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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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高次在哪裡受苦,就這樣絮叨着哭個沒完。

     茶茶知道阿初一向軟弱,可看到她這麼沒出息的樣子還是覺得可氣,她恨不得狠狠拍打阿初的脊梁,讓她振作起來。

     自從勝家回城之後,阿市夫人一直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左右,也不知是勝家不許她離開,還是她自己不願走。

    自從在大手門迎接手握斷槍的勝家之後,茶茶姐妹就再也沒有和母親見面。

     二十二日半夜時,阿市夫人來到女兒們的卧室,逗留了很短的時間便走了。

    她先看了看阿初和小督的睡顔,然後對醒着的茶茶溫柔地說道: &ldquo怎麼沒睡?什麼都不用擔心,沒關系的。

    &rdquo &ldquo要是城陷了,母親怎麼辦?&rdquo 雖然知道這樣問很殘忍,可茶茶還是鼓起了勇氣,她想借此機會探知母親的決心。

    這時,阿市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她沒有開口,隻是對着茶茶莞爾笑着。

    在燭火的掩映下,阿市笑得有些楚楚可憐,可茶茶卻覺得母親的笑容是那般光彩奪目,讓她心動不已。

     良久,阿市夫人離開房間。

    茶茶這才意識到,母親之所以如此開朗地笑,一定是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若非如此她不可能露出那麼燦爛的笑容。

    茶茶明白了,母親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

    如果母親決定赴死,那她們姐妹幾個也隻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她也下定了決心,内心倒比之前不知是死是活的時候平靜了不少。

    黎明時,茶茶終于進入夢鄉,在夢裡繼續思緒萬千,感慨不已。

     次日,二十三日,城外的狀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秀吉大軍連夜從府中趕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将城池圍得水洩不通,連一隻螞蟻都爬不出去。

    阿市夫人也被送回到女兒們身邊,母女四人共處于居所内的一間屋内,被禁止離開半步。

     攻防戰的序幕在上午八時揭開。

    其時已是四月,連日來沒落一滴雨,空氣十分幹燥,日漸暖和的陽光滋養着居所庭院中的樹木。

    戰場上的厮殺聲不絕于耳,小姐們起初害怕地蜷縮在一起,後來也逐漸習慣了火槍的聲音和呐喊聲了。

    從房間的角落裡,可以看到庭院中雜樹叢的葉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茶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在她耳中,戰場傳來的聲音不僅不顯得嘈雜,反而聽上去悠遠甯靜。

     十時左右,茶茶她們聽到外面一會兒傳來劇烈的叫喊聲,一會兒發出類似牆闆倒塌的巨大聲響。

    事後她們才知道,當時外城已經落入敵軍之手。

    前來巡視的武士告訴她們,外城内敵方攻城軍蜂擁而至,正在離内城牆十到十五間[25]的地方布陣。

     接近午時,厮殺之聲戛然而止,也聽不到一聲催戰的太鼓聲。

    原來,勝家十六歲的養子權六勝敏和佐久間盛政被生擒,正綁在城下示衆。

    茶茶沒想到佐久間盛政會被生擒,聽說他是導緻此次合戰失敗的罪魁禍首。

    當初盛政初戰告捷,不顧勝家和前田利家的忠告,繼續追趕撤逃的敵軍,結果遭到敵軍反擊,全軍潰敗。

    勝家大軍也因此方寸大亂,不得不放棄陣地。

     聽那些看過盛政被縛慘狀的武士們說,盛政本是近六尺的大塊頭,雙手反綁,眼眶流血,卻怒目圓睜,挺胸擡頭地望着城牆。

    将他拽出來的人本想推他一把,卻被他一腳踹倒,而他繼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茶茶覺得這太像盛政的所作所為了,那場景似乎就在眼前一般。

     下午,敵我兩軍并沒有激烈地交火,隻是偶爾能聽到小規模的厮殺。

    樹葉在席卷戰場的腥風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吵得茶茶她們不得安甯。

     下午四時左右,阿市母女搬到本丸躲避,預計明日一大早敵軍便會發起大規模的襲擊。

    母女四人和衆多侍女一起擠在九重天守第四層的木闆房内。

    茶茶通過長方形的小窗向外張望,所見之處全被敵軍的軍旗填滿。

     都說合戰必伴随陣雨,果然,日落時下起了陣雨,雨一停,夜幕降臨,四處安靜得讓人害怕。

    城内各處都舉行着告别的酒宴,酒樽被送到天守上,城樓下,角樓裡,宴會上熱鬧的聲音此起彼伏。

     中村文荷齋、柴田彌右衛門尉等人帶着一家老小,陪着勝家、阿市夫人,茶茶姐妹一起在廣間内交杯換盞。

     茶茶坐在母親對面,看着勝家給阿市夫人敬酒。

    阿市連飲兩杯後,斟上酒回敬勝家,勝家接過後痛飲數杯,又回過頭去敬坐在下首的文荷齋。

    茶茶曾在大約五十天前,在婚禮上見過一次母親與勝家飲酒的場景,當時她便有不祥的預感,可到了現在,反倒覺得這一幕美好動人,甚至讓人忘記了這是城池陷落前的最後晚宴。

     茶茶緊盯着母親,此時盯着阿市夫人的不隻茶茶,還有阿初和小督,她倆也目不轉睛地望着母親。

    然而,從宴席開始至今,阿市夫人沒有看過三個女兒一眼,好像她不知道女兒們也坐在席間似的。

     之前還哭哭啼啼的阿初現在也平靜下來,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看來她也認命了。

    小督一直面無表情,闆着有些浮腫的臉,對她們即将面臨的命運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她好像堅信敵軍會派使者來,把母親和她們姐妹接過去。

     &ldquo使者可能馬上就來了哦。

    &rdquo 小督喃喃地說道。

    茶茶沒有回答,她裝作被周圍嘈雜的聲音吵得沒有聽見的樣子,繼續望着母親。

    漸漸地,從各個角樓上傳來的酒宴之聲從一開始的熱鬧喧嘩轉變為狂躁不安,聽上去凄厲悲涼。

    剛才離席出去的文荷齋再次進來,走到勝家身邊,對他嘀咕了些什麼,然後又走到阿市夫人身旁,同樣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後,阿市夫人便向他微微點了點頭。

     随後,茶茶看到文荷齋向她們姐妹走過來,單膝跪地着說道: &ldquo去和你們的父親大人及母親大人道個别吧。

    &rdquo &ldquo道别?&rdquo 小督驚慌失措地喊道。

    茶茶立即握住小督的手,安靜地站了起來,她知道她們的大限已到。

    阿初和小督被茶茶的态度鎮住了,也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三人一起來到繼父勝家和母親阿市夫人面前跪下,滿屋子突然變得鴉雀無聲,茶茶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姐妹身上。

    今晚,母親終于頭一次注視她們,這讓茶茶感到很高興。

     三位小姐在勝家和阿市夫人面前緩緩低下頭,茶茶先行禮,阿初和小督也模仿着姐姐的樣子。

    随後茶茶帶着她倆準備回到席間,誰知中途過來幾名武士,緊緊抓住三人的手腕。

     &ldquo你們要幹什麼!&rdquo 茶茶大喊,她看到阿初和小督已經被帶到樓梯邊,聽到小督一邊狠命想甩開武士的手一邊大叫的聲音,還聽到阿初不停地呼喊母親,喊了幾句就大哭起來的聲音。

     茶茶崩潰了,當她意識到單她們姐妹幾人要被帶走時,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拼命頑抗。

    可一邊一個武士按住她的胳膊擡着往外走,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穿過兩個酒席,經過走廊,她們被帶到了中庭,在那裡停着一頂轎子,周圍等候着十幾個侍女,三位小姐一齊被推進擁擠的轎辇中。

    事到如今再怎麼反抗也無濟于事了。

     轎子立即被擡起,等小姐們跌跌撞撞地好容易坐穩時,已經快要出内城門了。

    這時,轎子暫時停了一下,随轎的富永新六郎及侍女們一起向這座城行了訣别之禮。

     出了外城依然暢通無阻,轎中的三位小姐抱在一起痛哭。

    轎子經過的道路兩旁點着一堆堆篝火,火光穿透轎簾,像是行走在人間地獄一樣。

    敵方的士兵看到轎子過來,都紛紛讓開了道。

     載着茶茶姐妹的轎辇來到足羽山山麓,在秀吉的陣營中短暫停留了片刻。

    三人正在為與母親的死别哭得痛不欲生,哪裡會在乎轎子外面是什麼景象。

    過了一刻左右,一行人再次沿着山腳的路在黑暗中啟程,随後一直不停地趕路。

    小姐們都一言不發,任憑身體随着轎辇東搖西晃。

     穿過幾處郁郁蔥蔥的竹林,夏日的黎明早早到來了。

    一行人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呐喊聲。

    茶茶姐妹頓時醒神,挺直身闆側耳傾聽,又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轎子繞着足羽山的山麓進到山背面的一所寺院,北之莊城剛好被山完完全全地遮擋住。

     進入寺院,等茶茶她們下轎時,天已經透亮,清晨的微風冷冷地吹過她們的臉頰。

    三位小姐被安排住進寺院深處的一間室内。

     這一天,北之莊城内展開了最後的攻防戰。

    茶茶她們在半路上聽到的那陣呐喊聲,正是在淩晨四點時攻城軍的各路人馬一齊發動總攻的聲音。

    一上午,在内城的各個城門口展開了激烈的戰鬥,直到正午,攻城軍才突破了防線,殺入内城。

     勝家帶領着三百兵士,與沖進内城的秀吉大軍進行最後的殊死抵抗。

    攻城軍多次派出火槍手沖進天守閣,将防守的将士們從天守底層一層層地逼退到上方。

     等勝家準備自盡時,身邊隻剩下三十多名男女。

    阿市夫人先寫下辭世的和歌:&ldquo夏夜夢短燈将枯,杜鵑聲聲啼,催我赴冥路。

    &rdquo随後,勝家也揮筆應和道:&ldquo夏夜之夢多缥缈,千古功成地,揚名托杜鵑。

    &rdquo下午四時,勝家命人點火焚燒天守,等火苗蹿至五層時,勝家與阿市夫人相繼拔刀自盡。

    勝家享年五十四歲,阿市夫人三十七歲。

    文荷齋與德阿彌二人擔任介錯人,一直陪伴他們到最後。

     此時,茶茶她們正從寺廟的一間屋子走出來,又上了轎。

    沒走幾步,轎辇周圍的随從們似乎有些騷動,茶茶掀開轎簾的一角往外看了看,原來空中沖起一道黑煙,将半邊天燒得通紅,灰煙還在繼續向天空中蔓延。

    等走到可以遠遠看到北之莊城的地方時,茶茶她們才知道,那火焰焚燒着的,正是她們昨天還住過的天守閣。

    九層天守早已被熊熊烈火夷為平地,火苗還在吞噬着城中的各個角落。

     轎子突然停了下來,道路兩旁都是田地。

    茶茶她們下轎,和侍女們一起離開大道,站到了田畦上。

    不多時,幾百騎騎兵經過,向北揚塵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幾千個步兵分為好幾支分隊,也從這裡經過。

     這時,茶茶看到那些步行的兵士中央,有一個身跨戰馬威風凜凜的武将,茶茶立即認出那人便是秀吉。

    秀吉看也不看茶茶她們一眼,手握缰繩,筆挺地端坐馬上經過,和在清洲城時判若兩人。

    現在的秀吉看上去冷酷兇狠,讓人不敢直視。

    在北之莊屠城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攻打佐久間盛政的據點尾山城。

     茶茶她們一直候在一旁,等到大隊人馬通過後,才再次上轎啟程,進入幾乎被火焰燃燒殆盡的北之莊的城下町[26]。

    轎辇經過時沒做絲毫停留,繼續向府中趕路。

    到了位于北之莊與府中中間位置的一個小村落時,終于可以落轎歇息。

     當晚,茶茶她們被安排住在一戶高大寬敞的農家。

    三姐妹也不說話,個個心如死水地躺着,一直挨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一個武士來到走廊邊報信,告訴她們昨晚她們的繼父勝家與母親阿市夫人已經在天守自盡。

    三位小姐一聽到這噩耗,立即嚎啕大哭。

    阿初和小督依然啼哭不停時,茶茶收住哭聲,對兩個妹妹說道: &ldquo好了,都别哭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兒了,今後我們三人要互相扶持地過日子。

    十年前小谷城陷落的時候,淺井家的父親為了讓母親和我們能夠繼續幸福地活下去,将我們提前送出城。

    母親這次送我們出來也是出于同樣的目的,我們可不能讓她失望。

    母親和柴田繼父雖然不幸離開了人世,可他們一定希望我們繼續幸福地活下去。

    &rdquo 她自己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和妹妹們一起幸福地活下去。

     &ldquo我們怎麼會幸福?&rdquo 小督淚眼蒙眬地擡頭問道,茶茶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正猶豫間,小督卻似乎想通了似的不再追問。

    她說道: &ldquo如果我們幸福的話,母親一定會高興的吧。

    &rdquo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阿初突然開口: &ldquo不管幸不幸福,我都要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rdquo 她臉上還挂着淚水,卻挺直了身闆認真無比地說着。

    看到她的模樣,茶茶突然想起京極高次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可茶茶腦子裡想的卻和妹妹們不同。

    她覺得對自己而言,幸福就是打勝仗,這是帶給她幸福的唯一辦法。

    在此前的十七年時光裡,她的骨肉至親全部因為打了敗仗而死。

    父親長政如是,祖父久政亦如是,還有舅舅信長以及現在的繼父勝家、母親阿市夫人都是如此。

     茶茶回想起曾見過的兩座被火焰吞噬的城池。

    一個是昨天的,一個是十年前的。

    雖然一個是在白晝中幻滅,一個在夜空下消失,可那燒城的火焰都是一樣,吐着紅紅的火舌,充滿悲傷與憤怒地哀鳴着,她的骨肉至親在火焰中一個個地走向死亡。

     *** [1]信濃:今長野縣。

     [2]惟任:這裡指明智光秀。

    由織田信長賜明智光秀&ldquo惟任&rdquo的姓。

    &ldquo惟任&rdquo是豊後名族大神氏一門。

     [3]山崎合戰:又稱天王山之戰,發生在天正十年(1582)。

    明智光秀發動本能寺之變後,正在進行西國攻略的羽柴秀吉立刻率軍返回畿内,在山崎與明智光秀展開決戰,最終擊敗明智軍。

    此戰也奠定了秀吉日後統一日本的基礎。

     [4]二條禦所:在今京都市中京區。

    室町幕府第十三代将軍足利義輝将幕府設置在此處。

     [5]柴田勝家(1522&mdash1583):日本戰國時期名将,斯波武衛家庶流,越後新發田城主柴田修理太夫義勝之孫,尾張織田家的譜代重臣,家老。

    在織田信秀死後,曾一度擁立織田信長之弟織田信行叛亂,兵敗後因作戰勇猛而被饒恕。

    此後在信長麾下屢立戰功,成為家臣團的領袖。

     [6]越中:今富山縣。

     [7]人質:為了遵守同盟、和親、投降等約定,向對方交付家族中人,以此人的生命作為約定的擔保。

    日本戰國時期尤其頻繁,主要出于政治軍事等目的。

     [8]石山本願寺:指石山合戰,從元龜元年(1570)到天正八年(1580),淨土真宗本願寺勢力與織田軍隊不斷戰争。

    由于本願寺住持顯如是以石山本願寺為大本營對抗織田軍的,所以被稱作石山合戰。

     [9]泷川一益(1525&mdash1586):織田四天王之一。

    出生于日本近江國甲賀郡甲賀忍者世家,幼名久助,通稱彥右衛門。

    幼年時接受鐵炮訓練,後曆遊各地。

    《重修譜》記載,一益很早便出仕織田信長,約在天文年間。

    在《信長公記》卷首的&ldquo盆踴的記事&rdquo中已經登場。

    信長對一益的信任并不因其近江出身而遜色于其他尾張出身譜代重臣。

    永祿四年(1561),清洲同盟時,奉信長之命前往去家康的老臣石川數正進行和談(《重修譜》)。

    曾因功封上野,信濃一部,任關東管領。

    本能寺之變後,被北條氏擊敗。

    後隐居。

     [10]上洛:本為上京,前往都城之意。

    日語中的上洛,主要是指前往京都,而京都的别稱就是洛陽,故謂&ldquo上洛&rdquo。

    在日本明治維新之前,戰國大名帶兵攻入京都的行動被稱為&ldquo上洛&rdquo,上洛是諸如武田信玄等戰國大名追求的目标,如同中國春秋時期的&ldquo問鼎中原&rdquo(稱霸諸侯)。

    &ldquo上洛&rdquo主要是用于形容實力最強的地方藩首(大名)集結大軍開往京都表明地位的過程,有些類似中國古代春秋戰國時期的&ldquo會盟&rdquo。

     [11]甲信:甲斐國與信濃國的合稱。

     [12]石:&ldquo石高制&rdquo是日本戰國時期,不按面積而按法定标準收獲量來表示(或逆算)封地或份地面積的制度。

    &ldquo石&rdquo是容積單位,1石=10鬥=100升=1000合,現代一石相當于180.39公升,或者折合大米約150千克。

    對大名和武士而言,&ldquo石高&rdquo是授受封地(或祿米)以及承擔軍役的基準。

     [13]濕廊:日式建築中走廊的一種,意思是建在遮雨窗外的走廊,能被雨打濕,所以譯者試譯作&ldquo濕廊&rdquo。

     [14]脅息:一種放在座位旁邊,供人擱手臂休息的小家具。

     [15]小袖:一種窄袖方領的衣服。

     [16]大手門:日本式城堡中通往内部二之丸及三之丸等曲輪的城門,相當于正門。

     [17]東海:日本古代行政區劃&ldquo五畿七道&rdquo之一,在本州島太平洋側的中部,包括伊賀、伊勢、志摩、尾張、三河、遠江、駿河、伊豆、甲斐、相模、武藏、安房、上總、下總、常陸共十五個令制國。

     [18]白山:位于日本北陸地區。

    橫跨石山縣白山市和岐阜縣大野郡白山村。

    海拔2702米。

     [19]敦盛:能樂表演的節目之一。

    以《平家物語》中&ldquo敦盛之死&rdquo為素材,由世阿彌編寫。

     [20]柳濑:位于北近江伊香郡(現滋賀縣),不僅是長濱城通往越前府中(現武生市)的北國街道上的隘口,也是聯系北近江與越前敦賀(現敦賀市)的敦賀街道上的要沖。

    賤嶽合戰的主戰場之一便是柳濑。

     [21]牙旗:旗杆上飾有象牙的大旗。

    多為主将主帥所建,亦用作儀仗。

     [22]多聞:多聞橹的簡稱。

    日本式城堡中修建的長屋(一棟建築中住多戶人家,共用一個玄關)形式的建築。

     [23]馬印:也寫作馬标。

    是一種豎立在大将馬匹一旁,用來誇大自軍的威勢,顯示總大将所在的位置,自天正年間(1573&mdash1592)始有。

     [24]武田元明:(1542&mdash1582)若狹守護武田義統的長子,母親是将軍足利義晴之女,若狹武田氏本是甲斐武田氏的庶流,最初甲斐武田氏同時擔任甲斐、安藝兩國守護,後于蒙古襲來之際甲斐武田氏當主信成将安藝守護一職讓與其弟氏信,後來氏信的曾孫信榮讨伐一色義貫有功,得到義貫舊職若狹守護的官位,遂創建了若狹武田氏的基礎。

     [25]十到十五間:18到28米左右。

     [26]城下町:以城郭為中心建立的市鎮。

    日本戰國時代,大名配合其領國的統一,伴随着兵農分離政策的推行,領主的直屬武士團與工商業者被強制集中于城下,于是形成城下町,并逐漸發展成為領國政治、經濟、交通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