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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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值得人尊敬呀!他是有一次待我母親不好,那好像是在喝醉了酒的那一會兒。

    他有時很嚴峻,這也是真的。

    可是你漂亮,又有錢,又多才多藝,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完全管住他。

    你是他會戀慕的女人,我們三個人現在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rdquo &ldquo啊,我的伊麗莎白-簡,&rdquo露塞塔十分苦惱地大聲說,&ldquo我已經嫁給的是另外一個人!我是那樣走投無路&mdash&mdash那樣怕要被逼迫着去幹另外的事&mdash&mdash那樣怕真相敗露,那會撲滅他對我的愛情,這就讓我當機立斷,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換取一個星期的幸福!&rdquo &ldquo你&mdash&mdash已經&mdash&mdash嫁給法夫瑞先生了!&rdquo伊麗莎白-簡用拿單[3]的聲調說。

     露塞塔點了點頭,她已經恢複了常态。

     &ldquo教堂就是為了這個緣故正在敲鐘。

    &rdquo她說,&ldquo我丈夫現在在樓下。

    他要住在這兒,等我們再找好一所更合适的房子再搬,我已經告訴他了,我想要你留下和我在一起,正像以前一樣。

    &rdquo &ldquo先讓我獨自想想吧。

    &rdquo姑娘很快地回答說,同時以極大的力量控制住自己感情的激烈騷動。

     &ldquo你可以先想想。

    我敢保,我們在一起會很快樂的。

    &rdquo 露塞塔離開她到樓下唐納德那兒去,見到他怡然自得地待在那兒,心中很快樂,可是又湧上一股隐約的不安,壓倒了這種快樂。

    這倒不是由于她的朋友伊麗莎白的緣故,她對伊麗莎白&mdash簡感情騷動的含意,絲毫沒有疑惑,而僅隻是由于亨察德。

     蘇珊·亨察德的女兒這時立刻做出的決定便是她不再住在那所房子裡了。

    且不論她對露塞塔的行為舉止是否适當自有評價,法夫瑞原本已經都快要成為她公開的戀人了,這就讓她覺得難以再住在那裡了。

     這時候天還隻是剛擦黑,她急忙穿戴好走了出去。

    她熟悉這地方的底細,所以不過幾分鐘就找到了一處合适的住所,安排好當晚就要住進去。

    她返回來,無聲無息地進到屋子裡,脫掉那身漂亮的衣服,拿出一身普通的裝扮起來,把那一套收拾起來留作她最好的衣服,因為現在她得十分節儉了。

    她寫了一張告别的字條留給露塞塔,這時她正和法夫瑞把自己嚴嚴實實地關在客廳裡。

    随後,伊麗莎白-簡叫來一個人帶着一輛手推車,看着她的幾隻箱子裝上了車,她就一路小跑走下大街,朝着她的寓所走去。

    那幾間屋子就在亨察德住的那條街上,幾乎正對着他的大門。

     她在那兒坐下來,思考着如何維持生活。

    她繼父贈給她的那一小筆年金,剛剛夠她活命。

    她童年在牛森家裡織過大拖網,學到一手絕妙的手藝,可以編織各種各樣的東西,這可能會給她大派用場;而她堅持不懈的學習鑽研可能會更加為她大派用場。

     到這個時候,業已舉行的婚禮在卡斯特橋已是家喻戶曉。

    到處都在議論這門婚事,在馬路牙子上是高聲喧嘩,在櫃台後面是竊竊私語,在三水手客店則是談笑風生。

    人們興趣盎然的重要話題是:法夫瑞是賣掉他那份買賣,靠妻子的錢俨然當個紳士,還是保持自己足夠的獨立性,盡管結了這門光彩奪目的親,仍然不放棄自己的生意。

     *** [1]吉品為英國詩人柯柏(1731&mdash1800)同名滑稽歌謠(1782)中的主人公。

    他計劃外出慶祝與妻子結婚二十周年紀念。

    妻子乘馬車先動身,他騎馬正要去趕上她時,卻來了三個顧客,為了不丢掉生意,隻得丢掉時間:&ldquo于是他隻好下馬,/因為丢了時間固然讓他心焦/然而丢了金錢,他可完全知道/卻要讓他更加苦惱。

    &rdquo [2]原文為拉丁文,引自奧維德的長詩《變形記》第七卷第一章第二十一行,哈代于一九一二年改訂此句,改用奧維德引文,表明他十分注重刻畫人物的心理狀态,伊麗莎白此時正在自學拉丁文,這裡顯然暗示她的知識面擴大并以此得意。

     [3]拿單為先知,對大衛王所犯的罪行憤怒不滿。

    參見《聖經·舊約·撒母耳記(下)》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