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本主義的社會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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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方式去實現這個目标。

    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相互團結必須戒除任何一國将其方式強加于另一國的圖謀。

    同理,前輩們著作中的社會主義理念也不應該變作聖旨,被一些人用來行使對另一些人的控制權。

    隻有社會主義者們共同服膺的精神應綻放在各人胸次,指導着他們的思想。

     人本主義的社會主義是理性條件下人性運行之自願的、合邏輯的結果。

    它實現的民主是在一個工業化社會的環境中紮根于全人類人道主義傳統的那種民主。

    它是一種不靠武力運行的社會制度,既不靠身體的強力,也不靠人們不知不覺中被催眠作用弄昏了頭腦的暗示力。

    這個制度的實現唯有求助于人的理性,求助于人向往一種更人性、更有意義、更豐富多彩的生活的渴念。

    它建立在堅信人的能力得以創造一個真正人性化世界的基礎上,在這個世界中,生活的充實和個人的成長是社會的首要目标,而經濟活動則作為手段放在一個恰當位置,與營造一個人性上更充實的生活相匹配。

     社會主義的目标使社會建立在公民的自由合作的基礎上,将國家的集權活動降至最低&mdash&mdash在讨論人本主義的社會主義各項目标時,我們必須将上述終極目标和尚未達到終極目标之前的中期目标區分開來。

    一個社會,從當前的中央集權國家形式轉變到權力完全下放的形式,必須要有一個過渡期。

    在這個過渡期内,一定程度的集中計劃和國家幹預是不可或缺的。

    但為了避免集中計劃和國家幹預可能導緻的危險,比如導緻官僚化程度的增加和個人完整性及原創力的削弱,過渡期内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使得(一)國家處于其公民的有效監管之下;(二)大公司的社會和政治權力處于分解狀态;(三)從第一天起就在生産、貿易、當地的社會和文化活動等諸方面促進培養各類形式分權的、自發的協作組織。

     縱然今日尚不可能對社會主義的各項終極目标制定具體而詳盡的規劃,以一種試驗性的模式為某個社會主義社會制定一些中期目标應該是可行的。

    但即便僅就這些中期目标而言,也要經過很多年的研究和實驗方能形成一些比較确定和具體的程式和課題,這應該是值得這個國家中最優秀的大腦和心靈為之奉獻的事業。

     遵循社會監管而非法定所有權作為社會主義的重要原則這一思路,第一項目标便是對所有大企業進行轉化,俾其行政管理人員由全體參與者&mdash&mdash工人、職員、工程師&mdash&mdash任命并充分監控,工會和消費代表也一同參與。

    這些團體構成各大企業的最高權力機構。

    他們決定生産、價格、利潤使用等等所有基本問題。

    股東們因為企業使用了他們的資金而繼續獲得相應的收益補償,但他們沒有權力控制和管理企業。

     集中計劃影響一個企業的自治權限僅在于使企業的生産服務于社會目的。

     小企業應該在合作制的基礎上運營,它們應該在稅負和其他方法上受到鼓勵。

    若它們因故不在合作制基礎上運營,參與者亦應在平等的基礎上與企業主分享利潤和參與管理。

     某些對全社會而言關乎國計民生的重要行業,如石油、銀行、廣播電視、醫藥以及交通運輸等,應該國有化;但對這些國有化行業的管理必須遵循上述同樣的原則,即由全體員工、工會、消費者代表參與有效監控。

     在所有那些有着社會需求但目前生産不足的領域,社會應向有關生産企業融資,以保證這些需求得以滿足。

     個人必須受到保護,免遭恐懼滋擾,個人毋須屈從于任何人的脅迫。

    為了達到這一目标,社會應該向每一位成員無償提供其生存所需的最低物質保障,如食物、住所和衣服。

    任何人若希望獲得更高級的物質享受,則應靠自己工作去實現;而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得到保障後,任何人都無權對另一個人進行直接或間接的物質脅迫。

     社會主義并不阻礙使用個人财物。

    它亦不要求完全持平的收入;收入應與人的努力和技能挂鈎。

    但收入的差距不應造成完全不同的物質生活形式,以至于一個人的生活體驗不能被另一個人分享,或對另一個人有如天方夜譚。

     政治民主的原則必須依二十世紀的現實條件實施。

    考慮到我們通訊和彙總的技術手段,在現時的大衆社會中再次引入城鎮選民大會的機制亦是可行的,其最終完成的形式尚待研究和實驗。

    它們可以由數十萬個面對面的小組構成(可按工作地或按居住地組織),這将形成一種新型的衆議院,從而與一個經統一選舉産生的最高決策權力機構共同分享決策意見。

    權力下放應該努力做到将重大決策置于當地的、小型區劃的居民手中,而這些當地決定也不能違背全社會生活必須遵循的最根本的各項原則。

    不管采取什麼樣的形式,其中心原則就是将民主決策過程轉移到能夠表達他們訴求的公民團體手中。

    這裡說的公民是充分了解所需信息的、敢于負責任的人,不是被灌了暗示話語和迷魂湯的渾渾噩噩的機器般的大衆人。

     這種打破官僚機構把持局面以重建自由的做法不僅應該發生在政治決策領域,而且應該發生在關乎一切決策和安排的事情上。

    除了那些自上而下過濾到底層的決定,草根階層的生活亦應打通它們自下而上&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