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革命爆發前的法蘭西

關燈
在賭博、耍陰謀、炫耀和養情婦上,極少關注國家事務。

    這個時代的年輕貴族甚至寫不出一封像樣的信來,貴婦們整天除了做針線活,什麼也不會。

    相比之下,英國的貴族階層的行為則令人敬佩。

    他們遵守公共秩序、接受品德訓練,學習如何在履行社會職責時聽取大衆的意見并以此警醒和鞭策自己。

     代表蒙特默倫西家族的盾徽 代表拉特梅爾家族的盾徽 路易十五 代表黎賽留家族的盾徽 代表孔代家族的盾徽 處于殘酷壓迫之下的法蘭西看似莊嚴肅穆,實則外強中幹,看似有光榮的傳統,實則沒有任何生命力,看似有崇高的權力,實則處處落敗受責。

    據說,有兩千五百萬法蘭西平民認為政府不可信賴。

    我們有必要看清一個真相&mdash&mdash不和諧的因素潛伏在人民之中,否則我們将永遠理解不了即将發生的事件。

    在法蘭西的主要城鎮中,中産階級發展壯大,形成了商人階層。

    他們從不迷戀奢華安逸,通過多年的光榮勞動收獲了成功的果實,在各種場合積累财富,漸臻佳境。

    一個兼具财富與文明的新貴族階層形成了,其中不乏律師、醫生、制造商和其他貿易商。

    新貴族階層盡管深受錯誤的思想流派影響,盡管從政治學的角度看還完全不夠格,但确實囊括了這個國家最進步、最明智、最可靠的東西。

    這個階層人數衆多且值得尊敬。

    他們反對現有的統治秩序,因為他們在這個秩序下被視為低等人群。

    他們厭惡統治貴族,因為他們認為統治貴族的傲慢行為往往是針對自己的。

    但對于國家的普通人民來說,新貴族與其他貴族一樣遙不可及。

    種種階層區别使新貴族脫離了養育他們的人民。

    事實上,就像給其他階層留下印記一樣,封建主義也在這一階層留下了印記。

    并且多重标準的政策使這一印記變得無比鮮明。

    法蘭西的各個行業都是以特權制度和壟斷方式組織起來的,各行各業在各地建立了衆多的公會、行會、行業等級制度,擁有獨特的權利和特殊的豁免權。

    新貴族們被輕蔑地稱為&ldquo資産階級&rdquo,這反而讓他們更看不起其他人。

    他們當中雖然有非常著名的人物,但對人民毫無同情心,故而貧苦的人民既忌妒他們,又認為他們無情。

    當時,資産階級雇主與城鎮工人和工匠之間的異化,是法蘭西的主要特征之一,也是大革命各個階段的主要特征。

     因此,在法蘭西,上流社會和中産階級之間雖然存在着巨大的區别,但也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完全脫離人民。

    與其他國家相比,法蘭西的階級分化更嚴重,更不得民心。

    在社會發展的某個階段,封建主義曾經将各個社會階層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但現在,也正是因為封建主義,社會四分五裂了。

    接下來我們分析法蘭西的人民。

    法蘭西人民主要分成農村居民和城鎮居民兩大部分。

    通常,除非地主寬宏大量地免稅,否則土地使用者就要承擔沉重的賦稅,并在财産分配時遭受嚴重的不公平對待。

    然而,比起地主們的殘酷剝削和奴役,這些不公平待遇微不足道。

    在法蘭西的絕大部分地區,農民有權永久使用土地。

    但仍有一些省份,特别是在北方,農民想耕種土地就不得不長期租賃大農場。

    雖然耕地被分割成小塊租賃給農民耕種,但這些地區卻相對繁榮。

    農民大多過着舒适的生活,農業取得了明顯進步。

    然而,即使是這些農業發達地區的農民也有無數瑣碎的煩惱,比如政府對農業的不正當限制以及時而退步的、不盡人意的公共服務。

    農業的興盛使農民對從不露面卻有着專橫特權的地主産生了厭惡之情。

    在極個别省份,土地由農奴耕種,地主與農奴之間的關系非常融洽。

    此外,在法蘭西的其他地方,絕大多數土地通常隻有很短的租期,農民因難以忍受高額地租和封建壓迫,長期掙紮在窮困的邊緣。

    這些地區仿佛不毛之地。

    有識之士阿瑟·揚[14]曾寫到,除了黑暗時期的愛爾蘭之外,法蘭西的這些地區是他所見過的最悲慘的地區。

    在這裡,農民的食物通常隻有荨麻和豆類。

    幾年後,衣不蔽體、充滿怒火的起義軍出現了。

    起義者高喊着&ldquo解放即将來臨&rdquo,堅信痛苦源于萬惡的地主,并燒毀其城堡。

    在這種情況下,最可憐的莫過于在土地上辛苦勞作的農民。

    有證據表明,在大革命前的法蘭西,有些地區的農民收入還不到後來的一半。

    城鎮居民則在無知和貧窮中繁衍生息。

    大城市裡充滿了不安分的、極度渴望變革的窮人階層,他們與富人為敵,認為富人自私地抛棄了他們。

    雅各賓派組建的軍隊正是從這些階層中招募的,其中不乏監獄裡的殺人犯和在斷頭台下歡呼的暴徒。

     應該記住的是,雖然法蘭西的社會秩序混亂,各個領域盡顯病态,但一種原始的創新精神已經成長起來,強烈地沖擊了原本搖搖欲墜的社會結構。

    特權階層的思想一直相對自由,他們蔑視和嘲笑幾乎所有的制度,甚至包括有的秩序&mdash&mdash關于這一點,我們可以在優秀的文學作品中找到一些線索。

    不可否認,啟蒙運動的發起者基本上都是缺乏政治經驗的文人,同其他法蘭西人一樣,他們受到了兩位天才人物的深刻影響。

    機智敢言的伏爾泰極力抨擊王權、聖壇和上層特權,而目光相對深遠的盧梭則建構了一系列蔑視社會安排、服務人類、重建幸福的理論。

    因此,如果是在體制健全的國家,智者會與社會秩序站在同一戰線,提倡溫和的改革,但在法蘭西,智者是破壞性的和無政府主義的。

    雖然智者導緻了法蘭西大革命這個說法有些言過其實[15],但他們的确推動了革命進程,與革命不可分割。

    奇怪的是,法蘭西人自己對于即将到來的時代幾乎一無所知,任由這種無神論的、虛假的、極具欺騙性的哲學在那些遭受殘酷待遇的階層中備受青睐。

    大革命到來前,法蘭西人民最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