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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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道甯又曰夙夜罔或不勤其與成王之言如出一律虞周之治所以為盛後世如漢唐宋季世之主不能立志心無所主或為聲色犬馬所誘或為土木禱祠所惑勤所不當勤斷所不當斷治功廢弛事業卑陋後艱之患有不能免由是而觀則此三言者豈獨卿士之所當盡哉仰惟皇上嗣大曆服有年于茲道遵帝王法守祖宗而大厲有為之志禦講有常臨朝無倦而恒持不息之勤日照月臨風飛雷厲而獨秉剛明之斷是以百僚承式四海向風功業所就巍乎其盛虞周泰和複見於今日區區漢唐宋不足言矣天下幸甚萬世幸甚 春秋講章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這是春秋責魯君不當遠出田獵的意思四年是魯桓公即位之四年春正月是周時建子之月即今之十一月公是指桓公說狩是冬月田獵之名郎是邑名在魯疆場之間非常狩之所古者天子諸侯當國家無事之時不敢忘了武備故每歲必行田獵之事用民力以訓習軍旅示之以武以威天下取品物以供祭宗廟示之以孝以順天下由是兵戎祭祀這兩件國家的大事無不講矣然田獵必有其時不可妨了農業又必有其地不可傷了物命如仲春二月教民振旅於内遂蒐取鳥獸之不孕育的故其田獵之名曰蒐仲夏五月教民茇舍於野遂除去鳥獸之害苗的故其田獵之名曰苗仲秋八月教民治兵於外遂順天氣嚴肅以殺鳥獸故其田獵之名曰猕仲冬十一月教民大閱軍實遂守取鳥獸無所揀擇故其田獵之名曰狩這便是有其時但凡田獵之所皆擇山林翳密地土閑曠去處如魯的大野鄭國的原圃秦國的具囿皆不出郊甸之内這便是有其地魯桓公即位未久不知古人田獵講武之意乃於十一月遠狩于郎其時雖是可狩之時其地則非常狩之地肆其驕侈遠出田獵過用民力而不知大傷物命而不恤孔子修春秋以為先王之世田獵之舉必於農隙之時而不傷於農必於閑曠之地而不傷於物故當時之民見其田獵莫不欣然喜色有愛戴之心苟惟以習於田獵為賢騁其馳逐為能用民非所教取物非所用或非其時或非其地則民見其田獵莫不疾首蹙額而有愁怨之意一田獵之微而政治得失民心向背有如此而桓公不知也故書曰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所以譏其怠棄國政荒於遊田之失其垂戒之意遠矣臣嘗因是而考之田獵之事一則教民習軍旅一則取物供祭祀誠為國家的急務但不可過過則為淫故周公作無逸之書以告成王有曰文王不敢盤于遊田以庶邦惟正之供蓋以遊田國有常制文王不敢盤遊無度上無濫費則下無橫取而能以庶邦惟正之供又曰嗣王則其無淫于觀于逸于遊于田以萬民惟正之供無皇曰今日耽樂乃非民攸訓非天攸若則以人君奉天子民當法祖德戒遊田蠲橫歛兢兢業業非禮勿動然後足以正國而治人一或從事耽樂下則非民之所法上則非天之所順非細故也成王謹守周公之訓為守成令主用延八百年之祚蓋有由矣桓公乃周公伯禽之後反不能遵其先訓勞民動衆遠事田獵大失為君之道春秋特筆書之明有天下國家者必當循禮遵法以桓公為監戒也伏惟皇上臨禦以來遠宗聖賢之訓近守祖宗之法垂拱穆清動循禮度所以比隆成周之盛治而益綿太平之丕圖者端有望於今日宗社臣民不勝慶幸 五月癸醜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于踐土 這是魯僖公二十八年晉文公率諸侯攘楚以尊周的事公是魯僖公晉侯是晉文公齊侯是齊昭公宋公是宋成公蔡侯是蔡莊公鄭伯是鄭文公衛子是衛叔武莒子是莒世子踐土是鄭地當時楚以荊蠻之國恃其強橫侵陵諸夏滅黃而伯主不能恤敗徐而諸大夫不能救執宋公而諸侯不敢與之争以至戍谷逼齊合兵圍宋戰勝中國威動天下其勢如水橫流無人止遏於是晉文公奮然以攘夷狄安中國為心率諸侯之兵敗楚師于城濮乃還兵踐土緻周襄王下勞其功文公於是作王宮以獻楚俘襄王加之以策命之榮命之為諸侯之長賜以大辂戎辂彤弓彤矢盧弓盧矢秬鬯之酒虎贲之士且勉其敬服王命以安中國文公拜受天子之命會諸國之君盟于王庭戮力同心以奨王室無相侵害一時諸侯翕然信從不敢有貳於此可以見晉文公有攘夷狄尊王室之功矣然文公之為是盟初不能率諸侯以朝王而獻俘乃緻天子屈尊而下勞則非禮矣故春秋削而不書所以正名責實以見天子無下勞諸侯之禮諸侯無上緻天子之道此孔子筆削深意也臣嘗考之孔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周自東遷王綱不振夷狄侵陵諸侯強橫故荊楚有猾夏之罪既不能如采薇之遣戍役以禦之諸侯有攘夷之功又不能如出車之勞還率以美之蓋因文武之政不修以緻冠屦之勢倒置以天子之尊而下勞諸侯其於君道父道也謂何以諸侯之卑而上緻天子其於臣道子道也謂何所謂上無道揆則下無法守矣後世人主失統禦之權人臣挾跋扈之勢以至興不當興之兵行不必行之賞啟釁召禍往往有之未必不昉於此孔子修春秋斟酌王法損益時宜以明尊卑大分以正君臣大倫於城濮略文公勝楚之功於踐土削襄王勞晉之實於是名實不至於俱喪禮制由之而永存其為天下萬世慮豈淺淺哉伏惟聖明留意 通監綱目講章 劉備以龎統為治中從事 這是通監綱目紀漢先主能用賢才的事龎統字士元是襄陽人治中是刺史以下官初先主至襄陽訪求賢士於司馬徽司馬徽說此間自有伏龍鳳雛先主問是誰徽對說諸葛亮為伏龍龎士元為鳳雛先主既領荊州牧乃以龎統守耒陽縣令統在縣不治事遂罷其官吳将魯肅聞之作書遺先主說龎士元非百裡才使處以治中别駕之任始當展其骥足耳諸葛亮亦言之於是先主召與談論大加器重遂拜統為治中親待亞於諸葛亮時法正隂勸先主取益州先主疑慮未決龎統勸先主說今荊州荒殘人物殚盡東有孫權北有曹操難以得志益州戶口百萬土沃财富誠得此地以為資則大業可成先主初未然其言統又說亂離之時固非一道所能定且兼弱攻昧古人所貴今日不取終為他人之利先主遂從其計乃留諸葛亮關雲長守荊州自将步卒數萬而西遂取益州凡劉璋所用及姻親之人皆處以顯任盡其才能故有志之士無不競勸益州之民由是大和先主尋即大位以成天下三分之勢者皆由龎統之一言宋儒朱熹修通監綱目特書其事以見先主之能用才而龎統果能不負所用也臣謹論之人臣才能各有不同要在知之明用之當則人無棄材而官無廢事唐虞之時三德而為大夫六德而為諸侯故當時有九德鹹事之效成周之世選士用為鄉遂之吏進士命為朝廷之官故得人有濟濟之盛降及後世便如漢高帝之用三傑其知之無不明而處之無不當亦彷佛乎帝王用人之意矣先主當間關用人之際咨詢訪察不拘一途及得其人乃能随材器而使之諸葛亮以伊呂之俦而為相龎統以謀議之才而為治中從事其卒成大業以紹漢祚四十年之久不亦宜哉仰惟皇上以至聖之德居大寶之位稽前古用人之典而立賢無方遵祖宗黜陟之公而用才有制是以人才效用天下治平大業鴻休真足以垂萬代而無替矣臣民何幸躬逢其盛 青谿漫稿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