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年(下)

關燈
,萬一或隳,國家之事,無復可爲,潰裂之患,將有所不忍言者。

    聖明非不慮此,而反爲此駭異之擧,臣等不勝痛憫,敢再籲呼。

    」〈留中不下。

    〉○領議政柳成龍等率百官啓曰:「國事不幸,意外之變,又至於此。

    讒人交構,變亂黑白,自古而然,然豈有如此之人者哉?臣等素以愚昧,變亂之餘,心神都喪,又逢此事,叩地籲天,不知所出,而聖敎又如此,尤爲罔極。

    皇上旣令科官幷勘,則今日所當泣血號冤,以冀陳達者,不可少緩於給事衙門,至於軍門、禦史處,亦當極力陳辨,發白其奸狀。

    天下若都無公論則已矣,如有之,必有得伸之路,遣使陳奏,亦不可不爲。

    此等處置至急,必須稟裁行之,而聖敎如此,則臣等將何以處之耶?國家之事,至重至大,豈可因一奸人,而不爲其所當爲,使益至於不可收拾乎?臣等啓辭中,未能達意,請許面對,廣陳下情。

    不勝痛迫惶惑之至,敢達。

    」答曰:「人之所以爲人者,以其有五倫也。

    君臣之義,居其一,所謂天之經、地之義,根於秉彜之天,不可以作爲也。

    若於此焉得罪,則禽獸而已。

    雖宗社之重,國家之大,不過外物,故舜視棄天下,如棄蔽屣。

    夫聖人,不知生民之托、天下之重,而乃爲此擧措哉?今予得引賊叛君之名。

    人臣負此罪惡,不可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

    予以何面目,立於天地間乎?聖旨令査勘,予方在竢罪之中,不容更有他言。

    卿等以予情,力陳於諸衙門,或痛哭陳訴,而急遣使臣,請辭藩位。

    此外無他道理,亦無計策。

    卿等宜勿他言。

    」 ○領議政柳成龍等再啓曰:「伏承聖敎,奉讀之餘,心腸如割,不知所達。

    題本中所謂引賊復地一款,語雖兇慘,不待辨而明矣。

    其他輟拾《海東記》所錄諸條雲雲,皆當逐條辨析,明白其辭。

    臣等與百官呈文,痛陳科道及各衙門,又令都城士民,連日俱會,泣血痛陳,庶幾奸狀得露,而轉達於天聽。

    此事至急,臣等已令承文院製呈文,而但措語不可不參證詳盡。

    今日臣等,以此啓辭,日已向晩,恐未及於今日內爲之,極爲悶慮。

    陳奏使亦當卽時差出馳去。

    若小緩,而入於群議已惑,牢不可破之後則無及。

    請令吏曹、備邊司,同議差出,急時治裝以待爲當。

    此等之事,不容晷刻少緩,而此時命令不行,下情若不能上達,則凡事尤爲罔極矣。

    伏望更加深思,勿使國事,益至狼狽。

    且今日緊急邊報,皆不得陳達,尤爲悶迫。

    邢軍門、陳禦史,皆亦被參待勘,而猶爲視事者,誠以事急故也。

    況人君與士大夫避嫌,斷不相同。

    伏乞下察。

    」答曰:「依啓。

    予何敢出頭,向人對話?若天將、諸衙門有問,當以實對之。

    奏本中須請辭位。

    今而退亦晩矣。

    此非爲一己之私懇,實宗社之大計耳。

    倘蒙天朝許退,雖顚死丘壑,有餘榮矣。

    」 ○藥房〈都提調柳成龍、提調洪進、申湜〉啓曰:「臣等因醫官,伏聞聖候,與鍼醫等相議,則日氣已爲寒冷,點穴之際,必須袒脫衣襨,恐緻風氣之襲,不可爲矣。

    溫水沐浴,雖下賤之人,亦不敢輕易爲之。

    津液大洩,耗損元氣,所害極重。

    如此寒冷之節,尤爲不合,決不可爲矣。

    胸痛一證,乃是痰飮,聚於胃口,鬱而爲痛。

    前進加入二陳湯,進禦爲當。

    」答曰:「溫水,祖宗朝爲之,今時豈有不可爲之理乎?醫官等,沐浴鍼灸之事,例爲禁之,渠等之言,不聽可矣。

    牛角灸,不可不爲,擇日爲之。

    」 ○藥房〈座目上同。

    〉再啓曰:「溫水沐浴,祖宗朝雖或爲之,此乃平時所爲,且必待天時和暖,事無妨礙,故偶然爲之,今時斷不可行。

    此擧動,以疑惑人聽,故非徒醫官難之,臣等亦不敢傳播此敎于外矣。

    牛角灸,欲爲擇日入之,而鍼醫中樸春茂、許任,皆無緣出外。

    不小擇日,必須廣議,待他鍼醫齊會,議啓爲當。

    樸春茂、許任爲先推考,令所在官,催促起送何如?」答曰:「予痛百藥無效,諸醫之所共知。

    今其證,日以益深,死亡無日,人言溫水可治。

    聞平山有神水,欲乘此未深冬之前,匹馬往還,不過旬日間耳。

    當與一二內臣,裹糧而行,何敢貽弊於民?古者人君,亦沐浴治病。

    況祖宗朝有溫陽、醴泉之行,何卿等之強爲拒也?欲於數日內發行。

    」○仍傳于政院曰:「今下藥房備忘記,傳播閭閻。

    」 ○政院啓曰:「臣等伏承以下藥房備忘記傳播閭閻之敎,惶惑錯認,罔知所措。

    聖上此敎,雖出於痛悶危迫之甚,而豈有千乘之君,因一夫不根之讒,爲此駭異之擧乎?殿下縱自輕,奈宗廟社稷何?一播四方,關係極重,駭散潰裂之患,必在頃刻之內,而復不可收拾矣。

    臣等待罪近密,不敢承命,謹封還,願更加睿思,以安群情。

    」〈留中不下。

    〉 ○領議政柳成龍等率百官啓曰:「伏覩下藥房之敎,臣等驚駭隕越,不知所措。

    今時非溫井沐浴之節。

    臣等伏思聖意,不在於治病,特有激於奸人之事,而爲此過當不近之敎也。

    臣等不敢多爲辭說,以煩人聽。

    頃者陳禦史題本,已有跑山越海之語,而丁也又申其說,此亦構陷之機井也。

    此時豈可有此敎,使奸人,又有棄社稷而輕身出去之讒?若是則變故之外,又生變故,將何以自解於天朝也?人君一命令至重,不可傳播。

    臣等雖無狀,當以死上請,不敢承命。

    」答曰:「啓辭足哂。

    社稷亦外物耳。

    卿等勿爲煩言。

    予病予自治之。

    予性不與俗人同。

    卿等宜在此,應接天將,以予棄社稷出去之意,聞于天朝,聞于天將,幸甚幸甚。

    」 9月23日 ○乙巳,上閉閤不視朝。

     ○政院啓曰:「臣等待罪近密,聖旨之下,最先承聞。

    不勝危苦悶迫之忱,連日呼籲,至於封還聖敎,而自就鈇鉞之誅,其情誠可哀也。

    殿下宜聞而不聞,臣等竊自惶惑,不知所出。

    奸邪讒賊之徒,嫁禍天下,而亡人家國者,自古有之。

    唯幸吾之所以處之者,不失其中正,有以感通於冥冥耳。

    天日照臨,無幽不燭,雖有讒者百應泰,吾何畏彼哉?殿下身上,宗廟是托,社稷是依,其負荷之重如何,謝絶萬機,不接於耳目?如軍機成敗,決於呼吸,而不爲處分,天將咨請,急於星火,而不爲可否,至欲棄社稷捐宗廟,爲匹夫潔身之擧,自陷於登山入海之歸,臣等不敢知,天下後世,謂殿下爲何如主,而祖宗在天之靈,其肯曰予有後乎?伏願亟回睿思,以安群情。

    」〈留中不下。

    「〉○領議政柳成龍、海原府院君尹鬥壽、行知中樞府事鄭琢等率百官啓曰:「臣等昨日伏承聖敎,肝膽摧裂,不知所達之辭。

    聖敎以社稷,亦外物爲敎,臣等尤爲惶恐罔極。

    自古奸人之誣陷人,其言何所不至?若一聞其言,而輕棄其臣民、國家,則無乃徒使奸人,增氣得計,而天下之禍亂未艾也,恐無此理也。

    今國事至急,南方邊報日至,處置、酬應,不可一刻遲延,而自昨日,皆留中不達,至於天將衙門接待諸事,擧將廢闕。

    自上從前至誠接待天將之事,一朝虧缺,群下遑遑,罔知攸措。

    古今天下,豈有如此之變、如此之事乎?臣等惶惑憫痛,欲死不得。

    今日將與百官,詣科道衙門,泣血籲呼,而文書未及繕寫,乘其間隙,先詣闕下,敢陳危迫之狀。

    國家事,非他家事,伏乞千萬量察,急通上下之情,以救危急之勢。

    罔極敢啓。

    」答曰:「卿等無以爲也。

    今予負引賊叛君之罪,聖旨令査勘。

    此身方在此罪之中,豈容一刻假息於覆載之間?自鴨江以東,爲叛逆之區,今我群臣,不可立於天地之間。

    所謂宗社也,臣民也,土地也,皆不足齒論,至於討賊,亦一餘事耳。

    今日當以得雪此名爲先,得雪前一刻,乃是禽獸。

    卿等不知此義理乎?區區此啓,何必爲也?至於予身之自處,亦當有其道,大臣當大變,宜有以處之,反使予不得其自處之道,可乎?杜門竢罪,遠避外方,以待君命,此事理之自不得不爲者。

    卿等之見,無乃近於滯,而天朝聞之,晏然居國中出號令,以爲是乎非乎?且有一言可以易曉者,有人於此,誣朝宰中一人,告於予曰:『某也引賊叛君』雲,則不審其宰自處之道當如何。

    昔周公擁幼主攝政,其國勢至危也。

    然一聞流言,何以居東乎?是豈不知宗社之重,國家之危,而爲此擧措乎?人臣之義,自當如是,願勿更煩。

    」 ○領議政柳成龍等再啓曰:「臣等在今日,不敢多爲辭說,以煩天聽。

    聖敎引周公之事,故臣等不得不爲一言。

    周公雖居東,而其時則二公以大臣方在,周公亦身處王朝,而無民社之重,故行止如意,其與今日之勢同乎?國家之事,與匹夫避嫌,自處不同。

    聖意雖甚痛絶,而一面開通啓事之路,處置國事,此乃權輕重、處變亂不得已之道,何害於理哉?臣等今將往詣科道衙門,不得留待命下。

    區區憫迫之情,伏望亟賜照察。

    」答曰:「有世子焉,有大臣焉,不患不酬應國事。

    願勿爲煩擾,速爲處置。

    」 ○政院啓曰:「國家不幸,遭此罔極之變,自上復有此擧措,臣等憂遑憫迫,恨不速死。

    目今以姦人之故,天朝文武大官之橫罹讒謗者,不知其幾。

    如麻提督,目以賊臣,而一心征勦,不懈於登陣,軍門、禦史,斥以黨奸欺罔,而銳意東事,未聞有引避之事。

    況人君與士夫自處之道,萬萬不同。

    以殿下之明,博觀古籍,何事不知,而牢閉宮門,抛卻萬機乎?伏願俯循輿情,少寬聖懷,飜然改圖,不竢終日。

    」〈留中不下。

    〉○大司憲李憲國、執義洪慶臣、掌令金義元、大司諫尹暾、司諫黃廷喆、正言鄭弘翼來啓曰:「臣等聞有奸騙,讒構我國,及見謄本,毛髮竪起,手足戰掉。

    皇天何故,生此罔極之人,以壞人國家也?伏覩下政院之旨,下藥房之敎,相顧驚愕,心神都喪。

    不料殿下之起此念於此時也。

    以我國二百年忠順,聞於四海,以殿下一心誠信,感動天地,而一朝被以惡名,臣等罔知,殿下無以自白於天閽,計出無聊,而特爲此敎耳。

    豈眞有此擧措哉?殿下承祖宗之基業,纉守宗社,其負荷之重爲如何,而一爲讒人所構捏,輒自沮貶,欲將祖宗之宗社,比脫屣,而當此寒冷之節,欲幸不可浴之溫泉?非但擧國臣民駭異失措,亦安知祖宗在天之靈,眷顧戚戚於冥冥也?社稷之重,不可輕論,人主言動,不可不愼,接待天將,不可代行。

    軍機重事,呼吸可慮,而天意向背,人心離合,都在此日。

    殿下胡不深念,而斷然抛卻,徑情行之哉?伏願殿下,益勵初志,唯以恢復一事爲念,勿以橫逆之自外至者而動其中。

    」答曰:「予意已諭于大臣。

    勿煩。

    」 ○大司憲李憲國等再啓曰:「伏承聖批,已諭大臣。

    臣等取見前後下敎,詞旨邁邁,有若不察群下之情者。

    殿下宏覽經史,洞燭義理,而不料獨於此事,猶未深喩也。

    古之諸侯,有貶爵削地之罰,未聞有棄社稷而去者。

    如周,一大臣也,未有分地,流言居東,何足取譬?況以一宰臣爲比,較其自處,尤非所宜。

    旣曰鴨江以東,爲惡逆之區,君臣不可立於天地之間,則殿下獨可脫身,以雪此名,而如世子如大臣,皆可晏然自如哉?杜門竢罪,是匹夫所以避謗,豈人君之所宜行哉?臣等伏見皇旨,雖有竝勘之語,而不許應泰屢有陳瀆。

    豈我皇上明見萬裡,而獨不照殿下至誠向上之心哉?伏願亟回睿思,以解臣民憫迫之情。

    」答曰:「勿爲煩論。

    」 ○傳于政院曰:「今此陳奏使,自外差定矣,而不得已大臣可去矣。

    大臣若往,則右相似當往矣。

    」政院回啓曰:「昨見右相狀啓,則右相下直于提督,提督大怒,至於前送揭帖,亦不得呈之,還爲封送矣。

    如此緊闕狀啓,亦未能入,啓,至爲憫迫。

    敢啓。

    」〈無發落。

    〉 ○弘文館〈副提學金玏、典翰金藎國、校理金順命、修撰沈詻〉箚曰: 臣等伏覩初下傳敎之辭,已悉丁應泰奸誣之狀,而及見其題奏,則逐節所論,專誣我國,詭巧之說,愈出愈慘,而構捏兇陷之計,終不能掩天下之目,則日月之下,肝肺自露。

    楊經理誠心討賊,得人臣報國之義,屬我邦反正之期,奸人之謀欲讒毀,固其所也。

    彼旣枉被奇中之禍,盡壞垂成之績,則殿下之所以據實陳列籲呼者,非但爲經理稱冤,而亦出於事君勿欺之義。

    聖思所作,可質神明,而怪鬼之輩,反以我爲怨,此亦理勢之必然者也。

    詳具事情,痛辨冤枉,則至誠所格,自無不白之理。

    唯當指敎臣僚,亟成陳奏之擧,策應事務,克贊征討之威,而顧乃牢閉禁門,謝絶庶事,大小遑悶,罔措其手。

    而溫井沐浴之命,又非意慮之所到,則此雖憤嫉姦人,偶有此擧措,而王者一言,係關瞻聆,取人驚怪,不亦大乎?目今天兵,已迫海窟,徵兵轉餉,晷刻爲急。

    一日廢事,則大功將虧,一日出城,則衆務必潰,殿下之事去矣。

    夫以危慘之言,惑人主之聽者,此是姦人之家法,非獨一應泰而已。

    殿下之位,受之天子,則其去位與否,亦惟天子之命。

    豈有因一憸小之讒說,而百年宗社,擲之如鴻毛哉?今者天朝將官,客寓殊方,主之者唯殿下一身,而忽鎖深宮,邈不相接,情禮都闕,有同反面,而又策偏騎,西出都門,滿天霜露,遠尋神泉,則未知古之人君,亦有如此等動靜耶?殿下若去偏係,而默想其景像,則必將瞿然離席,急收成命之不暇矣。

    伏願更加深思,以副臣民懇悶之望。

    〈留中不下。

    〉 ○領議政柳成龍等啓曰:「丁本中所指斥諸條,如《海東紀略》,年號大書、分書,且我國廟號等事,皆是極重可辨之事,而語難明白,群議遲延,以此呈文,尙未正書,極爲悶慮。

    且各樣啓辭,尙未得達,安有如此痛悶之事乎?國事至重,願加三思。

    」答曰:曾見其書,應泰之所指,皆不虛矣。

    所謂廟號者,諸殿倭之下書,某朝來朝,申叔舟序文,亦書某祖、某國宗。

    所謂倭年號,則天皇係世中書之,非別書倭年號也。

    所謂分註中朝年號,則似是間或註釋者然。

    此等之事,辨之不難矣。

    其書乃有司謄錄之爲,所以有時査考,以爲羈縻之地。

    如天朝之許待?子,關市許貿,或賜以米,以爲生靈之計耳,當以此辨之。

    至於倭戶事,則自前許居其地,如天朝向化?子之爲,庚午年搆亂,發兵討平,仍盡撤其策,自後無一戶居之。

    前者接見唐官時,或有疑之者,予以此告之,唐官無不知之,此亦不難。

    惟號一事極難。

    前問李提督問之右相,對以臣子尊稱君父爲言雲雲。

    未知其對之果合與否也,但應泰之得此書,予甚疑之耳。

    且此時須令世子裁決,許予姑退,此義理當然。

    前日極力救退而不得,以至今日,蒙此大變,今而不退,又必有後悔。

    予亦豈不思之乎?此外更無他策,卿等宜速處之,無如前日。

    「 ○右議政李德馨秘密馳啓曰:「臣仍周敦吉,告提督以國王令職回來之意,則提督大怒,多發未安之語,怒罵軍門做何事?俺亦不怕雲雲。

    提督仍出票文一道,上送矣。

    」 ○以劉提督票文,還下政院,仍傳曰:「軍機之事酬應,則是予爲公事也。

    若然則予何故,如是自苦爲哉?如此等事,或問于世子爲之,或大臣斟酌爲之。

    」 ○全羅道防禦使元愼馳啓曰:「南海附賊人幼學李文彧,自賊中出來言:『順天之賊一萬五千,賊窟形勢,三面帶水,一面受兵,且多泥濘,實難進勦。

    南海之賊,其數八九百,而其將貪捍,其卒殘弱,巨濟之賊,亦纔數百,此兩處賊窟,如以水兵進攻,則如摧枯拉朽』雲。

    」 9月24日 ○丙午,上閉閤不視朝。

     ○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都承旨申湜、左承旨李睟光、右承旨南以信、左副承旨崔瓘、右副承旨李尙毅、同副承旨宋駿。

    〉啓曰:「臣等誠意淺薄,區區陳啓,不能感回天聽,日再呼籲,一不批下。

    臣等痛迫悶蹙之情,固不暇言,當此事機方急,邊書沓至,酬應或差,存亡立判,而凡幹機務,一切停廢,小大遑遑,罔有稟令。

    至於天朝大官,往來旁午,接應咨復,刻不容緩,陳禦史亦於明間入京,迎接等事,尤係緊急。

    必須稟旨乃行,而不蒙可否之音,不勝悶鬱焉。

    敢冀聖明垂察,亟賜採納。

    」〈留中不下。

    〉○領議政柳成龍等率百官啓曰:「呈文今始修正。

    不可小有差悞,故遲延至此。

    《海東記》,臣亦見之,而未得記憶矣。

    且世子裁決事,斷不可爲之。

    在今日行此事,前頭難處之變,必甚於今日。

    自上何所不慮,而每爲此敎乎?臣等痛悶,不知所達,敢啓。

    」答曰:「予意前已諭之。

    《海東記》予平日熟見之矣。

    然不可徒爲之,以某條覓得。

    八道或下書,或行移,窮搜極探,覓得持之而後爲之,不可徒爲之。

    」 ○邢軍門差官來言:「老爺分付三路,皆已進兵,而糧餉不敷。

    須差有風力陪臣,帶同差官,派送三路,上緊催儧。

    西路撥報,劉提督的於二十日,進迫曳橋,賊徒迎戰於七八裡之外,我兵奮擊,首級甚多,賊走入窟穴,我兵圍抱雲矣。

    但聞國王近來專不視事雲。

    此何等時也,而乃爲如此擧措耶?自當明白辨正,切勿爲此也。

    又聞欲令世子權攝雲。

    國王若避嫌,不爲視事,則世子豈能權攝?軍機酬應,不容少緩,願快速視事。

    」 ○柳成龍等再啓曰:「差官所言之事,尤極重大,自上似當親接。

    雖不親接,當有回報之事,而不爲回答,則自下豈敢措辭答之?差官方在此處,欲得答辭,而下情極爲悶迫。

    此事決不可如此,敢啓。

    」答曰:「大臣措辭答之可矣。

    予非徒不可出號令,予病漸重,今日死明日死不可知,而不可爲之事,亦爲之乎?大臣量爲之。

    」回啓曰:「君上命令,是何等事,而臣等代之?臣等雖死,不敢從命。

    且邢軍門,此何等人,而臣等敢於中間私對之耶?古今天下無是理。

    更加量察,勿使國事,益至於不可收拾。

    」答曰:「依軍門分付,差遣可矣。

    予近日以病不能視事之意,言送可矣。

    」 ○大司憲李憲國、大司諫尹暾、執義洪慶臣、司諫黃廷喆、掌令金義元、持平宋錫慶、正言鄭弘翼等啓曰:「自上因一奸人之言,牢閉數日,如軍機之重,上下之情,接待之儀,皆不得達,臣等不勝悶鬱。

    丁之上本,皇旨已責其陳瀆,寧有得逞其姦之理?倘以引賊叛君爲疑,則豈但倂勘而已哉?況中朝宰臣雖被重參,在位辨誣例也。

    豈以殿下晏然居國中爲非乎?目今師機在卽,糧餉方急,機事緊重,非但貽悔無窮,天朝若以違悞大事爲責,將以何辭自解哉?至如辨誣一事,一刻爲急,所當朝聞而夕發。

    欲待遠在大臣之來,遲緩莫甚,尤爲悶鬱。

    請命大臣,更容商量施行。

    」答曰:「予意已盡諭之。

    商量施行事,依啓。

    」 ○再啓曰:「臣等竊聞,昨日令司僕寺,備立禦馬及駄馬,今日又爲傳敎,催之甚急雲。

    擧國驚駭,莫知聖意之所在也。

    此必因前日行幸溫泉之敎,而有是事也,古今天下,安有如此擧措乎?今者四路進兵,國事方急,自上當酬應接待之不暇,而一聞奸人構誣,邁然遠避,棄社稷宗廟,如有廢屣,豈有此理乎?請亟寢此擧,以安臣民。

    且本司該官,承此下敎,則此莫重莫大之擧,所當來告朝廷,而唯知承順之爲重。

    請當該官員罷職。

    」答曰:「司僕官員,別無其罪。

    」 ○領議政柳成龍等再啓,答曰:「予罪固大。

    願蒙天朝之譴罰,早退一日,得死於溝壑,無任祈祝之至。

    此予平生之志,一擧足而不敢忘者。

    」 ○政院再啓。

    〈留中不下。

    〉○司僕寺〈提調尹鬥壽、李恒福〉啓曰:「內乘來言:『禦馬傳敎入內,內官催促不已,未知有某事。

    』臣等聞之,此非其時,百官以啓辭,方聚闕內。

    馬匹出入之際,聞見未安。

    臣等忝在提調之任,寧受不職之責,未敢承命。

    極爲惶恐,敢啓。

    」答曰:「常時官員等不職,提調亦專不檢擧,禦馬不謹喂養。

    至於中間,不無奸僞之事,故內外馬欲專數點考矣。

    予獨騎其馬,將何走乎?」〈史臣曰:「上小無包容涵蓄之量,命令顚倒。

    今此平山沐浴之行,僕馬催立之敎,適足以見駭於瞻聆,而殊失從容處變之道。

    」〉○領議政柳成龍等仍啓曰:「臣等與百官往科道衙門,跪告曰:『小邦有悶痛冤枉之事。

    小邦之敬事天朝,天地鬼神實所鑑臨。

    今乃丁主事參小邦以引倭犯遼雲雲。

    寘君以爲,人臣被此惡名,何以自立於天地之間?討賊與國事,反爲餘事。

    以此於軍務等事,不能應接,今已數日,人心驚駭,不知所出。

    小邦之所望昭雪,唯在老爺,臣等且泣且言,在庭百官,皆發聲痛哭。

    給事甚有悶然之色,答曰:『皇上發大兵十萬,費百萬銀,數十萬糧,救援屬國。

    丁主事之言動,不得皇上之意。

    此處旣有邢老爺、陳禦史,而俺實主張此事。

    國王安心定意,以濟大事,勿以此言搖動。

    』臣等辭退,市井老民以下數百餘人,又於道左,竢給事出,攅手號哭。

    給事停轎慰諭,且雲:『丁主事之事,裏邊亦當有非之者,俺亦對丁言之,丁亦爲悔,爾等放心』雲。

    敢啓。

    」答曰:「知道。

    」 ○持平李爾瞻啓曰:「今此辨誣一事,不可晷刻小緩,而廟堂初以閑散宰臣,注擬其使,及承聖敎,又以在外大臣,欲爲招送。

    大臣在京者,固非一二,當此大變,誰不可往,而曲爲規避,使至重至急之行,遲延時日,有若循例赴京者然?爲君父昭雪惡名之擧,果若是緩忽乎?請以在京大臣,今日內發送。

    接伴之任,其於天將擧措,雖有秘密之事,必須探知書啓,而白惟鹹於此莫重之事,漠然不爲聞見,緻令朝廷,始覺於通報旣播之後,其奉使無狀之罪,不可不重究。

    請命拿鞫。

    臣以此兩款,欲爲合司論列,而臣言不取信,緻有論議不一,臣之庸劣,見輕極矣。

    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大司憲李憲國、大司諫尹暾、執義洪慶臣、司諫黃廷喆、掌令金義元、持平宋錫慶、正言鄭弘翼等啓曰:「朝者持平李爾瞻,欲幷論在京大臣速遣,及接伴使白惟鹹趁不探聽,狀啓兩事於合啓中,臣等以爲,大臣速遣事,竝及可也,如接伴使,似不當入於合啓之中,別啓可也雲爾,則爾瞻曰:『接伴之事亦重,雖竝入,何妨?』臣等以爲,今日所論至重,不可竝入,且在京大臣,歷歷可數,容有可堪行者,自有廟堂處置,故以更容商量爲請,非以爾瞻之論,爲不可從也。

    如是論辨之間,爾瞻遽自引起,至以見輕爲辭。

    臣等處事不敏,使同僚起疑,不可仍冒。

    請命斥去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 ○弘文館副提學金玏、校理金順命、修撰沈詻上箚曰: 伏以持平李爾瞻、大司憲李憲國等,竝引嫌而退。

    今日之至急,唯在於陳奏辨誣,則以在京大臣,速爲差送者,要及其時,而天下之至痛,莫逾於君父之受誣,則白惟鹹之不能探聽先啓者,固有其罪。

    李爾瞻之欲啓欲論,實有所見,李憲國等於此兩款,或以爲不可幷入於合啓,或以爲更容商量,而其欲論啓之意,初未嘗不同。

    所重唯在於論啓與否,則其間査少論議之不一,有何所嫌,而至於辭避乎?請李爾瞻、李憲國等,竝命出仕。

     答曰:「依啓。

    」 ○丁主事接伴使白惟鹹啓曰:「主事言:『楊鎬到爾國,法度嚴重,且愛民,國王一遭奏保,是厚道,而楊鎬鳴金一退,僨師辱國,實中外之罪人。

    而國王又遣李陪臣,救一楊鎬,而大咈衆人之意,故我到平壤,乃上論爾國事』雲。

    敢啓。

    」〈無發落。

    〉○持平李爾瞻啓曰:「今日君臣上下,負引賊叛君之名,昭雪之擧,至重且急,而所謂大臣,低聲緩語,略無汲汲遑遑之狀,稍有知識,莫不痛惋。

    至於白惟鹹,雖不能明知其黨奸負君,而奉使無狀之罪,在所難逭,故臣於今日,擧此欲論,而爲同席所沮,半日相持,終不見信,引咎自避。

    臣與李憲國等,決無兩是之理。

    玉堂之請竝出仕,已爲苟且,而處置之時,或有在京而未參者,所論未必盡出於公共。

    臣不可靦然就職。

    且臣今將銜命出仕,一刻爲急,而言論是非,所爭亦重,辭避至再,以緻稽緩。

    臣之所失尤大,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傳于政院曰:「軍門分付姓名開報矣,李爾瞻之名開報乎?彼事甚急,而此事與常時尋常公事場避嫌有異。

    時方爭是非之臺諫,送之似難,以他侍從之人,不可送之乎?政院察處。

    」 ○兵曹佐郞尹宖上疏曰: 臣竊聞丁應泰參本之辭,多有不忍聽不忍聞之事。

    雖使皇上置而不論,在我之道,尙且難容。

    聖旨之下,至令査勘,殿下自處之道,當何如而可也?以義理言之,則殿下似當親詣境上而待罪,世子似當躬率大臣,號訴於帝庭,庶可以感動,而顧今事勢,有所妨礙,則遣大臣陳奏一事,不可小遲,而廟堂之意,有若尋常。

    時任大臣,不肯自往,乃以閑散宰臣,泛然注擬,竟以在外李德馨充差,以迂其行。

    頃日爲經理辨誣,尙以李元翼差送,則今日陳奏,是何等事,而如是歇後乎?聞變之日,卽率群僚,號泣於天將各衙門,以轉達于皇聽者,初非難事,而迄不擧行,談笑度日。

    廟堂誤事,至於此極,臺閣之臣,無一人敢言者,蓋由充位之徒,無非患失之類,以見忤於當途爲戒,安得以不至於今日乎?但接伴使,於此莫重之事,了不聞見,使朝廷,始覺於今日,烏得無罪,而未聞糾正之擧,臺閣之不言,籲亦甚矣。

    伏願殿下,振起頹綱,明示好惡,則其於雪冤復讎之擧,庶有萬一之補。

     傳曰:「予發落爲未安矣,事關雪冤故言之。

    此言是矣。

    」 ○弘文館上疏曰: 伏以,臣等伏覩前後答大臣之敎,至以社稷爲外物,而或以周公居東自譬,臣等竊惑焉。

    周公避居東都,此人臣處變之道也。

    豈有天下萬古,一日無君而可以爲國者乎?天兵大集,餉道不繼,老賊屯據,兇計莫測,存亡利鈍,迫在朝夕。

    伏願殿下,亟通出納之路,勉卒垂成之績,不勝幸甚。

    〈留中不下。

    〉 ○藝文館〈待敎沈諿、檢閱兪昔曾。

    〉上箚曰: 伏以,自古奸人之交亂人國,貽禍天下者何限,而其所以處變息讒,自有其道。

    要在積其誠意,審其措處,使吾正直之氣,自白於天日之下而已。

    豈可因一人構陷之辭,而先自摧沮,上以緻君父之款,下以忘宗社之重乎?殿下處變息讒之道,不在於引嫌竢罪,而在於急遣大臣,敷陳實狀;不在於杜門謝事,而在於協助天將,殲賊復讎。

    豈如匹夫之處身,而可以任情直行也哉?伏願殿下,洞開重門,恃采群議,凡所以伸冤辨誣之事,急急處之,則覆盆之下,幽鬱必宣,而見晛之雪,指日可消矣。

    〈留中不下。

    〉 ○弘文館啓曰:「臣等屢貢微忱,皆不得達,悶迫之中,不忍出宮門,凡百臣僚,以呈文之事,俱詣科道衙門,而亦不敢隨後矣。

    今者晝漏已盡,猶未捧聖批,傾耳閶閤,心膽俱製。

    辨誣之事,至重至急,久閉宮門,出納皆廢,大小遑遑,罔攸稟令,至於使臣,亦未差出,則完了奏文,得達天朝,未可以時月計也。

    請加三思,以慰群望。

    」〈留中不下。

    〉 9月25日 ○丁未,上閉閤不視朝。

     ○大司憲李憲國、大司諫尹暾、執義洪慶臣、司諫黃廷喆、掌令金義元、持平宋錫慶、正言鄭弘翼等啓曰:「臣等雖昏劣無狀,稍有血氣。

    今此辨誣一事,猶知昭雪之汲汲,而區區痛迫之心,豈下於爾瞻乎?其間曲折,臣等昨日所避之辭盡矣,今不須更爲枚擧,以瀆天聽。

    第爾瞻初避啓辭中,如曲爲規避,今日內發送,請命拿鞫等語,臣等未之聞也。

    及爾瞻再避之辭,辭語尤緊,而所謂大臣低聲緩語,略無汲汲遑遑之狀,稍有知識,莫不痛惋,及雖不明知其黨奸負君,奉使無狀之罪,在所難逭等語,臣等未之聞也,而至曰論議不一,見輕極矣,又曰爲同席所沮,半日持論,終不見信,臣等實未知其故也。

    大槪爾瞻於兩款事,纔發其中,其蘊諸中者,未嘗小吐,而如是雲雲,有若與臣等爛熟商議者然,無非臣等無狀之緻。

    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

    且佐郞尹宖疏曰:『臺閣無一人之敢言者,蓋由充位之徒,無非患失之類,雖聞君父之被誣,不知冤痛,而隻以見忤當道爲戒雲。

    此則人臣莫大之罪。

    豈敢區區自解,以重其罪哉?請命治臣等,以懲爲人臣之不忠者。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領議政柳成龍啓曰:「無狀小臣,冒據大臣之列,辱國多矣。

    近日遭罔極意外之變,心神錯亂,雖曳扶殘骸,竭力奔走,而事之不厭於人心者,何限?雪冤之擧,凡在廷臣子,孰無人心,而敢欲緩於晷刻哉?聞變之初,卽乞承文院構製呈文,而事旣重大,下語之間,恐至差誤,群議自多,雖百分督促,而猶未免稽遲,至於三日,然後始得投呈。

    此固群臣之罪,而物議之發,未爲不可。

    至於陳奏使,則當初吏曹來議于臣,臣亦知于事極關重,但妄意謂,臣備員政府,他僚皆出,而臣獨在,事方危急,自請出使,於勢非便。

    且自量臣衰敗昏耗,近日益深,使事至重,似非臣所敢承當,而他大臣亦無的然可堪者,不得已求諸他宰,以尹鬥壽、李恒福、李好閔議定以去,而旣而人議以爲,兵判不可無,李好閔方爲監軍接伴使,不得已推移無故之人備望。

    其後,自上敎以右相李德馨當往。

    此乃監在上心,而方爲得人,故臣啓請召來矣。

    今人議以爲,時任大臣不肯自往,乃以閑散宰臣,泛然注擬。

    此乃臣之罪也,然謂之曲爲規避,則非臣之情也。

    今日國事如何?人臣無大小,唯以辦死盡瘁爲心,內外之任,勞苦正等,何所揀擇?若於此,生規避之心,則臣之不忠甚矣。

    豈可如此而一日冒居乎?亟賜斥黜臣職後,議刑章,以肅朝綱。

    不勝惶恐殞越之至,敢啓。

    」答曰:「豈以領相爲規避?勿辭。

    」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等,率百官啓曰:「今日臣等以呈文事,詣軍門衙門,軍門不爲大開門,隻以小門,出入文書而已。

    中軍、將臣等,欲爲呈文之意,詮告軍門,軍門欲見臣等。

    旋擬大開門,已爲出令矣,而已小門亦爲牢閉,莫知其由。

    丁主事具下程,親自來詣軍門,不受又不見。

    主事、各將官,亦爲退去後,令張旗鼓,招通事李海龍曰:」百官呈文可暗裏持來,不使蔣旗皷知之。

    』蓋蔣是丁黨,凡使諱不使知矣。

    臣等言曰:『寡君自聞主事上本之後,不通命令。

    昨聞劉提督圍攻倭橋之賊,今聞董提督攻拔晉州,軍聲大振,禮當親詣軍門,以展小邦上下感激欣忭之意,隻以未敢出入,未果,百官敢此爲呈文』雲雲矣。

    「傳曰:」知道。

    「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等仍啓曰:「臣等累日伏閤,將近日景象危迫之狀,陳之已盡,聖敎哀痛,殆有不忍讀者,群下聚首,不知所以爲處。

    今聞劉提督攻圍倭橋;董提督驅出晉州之賊,長驅直下。

    大槪已有喜報,而軍書踵至,酬應之事,不可以一二言也。

    討賊復讎,雖曰餘事,千載機會,決於眴睫。

    以彼以此,豈容如此?政宜君臣上下,一面抆淚,詳議陳辨之事;一面指揮軍國事務,濟兵糧之路。

    而顧乃閉閤累日,命令不通,反類群下杜門竢罪,以待物議者之爲,以重失天朝期待之盛意。

    伏乞更加三思,以副輿情。

    」答曰:「卿等之言,不知何說。

    噫!人與萬物,竝生於天地之間,而其所以爲人者,以其隻有此理,根於秉彜之天也。

    人而得罪於所以爲人之倫理,則不過禽獸而已矣,蠻貊而已矣。

    雖君臣相與日講機務,不過禽獸之啁啾耳,所謂宗社也,土地也,不過禽獸之巢穴耳,雖盡掃倭賊,不過以賊易賊耳。

    嗚呼!人而負此名,生不如死。

    日擾無益,退而處之。

    」 ○弘文館典翰金藎國疏曰: 臣以庸劣,忝在經幄。

    職是論思,身同野人,凡所得爲,亦不得爲。

    羞辱名器,已極惶赧,而今者又以催運之事,下去湖西。

    經筵重地,不可暫曠。

    伏願聖慈,特許鐫罷臣職,以安愚分。

     傳曰:「何必遞乎?仍帶往還。

    」 ○弘文館〈副提學金玏、校理金順命、修撰沈詻。

    〉啓曰:「臣等於昨日,懷閔貢章,未蒙聖批,仆伏庭下,不忍退去,而典翰金藎國,則以軍糧催運事,承軍門分付,今早當發行,故先爲出去,而臺諫處置之事,出於不意。

    臣等以爲,藎國雖當出使,而時未拜辭,欲將相會論議,而夜漏已下,宮門旣閉,若待藎國,則必至翌日。

    當此國事危急之時,雖一刻不可無臺諫,而自前亦有同僚或未參論,而入番之員,獨自處置之時,故臣等仍爲處置,而卽爲簡通於藎國矣。

    今見李爾瞻退避之辭,以爲或有在京而未參者,所論未必盡出於公共雲。

    何敢仍冒本職,更爲處置乎?請命遞臣等之職,速出他員,使之處置。

    」答曰:「勿辭。

    」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等啓曰:「伏承聖敎,辭旨痛切,有非人臣所可忍聞。

    臣等相視無言,情不自抑,第於其間,事有不然者。

    言之曲直,係人輕重,聽言之道,唯視出言者爲人之如何耳。

    今日之所當務者,唯在於痛雪冤枉,冀達天聽而已。

    豈可曰擧東方一域,歸之於禽獸、蠻貊而已?求之天下,決無是理。

    乞加三思。

    」答曰:「是大不然。

    予則退待君命,國家事姑權代之可也。

    卿等未知處變之道可乎?査勘未定,聖旨未下之前,決無以國君自處之理。

    此義甚明,願勿更言。

    近日前病漸重。

    因玆煩言,徒傷心氣。

    病勢日益增加,亦非大臣憂國之意也。

    」 ○弘文館〈座目同上。

    〉箚曰: 李爾瞻、李憲國等,竝引嫌而退。

    昨日啓辭中,所謂速遣在京大臣者,所以急君父之冤痛,而欲論白惟鹹之不能探聽先啓者,亦以正奉使不職之罪,則爾瞻之發此論,果有所見。

    而今見彼此再避之辭,則爾瞻所啓之語,多有憲國等所未聞者,而其欲遣大臣一事,又異於初避之辭,其所論旣有終始不同之嫌,則不無其失。

    而憲國等於此兩款,亦皆有欲論之意,則其欲辨誣究罪者,與爾瞻,初未嘗不同。

    而但謂之更容商量,而推之於廟堂,又謂之別啓可也,而不卽論列,則有乖臺官直達之風。

    人言之來,亦有所由。

    請李爾瞻及李憲國以下,竝命遞差。

     答曰:「依啓。

    」 ○領議政柳成龍箚曰: 伏以,臣至愚無狀,遭國家莫大之變,處置顚倒,群情憤惋,物議沸騰,臣萬死無惜。

    夫有一日朝廷,則當有一日紀綱。

    公論,國之紀綱也。

    大臣身負罪犯,不恤公論,則何以爲國,亦何以爲朝廷?臣誤國幸恩,非止一事,隻其勢焰薰灼,使臺諫、侍從,箝口而不敢言,則臣之罪如何也?自古及今,未有如此而仍在大臣之位者。

    今臣席藁私室,杜門待罪,精神飛越,五內無主。

    伏乞亟賜乾斷,褫奪臣職,速出他大臣,以扶國事,以慰人心。

     答曰:「勿辭。

    」 ○傳于政院曰:「近來自外處置之事,誤矣。

    此是天下之大變,自古豈有如此之事乎?聖旨令査勘,我國君臣,皆爲叛君之罪人。

    軍門、科道等衙門,爲推官,我國群臣,不可晏然而在,似當變服。

    此事及此外之事,令有司察爲。

    」 ○禮曹啓曰:「臣等愚見,則古人處事之際,事變愈大,而處之愈爲詳審,不爲遑遽失措。

    所謂周公,遭流言之變,而處之不失其常,故其詩曰:公孫碩膚,赤舃幾幾。

    』此卿大夫自處,猶然。

    況於一國乎?今先自擧國之人,皆爲囚服,則驚駭人聽,而於古無據。

    臣等愚劣之見,恐有所不可也。

    大臣之意如此,敢啓。

    」傳曰:「當天下人倫之大變,了無所措,晏若平時,而自以遑遽失措爲諉,眞所謂失措也。

    凡事但當反求之於吾心之正。

    何前例之足問乎?我國之人,識見不逮,每當處事,考該曹之謄錄。

    若一謄錄,可以處天下之事,則使偶人,負謄錄而行,足以治天下矣。

    如舜之不告而娶,周公之居東,據何前例乎?必須變服待命,然後可以安於心,而亦足以動天朝之耳目。

    或有駭然而憫惻者,設使群下不爲,自上萬一接遇天將,不可不變服,亦不可行賓主之禮。

    此等曲折,不可不預講。

    」 ○禮曹回啓曰:「更問于大臣,則以爲變服一事,臣等愚劣,尤不知所當講究於此時也。

    周公之遭變,亦曰赤舃幾幾,是不變服也。

    韓琦得拔扈之斥,至謂垂紳正笏,措天下於泰山之安,亦豈變其常服乎?衣服之節,禮之大者。

    非有不得已之變,不可變改。

    如無所據而輕變之,必爲後世之所譏。

    累承傳敎,不勝未安,而亦不敢輕議以爲失,而求諸野之弊也。

    」傳曰:「是不然。

    古人所遭變故,未聞有査勘。

    今聖旨旣令査勘,是但未就獄耳。

    我國君臣,方在査勘之中,未審方作何如人也。

    設使周、宋之時,令査勘周公、韓琦反逆之狀,則未審此兩人着何服?將披袞、冕,垂紳正笏,而曳裾自若乎?啓辭知道。

    」 ○宗室烏山君鉉等啓曰:「伏以,主辱臣死,臣子之大義。

    矧此宗族,休戚是同,奔走國事,尤不可出於人後也。

    奸人構誣,有所不忍覩聞者,聖上之跼蹜不安,固所當然,今之國事,非如平日之比。

    天將滿都,大軍臨敵,事機遑急,莫此若也。

    旣非殿下一日闕朝之時,又非百僚晷刻曠官之日也。

    伏願殿下,亟從廷論,以定人心,不勝幸甚。

    」傳曰:「以予罪累宗室,於宗室不知所言。

    」 ○徐給事〈觀瀾。

    〉移咨曰: 王世篤忠貞,服事天朝,委心無貳,中外莫不聞,此天地鬼神所共鑑知。

    頃遭倭奴殘破,請救天朝,聖主濟弱扶傾,兩興大兵,數頒帑餉,必盡掃倭奴而後已,此之功德,曠古所僅見。

    王歷觀前史,漢、唐、宋字恤屬藩,有此仁義乎?祗以貴邦,恪守東藩,執禮恭順,固眷顧慇懃如此。

    今贊畫上疏參論,原無他意。

    緣貴邦申救楊經理,與渠主見相左,不得不辨耳。

    聖皇旨意,不曾疑忌貴邦,勘官目擊亂離,隱痛方深,安忍遽聽人言,別生苛刻?王宜安心定意,無過憂疑。

    水陸進兵,蕩滅伊邇。

    督率士馬,催促糧餉,共滅此賊,露布聞之,天顔喜慰可知矣。

    安得爲此流議焦勞,遂減寢食,令擧國臣民,彷徨無措乎?本科極力主張,爲王昭雪,王幸善攝加餐,以需捷報。

     ○徐給事前,回咨曰: 當職才劣祚薄,守藩無狀,喪失基業,幾墜明命,請兵請糧,以貽聖上東顧之憂。

    削弱日甚,衰微不振,尙與此賊,共戴一天,此皆當職前後失職之罪。

    以此受罪,則雖萬被誅死,固所甘心,至於丁賛畫所論,則有非人臣所忍言所忍聞者。

    唯欲早伏刑章,以謝人言。

    竊念人之所以爲人者,以其有五倫也。

    苟或得罪於此,則禽獸而已。

    以身則生不如死,以國則存不如亡。

    其何以容喘息於覆載之間哉?當職雖極駑劣,亦有秉彜之天,而自祖先以來,遭遇休明,世効職分。

    今者蒙此惡名,使祖先二百年血誠事上之心,終歸於無處暴白,而擧一國臣民,俱陷於無父無君之域。

    其捏飾之辭,多出於千萬無形,自當一一陳辨,白日在上,難燭覆盆,天門萬裡,籲呼無聞,誠欲披肝瀝血,一陳於貴科之前,而旣負此罪名,不敢擧顔於天日之下矣。

    且聖旨旣令査勘,此身方在此罪之中,今方席蒿待命,玆未得奔詣號訴。

    玆者,貴科惻然動念,特行咨諭,辭旨慇懃,慰勉丁寧,且許以主張昭雪,仍勉以奮威滅賊,此實當職再生之秋,小邦再造之期。

    深冤極痛,庶幾得雪,感激流涕,不知所言。

    敢不遵奉警飭,以副盛意?不勝哽塞感戢之至。

     ○軍門都監郞廳,以堂上意啓曰:「董提督已於二十日,進兵晉州,賊徒盡棄牛馬、器械,走向昆陽、泗川之路,隻斬七級,被擄人四百餘名刷還,一面入守晉州,一面追擊事。

    」 9月26日 ○戊申,上閉閤不視朝。

     ○朝,王世子問安。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等,率百官啓曰:「伏見徐給事咨文,極其鄭重。

    雖使我國之人操筆,命意不過如此。

    給事旣以科官,査勘東事,萬世公論,決於此人,而所言如此,我國冤痛,今已得伸,而特未及上聞耳。

    自上似當以感激隕越,卽與群臣,敬遵來命之意爲答,且自上親臨,陳情緻謝似當。

    敢啓。

    」答曰:「氣不平,不能對答矣。

    」 ○領議政柳成龍啓曰:「臣爲大臣,平日粗講事君之義。

    國事危急,死生猶且不避。

    豈以一番朝天爲厭哉?特於臣倉卒遑遽之中,料事不敏,處置乖當,惹起人言,以規避爲名,人臣之義,掃地盡矣。

    臣誠無顔面,從事班行,昨日席蒿私室,終日待罪。

    當此上下遑遑之際,不得與百官同參啓辭,以至半日,今始來詣殿下,臣罪尤大。

    不勝惶恐待罪。

    」答曰:「勿待罪。

    」 ○領議政柳成龍啓曰:「丁奏所誣諸條,則辨之不至甚難,其中廟號一事,不但關係一時,抑且上幹祖宗朝事,辨明之中,尤爲重大。

    新羅時太宗文武王之號,與唐太宗廟號相同。

    武後時,以此誚責新羅,而其時則與中國,猶爲隔絶,故不爲窮詰而罷。

    高麗時代有廟號,而自臣事元朝之後去之。

    以此觀之,則事係名義,中朝重其事,視之不比他目。

    往日李德馨對李如松,臣子尊稱之辭,要亦一時立談間酬應之言。

    若形諸文字,而達諸天子,則此言亦下不得。

    臣之愚意,此事姑勿提起於奏文之中,若禮部有問,則以言辭委曲對之,未知如何。

    且應泰所進之書,旣達於皇聽,而下於禮部,則此其今日査問大按也。

    必須得此一本,其所問答之事,一一商議,使有件件着落,然後乃可。

    不然則中朝必提問意所不到之言,茫無所答,則如爭訟之人,失元文記而去,事必敗矣。

    依下敎,村巷間窮極搜探,得其正本,外方發馬催促。

    且承文院文書,例多未盡,此奏則當爲天下後世之公案,令能文之士,多數製述揀擇,百分磨琢用之宜當。

    」答曰:「依啓。

    《海東諸國記》,覓則覓矣,雖得之,豈能愈於此乎?此一件,騰書持去可矣。

    」 ○領議政柳成龍率百官啓,事無發落。

     ○宗室箕城君俔等,啓請快從廷論,傳曰:「予意,昨日已諭。

    」 ○傳于政院曰:「中殿將移駐海州矣,遂安仍駐事,下書。

    」 ○弘文館又上箚,留中不下。

     ○政院啓曰:「催運禦史之遣也,軍門之令,急於星火,發送時刻及姓名開報事,皆自軍門督促,故臣等啓請牌招,今日內發送者,在爾瞻未避之前,而得蒙允許,故臣等不敢不承命出牌,而他臺諫,亦在催促之中,則豈是迫脅乎?且自上下問時,臣等以爾瞻姓名,則右承旨南以信持拜帖進去,已爲開報,據實啓之,而至於禦史遞差與否,非在下所敢擅便,故以何以爲之,循例稟旨,豈有他意於其間哉?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近密,處事昏昧,緻有人言,不勝惶恐。

    」傳曰:「勿惶恐。

    」〈因柳潚之疏,如是啓之。

    〉○右議政李德馨馳啓曰:「本月二十日,行長欲與劉提督相會,提督以旗牌王文憲,假稱提督,虞候白翰南,假稱都元帥,方欲相見之際,天兵徑先放砲,行長大驚,走入窟穴,盤果麪肉之物,狼藉於曳橋十裡許。

    天兵一時進薄賊窟,舟師亦趁時來泊曳橋前洋,賊氣已奪,不爲出戰。

    天兵氣勢堂堂,勦賊似易,時方造器械打柴木,以爲攻城之計矣。

    」 ○以鄭昌衍爲大司憲,金弘微爲大司諫,李憲國爲完城君,宋馹爲執義,宋應洵爲掌令,文弘道爲正言,金順命爲持平,李尙信爲司諫,李忔爲持平,洪慶臣爲副應敎,李爾瞻爲副校理,鄭弘翼爲司書。

     9月27日 ○己酉,上閉閤不視朝。

     ○朝,王世子問安。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等,率百官啓辭,答曰:「大凡平日群臣相與爭之者,隻是一箇理而已。

    況大事乎?今日之事,理在於予言乎?理在於卿等之言乎?嗚呼!古今天下,安有人臣負逆賊之名,方在推勘之中,此罪未定,此名未雪之前,擧頭於天地之間,據君位出號令?豈有是理乎?苟如此,是禽獸之肉走耳。

    嗚呼!此理之不明久矣。

    我國之人,苟且無恥,大義不明,且爲拘滯。

    當此天下之大變,不知所以爲處,恬然自若,豈不重得罪於天朝,貽蔑理之譏乎?予病日深,與死爲隣,更勿騷擾,言止於此。

    」 ○行知中樞府事鄭琢等,率百官啓曰:「伏承聖批,擧理爲諭,臣等不勝感激。

    然而有人忘其義理之大者,而橫加以理外之名,則人之所以處之者,將任其呼牛呼馬,而先處於無理之地,不敢以人道自處乎?聖旨有曰:朝鮮欺避事情,着差去科臣,上緊倂勘』雲,未嘗以招倭復地等事,一毫緻疑於其間,則今所推勘者,前日所稱符同欺蔽一款而已。

    若少有所疑,則招倭犯順等罪名,是何等罪名,而略而不擧也?設令聖上如匹夫之竢罪,廢萬機而不理,以待勘定之日,則是一年二年,以至勘定昭雪,而事大儐接之儀,軍民大小之政,將閉閤而不通耶?古今天下決無此理。

    乞加商量,以答上下之望。

    」答曰:「啓辭害義甚矣。

    況所引査勘一款,遷就而爲之說,非但於理爲乖,苟若如此,徐給事何以爲予主張昭雪等語乎?卿等之此言,有若以爲此名何關於我,恐非所敢爲之說也。

    國之機務,豈必使罪人決之乎?安用多言?」 ○大司諫金弘微啓曰:「心之所發,必有理以裁之,然後日用酬應之際,能得其天然之則,而不爲徑情之歸。

    目今聖上宗社之重、土地之大、生民之衆,受之天子,傳諸祖宗者,固自若也。

    勘旨雖下,於聖上自處之道,則所受、所傳之物,當謹守而愼護之,以待皇命,如孝子之起敬起孝,以得父母之心可也。

    若遽曰我罪人也,而廢絶事務,聖心所發,得無過於則者乎?伏願聖明,窅然深思,亟通命令。

    」答曰:「所受所傳,不過一外物而已,以倫紀視之,不啻弊屣。

    唯此理,根於天而不可爽。

    命令非所發,策應有其人,更勿煩言。

    」 ○傳于政院曰:「禦史入京時,承旨持拜帖,以國王被參,方在査勘待命之中,不得出迎郊外事,措辭以告。

    」 ○行知中樞府事鄭琢等啓曰:「禦史之行,明日入京,郊迎之擧,至今政院未得擬議。

    擧國雖在待勘之中,天朝大官臨門,迎接之禮,似不可闕如。

    欲以變道處之,自上親迎於郊外,不設宴禮,行拜行茶,兼陳我國情事而罷。

    此猶不可,則出次郊外,使人緻辭雲:『國君負此罪名,不敢親自迎接,敢使陪臣,恭候起居』雲雲,以此爲辭,似爲得宜。

    」答曰:「予意已諭。

    若其接待禦史之規,果有所見,則所當前期講定可也。

    茫無所處,今始如是啓之,彼禮曹大臣何爲者哉?豈不哀哉?」 ○領議政柳成龍箚曰: 伏以,臣被論旣重,決不可抗顔朝列。

    特以時方危急,且承勿辭之命,昨日冒犯公議,再詣闕下,承文正字柳潚又上疏,極陳臣罪惡。

    疏已進禦,而臣全不聞知,啓辭自如,日暮退家,始聞道路之言洶洶不已。

    臣之無狀,見棄於人,而聾瞽行世,據此可知。

    在庭知其事者,雖下吏,莫不目指鼻笑。

    臣雖無狀,所處乃大臣之位,國家重地,而冥頑不靈,顚頓狼狽,一至於此。

    若此而仍處其位,古今天下無是事也。

    疏中亦言,使忠正者差遣,此實公議。

    昨日伏覩聖敎,望輕之人,不可差遣,聖上之重是任極矣。

    臣方被論議,騰播人口,其爲望輕,豈但洪汝諄一番因事被論之類?上使事體,與副使尤重,決不可更辱君命於萬裡之外。

    臣今爲此言,罪臣者,又必以窺避遠行目之,然事理如此,死生榮辱,有不可苟也。

    緣臣之故,事事至此,生不如死也。

    今臣當出城待命,而恐駭人聽,徊徨悶塞,進退維谷。

    惟望聖慈,亟命褫奪臣職,以解人言,以謝衆怒。

    命下有司,議臣刑章,臣當瞑目丘壑,結草自效。

    臣不勝憂窘怵迫之至。

     答曰:「卿所指之目,與予所被之名,未知其輕重大小何如也。

    今卿乃曰:『若此而仍處其位,古今天下無是事。

    』又曰:『死生榮辱,不可苟也。

    』又曰:『生不如死。

    』又『欲出城待命。

    』是何自處則審,而引君不以其道也?輕重大小,霄壤天淵之不侔,而不能以自處者處人,古人所謂善恕己及人者,恐不如此也。

    卿宜勿辭。

    」 ○軍門都監啓曰:「麻提督差官來言:『島山方圍抱,一如前日經理進兵之時,而作壕引海,人不得渡,進拔似難。

    長川越邊三十裡許,多積賊糧,盡爲焚燒,我國人前後刷來,一千一百餘名』雲。

    」傳曰:「知道。

    」 9月28日 ○庚戌,上閉閤不視朝。

     ○朝,王世子問安。

     ○海城君崔滉〈爲人邪毒,立朝三十年,專以報恩怨爲事。

    己醜年以都憲,因逆變,羅織無辜,殺害善士,嘗列錄士類,次第構陷,人皆唾罵。

    〉啓曰:「昭雪君父之惡名,爲臣子不可一刻小緩。

    朝廷累日遲留,臣不勝悶迫之至。

    臣腳力不仁,不能行步,在家聞上使避嫌不出,副價尙未差出雲。

    君父至冤,不得及時陳達天朝,不勝痛惋。

    臣雖老病無能,不合副價之選,主辱已極,臣死甘心,願差副使,今日內登程。

    」傳曰:「觀卿啓辭,不覺揮涕。

    卿意雖至,年高病甚,不可行矣。

    」 ○邢軍門送差官,持拜帖來言曰:「俺來此日久。

    國王賢孝,俺已飽聞,中朝之人,亦無不知。

    丁主事一人之言,不爲緊關,徐給事亦上本昭雪。

    卽今三路進兵,軍務甚急,願國王,速爲坐殿視事。

    俺欲親達,而以監軍迎慰,出去郊外,代送差官耳。

    」傳曰:「措辭答送。

    」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啓曰:「臣昨日到碧蹄,禦史初昏來到。

    臣入爲行禮,仍告曰:」國王自聞丁賛畫參我國題本,驚惶罔措,命令不通,今已有日。

    群臣請於老爺之行,禮不可不郊迎,國王自以方在査勘之中,何敢待人禮接乎?俺等極爲悶迫』雲,禦史曰:『此何足介意也?國王與俺,前日屢爲相見,今雖不爲郊迎,無妨』雲矣。

    「答曰:」知道。

    「 ○同副承旨宋駿啓曰:「臣到開城呈拜,因跪告曰:『小邦不幸,被誣罔極,一刻未辨之前,擧陷禽獸之域。

    寡君抱冤茹痛,不得視事。

    』答曰:『此時督餉進兵方急,國王何乃過自引嫌乎?且天朝大官,皆會王京,以主待客之道,豈宜如是?衆陪臣可力請視事。

    』臣又曰:『寡君非不慮此,而苟不雪此惡名,則賊雖盡戮,將無以自立於天地間。

    且聖旨令査勘,寡君方在待命之中,不敢以藩位自居矣。

    』答曰:『吏部科臣,以朝鮮二百年恭順之國,不可査勘,亦爲題本雲矣』雲雲。

    」傳曰:「知道。

    」 ○傳于政院曰:「觀此書啓,則宋駿措語爲是。

    大臣措語,似爲非矣。

    不小之事,如是爲之可乎?後日某處措語之際,依宋駿措語爲之。

    」 ○行知中樞府事鄭琢等,率百官啓請,答曰:「予病漸重,雖欲接應機務,不可得也。

    勿爲如是騷擾。

    」 ○邢軍門接伴使金命元啓曰:「軍門分付於臣曰:『國王尙不視事,此何等時耶?丁也雖誣陷如此,而皇上已洞照其情狀,而俺與徐爺,亦當極力昭雪。

    國王當此危急之時,猥守嫌疑,久不視事耶?願速視事,以完大事。

    」〈無發落。

    〉○邢軍門、徐給事、陳禦史各送差官曰:「丁之參,不足論也。

    當此三路擧事之時,軍機及運餉之事,不可不酬應。

    明日內速出視事。

    」傳曰:「以當依分付言送。

    」 ○大司憲鄭昌衍、大司諫金弘微、執義宋馹、司諫李尙信啓曰:「不有非常之擧,無以處莫大之變。

    聖上所以處變之道,至矣盡矣。

    臣等伏見前後下批之辭,心肝摧裂,不知所措,第今則科道之官,身任査勘之責,痛察其事情,緻辭解慰,丁寧委曲。

    軍門、禦史差官沓至,勸勉諄切,昭雪之事,已得其八九。

    豈容遙待皇旨之下,專廢萬機哉?存亡、成敗,係於呼吸,而軍國廢務,殆至浹旬,臣等不勝痛迫。

    伏願更加三思,勉循輿情。

    」答曰:「負天地所不容之罪,方在査勘之中,聖旨未下,此罪未分之前,義不可以藩君自處,視事自若。

    但三衙門,使人傳諭,若固執不從,則又恐有意外之言。

    寧得罪於自處之道,不敢以孤三大人之意,差官之來,旣以依命分付回告。

    予姑忍死聽命。

    」 ○司諫李尙信來啓曰:「目今辨誣一事斷案,隻在科官,而皇上所聽採者,亦有待於科官奏本而已。

    勘本昭雪,遲一刻,則我邦爲一刻禽獸之域;遲一日,則我邦爲一日禽獸之域。

    請令大臣率百僚,日日號籲於科道衙門,萬死百死,必以勘本昭雪爲期。

    接伴之任,凡天將所爲,節節緻察,俾無罔聞之患可也。

    今此姓丁人捏造事,乃擧國窮天之冤痛。

    記略之投也,旣未及聞,題本之上也,亦未登時探啓,顯有奉使不職之罪。

    接伴使白惟鹹,請命罷職。

    」答曰:「號籲事,令備邊司議處。

    白惟鹹不無處置之日,方爲接伴使,不可罷職。

    」 ○弘文館箚曰: 伏以,叛亂之罪,乃天下之極惡,而人君之所驚惑者,則彼讒人之以引賊復地等語,歸罪於我國,而捏奏天門者,乃所以眩惑宸聰,而伏覩皇上下批,則泛然以倂勘爲辭,略無痛疾遑惑之意,乃知大聖人照奸之明,出於尋常萬萬也。

    況開釋慰勉者,非獨軍門、科道,而其在中朝者,亦陳列被誣之情,而繼之以勿爲査勘,則我國冤痛之事,幾已昭雪,而特未及奏達天朝,承奉聖旨耳。

    伏願殿下,無庸牢執,渙然改圖,亟成釋誣之擧,協濟討賊之事,一以效忠於上國,一以盡孝於祖宗,則殿下之能事畢矣。

    〈留中不下。

    〉 ○成均館生員李好信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丁應泰之參奏,口不忍讀。

    殿下敬天之誠,貫于金石,惡名昭雪,不足慮也,而反以方在査勘,不視朝者累日,擧國臣民,若將崩潰。

    況南邊羽書,朝夕連飛,除兇雪恥,正在此擧。

    豈可引罪竢命,不顧宗社之重哉?噫!以引賊犯上之語,加之君父之身,草野儒生,莫不欲裂裳奔走,呼籲於天朝,而無路獲達,徒自痛哭。

    臣等伏聞,領議政柳成龍,以此擧措,視爲尋常,不卽自薦以行,而百端窺避,欲以他宰臣代之,但以請殿下視事,爲塞責之計。

    以此觀之,爲殿下雪冤之誠薄矣。

    天下事,未有不誠而能感人者。

    臣等以爲,雖勿遣可也。

    成龍,本以邪侫之物,巧言令色,厚誤一世,擅弄朝綱,恣行胸臆。

    夫我國與此賊,不共戴天之讎,而以和之一字,誤國家大事,宋之秦檜,何以加此?異己者排之,附議者引之,論思臺閣之任,盡是媚悅之徒,接伴禦史之遣,莫非孤直之輩。

    漁奪民力,而民力竭矣;妄興土木,而國用匱矣;塡門排戶,賄賂公行。

    如趙穆、鄭仁弘輩,藏修林下,韞櫝未市,皆由此奸之塞其路也。

    叛賊緣此而發跡,緇髡恃此而流弊。

    負此罪慝,而人莫敢言,詮曹奔走於聽命,諫臣箝默而備位,諂言日進,危言日遠,不亦殆哉?伏願殿下,亟去此奸,然後可以雪君父之痛,收恢復之功矣。

    伏願殿下,垂察焉。

    謹昧死以聞。

     答曰:「其所以欲辨誣之意則至矣,而其指斥大臣之辭則過矣。

    」 ○領議政柳成龍上箚曰: 伏以,糞土愚臣,負國家難赦之罪名,憂懼憫迫,未免仰首哀呼。

    不意俯賜酬答,臣伏地稽顙,感極而悲,終夜流涕,不能自已。

    殿下之所被者,固天下之極變也;微臣之所坐者,亦人臣之大罪也。

    輕重大小,雖有可論,但殿下無退道,而臣有退道耳。

    自近日遭變以來,反覆前後所下聖敎,其哀痛切迫,發於天理、人心之不能自已,宜群言之不入也。

    然臣等之所請者,是亦一道,亦非違理之言也。

    國不可一日而無君命,臣不可一日而無稟承。

    雖使古人當此,恐不過如臣等近日之所處也。

    今以自處與處人爲敎,臣尤惶恐隕越,不知所言。

    夫主辱臣死,人臣大節。

    臣雖暗劣,寧不知此?但人臣自處於無罪之地,然後可以爲國任事。

    今臣前有窺避不忠之罪,後有植私貪權之惡。

    嶺海之外,爲臣死所,廊廟鼎軸,已非臣地。

    章疏攻臣,非但一人,臣雖欲抗顔無恥,出治使事,人豈容之?知臣者,謂臣苦心,出於事理之不得已;不知臣者,謂臣避嫌,甚者或謂之避事。

    耿耿危悰,天實知之。

    伏願聖明,速褫臣職,臣退就鼎鑊,以謝人言。

     答曰:「省箚俱悉卿懇。

    其所言者,不過急於辨誣,欲使速爲發行之意耳。

    豈以卿爲然乎?卿宜勿嫌,出仕察職。

    」 ○吏部給事中趙元璧一本: 廣兼聽之聰,以定群疑事。

    日者丁應泰糾東事之弊,皇上業差科臣勘矣。

    應泰不能少得,督撫、監軍有疏則請罷,朝鮮國王有疏則請罪,暑、樞之大臣、從軍之監、司,請斥而易。

    應泰以在事之身,而得執倂勘之柄,說者已嫌乎兩造之平,而況欲以一人,吐衆人之辭,是豈符國人皆可之訓?故應泰之疏始至,則人信矣,再疏至,則人疑矣,三疏至,則人皆駭之矣。

    國家不憚六七載之辛勞,而援一屬國,一朝執舟人覆瓦之書,而據爲罪案,謂足以服朝鮮之心,臣不敢信也。

    卽使勘之,而是書誠實,將遂六師移之乎?是因仁爲暴,非義也。

    將旋其師而不援乎?是爲仁不終,非慈也。

    外之起朝鮮疑懼之心,遠之失聖主成仁之警。

    倘朝鮮回心而反面,則我十萬之懸軍,夾於兩國之間,其危之甚也。

    臣謂若朝鮮者,卽不勘可也,而聽斷宜廣詢也。

    奉聖旨。

     ○傳于政院曰:「今此吏部科道趙完璧題本,謄書一件,莊于承文院。

    此等題本隨謄莊,以備後考。

    」 ○欽差査勘東征軍務兵科左給事中徐移咨曰: 貴邦自被倭以來,七年于玆矣。

    天朝惻念屬藩,剪焉傾覆,大興撻伐之師,一戰而收復舊彊於旋失之後,再戰而幾勠桀酋於三捷之時,字恤恩慈,有加無已。

    然而殄滅未盡,師旅久屯,不但中原困於征輸,抑且外邦竭於供億。

    生民塗炭,邑裡蕭條,不啻水火之中,仰切拯救之望。

    頃者贊畫參論經理,奉職無狀,擧動乖方,聖皇赫然震怒,特令罷還,幷去閣臣,與之更始。

    其間功罪難掩,輿論自明,本科査勘,一秉公平,毫不假借。

    惟是倭奴,雖雲狡詐,我師當有定籌,粵自用兵,以至今日,偵探倭情,渺無的報,旣不知彼,何以伐謀?聖主眷焉東顧,特遣本科前來,會同督撫、部院,按覆往來,奬率三軍,參酌戰守機宜,以收全勝。

    將從前欺蔽怠玩,一洗而更之,易轍改絃,正惟今日。

    賢王臥薪嘗膽之餘,必有料敵制勝之術,倘不抒情見愫,一吐訏謨,是猶卻步求前,安能遠到?況皇上屢旨森嚴,督責深切,本科夙夜祗畏,惟慮不克負荷。

    近會國王,天資穎異,軫念疆場,撥亂興衰,志存恢復。

    昔少康以一成之田、一旅之衆,卒能克復舊物,祀夏配天。

    矧貴邦表裏山河,撫臨臣庶,顧難竟九仞之功乎?咨文至日,卽將民社安危,地圖險要,以至倭中情形向背,賊數去留多寡,從實開報。

    倂邇來簡練兵馬,果有若幹,足資禦侮,儲蓄糧料,果有若幹,可供軍興,城郭果否繕修,淪陷果否收復,想勞心焦思,憂深慮遠,必籌之熟而講之素矣。

    幸詳悉批示,以便會議酌處,萬勿虛文回答,緻誤事機。

    又思客兵不可久恃,奮武方足自強,努力雄圖,常懷殷鑑,務使不負皇上復國之恩,永保祖先世守之業,斯本科之上願也。

     ○回咨于徐給事。

    其文曰: 竊照當職,才旣譾劣,勢又艱難,被兵七年,不能自振,煩奏乞師,再勤盛擧,以貽天朝東顧之憂。

    失職辜恩,罪無所逃。

    聖恩如天,曲加矜憐,增兵增餉,不啻救焚拯溺,綿綿扶植,以至于今。

    大兵已發,師期有日,當職與一國臣民,感戴洪恩,晨夜雪涕,惟欲粉骨糜身,庶能仰酬其萬一。

    査得本職,強梁海外,肆然自大,薄兇積悖,特一天地間毒種。

    無故興兵,毒害小邦,封豕長蛇,爲薦食啓疆之計,屯據海上,留連不退。

    或陽爲乞款,以試淺深,或羸師示弱,以緩軍心。

    雖天朝許其封典,而桀逆滋甚,使節纔回,兇鋒又至。

    南原之陷,敗殺天兵,至於三千,是其兇謀奸計,固非但已。

    上年賊酋行長等,分道進搶,長驅之勢,已迫漢南,都城洶懼,莫保朝夕。

    幸賴總督、軍門,指授方略,經理、都院,單車赴難,冒入危城,鎭定人心,遂約束諸將,卻賊於談笑之頃,俾小邦得免魚肉,而其後島山之捷,天威益振,賊勢大挫,雖未得縛取淸賊,亦一曠世之奇功。

    迄今全、慶兩道,得保餘燼者,皆此一戰之功。

    大抵夷虜,禽獸也。

    乍叛乍服,固其常態,而奸狡變詐,此賊爲最。

    若不芟夷蘊祟,絶去根萠,則區區約誓,不足以戢其兇謀,而適啓其陵侮之心。

    語雲:「一日縱敵,數世之患。

    」伊賊雖曰兇獷難制,而七年客土,選鋒旣褫,生兵未添,聲勢亦殺。

    而兼又屯列各處,兵力自分,浮寄孤懸,不過爲送死之寇,而其所以跳躍自強者,亦可謂末勢耳。

    猶且蜂蠆肆毒,敢抗天威者,特以日前未嘗有一番懲創故耳。

    天道好還,人心齊憤,自厚其惡,理豈終久?目今大兵已集,糧餉粗辦,騎步協勢,水陸竝擧,皇靈遠暢,聲勢堂堂,擧而臨之,不啻壓卵。

    小邦存亡,隻在此擧,倘或遲疑等待,撫機不斷,兵疲財匱,蹉過秋冬,使十萬之師,徘徊銷縮,漸至軍心日怠,賊備日固。

    春汛添兵,大擧衝突,則小邦之糜爛,已無復言,而竊恐天下大事,自此去矣。

    其在小邦,寧可不自力耶?第以軍興旣久,匱竭已極,外以備禦強寇,內以供奉大兵,一脈僅延,不絶如綫。

    然而方竭死殫力,務期接濟,庶幾憑仗威靈,以討此賊,何敢一毫自忽,以誤大事?以言其地利險要,則小邦京城,以漢水爲固,而忠州在漢江上流,當鳥嶺、竹嶺兩嶺之會。

    所謂鳥嶺、竹嶺者,乃慶尙、忠淸連界之間,而頗有棧道鐵山之險,稍可據守。

    秋風嶺又在淸州、金山之間,而地勢比鳥、竹平坦。

    大槪小邦,本是彈丸蕞爾之區,雖有溪山之險,其間形便,可據者無幾。

    惟是小邦,與日本,隔以大海,風濤足恃,而今旣失守,天塹之險,已爲賊有,全、慶以南,無復形勝可以界限。

    賊若留屯海上,以爲巢窟,而乘時出沒,則自慶尙至江原,自全羅至忠淸、京畿,其間道路不遠,遺民駭散,無所棲迫,必不能收拾自保,以爲據守之計。

    必須一擧蕩掃,驅出境外,使無一個倭賊,然後水陸之兵臨海。

    以言其兵馬簡練,則小邦再被賊禍,官兵死亡殆盡,招集雜色男丁,略加訓鍊,見在東路協勦者,五千五百餘員名;見在中路協勦者,二千二百餘員名;見在西路協勦者,一萬餘員名;見在海營協勦者,七千三百餘員名。

    雖各粗習武藝,而該數不多,衣甲未備,若使協助天兵,則猶可張其羽翼,誠不可獨爲抵敵。

    言其糧餉,則小邦根本,在於兩南,而自再經賊燹,公私倉廒,盡爲灰燼,而生穀之源絶矣。

    百計拮據,收拾零星,而生聚無因,數甚不敷。

    始自上年五月,至本年九月,於龍山倉及江華海口,收過天朝、小邦米、豆,共三十九萬五千三百五十石零內,已支放,天朝稻米,二千三百一十石零,小米三萬一千七百石零,豆子二萬二千五百五十石零,小邦大米五萬四千九百一十石零,小米一萬九千一百四十石零,豆子八萬一千七百二十石零。

    卽目見在天朝稻米五千九百石零,小米三萬二千六百七十石零,豆子二萬二千二百六十石零,小邦大米三千一百二十石零,小米九百六十石零,豆子四千四百一十石零。

    見運忠州,天朝稻米三千七百一十石零,小邦大米三千四百九十石零,天朝及小邦小米共二萬一千九百七十石零,豆子共一萬六千二百九十石零。

    見運驪州,天朝及小邦小米共五千五十石零,豆子三千一十石零,以上米豆,轉送東、中二路。

    見運恩津,天朝稻米一千一百九十石零,小米一萬六千八百八十石零,豆子二千九百三十石零,以上米豆,轉送中路。

    見運全州,天朝稻米二千八百石零,小米二萬七千八百四十石零,豆子四千一百石零,以上米、豆,轉送西路。

    見運羅州,天朝稻米二百石零,小米四千九百八十石零,以上米、豆,轉送海營。

    又照三路及海營,俱有調發陪臣,專管運轉、收放,又於傍近州縣,盡括公私米豆,以圖接濟。

    今又秋禾已熟,收穫幾盡,另於常額之外,多方設法,勸募民間,或買辦收儲,百般添助,庶冀不緻虧缺。

    以言其城郭繕修,則小邦三面受敵,自有國以來,京都及沿海地方,俱設城、壕。

    自被兵之後,賊鋒經過之地,城柵俱被夷殘,全羅、忠淸、慶尙、京畿等處,已經審擇險要去處,設築山城,以爲保守捍禦之地,而隻恨民力殘匱,不得如法修葺耳。

    若其淪陷果否收復,則小邦全、慶地方,再被淪沒,旋蒙天兵救勦,漸次收復,唯慶尙左道蔚山、梁山、東萊,右道金海、昌原、熊川、固城、巨濟、晉州、泗川、昆陽、南海,全羅左道順天等州府郡縣,尙被淪陷。

    目今三路齊進,庶幾得以恢復舊疆。

    至於賊數去留多寡,則本賊去來無常,朝夕異形,各處邊臣馳報,多得於走回人等傳說,前後不同,委難的指。

    姑據各處哨報,慶尙左道蔚山郡,約有一萬餘名,卽淸正所領,西生浦約有四五千名,或雲一萬餘名。

    釜山浦約有四五千名,梁山郡約有四五千名,卽甲斐守所領。

    右道金海府,約有一萬餘名,卽豐直茂所領,德隻島約有四五千名,固城縣約有六七千名,巨濟縣約有四五百名,晉州約有四百餘名,永新縣約有二千餘名,泗川縣約有七八千名,或雲一萬餘名。

    昆陽郡約有三百餘名,南海縣約有一千餘名,卽平義智、平調信等所領,昌原府、熊川縣兩處留賊,未知的數,而熊川縣卽大營豐茂守所領。

    全羅道順天府,約有一萬五千餘名,卽平行長、飛蘭島等所領,而老弱俱居三分之一。

    然而處處築城積餉,聯絡形勢,了無歸巢之意。

    其情形向背,雖未可料測,兇悖之狀,旣如前所陳,其狺然蓄謀,以逞其滔天之惡者,固非一日,而方與天兵,互相厮殺,略不顧忌,則向背所在,固不待智者知也。

    仍照賊酋之中,淸正雖甚暴桀,而特是好鬪之一夫,狡詐包藏,行長爲最,自前小邦及天朝被瞞於此賊者屢矣。

    陰懷異圖,主張兇謀,而外示恭順,每以講和撤兵爲言。

    勢窘則搖尾覬款,以緩我師,候其兵退,乃復逞毒。

    前後背約,幻弄天朝,再動兵戈者,皆此賊之所爲。

    今者大軍壓壘,天威震動,乃鼓其餘智,通使乞款,誠可痛憤。

    倘或發伊巧計,淹延不發,蹉了事機,則師老氣衰,大事悞矣。

    竊念天朝爲小邦,發天下之兵,動百萬之資,大事垂成,十已八九。

    旣已救之於始,寧有不繼其終?旣能遏諸方張,焉有釋彼殘寇?小邦惟當竭措糧械,悉力供給,協助聲勢,以收全勝而已。

    隻恐大事好乖,群議易動,不能趁期勦滅,未免守以持久,使小邦餘力,不能支撐,而先自潰裂也。

    貴科欽承嚴命,査勘東事,先聲所及,風彩立變。

    當職手額以待,願陳所懷,而不鄙夷之,先行咨問,仍勉以古昔賢王中興之美,佩服感激,不知所言。

    小邦今日百萬生靈之命,俱係於貴科。

    煩乞貴科,上體皇上拯濟之仁,下念小邦危急之狀,一面備將前情,作速題奏,一面嚴督各營,一擧殲殄,使東征之事,得早結局,以活遺民,小邦幸甚,天下幸甚。

    除將咨內事理,逐一査照施行外雲雲。

    須至咨者,右咨欽差査勘東征軍務兵科左給事中。

     9月29日 ○辛亥,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院連啓白惟鹹請命罷職,答曰:「當議處。

    」仍傳于政院曰:「問于備邊司。

    」 ○丁主事接伴使白惟鹹啓曰:「主事出給一小錄,令臣看,臣方謄寫,主事令人還取入,臣不能記得。

    大槪以爲楊經理到爾國數年,國王一本保留,是國王厚道。

    至於二本,三本,乃欺皇上,而難爲於我,我不曾難爲。

    國王隻論國中事,而皇帝覽禦,亦不曾怒,國王緣何,令諸陪臣,往訴勘科,這裏涕那裏告,何煩如是?陪臣轉啓國王,令諸陪臣,再不使亂告他衙門。

    不然則恐不免我復上本雲。

    」傳曰:「知道。

    」 9月30日 ○壬子,給事都監啓曰:「昨日館學儒生等,呈文于給事中,痛哭號訴,給事答曰:『丁主事之參國王,專爲力救楊經理之事,非但聖上與裏面諸臣,決不信他,出來朝鮮大小員名,亦知其非。

    爾們啓國王,安心定意,勿失此機會,以滅此賊』雲。

    敢啓。

    」傳曰:「知道。

    」 ○司諫院啓曰:「讒人構捏,極其兇狡,一國冤痛,孰大於此?白惟鹹旣以接伴爲任,而《記略》之投,旣不聞見上達,題本之上,又不探聽以啓,使國家莫大之變,始聞於通報旣播之後,其奉使無狀之罪,決難姑貸。

    請亟命罷職,以快輿情。

    白惟鹹拿鞫之事,前者隻出於臺官避嫌之辭,而別無論啓之事,備邊司之啓,亦隻以仍前察任,待朝廷處置爲言,而別無不合拿鞫之語。

    本院啓辭回啓時,敢以不曾議啓之事,矇然入啓,其不察甚矣。

    請備邊司有司堂上,命推考。

    科道衙門日日號籲之事,所以急君父之冤憤,而痛迫遑遑,冀得昭雪之路也。

    備邊司回啓,乃以煩瀆爲諉。

    今此辨誣,是何等事,而尙有憚於煩瀆耶?百僚沫血,當以枯死衙門爲期,請依前啓施行。

    遭此君父至痛,敢以緩辭,泛然回啓,其無謂甚矣。

    備邊司有司堂上,請命罷職。

    」答曰:「推考依啓。

    備邊司有司堂上推考,白惟鹹,何必急急?籲號事,當令自外察爲。

    」仍傳于政院曰:「號籲事,言于備邊司察爲。

    」 ○給事都監啓曰:「給事問:『國王聽政乎?』臣使通官告曰:『小邦敬事朝廷二百餘年,遽被罔極之讒,寡君以爲,人臣得此惡名,不可容息於覆載之間,專廢食飮,且不聽政,至於禦史之來,亦不敢行郊迎之禮,一國臣民遑遑罔措。

    昨日老爺,朝旣行文敦諭,夕又差官請出,寡君不敢違老爺至意,僶勉依命矣。

    』答曰:『好矣好矣。

    此時何時?正當進兵之時,不可以人言不視事。

    況朝廷不爲計較乎?今聞視事,好矣。

    』頗有喜悅之色雲。

    敢啓。

    」傳曰:「知道。

    」 ○麻提督接伴使李光庭馳啓曰:「島山賊勢浩盛,提督似有難色。

    二十二日夜,倭賊出來夜驚,唐兵五名被殺,一名被擄矣。

    溫井之倭,則天兵焚蕩,斬三十餘級,被擄人一千餘名,招諭出來雲。

    」 冬十月 10月1日 ○朔癸醜,上在貞陵洞行宮。

     ○司諫院啓曰:奸人毒螫,無所不至,一國君臣,含冤茹痛,極地窮天。

    科官雖曰。

    極力昭雪,題本未上之前,國家之被誣,固自若也。

    備邊司當日日號籲,枯死爲期事,不此之爲,反以煩瀆爲諉,隻自待其辨本之成,其無謂甚矣。

    尋常惟考,不足以治,有司堂上,請命罷職。

    「答曰:」己爲推考,不允。

    「 ○領議政柳成龍上箚曰: 伏以,朝廷之待大臣,自有體貌,有罪無罪,當進退以禮,不可牛維而馬縶,其爲大臣者,亦顧念朝廷之體貌,進退之間,稍存廉恥,不敢以其己之無狀,而自同於廝隷賤僕。

    臣立朝三十餘年,無一事報國,而末路正得一介奸字,擧其平生而盡棄之,孤聖明知遇之恩,尙何言哉?昨暮有府吏,謄書儒生攻臣之疏來示,言之汚口,見之駭目。

    不但就一事而從一事得失,發臣宿慝,攻臣肺腑,列臣罪目,累百千言,古之盧杞、李林甫之惡,不過如此。

    此疏一出,傳之朝著,播之四方,達之天朝士夫之耳目,而不可湔洗,卽臣無所往而不爲奸人矣。

    若此而頑不知退,冒昧竊據,雖廝隷賤僕之無恥者,不至是矣。

    況名爲大臣者乎?而揆之國體,亦豈宜然?今國事方急,而以臣之故,遲延至此,朝廷亦不聞處置,臣尤不知死所。

    臣屛伏郊外,藉蒿待罪,嶺海行遣之外,更無重入國門之義。

    伏乞聖慈,俯察輿論,褫奪臣職,改授忠正,仍下有司,治臣罪犯,人心鹹服,士氣大伸,國家之事,庶可有爲,而臣亦甘心瞑目,萬萬無恨。

    臣不勝慙惶隕越之至,昧死以達。

     答曰:「其言何足數?出而國事察爲。

    」 ○弘文館副校理李爾瞻上疏曰: 伏見前日兩司再避之辭,以臣前後引避之語,爲所未聞,玉堂亦執而爲說。

    今忝本職,勢難終默。

    伏閤之第二日,兩司齊會,臣曰:「辨誣之行,宜朝聞而夕發,在京大臣,皆不肯往。

    吾意以急遣大臣爲請,未知於僚意何如。

    』大司憲李憲國,垂首顧他,執義洪慶臣曰:」領相可往,而此時在此任重,豈可出乎?大臣且無能幹事周旋如右相者,上意之欲送,必爲此也。

    「大司諫尹暾曰:」持平之言,可以從之。

    措語則不必以大臣爲之,隻請急遣陳奏使可矣。

    「其他司諫黃廷喆,持平宋錫慶,正言鄭弘翼等,皆無一言,閉口而坐。

    臣又曰:」接伴之任,天將所爲,必探知,而白惟鹹於此莫重之事,全不聞見,不職之罪,不可不究。

    「慶臣曰:」吾亦欲論,但恐益觸丁怒。

    「暾曰:」惟鹹不無所失,但此事不重,幷入於合啓中則不可。

    「臣以此兩款,論辨再三,暾曰:」先製啓辭,持平所論兩款,添入亦可。

    「及兩司出坐于庭,掌令金義元,留幕中製草而出。

    臣見其啓草,中有雲:」自前如此誣者非一,而殿下處之自如,今何如是?「雲雲之辭也。

    臣曰:」此何言耶?「義元曰:」變初中國謂朝鮮國王,與賊爲謀,作假王,來義州請渡,遼使黃應陽,來觀國王之眞假。

    吾所言者此也。

    「臣答曰:」此則吾未及聞之,其時之事,固異於是。

    若不刪改,吾不從之。

    「義元濃墨刪之。

    臣又曰:」吾所論兩款,何不添入乎?「暾曰:」隻請急遣陳奏使,則朝廷自有處置。

    惟鹹則別啓追論可也。

    「臣曰:」半日論難,諸僚若從而不從,乍許而不許,同僚相信之義,果若是乎?「卽起而出,因獨啓避之矣。

    其日兩司相持論難,日昃始入。

    一人言之,七人謂之不聞,臣不敢自證。

    臣以衰門冷族,在家無親戚之厚,在朝無拔援之勢,臣何敢仄跡群賢,汚穢名器乎?伏願亟命鐫改臣職,以正妄言之罪。

     傳曰:」勿辭。

    「 ○弘文館副提學金玏,副應敎洪慶臣,修撰沈詻上箚曰: 伏以,國運不幸,遭罹厄會,丁應泰至以引賊叛君等語,構誣我國,以眩皇聰。

    若如此奸之計,則將必壞了大事,而皇鑑不惑,正論隨起,被誣之事,幾已昭白。

    陳奏之行,一日爲急,而邪議橫生,大臣被讒,朝家之事,甚至潰裂,如奏草勘定之事,亦無所主張,遑憒之中,時日易徂,使一國至痛至急之擧,漸緻稽滯,臣等心膽欲腐。

    凡奸邪之所以構陷人者,必乘君心之所動處,故彼樂禍之輩,乃拈出辨誣不急之語,指作好題目,欲售其賊賢害正之計,而反使辨誣之事,至於敗壞,籲亦慘矣。

    臣等竊見尹宖、柳潚等疏,其搆捏大臣,而網打士類之計,極其巧險,而數三無賴之徒,假儒生之名,聽人指嗾,姦誣益甚。

    夫柳成龍,蒙被知遇,侍居從列,已至三十餘年矣。

    當此危劇之時,環顧國事,無一着手處,而奉戴王靈,將圖撥亂之效,殫竭心力,久當應務之地,則其間作事之得失利鈍,亦聖鑑之所洞燭,今不須容贅一辭。

    至於淸素措身,赤心憂國,方之古人,亦無所愧,孤潔自守,不喜交遊者,在人耳目,尤不可誣。

    其所以橫羅竪織者,非獨陷一成龍,欲使一世淸流,盡投之極罪之地,此輩之交相糾結,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前者有浮雜之人,交結作類,蹤迹賤汚,悖謬之行,爲人所鄙,不得見容於淸議,固其所也,而以未參淸選,畜憾於心,締連同氣,謀欲傾陷,不逞之輩,爭相附會,晨夜追從,結爲心腹,詭秘之狀,非徒人所共憤,至於其所親切者亦憂。

    頃者一二銓郞,敢與比同,強欲通其顯路,慮或不成,做出虛語,誣弄堂上。

    堂上以此相繼引疾,而恬不動念,其於政席之間,投筆抗言,有駭觀瞻。

    若催運軍餉,事係急急,承命句當者,前後相望,而或以不平之語,發於衆坐之中,臺諫之出使,非獨一人,而或謂之忘其敢言。

    蓋疏章之發,雖由於傾軋之宿計,而禦史之差,實激其怒,辨誣之事,適得其會,自謂因此一事,可以上惑天聽,而下濟己事,乃造不近之語,敢逞欺明之計,而又以不請自行爲規避,請殿下視事爲塞責。

    夫請行,或妨於事勢,視事,群情之所急,而其言之紕繆,至於此極。

    嗚呼!韓琦遭拔扈之讒,而王陶見黜;司馬光遇奸邪之譖,而宗孟被斥,其明辨果決之意,千載可想。

    伏願殿下,明其邪正,辨其好惡,使任事之臣,不至狼跋。

    臣等在今多事之日,似不敢煩瀆聖聰,而第以宋之南渡,亦極搶攘,當時大賢之謀國,先以陰邪朋結,國論未定爲憂。

    今日之卞白是非,實係急切,而本館乃公論所在,若於此時,終無一言,則恐無以表著當時,垂揭後世矣。

    善人在患,飢不及餐。

    臣等區區之意,亦在於此。

    殿下留意焉。

     傳曰:「其言何足數?當留念。

    」仍傳于政院曰:「不得已夜決之事則可也,前者夜半上箚,是何事體?」 ○軍門接接使盧稷啓曰:中路差官來言:『去二十八日,董提督入攻泗川,斬獲八十餘顆,餘賊走入新寨。

    』雲。

    「傳曰:」知道。

    「 ○右議政李德馨馳啓曰:「舟師進逼曳橋,倭賊出戰,季遊擊金,右臂中丸,不至重傷,天兵中丸緻死,不知其數。

    劉提督方造雲梯車子,時未完造矣。

    」 10月2日 ○甲寅,執義宋馹〈大司憲鄭昌衍。

    〉來啓曰:「君父之至冤極痛,出於千萬不意,吾東方含血之類,無不叩心絶氣,皆以謂辨誣之擧,一日爲急,而使價之差,初不出於在京大臣,人心遂駭,公論間發,臺臣之抗執,韋布之封章,皆以此也。

    領議政柳成龍,身旣膺命,爲日已久,而隻憚人言之切斥,不計籲呼之爲急,一向退避,至於奏稿,亦未見勘,漸至稽滯,臣等竊惑焉。

    人言之發,專爲此事,一則曰曲爲規避,二則曰不自請行,而反以是爲嫌,遂緻遲延,則不亦異乎?燕京非樂赴之所,去國非戀位之比,一番陳箚之後,自可理行。

    儒生疏中,有雖不遣亦可之語,而聖批已諭,大臣當國家存亡之機,豈可悻悻,緻誤大事?請命速勘文書,刻日發送。

    」答曰:「依啓。

    」 ○領議政柳成龍上箚曰: 臣罪大惡極,無以自容於天地之間,伏退荒野,日竢鈇鉞之誅。

    以臣之故,大臣虛位,陳奏之行,亦未時定,臣憂懼狼狽,進退失據,叩心籲天,求死不得。

    臣初聞臺諫之啓,乃是朝著間,因國事互相警切之語,且所論隻一事。

    在臣自處之道,當受以爲罪,勉所不及,故一日之間,強顔行公,出治使事,繼以攻臣之疏連至,而語輒加緊,已非人臣所敢晏然自安者。

    最後館儒之疏,則攻之不遺餘力,末端所論,則臣不忍讀,且不忍書。

    夫館學,乃多士之所聚,所論非閭巷間一二人之私言,當爲一世公論,不可謂不重。

    使臣以爲不足數,而抗首奮氣,揚揚入政事堂,有同平日,則前此雖未必爲權奸,而到此方始爲權奸。

    自古豈有蔑棄公論,而可以爲大臣者哉,又豈有擧國之人,指以爲權奸,而仍爲國任事者哉?此理至明,昭然可見。

    臣勢窮理極,精神戰悸,朝夕就盡。

    早賜處置,使臣瞑目入地。

    泣血稽顙,不知所達。

     答曰:「予意已諭,勿辭。

    」 ○麻提督接伴使李光庭馳啓曰:「提督自內城退遁之後,頗有畏怯之意,方欲退陣慶州矣。

    」 ○以尹暾爲刑曹參議,宋錫慶爲持平,鄭弘翼爲兵曹佐郞。

     10月3日 ○乙卯,王世子朝問安。

     ○以弘文館箚字,傳于政院曰:「自浮雜之人,至實激其怒,詞義不可知也。

    問于弘文館。

    」 ○弘文館回啓曰:「所謂浮薄之人,乃李慶全也。

    有如許雲雲之事,故至於厥妹夫右相李德馨,亦嘗對人言曰:『若不通此人,則禍必生矣』雲。

    所謂一二銓郞,乃南以恭,李必亨也。

    前於政席,判書洪進適不來,參判吳億齡自外初還,未知物議,以恭等承此隙,欲以慶全,擬持平望。

    億齡難之,以恭等曰:『判書曾已許之』雲雲,億齡不得已從之。

    洪進素無許可之說,而以恭等乃欺億齡。

    其後時論,以慶全之得通顯路,大爲駭憤。

    億齡知見欺於郞廳,卽爲引疾呈告,供進亦憤其郞官欺瞞,見人輒說,因呈辭,而必亨輩,恬不知愧。

    近日政席,必亨又欲以慶全,擬於臺諫望,洪進、吳億齡不肯,必亨曰:『慶全已通與否,吾則不可知也。

    』必亨強欲擬之,洪進,吳億齡堅執不從,必亨怒氣勃勃,至於投筆而起雲。

    所謂以不平之意,發於衆坐中者,尹宖聞差催運禦史之語,乃於內兵曹衆坐中,與李必亨相謂曰:『領相曾欲送我,而以無名望不送之,今竟差送,其扶植私黨則可也,而何使我至此也?雲雲。

    』或謂之忌其敢言者,乃前日柳潚上疏,以領相之出送李爾瞻者,乃忌其敢言雲雲,故如是言之。

    蓋群小之欲陷領相者久矣,而今番激怒而起者,由於領相,以南以恭,金藎國,尹宖等,差送禦史而然也雲雲,故亦如是言之矣。

    」傳曰:「予本不知之事,而以李必亨等如此之事,臺諫及館學儒生,遂論領相,予未知之。

    且一番催運禦史之遣,而構陷領相,亦未知之事矣。

    啓辭知悉。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今日朝著之紛紛,因論領相之故也。

    他餘事,非予所知,亦非目見之事,但赴京一事,領相未免誤處矣。

    今此被誣之事,何如事也?非獨君自被誣,生於鴨綠以東者,皆被誣也。

    君臣各盡其自處之道可也。

    平日爲首相當國者,臨亂不得不盡其道也。

    當初使臣之未差出也,予以爲必大臣往矣,意在於左相,蓋以領相衰病故也。

    及其右相不得召還,則其勢不得不及於領相之身上也。

    昔高麗時,有一赴京之行,平日肉食事君者,皆避不往,日期已迫,鄭夢周自請而行,計日倂行,及於節日,高皇帝燭其情狀,嘉其忠誠。

    身爲首相,不幸遇此變,不死何爲?雖死於遼東,死於北京,吾義則盡矣。

    嗟嗟!在京遇寒疾不汗,則五日而死矣,鶴野,燕山,未必必死之地。

    況父母在上,明照萬裡,又安有他慮乎?領相初不請行,及觀啓辭,有老病不堪之語,與夢周異矣。

    予於是始有不滿之意。

    唯此一款,則不能脫千古之公論也,而其於大義,不免於些少未盡處矣。

    今日之議者,若護得此一款,則一綫公論,幾乎熄矣,而其爲人也,必非正人。

    然此出於一時慌忙,多事間偶然之緻,無大害也。

    今宜速出馳赴,得蒙皇恩,則此不過一時談笑間事,而忠勳彪炳,輝映宇宙矣。

    予積傷所緻,憂病相仍,一息僅存,失性昏憒,與死爲隣,奄奄若不保朝夕,而姑不得免君位,目見時事之寒心,公論之晦塞,義理之斁敗。

    玆敢爲說,語言荒亂,顚倒謬戾,又未知其何如也。

     ○大司憲鄭昌衍,執義宋馹啓曰:「臣等俱以疲懦庸劣,待罪言地,非不知國事之危急,綱紀之闆蕩,是非之顚倒,義理之晦塞,而擧世同流,比如涉水無津,不敢指一事捄政,仰屋摧肝。

    至於領議政柳成龍,身爲首相,當君父罔極之痛,初不自行,及承上命,猶有厭避之跡,其密於謀身,薄於忠國極矣。

    臣等秉彜之天,不泯於衆咻之中,不勝痛惋,猶以國事爲急,日冀其改圖,昨日之啓,不擧其罪狀,隻請發送者,蓋以此也。

    不能論事正直,以緻公議熄滅。

    今伏聞備忘記之敎,臣等之罪大矣。

    請命罷臣等之職。

    」答曰:卿等昨日之啓,稍有生氣,可謂鳳鳴朝陽,他尙何說?夫天下之事,其係幹大義者,不可苟也。

    誠以不如此,自此正論熄,而倫紀滅矣。

    予在病中,豈好爲此言哉?宜勿辭。

    「 ○執義宋馹〈大司憲鄭昌衍。

    〉來啓曰:「柳成龍其平生行事,用心邪正,姑不暇論,隻就近日事言之,身爲首相,久秉國政,得君之專,蒙眷之重,可謂至矣。

    一朝君父罔極之痛,初不請行,已無循國之義,公議旣發,聖命已下,其勢亶屬於厥身,而銓曹敢直啓大臣之名,堂上,郞廳,竟日疊稟,終不可否;不得已於翌日,列書大臣之名,入啓蒙差之後,猶復一向退避;聖諭諄切,言官請遣,而剛腸不動,怒氣益肆。

    觀其前後箚辭,頓無一毫飜然之意,大臣之道,固若是乎?隻痛其身上之玷累,不恤君父之惡名,一髮公論,豈無痛惋之人?論思之臣,先上救護之箚,夫復何言?其蔑大義,忘君負國之罪,不可不懲。

    柳成龍請命罷職。

    」答曰:「豈至於罷職?不允。

    」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行知中樞府事鄭琢,海平府院君尹根壽,戶曹判書韓應寅,鵝川君李增,兵曹判書李恒福啓曰:「奏本中廟號一事,措語極難,及見李廷龜撰進奏本,廟號之事極爲穩帖,終之以受以爲過之意。

    此事若問,則無過於此。

    且更思之,凡事逐條發明,獨於此事,闕而不答,及其發問之後,雖如此措辭,恐不免臨時飾辭,竟爲窘迫之歸,莫如見今撰造之辭,據實竝陳似當,故呈文撰出時,亦擧此意矣。

    刑曹參判洪履祥以副使之故,領相緻書,以爲廟號,係幹名分,奏本中若入此事,而禮部不問則已,若問之,則極難處之爲言。

    臣等方詣科道衙門之外,欲爲呈文,及聞此語,亦不敢強而行之,敢來啓稟。

    但我國冤痛之訴,勢漸遲緩,極爲未安。

    今日內定奪,庶可及於明日,故敢啓。

    」答曰:「自外量爲之。

    予何以知之?詔書等改之之語,尤見現然矣。

    《輿地勝覽》有之,而若天朝責納《輿地勝覽》,則未知何以處之。

    」再啓曰:「廟號事,臣等之意,幷入於奏本、呈文,似無妨礙。

    如此然後,可備於逐條發明之意。

    但領相以首相,亦爲陳奏使,此事不可不更爲參商定奪。

    今見備忘記,領相必不敢退,在今明必爲瞿然出仕,出仕後議而處之爲當。

    《輿地勝覽》,《攷事撮要》等冊,前日天將多數持去,海外新書,想必盛行中土,今何敢堅諱乎?」答曰:「知道。

    」 10月4日 ○丙辰,王世子問安。

     ○司諫李尙信,正言李惟弘來啓曰:「國家罹奸孽之讒,君父在倂勘之中,莫急於遣使辨誣,而兩相在外,唯首相在廷,則昭雪之事,誰任其責,而聞變之初,不自請行,遲違遷就,使陳奏大事,累日淹滯?柳成龍之罪,於是乎有之,而臣等待罪言地,默無一言,伏見備忘,有公論晦塞之敎。

    臣等不能隨事糾正之罪大矣。

    請命罷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 ○正言李惟弘〈司諫李尙信。

    〉來啓曰:「奸人捏虛,擧國含冤,陳奏使之行,一刻爲急,而領議政柳成龍,身爲首相,聞變之初,卽當自爲請行,叫號天閽,痛洗冤枉,而今其言曰:『他僚皆出,而身獨在。

    』又曰:『衰敗益甚而不堪行』,使昭雪緊急之事,竟至遲誤,其與古之大臣請自往督戰者,籲亦異矣。

    請命罷職。

    」答曰:「以一時偶然事,豈至於罷職?不允。

    」 ○司憲府啓曰:「領議政柳成龍,蒙聖上不世之遇,處人臣崇極之位,苟見社稷之利,亦有舍生之義。

    今者至冤之辨,不止於利國,燕、趙之遠,不至於必死,而巧避力辭,雖聖上之累敎,亦不曾動其一髮,豈非布置得宜,無所畏忌而然也?渠身之遭謗,聖明之被誣,其輕重懸殊。

    是何自處之高,而不恤君父之痛,至此甚也?事係重大,公論漸激,請亟命罷職。

    玉堂以論思之地,不究是非之所在,唯以擯異己阿所好爲急,豈不寒心?頃日諸人疏裏,如有失中之言,則卽其言而論是非可也。

    至於銓郞論議,初不幹於抗疏之事,而敢摭政席間說話,以爲擠陷之計,不亦甚乎?若源其士論之攜異而咎之,則固有之矣,亦豈新出李必亨輩所激成哉?一時公論,不在於朋儕之多寡,官爵之高下,而必欲摧拉必亨,使之不安於其職,計亦巧矣。

    事涉權貴,則救之猶恐其不及,人非類己,則排之猶恐其或緩,其負淸議汚職名極矣。

    副應敎洪慶臣,修撰沈詻,請命罷職。

    副提學金玏,以一司之長,爲風聲所靡,不能裁節於其間,不可仍在其職。

    亦命遞差。

    」答曰:「領相事,一時偶然間事,不至大段。

    因此趁不赴京,恐國事狼狽,何必論罷?罷遞依啓。

    」 ○備邊司〈李恒福、韓應寅、李準、洪履祥。

    〉啓曰:「李舜臣折爾島之戰,得斬七十一級,而陳都督奪四十級,季遊擊奪五級。

    都督迫令舜臣,以隻斬二十六級,成狀啓,舜臣依所言以二十六級,假成狀啓以送,且別爲狀啓,以實狀馳啓。

    及王按察南下聞之,移咨我國,問其首級事,至竝令送其狀啓。

    今若送實狀,則必陷都督於大罪,當以假狀送之。

    敢稟。

    」〈東征將士,無不貪饕,陳璘,貪人之功,以爲己功。

    若此而望其成功,不亦難乎?〉○備邊司〈李恒福、韓應寅、李準、洪履祥。

    〉啓曰:「呈文,欲與柳成龍相議磨勘,成龍今日欲出,而又逢臺評,勢不得相議。

    廟號一事,在我他事,則逐條發明,此獨闕焉,尤似殊常。

    廟號發明之事,亦非大害,終歸於受而爲罪之意,雖爲歷陳無隱,似爲無妨。

    」傳曰:「依啓。

    」 ○董提督接伴使李忠元馳啓曰:「進兵泗川,賊徒四百餘名,棄城走入新寨。

    天兵及我軍所斬,八十餘級,盧遊擊〈得功。

    〉中丸緻死。

    賊屍中有着錦衣者,降倭認曰:『此乃泗川陣副將倭也』雲矣。

    」 ○全羅兵使李光嶽馳啓曰:「賊奴累日被圍,其勢窮縮。

    昨日午時,稱爲講和,城外出揷一書,提督答曰:『朝鮮男女出送,則可從其願』雲。

    」 10月5日 ○丁巳,午時,上受針,王世子入侍。

    傳于都承旨申湜曰:「予與世子,醫官,受針於寢室,承旨,史官,勿爲入侍。

    」申湜啓曰:「人君擧動,史官必隨。

    今此受針,不許入侍,事體至重,惶恐更稟。

    」傳曰:「設使入侍,無可坐之地,勿爲入侍。

    」申湜三啓,而上三不許,申湜與注書權縉、待敎沈諿、檢閱兪昔曾,入伏於寢室內庭。

    上遂受針。

     ○王世子晝問安。

     ○司憲府啓曰:「今此至冤極痛,環一國血氣,莫不摧腸折骨。

    辨誣之擧,一日爲急,居相位者,欲爲規避,見差之後,猶有厭避之狀。

    聖諭累勤,而剛腸不動,陳箚紛紛,而懟意愈深,柳成龍孤恩之罪,至此極矣。

    聖批至曰:『一時偶然間事。

    』又曰:『因此趁不赴京。

    』聖明之迨有望於此人,籲亦戚矣。

    事係大義,公論難遏,辨誣甚急,遲延至此,請柳成龍亟命罷職,陳奏上價,令大臣速議差出。

    」答曰:「予意已諭。

    差出事,依啓。

    」 ○正言李惟弘啓曰:「陳奏之行,一日爲急,而上使柳成龍,方被兩司之効,勢難出治使事。

    不得已以他大臣差出之意,簡通司諫李尙信,則尙信不肯許,臣三度書問,終以終始守之爲答。

    臣言不取信於同僚,勢難苟同。

    請命遞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司諫李尙信啓曰:「今日正言李惟弘,以領相柳成龍旣被臺評,他大臣差送之意,通於臣。

    臣之妄意,今此陳奏,係關極重,必得可堪者而後可。

    在京大臣中柳成龍,諳且有才,可堪使事。

    臺諫方據法請罪,而昭雪之擧,一刻爲急,朝廷或不無處置發送之道,其身之狼狽,有不暇計。

    至於他大臣,則臣未知其爲可合,故以終始守之答之。

    今見正言李惟弘避嫌之辭,臣之見事,未免苟且之歸。

    勢難仍冒,請命罷斥。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承文院提調〈尹根壽、鄭崑壽、金命元、韓應寅。

    〉啓曰:「今此奏聞,莫重之事,逐條伸辨,必須詳審酌實,可無後悔,廟號一事,極爲重難。

    臣等之意,我國廟號,天朝人,無不知之,《輿地勝覽》及《攷事撮要》,流入中國甚多。

    丁奏亦以爲,試以此責問,朝鮮其將何說之辭雲雲,蓋欲執此以爲大段罪。

    今此奏本,闕而不答,彼必以爲無辭以對。

    不如備陳實情,受以爲罪,故如是勘定矣。

    柳成龍以爲:『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廟號之事,非是細事。

    今若闕然不答,而不爲責問,則是大幸也,若形之文字,受以爲罪,下禮部知道,則禮部執其奏,而申之覆題,則極爲難處。

    』此亦有見。

    成龍昨日欲出仕,再爲商議,旋被臺評。

    處事極重,自下未敢定奪,敢此再稟。

    」傳曰:「自外量處。

    」 ○判中樞府事尹鬥壽等,率百官呈文于徐科道〈觀瀾。

    〉陳禦史〈效。

    〉兩衙門曰: 小邦蒙被惡名,莫能湔滌,不避煩瀆,再有哀籲。

    其所謂交通倭奴、納貢倭賊、三浦倭戶等語,請從源痛陳。

    日本一種,歲爲邊患,康獻王僅能勘定,猶未能防其竊發。

    對馬一島,最近於我。

    其人利我互市,來款南邊,遂許其往來,通其關市,以中其欲,賜以米穀,以悅其心。

    於是有館待倭奴之例焉。

    正統年間,因其求使,嘗遣陪臣申叔舟,通諭以來,蓋驗察彼中情形,報聞天朝,此固有國之所不免,而亦天朝之所已知也。

    正統癸亥,倭寇上國,仍掠小邦,爲小邦邊臣所得,餘賊遁歸對馬島,小邦諭島主,挐送獻俘于天朝。

    嘉靖癸未,倭奴作亂於寧波府,殺邊將而走,其黨被獲於小邦,卽獻俘馘。

    嘉靖癸醜,丙申等年,俱獲入犯之倭,節次獻俘,屢蒙朝廷奬賞。

    且於三浦許居歸附倭子,使之探報賊倭聲息,此所以有倭戶之說也。

    正德庚午,倭奴作亂,遣將勦滅,自後絶不居小邦。

    至於《海東紀略》,申叔舟得倭僧所記其國世係,遂因其本稿,附以小邦館待倭奴事例,爲一冊。

    年號分書之事,尤不足辨。

    大書者本記也,分書者添注也。

    加一卽字,其意尤明。

    孔子因魯史作《春秋》,大書魯元年,分注周平王幾年,亦可以因此而有疑於尊周之義乎?況其關白,皆書以死,尊奉者果若是乎?稱祖一事,則小邦慕效中朝,多有僭擬,及康獻王一切釐正,如制爲敎,奏爲啓,闕爲府,勑爲諭,太子爲世子之類。

    獨其稱號,則自新羅有此謬誤。

    蓋以臣民,自中尊稱,襲舊承訛,此實無知妄作之罪。

    以此受罪,固無所辭,若謂之僭,則非其情也。

    所謂夾江、中洲者,隻欲禁革住種,以防混處惹事之患而已。

    移咨都司,或奏聞朝廷,將冒耕等處,盡行抛荒,立碑禁約。

    事之大略,不過如此。

    最所冤痛,辛卯之春,賊酋秀吉,緻書假道,寡君擧義斥絶,賊遂空國而來。

    古今天下,寧有引賊入內,自覆其國,而爭地於君父之邦者哉?若然,皇上緣何費百萬財,以援犯上之屬國;小邦緣何竭七年力,以戰自招之倭賊?尤所冤籲者,寡君受命以來,勵精學問,銳意治務,優待臣隣,字恤備至,而乃以暴虐臣民誣之,未嘗有一番宴飮,聲樂,女色不經於心目,而乃以沈湎酒色,詆之。

    老爺來莅小邦,宜無不察。

    頃於楊撫院之去,抗奏保留,與丁賛畫激而至此。

    安敢黨結朋欺,以負聖明?贊畫且懼東事之幸完,務懷諸人之成績,主意所在,未知如何也。

    職等俱以無狀,國破家亡,捐身報主,偸生到今,遭此罔極之變,心腸震悸,不知所處。

    唯願駢死於王法,以謝人言。

    伏願老爺,洞察冤枉之情,亟賜明勘,轉奏天聽,俾小邦,得免於無父無君之域。

    不勝痛泣懇迫之至。

     10月6日 ○戊午,王世子朝問安。

     ○司憲府啓曰:「今此辨誣之行,柳成龍身爲首相,敢爲規避,初以閑散宰臣擬之,再以在外相臣期待。

    旣差之後,又有厭避之狀,初以不敏爲辭,終以老病爲慮,其爲國不誠極矣。

    雖以聖上之含垢,負國之罪,不可久貸,而具瞻之位,不可仍授。

    請勿留難,快賜兪音。

    正言李惟弘,司諫李尙信,以陳奏使他大臣差遣之事,論議不同,竝引嫌而退。

    柳成龍方被兩司請罷之劾,勢難作行,而使事爲急,則他大臣差遣,事勢之所必至,李惟弘之通簡於同僚,理固當然,小無所失。

    李尙信之意,實出於慮事周詳,其言亦似有理。

    但本院方以請罷論啓,罷則自不得行,而他人之代行決矣。

    一邊論罷,一邊冀朝廷之處置發送,至於立異,言官論事,殊欠主見。

    請正言李惟弘出仕,司諫李尙信遞差。

    持平宋錫慶,以催運禦史,往在慶尙道,斯速上來事,請下諭。

    奉使之人召來事,前有姑徐之敎,而本府之員,不得備三,久廢坐起,不得不啓。

    」答曰:「大臣豈可輕遞?不允。

    出仕,遞差,依啓。

    宋錫慶遞差,今政差出。

    」 ○正言李惟弘來啓曰:「國家被誣,爲君父昭雪,其事可緩,而其行可遲乎?國之三公,二旣在外,赴訴天門,快得湔滌,責在伊誰,而身爲首相者,不自請行,遷就遲違,以待他相?成龍於此,豈得辭其責哉?況此辨誣,是何等事,而敢以他僚之不在,衰敗之已甚,爲之說而不自行,則將焉用彼相哉?領議政柳成龍,請勿留難,亟命罷職。

    」答曰:「已諭,不允。

    」 ○成均館生員鄭昅等上疏曰: 臣等將辨誣一事,連日號訴於三老衙門,三老爺禮遇特厚,慰諭甚勤,許以轉奏皇上,亟伸冤枉。

    其丁寧反覆之意,不一而足。

    臣等卽欲陳達,語涉煩瀆,不敢再疏,退守芹宮。

    伏聞玉堂進箚,至以無賴之徒,假儒生之名目之。

    玉堂之職,身居密邇,責專論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