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部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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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九尺六寸事。
熙甯中，省試《王射虎侯賦》。
有一卷雲：&ldquo講君子必争之藝，飾大人所變之皮。
&rdquo又歐陽公主文，試《貴老為其近于親賦》。
有一卷雲：&ldquo睹茲黃耆之狀，類我嚴君之容。
&rdquo 褚歸應試，作《大舜善與人同》，破雲：&ldquo道雖貫于萬世，善猶同于衆人。
&rdquo見黜。
一友戲慰曰：&ldquo公以&lsquo尿罐&rsquo對&lsquo油筒&rsquo，宜其黜落。
&rdquo 經義 政和中，舉子皆試經義。
有學生治《周禮》，堂試以《禁宵行者》為題，此生答義雲：&ldquo宵行之為患者大矣，凡盜賊奸氵?為過惡者，白晝不能顯行也，必昏夜合徒竊發。
蹤迹幽暗，雖欲捕治，不可物色。
故先王命官曰司寤氏，而立法以禁之，有犯無赦，宜矣！不然，則宰予晝寝，何以得罪于夫子？&rdquo學官者甚喜其議論有理，但不曉以宰予為證之意，因召問之。
答曰：&ldquo晝非寝時也。
今宰予正晝而熟寐，其意必待夜間出來胡行亂走耳！&rdquo學官為笑而止。
使宰我睡寐中驚出一身冷汗。
時藝 陳白沙獻章，當成化初會試，雖負重名，亦投時好，競出新奇，作《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題，其破雲：&ldquo物各有其等，聖人等其等。
&rdquo考官戲批其傍雲：&ldquo若要中進士，還須等一等！&rdquo 張鳌山提學江北，以《馮婦善搏虎》為題。
徐州一士雲：&ldquo馮婦，一婦人也，而能搏虎，不惟搏也，而又善焉。
夫搏虎者何？扼其吭，斬其頭，剝其皮，投于五味之中而食之也，豈不美哉！&rdquo 王荊湖學博談及吳郡一士，作《今交九尺四寸以長》題，文中将&ldquo九尺以長&rdquo、&ldquo四寸以長&rdquo分股。
又一士作《二女果》題，文中二股立柱雲：&ldquo堯非不欲以之自奉一也，舜非不欲以之奉瞽瞍也。
&rdquo聞者絕倒。
乙卯，王宗師按臨蘇州，凡童生劣卷俱發回。
有一童生作《不占而已矣》題，文中二股柱雲：&ldquo古之占者，有鬼谷先師其人焉；今之占者，有柳華嶽其人焉。
&rdquo衆共嘩笑。
旁有一人與此童相識，深加歎惜。
衆問其故，答雲：&ldquo怪道某阿官不進學，宗師是浙人，怎知我蘇州有柳華嶽？&rdquo衆大笑。
又一童居近齊門任蔣橋。
此橋以任、蔣二土地廟得名也。
題出《任土地者次之》，童即以蔣土地與任土地分主客二股。
申于王雲：有作《雖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題者，破雲：&ldquo以可欺之人，居可欺之地，而卒莫之或欺焉。
可以見天理之常存，而人心之不死矣。
&rdquo或嫌其欠簡健。
他日作《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破雲：&ldquo魯俗頹，聖人雷。
&rdquo或又嫌其崛且晦，須不長不短，點切題面字眼，方醒人目。
他日又作《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破雲：&ldquo紀聖人之鳥處，&lsquo甲&rsquo之出頭，而&lsquo天&rsquo之側頭者也。
&rdquo 一士作《能近取譬》題文，質于唐六如。
唐稱贊不已。
士又再三求正，唐曰：&ldquo細玩&lsquo能近取&rsquo三字不做，覺偏枯些。
&rdquo士嘿然而去。
而去。
評唐詩 楊用修曰：唐詩有極劣者，宋人采入《全唐詩話》，使觀者曰：&ldquo是亦唐詩一體。
&rdquo譬之燕、趙多佳人，其間有跛者、眇者、羝者、氲者、疥且痔者，乃專房寵之，曰：&ldquo是亦燕、趙佳人之一種。
&rdquo可乎？ 前人詩文之病 簡文時，費旭詩有句雲：&ldquo不知是耶非？&rdquo殷芸詩有&ldquo飄飏雲母舟&rdquo句。
帝大笑曰：&ldquo旭既不識其父，芸又飄飏其母耶？&rdquo 許渾句中多用&ldquo水&rdquo字。
諺曰&ldquo許渾千首濕&rdquo。
又羅隐詩皆有&ldquo喜&rdquo、&ldquo怒&rdquo、&ldquo哀&rdquo、&ldquo樂&rdquo、&ldquo心&rdquo、&ldquo志&rdquo等語，不離一身，故以&ldquo羅隐一生身&rdquo為對。
不若對以&ldquo杜甫一生愁&rdquo為優。
楊盈川為文，好以古人姓名連用，如&ldquo張平子之略談，陸士衡之所記&rdquo，&ldquo潘安仁宜其陋矣，仲長統何足知之&rdquo。
時号為&ldquo點鬼簿&rdquo。
駱丞文好以數對，如&ldquo秦地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rdquo，時号為&ldquo算博士&rdquo。
李義山為文多檢閱書冊，左右鱗次，時号&ldquo獺祭魚&rdquo。
王禹玉詩多用&ldquo珍&rdquo、&ldquo寶&rdquo、&ldquo黃金&rdquo、&ldquo白玉&rdquo為對，時号&ldquo至寶丹&rdquo。
有人雲：&ldquo詩能窮人，且強作富貴語，看如何？&rdquo數日搜索，止得一聯，雲：&ldquo胫脡化為紅玳瑁，眼睛變作碧琉璃。
&rdquo為之絕倒。
高英秀
熙甯中，省試《王射虎侯賦》。
有一卷雲：&ldquo講君子必争之藝，飾大人所變之皮。
&rdquo又歐陽公主文，試《貴老為其近于親賦》。
有一卷雲：&ldquo睹茲黃耆之狀，類我嚴君之容。
&rdquo 褚歸應試，作《大舜善與人同》，破雲：&ldquo道雖貫于萬世，善猶同于衆人。
&rdquo見黜。
一友戲慰曰：&ldquo公以&lsquo尿罐&rsquo對&lsquo油筒&rsquo，宜其黜落。
&rdquo 經義 政和中，舉子皆試經義。
有學生治《周禮》，堂試以《禁宵行者》為題，此生答義雲：&ldquo宵行之為患者大矣，凡盜賊奸氵?為過惡者，白晝不能顯行也，必昏夜合徒竊發。
蹤迹幽暗，雖欲捕治，不可物色。
故先王命官曰司寤氏，而立法以禁之，有犯無赦，宜矣！不然，則宰予晝寝，何以得罪于夫子？&rdquo學官者甚喜其議論有理，但不曉以宰予為證之意，因召問之。
答曰：&ldquo晝非寝時也。
今宰予正晝而熟寐，其意必待夜間出來胡行亂走耳！&rdquo學官為笑而止。
使宰我睡寐中驚出一身冷汗。
時藝 陳白沙獻章，當成化初會試，雖負重名，亦投時好，競出新奇，作《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題，其破雲：&ldquo物各有其等，聖人等其等。
&rdquo考官戲批其傍雲：&ldquo若要中進士，還須等一等！&rdquo 張鳌山提學江北，以《馮婦善搏虎》為題。
徐州一士雲：&ldquo馮婦，一婦人也，而能搏虎，不惟搏也，而又善焉。
夫搏虎者何？扼其吭，斬其頭，剝其皮，投于五味之中而食之也，豈不美哉！&rdquo 王荊湖學博談及吳郡一士，作《今交九尺四寸以長》題，文中将&ldquo九尺以長&rdquo、&ldquo四寸以長&rdquo分股。
又一士作《二女果》題，文中二股立柱雲：&ldquo堯非不欲以之自奉一也，舜非不欲以之奉瞽瞍也。
&rdquo聞者絕倒。
乙卯，王宗師按臨蘇州，凡童生劣卷俱發回。
有一童生作《不占而已矣》題，文中二股柱雲：&ldquo古之占者，有鬼谷先師其人焉；今之占者，有柳華嶽其人焉。
&rdquo衆共嘩笑。
旁有一人與此童相識，深加歎惜。
衆問其故，答雲：&ldquo怪道某阿官不進學，宗師是浙人，怎知我蘇州有柳華嶽？&rdquo衆大笑。
又一童居近齊門任蔣橋。
此橋以任、蔣二土地廟得名也。
題出《任土地者次之》，童即以蔣土地與任土地分主客二股。
申于王雲：有作《雖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題者，破雲：&ldquo以可欺之人，居可欺之地，而卒莫之或欺焉。
可以見天理之常存，而人心之不死矣。
&rdquo或嫌其欠簡健。
他日作《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破雲：&ldquo魯俗頹，聖人雷。
&rdquo或又嫌其崛且晦，須不長不短，點切題面字眼，方醒人目。
他日又作《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破雲：&ldquo紀聖人之鳥處，&lsquo甲&rsquo之出頭，而&lsquo天&rsquo之側頭者也。
&rdquo 一士作《能近取譬》題文，質于唐六如。
唐稱贊不已。
士又再三求正，唐曰：&ldquo細玩&lsquo能近取&rsquo三字不做，覺偏枯些。
&rdquo士嘿然而去。
而去。
評唐詩 楊用修曰：唐詩有極劣者，宋人采入《全唐詩話》，使觀者曰：&ldquo是亦唐詩一體。
&rdquo譬之燕、趙多佳人，其間有跛者、眇者、羝者、氲者、疥且痔者，乃專房寵之，曰：&ldquo是亦燕、趙佳人之一種。
&rdquo可乎？ 前人詩文之病 簡文時，費旭詩有句雲：&ldquo不知是耶非？&rdquo殷芸詩有&ldquo飄飏雲母舟&rdquo句。
帝大笑曰：&ldquo旭既不識其父，芸又飄飏其母耶？&rdquo 許渾句中多用&ldquo水&rdquo字。
諺曰&ldquo許渾千首濕&rdquo。
又羅隐詩皆有&ldquo喜&rdquo、&ldquo怒&rdquo、&ldquo哀&rdquo、&ldquo樂&rdquo、&ldquo心&rdquo、&ldquo志&rdquo等語，不離一身，故以&ldquo羅隐一生身&rdquo為對。
不若對以&ldquo杜甫一生愁&rdquo為優。
楊盈川為文，好以古人姓名連用，如&ldquo張平子之略談，陸士衡之所記&rdquo，&ldquo潘安仁宜其陋矣，仲長統何足知之&rdquo。
時号為&ldquo點鬼簿&rdquo。
駱丞文好以數對，如&ldquo秦地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rdquo，時号為&ldquo算博士&rdquo。
李義山為文多檢閱書冊，左右鱗次，時号&ldquo獺祭魚&rdquo。
王禹玉詩多用&ldquo珍&rdquo、&ldquo寶&rdquo、&ldquo黃金&rdquo、&ldquo白玉&rdquo為對，時号&ldquo至寶丹&rdquo。
有人雲：&ldquo詩能窮人，且強作富貴語，看如何？&rdquo數日搜索，止得一聯，雲：&ldquo胫脡化為紅玳瑁，眼睛變作碧琉璃。
&rdquo為之絕倒。
高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