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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亨察德一面說,一面伸出右手,同時用左手倚在把住下坡路口的搖擺門上。

    這種舉動,露出了一個情緒受挫、希望破滅的人的那種落拓相。

    &ldquo我會常常想到這個時候,想到你怎樣剛好在這個時刻到來,把我碰到的困難清清楚楚地擺明了。

    &rdquo 他停了下來,把年輕人的手還握着不放,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又接着說:&ldquo我可不是就因為少說一句話就讓事情告吹的那種人,所以,在你還沒有一去不複返之前,我還得說。

    再問一次吧,你願意留下嗎?問題就是這樣,簡單明了。

    你可以看得出來,并不完全是出于自私讓俺強逼你;因為我的買賣還沒有達到那種科學的地步,不一定非要一個出類拔萃的人不可,别人來頂這個位置,準保也成。

    也許也有點自私,可是事情還不僅是這樣;用不着來反複唠叨。

    跟我一起來吧&mdash&mdash提出你的條件來。

    我會心甘情願同意的,決不說一個不字;因為,唉,真該死,法夫瑞,俺真的喜歡你!&rdquo 年輕人的手穩穩地留在亨察德手中有那麼一陣子。

    他眺望在他們腳下展開的那片肥沃的田野,然後掉過頭,沿着綠蔭匝地的走道一直看到市鎮的最高處。

    他的臉漲得通紅[7]。

     &ldquo我從來沒想到這一點&mdash&mdash确實沒有!&rdquo他說,&ldquo這是天意!誰能違反天意呢?不能;我不到美國去了;我留下來,當你的人!&rdquo 他那隻手,原來握在亨察德手裡,毫無活力,這時也報以一握。

     &ldquo成啦。

    &rdquo亨察德說。

     &ldquo成啦。

    &rdquo唐納德·法夫瑞說。

     亨察德先生臉上頓時容光煥發,顯出如願以償的神氣,甚至是一種兇猛的力量。

    &ldquo現在你是我的朋友了!&rdquo他興奮地大喊起來,&ldquo回到我家裡去吧;咱們馬上一清二楚地講好條件,把它敲定,好讓咱倆都安心。

    &rdquo法夫瑞抓起自己的提包,像來的時候一樣,又同亨察德一起走回西北大道。

    亨察德現在是信心十足。

     &ldquo我要是不中意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是世界上最冷漠的人,&rdquo他說,&ldquo可是,一個人要是讓我迷上了,那就迷得要命。

    現在我相信,你準能再吃下一頓早飯吧?他們那兒沒有什麼東西,即使他們有什麼東西給你,剛才那麼早,你也吃不下多少;所以,還是到我家裡去,咱們可以實實在在滴水不漏地大吃一頓,而且要是你願意,咱們就白紙黑字把條件訂出來;不過我是說話算話的。

    我老是每天早晨就能美美地大吃一頓。

    我現在剛巧準備了上好的冷鴿子肉餡餅。

    要是你願意,你知道吧,你還可以來點家釀的酒。

    &rdquo &ldquo大清早就喝酒,太早了。

    &rdquo法夫瑞微笑着說。

     &ldquo啊,當然,我可不知道。

    我不喝酒是因為我起過誓;可是我為感謝給我幹活的人而釀些酒。

    &rdquo 他們就這樣邊談邊走了回來,從後門,或者說大車門,走進了亨察德的房子。

    在這裡一頓早飯就把事情定妥了,吃早飯時亨察德在這個年輕蘇格蘭人的盤子裡堆得滿滿當當。

    後來直到法夫瑞寫好信從布裡斯托要行李,又派人把信送到郵局,亨察德這才滿意地安下心來。

    這些事辦完了,這個感情強烈、極易沖動的人鄭重其事地說,他這位新朋友應當在他家裡住下,至少也得等找到了合适的住處。

     于是他領着法夫瑞到處轉了一圈,給他看了整個地方,看了那些麥倉和其他庫存;最後進了這些辦事房,伊麗莎白就是在這裡發現了兩個人當中這年輕的一位。

     *** [1]當地人把香蘿蘭叫做&ldquo紅色武士&rdquo。

     [2]跳着快滑步前進後退的一種法國舞。

     [3]希臘神話中司歌舞的女神。

     [4]見瓦爾特·司科特的長詩《最後的行吟詩人之歌》。

    克軟斯頓勳爵有一侏儒善使魔法,好惡作劇,捉弄别人(見該書第6章)。

     [5]原注:讀者将來也許并不需要提醒那個時代及其後已經從那座市鎮消逝的此處所列舉的許多或大部分的老式面貌。

     [6]指源自荷蘭一種帶室外樓梯的傳統建築模式。

     [7]臉紅易沖動是凱爾特人的氣質特征,蘇格蘭、愛爾蘭中有很多人的祖先即來自這個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