquo他已經看到了。
&rdquo咲子聳聳肩。
&ldquo男人不要過來湊熱鬧。
&rdquo &ldquo你在說什麼啊，這本來就是男人看的，女人看才奇怪呢。
&rdquo &ldquo這、這種東西為什麼藏在這裡？&rdquo 雖然五個人内心裡都想看個究竟，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堂而皇之地看個明白，隻能不時用餘光瞥着那些春宮畫。
&ldquo媽媽放在這裡的。
&rdquo綱子說。
卷子一聽恍然大悟：&ldquo該不會是媽媽&hellip&hellip&rdquo &ldquo肯定是出嫁的時候帶過來的。
&rdquo &ldquo我聽說過的，&rdquo卷子也點頭贊同，&ldquo以前&hellip&hellip會用這個。
&rdquo &ldquo我也聽說過，&rdquo勝又說，&ldquo以、以前人們在女兒出嫁時，做母親的&hellip&hellip會把這東西&hellip&hellip塞在女兒的嫁妝底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嗎。
&rdquo泷子含糊地附和一句。
&ldquo真令人意外，如果是别人&hellip&hellip&rdquo咲子說到這裡，終于忍不住再度笑了起來，&ldquo也還罷了，沒想到媽媽居然&hellip&hellip&rdquo &ldquo雖然聽别人說過，但是沒想到我們家居然也有&hellip&hellip&rdquo綱子也喃喃地感慨着。
&ldquo我受不了，自己的媽媽&hellip&hellip把這種東西藏了幾十年，我不想看到這麼俗氣的媽媽&hellip&hellip&rdquo泷子表情嚴肅地說。
綱子笑着說：&ldquo這也是媽媽的可愛之處啊，不知道爸爸知不知道。
&rdquo &ldquo應該不知道吧？&rdquo &ldquo如果知道，肯定會提前藏到自己那邊去的。
&rdquo 咲子笑着環視幾個姐妹：&ldquo大家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呢。
&rdquo &ldquo哪有人大白天看這種東西的。
&rdquo泷子把散落的春宮畫扒拉到一起，藏在身後。
&ldquo真是難以接受，我、我&hellip&hellip&rdquo卷子喘着氣，&ldquo我們隻看到了那個整天都在洗衣服、洗米、縫衣服辛苦操勞的媽媽，卻對那個十九歲帶着這些嫁進這個家，然後把這些在衣櫃底下壓了一輩子的媽媽一無所知。
&rdquo 大家都說不出話，不約而同地看向神龛上阿藤的遺照。
&ldquo那咱們怎麼處理這些東西？&rdquo綱子故意用分外開朗的聲音問，似乎已将剛才的惆怅全都抛在腦後。
&ldquo猜拳後大家分一分？&rdquo咲子搶先回答說。
泷子一臉不滿地瞪着妹妹：&ldquo我不要了。
&rdquo然後把翻到背面的春宮畫放在大家中間。
公司的辦公桌前，鷹男正在打電話。
&ldquo嗯，嗯。
不是，你說來說去，滿口不離規定，嗯，喂？我并沒有說叫你違反規定。
&rdquo他正在教訓外地分店的下屬，&ldquo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隻會傻乎乎地墨守成規，業績是根本沒辦法提升的。
嗯，嗯，所以，按常理講大米應該是管制品對不對，可不也是在超市堂而皇之地賣嗎？&lsquo東北78号大米十公斤裝，4850元&rsquo，就跟你開車一樣，哪有不違章的。
這些問題&hellip&hellip嗯，要懂得變通！變通！嗯。
&rdquo 這時恒太郎走了進來。
他向辦公室其他員工欠了欠身，站在門口，注視着鷹男。
從女婿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ldquo總之，九州隻有你的業績差了一截&hellip&hellip&rdquo鷹男正沖着話筒大聲怒吼着，突然注意到門口的恒太郎，驚訝地停住了。
恒太郎對他揮揮手，示意他繼續打電話，不用顧忌自己。
&ldquo好啦，我也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難處，拜托你了，嗯，那就先這樣。
&rdquo鷹男挂上電話，慌忙起身，&ldquo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rdquo恒太郎走到鷹男的辦公桌旁邊。
&ldquo我正想去抽根煙，要不要出去坐會兒？&rdquo鷹男努努下巴指向門口，恒太郎看看辦公桌旁的沙發。
&ldquo坐這裡就好。
&rdquo 兩個人面對面在沙發上坐下來。
鷹男從口袋裡拿出煙，遞給恒太郎。
&ldquo我已經&hellip&hellip戒煙了。
&rdquo恒太郎習慣性地伸手要接，猶豫一下，又收了回來。
鷹男說了句&ldquo您說什麼呢&rdquo，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不由分說塞到恒太郎的手裡。
恒太郎把煙放進嘴裡時，鷹男立刻為他點上。
&ldquo是不是遭到圍攻了？&rdquo鷹男笑着說。
恒太郎露出苦笑：&ldquo早知如此，就不該生四個。
&rdquo 鷹男笑着說：&ldquo關鍵是不該四個都是女兒。
&rdquo &ldquo一點沒錯。
&rdquo &ldquo當年有沒有想過，如果再生一個，說不定會是兒子？&rdquo &ldquo我倒是還好，老太婆好像這麼想過。
&rdquo &ldquo确實，沒個兒子傳宗接代，總是覺得底氣不足。
&rdquo &ldquo以前是有這種想法。
&rdquo 說完，兩人一陣沉默。
鷹男神情嚴肅地看着嶽父的臉：&ldquo您來找我&hellip&hellip&rdquo 恒太郎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擠出一句：&ldquo沒事，我剛好路過而已。
&rdquo 這時，鷹男的下屬赤木啟子端着咖啡走了進來。
&ldquo我爸不喝這個，換日本茶過來吧。
&rdquo &ldquo對不起。
&rdquo &ldquo沒關系，這個就行了。
&rdquo 恒太郎打量着轉身離去的啟子，深深地吐了一口煙。
鷹男看着嶽父吞吐着煙霧，仿佛是在歎息着沒有兒子的悲哀、被幾個女兒責罵的悲哀，以及連成為他唯一樂趣的煙也無法自由享受的悲哀&hellip&hellip看到嶽父百般不舍地細細品嘗似的抽着煙，鷹男感慨萬千。
抽完一根煙後，恒太郎把煙蒂在煙灰缸中小心翼翼地碾滅，緩緩站起身來。
&ldquo爸爸，你找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沒事。
&rdquo恒太郎舉起手，走向門口。
門打開了，恒太郎走了出去。
鷹男情不自禁地追到門口叫住了他：&ldquo爸爸！&rdquo 恒太郎停下來。
&ldquo要不要搬到我家來住？&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家雖然小，但忍耐一下還是&hellip&hellip&rdquo 恒太郎一時說不出話，對着鷹男露出淡淡的苦笑：&ldquo我想死在自己家裡。
&rdquo 恒太郎走了，鷹男站在走廊，目送嶽父孤獨的背影離去。
姐妹四個收拾完老家的爛攤子，便相繼離開，回歸各自的生活。
卷子和綱子直接回家去了，泷子則去了圖書館，咲子因為要接受某個女性周刊雜志的采訪，驅車前往東洋攝影棚&hellip&hellip 埋頭整理堆積如山的圖書時，泷子不時停下手，呆呆出神。
和勝又的關系，父親今後的生活，以及在母親遺物中發現的春宮畫&hellip&hellip紛亂的思緒在她腦海裡交錯盤旋。
東洋攝影棚裡，作為明星拳擊手的太太，咲子在配合着攝影師拍照，努力露出燦爛的笑容。
&ldquo我會抓拍你回答問題時候的樣子&hellip&hellip&rdquo 咲子很自然地理了理頭發，露出燦爛的微笑。
一陣快門的聲音響起。
&ldquo身為拳王的妻子，你在哪方面最花心思？&rdquo &ldquo應該是飲食生活吧，我買了計算卡路裡的書，很認真地照着做。
&rdquo &ldquo性生活方面呢？&rdquo &ldquo我也買了專門計算這方面熱量的書&hellip&hellip&rdquo 記者笑了起來：&ldquo我記得你們的兒子叫&lsquo勝利&rsquo。
&rdquo &ldquo讀作katsu-toshi。
&rdquo &ldquo在你們家，&lsquo輸&rsquo這個字是禁忌嗎？&rdquo &ldquo我在我先生面前不會說這個字眼，但在蔬菜店和老闆讨價還價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說：&lsquo老闆，再讓4一點嘛&hellip&hellip&rsquo&rdquo 咲子巧妙地逗笑記者的同時，自己也配合地笑了起來。
無論在誰看來，她都是一個極其幸福的年輕妻子。
然而，記者和攝影師都沒有注意到，在閃光燈的空當，咲子不經意間露出的嚴肅神情。
綱子一回到家中，便拿着母親留下來的和服在鏡子前試穿起來。
她把好幾件和服披在身上，看起來就像穿上了十二單衣5，層層堆疊的領口中露出雪白的肌膚，嬌豔恍若少女。
綱子突然望向電話，眼前浮現出情人的眉眼。
她沒有系腰帶，就那樣讓和服随意敞開着，身體微微一斜，拿起了電話。
綱子不假思索地撥通了手指都已經記熟的号碼，心情激動地等待着。
兩三聲鈴響過後，電話裡傳來老闆娘豐子的
&rdquo卷子的臉仿佛笑成了一朵花，&ldquo我跟他說不用來的，但他可能擔心自己不出面，怕事情搞不定，所以&mdash&mdash來了！馬上就來！&rdquo 卷子來到玄關，看到毛玻璃門上映着一個男人的身影。
&ldquo你怎麼還特意跑過來一趟&hellip&hellip公司沒事嗎？我就猜到你會來。
爸爸他&hellip&hellip啊，門鎖好緊&hellip&hellip他見到我們覺得難堪，所以&hellip&hellip&rdquo 卷子以少女般嬌羞的聲音說着，打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勝又。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你好，今天&hellip&hellip&rdquo 跟在卷子身後走出來的泷子叫了一聲&ldquo勝又先生&rdquo，便再說不出話，呆立在原地。
勝又進屋後，綱子幫他倒了茶。
泷子卻在忿忿不平：&ldquo你别老是把人吓一跳好不好，突然跑來幹什麼？&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那個，因為昨晚在你家，正好你姐姐打電話過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哇哦！這麼說昨天你們一起住的？&rdquo被咲子開着玩笑，勝又瞬間漲紅了臉。
&ldquo不，那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rdquo泷子瞪着咲子，&ldquo隻是看完電影後，單純送我回家而已，你看你，都怪你沒說清楚。
&rdquo &ldquo沒必要生氣吧？&rdquo綱子趕忙出言調解。
泷子将視線移回勝又身上，&ldquo你跑來幹什麼？&rdquo &ldquo來幹什麼&hellip&hellip探、探&hellip&hellip&rdquo &ldquo當然是來探望爸爸啊。
&rdquo卷子為他解圍。
&ldquo對啊，不來的也大有人在呢&hellip&hellip&rdquo綱子望着卷子的臉。
&ldquo确實&hellip&hellip&rdquo卷子歎口氣。
泷子害羞之餘，仍然是闆着臉不依不饒：&ldquo他不過是不懂事罷了。
真是的，這種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rdquo &ldquo勝又先生，你真是夠能忍的，&rdquo咲子笑了起來，&ldquo如果我是男人啊，早就把她給甩了。
&rdquo 勝又很不自在地挪着身體，似乎既緊張又害羞：&ldquo哪裡，我、我也不奢求什麼。
&rdquo 泷子聽到這句話更是怒火中燒。
趁勝又進屋後，大家在客廳裡熱鬧地談笑的機會，卷子悄悄起身，拿起角落裡的電話去了廚房。
她打電話回家，接電話的是宏男。
&ldquo爸爸出去了。
&rdquo宏男漠不關心地說。
卷子壓低嗓門問：&ldquo這麼早就出門，是去公司了嗎？&rdquo &ldquo誰知道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晚一點回去，你出門的時候記得鎖好門。
&rdquo 卷子正打算挂電話，洋子接過電話說：&ldquo媽，我今天有事。
&rdquo &ldquo怎麼了，洋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今天我要去目黑參加課外輔導，回來的時候可以順路去爸爸的公司嗎？&rdquo &ldquo你爸爸同意嗎？&rdquo &ldquo他說可以。
&rdquo &ldquo那記得不要打擾他工作。
要早點回來。
啊，還有，記得跟爸爸說，媽媽對他很生氣。
&rdquo說完，也不多做解釋，卷子挂上了電話。
把早餐的碗碟收拾妥當後，姐妹四個來到偏屋，從壁櫥裡拉出藤條箱和大木箱，把衣櫃的抽屜也拉了出來，排在榻榻米上。
姐妹四個一臉認真地猜起拳來。
勝又在一旁幫忙整理榻榻米，一臉錯愕地看着她們。
&ldquo剪刀、石頭、布！&rdquo &ldquo剪刀、石頭、布！&rdquo 卷子赢了，她歡天喜地地拿起了大島。
第二個赢的是綱子，她選了阿藤出席正式場合時用的和服腰帶。
&ldquo大家都把好的搶走了。
&rdquo泷子嘟着嘴說。
&ldquo下一個。
&rdquo &ldquo咲子&hellip&hellip&rdquo 咲子環視一眼地闆上擺的東西，說：&ldquo我不要了。
&rdquo &ldquo你不要？&rdquo綱子有些驚訝。
&ldquo比較像樣的也隻有那兩件吧，其他的不是舊了就是已經穿破了，要來也沒法穿。
&rdquo 卷子面帶愠色地說：&ldquo我告訴你，遺物和能不能穿沒有關系。
&rdquo 泷子也語帶指責地說：&ldquo這些東西不是你花錢就能買得到的。
&rdquo &ldquo随她去吧，&rdquo綱子聳聳肩，&ldquo人家既然不需要，你也不用硬塞給她吧，啊，這件也不錯。
&rdquo 卷子攤開和服：&ldquo你看，這件很适合用來做後襯裡。
&rdquo &ldquo什麼是後襯裡？&rdquo咲子問。
綱子插口道：&ldquo你居然連後襯裡是什麼都不知道？&rdquo &ldquo就是墊在和服屁股位置上的内襯，以前媽媽總是很仔細地縫在和服内側。
&rdquo &ldquo那時候媽媽經常一直到深夜還在縫呢。
&rdquo &ldquo忙活來忙活去，到頭來辛苦了一輩子&hellip&hellip&rdquo 卷子拿起壓在衣櫃底的一件花式陳舊的和服，輕輕抖了抖，展開看看，然後緩緩站了起來，正打算披在肩上試試，四五張紙從中掉了下來，飄落在榻榻米上。
卷子和綱子探頭定睛一看，姐妹倆同時&ldquo啊！&rdquo地叫出聲來&mdash&mdash那是幾張色彩豔麗的春宮畫。
泷子和咲子也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ldquo這是什麼&hellip&hellip啊！呃！&rdquo看到實物時兩人同時語塞。
姐妹四個愣在當場，仿佛時間突然停住似的。
咲子的笑聲打破了沉默。
&ldquo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讨厭，趕快把這東西收起來啦！&rdquo 泷子皺着眉，厭惡地甩着雙手。
卷子也背過臉：&ldquo撕了吧。
&rdquo &ldquo有什麼好生氣的。
&rdquo綱子從最初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竊笑着說。
&ldquo都跟你說趕快收起來了！&rdquo泷子尖聲叫着，&ldquo我讨厭這東西。
&rdquo 姐妹四個正亂成一團，聽到動靜的勝又沖了進來。
&ldquo怎、怎麼了？是不是有、有蟑螂&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裡，他也看到了春宮畫，頓時驚呆了。
&ldquo不許看！&rdquo泷子大叫。
&ldquo他已經看到了。
&rdquo咲子聳聳肩。
&ldquo男人不要過來湊熱鬧。
&rdquo &ldquo你在說什麼啊，這本來就是男人看的，女人看才奇怪呢。
&rdquo &ldquo這、這種東西為什麼藏在這裡？&rdquo 雖然五個人内心裡都想看個究竟，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堂而皇之地看個明白，隻能不時用餘光瞥着那些春宮畫。
&ldquo媽媽放在這裡的。
&rdquo綱子說。
卷子一聽恍然大悟：&ldquo該不會是媽媽&hellip&hellip&rdquo &ldquo肯定是出嫁的時候帶過來的。
&rdquo &ldquo我聽說過的，&rdquo卷子也點頭贊同，&ldquo以前&hellip&hellip會用這個。
&rdquo &ldquo我也聽說過，&rdquo勝又說，&ldquo以、以前人們在女兒出嫁時，做母親的&hellip&hellip會把這東西&hellip&hellip塞在女兒的嫁妝底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嗎。
&rdquo泷子含糊地附和一句。
&ldquo真令人意外，如果是别人&hellip&hellip&rdquo咲子說到這裡，終于忍不住再度笑了起來，&ldquo也還罷了，沒想到媽媽居然&hellip&hellip&rdquo &ldquo雖然聽别人說過，但是沒想到我們家居然也有&hellip&hellip&rdquo綱子也喃喃地感慨着。
&ldquo我受不了，自己的媽媽&hellip&hellip把這種東西藏了幾十年，我不想看到這麼俗氣的媽媽&hellip&hellip&rdquo泷子表情嚴肅地說。
綱子笑着說：&ldquo這也是媽媽的可愛之處啊，不知道爸爸知不知道。
&rdquo &ldquo應該不知道吧？&rdquo &ldquo如果知道，肯定會提前藏到自己那邊去的。
&rdquo 咲子笑着環視幾個姐妹：&ldquo大家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呢。
&rdquo &ldquo哪有人大白天看這種東西的。
&rdquo泷子把散落的春宮畫扒拉到一起，藏在身後。
&ldquo真是難以接受，我、我&hellip&hellip&rdquo卷子喘着氣，&ldquo我們隻看到了那個整天都在洗衣服、洗米、縫衣服辛苦操勞的媽媽，卻對那個十九歲帶着這些嫁進這個家，然後把這些在衣櫃底下壓了一輩子的媽媽一無所知。
&rdquo 大家都說不出話，不約而同地看向神龛上阿藤的遺照。
&ldquo那咱們怎麼處理這些東西？&rdquo綱子故意用分外開朗的聲音問，似乎已将剛才的惆怅全都抛在腦後。
&ldquo猜拳後大家分一分？&rdquo咲子搶先回答說。
泷子一臉不滿地瞪着妹妹：&ldquo我不要了。
&rdquo然後把翻到背面的春宮畫放在大家中間。
公司的辦公桌前，鷹男正在打電話。
&ldquo嗯，嗯。
不是，你說來說去，滿口不離規定，嗯，喂？我并沒有說叫你違反規定。
&rdquo他正在教訓外地分店的下屬，&ldquo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隻會傻乎乎地墨守成規，業績是根本沒辦法提升的。
嗯，嗯，所以，按常理講大米應該是管制品對不對，可不也是在超市堂而皇之地賣嗎？&lsquo東北78号大米十公斤裝，4850元&rsquo，就跟你開車一樣，哪有不違章的。
這些問題&hellip&hellip嗯，要懂得變通！變通！嗯。
&rdquo 這時恒太郎走了進來。
他向辦公室其他員工欠了欠身，站在門口，注視着鷹男。
從女婿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ldquo總之，九州隻有你的業績差了一截&hellip&hellip&rdquo鷹男正沖着話筒大聲怒吼着，突然注意到門口的恒太郎，驚訝地停住了。
恒太郎對他揮揮手，示意他繼續打電話，不用顧忌自己。
&ldquo好啦，我也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難處，拜托你了，嗯，那就先這樣。
&rdquo鷹男挂上電話，慌忙起身，&ldquo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rdquo恒太郎走到鷹男的辦公桌旁邊。
&ldquo我正想去抽根煙，要不要出去坐會兒？&rdquo鷹男努努下巴指向門口，恒太郎看看辦公桌旁的沙發。
&ldquo坐這裡就好。
&rdquo 兩個人面對面在沙發上坐下來。
鷹男從口袋裡拿出煙，遞給恒太郎。
&ldquo我已經&hellip&hellip戒煙了。
&rdquo恒太郎習慣性地伸手要接，猶豫一下，又收了回來。
鷹男說了句&ldquo您說什麼呢&rdquo，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不由分說塞到恒太郎的手裡。
恒太郎把煙放進嘴裡時，鷹男立刻為他點上。
&ldquo是不是遭到圍攻了？&rdquo鷹男笑着說。
恒太郎露出苦笑：&ldquo早知如此，就不該生四個。
&rdquo 鷹男笑着說：&ldquo關鍵是不該四個都是女兒。
&rdquo &ldquo一點沒錯。
&rdquo &ldquo當年有沒有想過，如果再生一個，說不定會是兒子？&rdquo &ldquo我倒是還好，老太婆好像這麼想過。
&rdquo &ldquo确實，沒個兒子傳宗接代，總是覺得底氣不足。
&rdquo &ldquo以前是有這種想法。
&rdquo 說完，兩人一陣沉默。
鷹男神情嚴肅地看着嶽父的臉：&ldquo您來找我&hellip&hellip&rdquo 恒太郎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擠出一句：&ldquo沒事，我剛好路過而已。
&rdquo 這時，鷹男的下屬赤木啟子端着咖啡走了進來。
&ldquo我爸不喝這個，換日本茶過來吧。
&rdquo &ldquo對不起。
&rdquo &ldquo沒關系，這個就行了。
&rdquo 恒太郎打量着轉身離去的啟子，深深地吐了一口煙。
鷹男看着嶽父吞吐着煙霧，仿佛是在歎息着沒有兒子的悲哀、被幾個女兒責罵的悲哀，以及連成為他唯一樂趣的煙也無法自由享受的悲哀&hellip&hellip看到嶽父百般不舍地細細品嘗似的抽着煙，鷹男感慨萬千。
抽完一根煙後，恒太郎把煙蒂在煙灰缸中小心翼翼地碾滅，緩緩站起身來。
&ldquo爸爸，你找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沒事。
&rdquo恒太郎舉起手，走向門口。
門打開了，恒太郎走了出去。
鷹男情不自禁地追到門口叫住了他：&ldquo爸爸！&rdquo 恒太郎停下來。
&ldquo要不要搬到我家來住？&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家雖然小，但忍耐一下還是&hellip&hellip&rdquo 恒太郎一時說不出話，對着鷹男露出淡淡的苦笑：&ldquo我想死在自己家裡。
&rdquo 恒太郎走了，鷹男站在走廊，目送嶽父孤獨的背影離去。
姐妹四個收拾完老家的爛攤子，便相繼離開，回歸各自的生活。
卷子和綱子直接回家去了，泷子則去了圖書館，咲子因為要接受某個女性周刊雜志的采訪，驅車前往東洋攝影棚&hellip&hellip 埋頭整理堆積如山的圖書時，泷子不時停下手，呆呆出神。
和勝又的關系，父親今後的生活，以及在母親遺物中發現的春宮畫&hellip&hellip紛亂的思緒在她腦海裡交錯盤旋。
東洋攝影棚裡，作為明星拳擊手的太太，咲子在配合着攝影師拍照，努力露出燦爛的笑容。
&ldquo我會抓拍你回答問題時候的樣子&hellip&hellip&rdquo 咲子很自然地理了理頭發，露出燦爛的微笑。
一陣快門的聲音響起。
&ldquo身為拳王的妻子，你在哪方面最花心思？&rdquo &ldquo應該是飲食生活吧，我買了計算卡路裡的書，很認真地照着做。
&rdquo &ldquo性生活方面呢？&rdquo &ldquo我也買了專門計算這方面熱量的書&hellip&hellip&rdquo 記者笑了起來：&ldquo我記得你們的兒子叫&lsquo勝利&rsquo。
&rdquo &ldquo讀作katsu-toshi。
&rdquo &ldquo在你們家，&lsquo輸&rsquo這個字是禁忌嗎？&rdquo &ldquo我在我先生面前不會說這個字眼，但在蔬菜店和老闆讨價還價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說：&lsquo老闆，再讓4一點嘛&hellip&hellip&rsquo&rdquo 咲子巧妙地逗笑記者的同時，自己也配合地笑了起來。
無論在誰看來，她都是一個極其幸福的年輕妻子。
然而，記者和攝影師都沒有注意到，在閃光燈的空當，咲子不經意間露出的嚴肅神情。
綱子一回到家中，便拿着母親留下來的和服在鏡子前試穿起來。
她把好幾件和服披在身上，看起來就像穿上了十二單衣5，層層堆疊的領口中露出雪白的肌膚，嬌豔恍若少女。
綱子突然望向電話，眼前浮現出情人的眉眼。
她沒有系腰帶，就那樣讓和服随意敞開着，身體微微一斜，拿起了電話。
綱子不假思索地撥通了手指都已經記熟的号碼，心情激動地等待着。
兩三聲鈴響過後，電話裡傳來老闆娘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