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宋高宗禦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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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去了,至今二聖不曾見他放将回來。

    這等奸詐,陛下亦可知矣。

    況今歲月既久,虜情越密,必定無有可通之理。

    若還隻依秦桧之謀,在廷衆議,則忠臣義士失志,而釀成後日之患,陛下不可不憂。

    ”高宗見奏,下诏候衆臣議之。

    胡寅見帝銳于求和,不聽其谏,乃辭求外住,除邵州知州。

     卻說齊國劉豫差太子劉麟往金國乞兵南侵,金太宗見其所奏,與大太子粘罕計議,正遇着四太子兀朮征西回來,再三說道南宋未可征伐。

    太宗問:“為何未可征伐?”兀朮奏曰:“臣觀南宋帝星複明,況江南之地低濕,此幾年東征西讨,人馬困乏,又曾沿路糧草未曾積攢,人馬雖去,隻怕不得成功。

    ”粘罕奏曰:“俺兄弟這幾年辛苦,意在偷安,不肯出兵,故如此說。

    ”太宗曰:“天時不如地利。

    吾軍久駐南方,多生疫疾,兀朮所陳亦善。

    ”遂不發兵,着令劉麟回本國見父皇,備言其事。

    劉豫見金國不肯出兵,又聞知嶽飛人馬勢大,沿江堆積糧儲,則有複取中原之意,心中恐懼。

    又使其侄劉猊赍表進奏金國父皇,備言:“南宋有嶽飛父子骁勇,其鋒不可當。

    現今練兵選将,海運糧儲,不日過江來争故地。

    父皇若不早為提備,明日河南、河北不可保也。

    伏願上國父皇以臣子力孤兵少,難為迎敵,乞命一将領兵從密州入海,抄昌國去奪海運糧船,再往明州去搶禦船,直至錢塘江口紮祝臣卻領兵進奪江口,燒其戰船,徑奔臨安,與上國會兵圍臨安府,捉了宋主,方得江山一統,而無後慮。

    ”金太宗準其所言,乃遣粘罕充左元帥,撻懶充右元帥,調發渤海漢兒軍五萬,前去會兵滅宋。

    四太子兀朮曾知江南地勢險易,着令領前哨人馬,當日點選七萬金兵,離北地望密州進發。

    次日辭朝,兀朮與其兄粘罕議曰:“不要聽劉豫說。

    我北方人隻會騎馬射箭,不曾習學水戰,隻從汴京路去。

    ”粘罕依其議,以此不投密州,徑往汴京來會劉豫人馬同進。

    齊主設宴管待粘罕諸将,就命太子劉麟為左副元帥,其侄劉猊為右副元帥,領兵十萬,與大金人馬分路南侵。

    金家粘罕領兵從泗州進發,來攻滁州,先使兀朮領兵前哨。

    齊家劉麟領兵從楚州進發,來攻衛州,先使來降賊首李成領兵往襄陽一路上以抵嶽飛。

    兩家人馬離了本地,但見槍刀耀日,旗幟漫空,人馬随處駐紮。

     沿江守将飛報臨安來,高宗大驚,與廷臣議曰:“金兵與逆臣劉豫分兵南下,聲勢如此緊急,爾衆人有何良策?”或奏:“金兵勢大難敵,陛下莫若将銮輿暫歸福建以避其鋒,候勤王之師勝,然後複回臨安。

    ”高宗将從之,班部中轉過張浚奏曰:“伏惟陛下未審前者避兵何處可安?驗之在前,警之在後。

    今日隻可命将提兵,分頭抵殺,君臣協力,将士同心,方可免難。

    何又以走避為計?”高宗聞奏,心下猶疑。

    又轉過趙鼎奏曰:“張浚所言是也。

    車駕駐此,待臣與諸将領兵前去抵之。

    兵若不勝,陛下避之未晚。

    臣雖庸懦,亦當死報國家。

    ”言訖兩淚交流,仰天歎曰:“今我大宋堂堂之天下,豈無一個忠臣義士出力,而使君父無處潛身者乎?切思列聖撫養臣等将有二百年,閑居無事之時坐享富貴,今日朝廷有事,而無一人肯死君難,而與鳥獸何異?他亦人也,我亦人也;他亦命也,我亦命也;若能人人舍命忘生,有何不勝哉!”高宗聽了不覺淚下,謂鼎曰:“朕因二聖遠留沙漠,以此隻得求和而望二聖還朝。

    今日豈想逆虜放肆侵淩,朕當親率六師到于長江之上,與賊決一死戰。

    卿與張浚便與朕整點人馬,大開庫藏賞賜官軍,不可遲誤!”趙鼎隻是數句衷腸,激動九重天子。

    趙鼎心中暗喜,又奏曰:“隻因我國累年怯懼,使此虜賊恣逆兇惡。

    今日得蒙聖斷親征,将帥必然奮勇,此去無不成功。

    臣當願效區區以圖報國。

    ”于是帝付趙鼎專征之權;以張浚知樞密院事,先去江上整理諸路官軍。

    诏下,滿朝大小官員,臨安老幼,無不相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