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關燈
<集部,别集類,明洪武至崇祯,青谿漫稿 欽定四庫全書 青谿漫稿卷十一 明 倪嶽 撰 奏議 禮儀一 一為禮儀事勑谕禮部朕惟古者天子九廟而祖功宗德百世不祧其他則以次祧遷有常制焉恭惟我太祖高皇帝混一區宇肇正綱常追祀德懿熙仁四祖同殿異位情文具稱列聖相承昭穆有序至于皇祖考英宗睿皇帝九廟已備茲者皇考繼天凝道誠明仁敬崇文肅武宏德聖孝純皇帝山陵将畢升祔有期當定祧遷之制矧惟皇妣孝穆慈慧恭恪莊僖崇天承聖皇太後祔葬畢日宜有奉享神主之禮爾禮部其會文武大臣并詹事府國子監翰林院堂上左右春坊及科道掌印官詳稽古制斟酌情文議處來聞務遵典禮足垂萬世用成朕尊祖敬親之大孝欽哉故谕欽此欽遵會同太傅兼太子太師英國公等官張懋等議得禮必緣情而立義事當據古以證今謹按成周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文王武王為宗不在數中故為九廟蓋以後稷為始祖文武為世室皆百世不遷其餘則以次而祧前乎周則商以契為祖而湯與三宗百世不遷後乎周則宋以僖祖為祖而太祖與太宗百世不遷彼時僖祖祧遷雖曰疊有異議而大儒程頤朱熹皆以奉僖祖為祖為得禮之正而合於人心之同所謂有其舉之莫之敢廢者也國朝太祖高皇帝肇建丕圖追祀四祖迨至英宗睿皇帝龍馭上賓遂備九廟在當時則德祖尊為高祖以上蓋無可推之親在今日則德祖尊為始祖以下固有可祧之主洪惟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功德隆盛如周文武萬世不祧懿祖而下以次逓遷實惟古制今伏遇憲宗純皇帝升祔之日所有懿祖皇帝神主義當奉祧仍於太廟寝殿之後略仿古者夾室之意别建一殿九室以事奉藏況古有祫祭謂合祧廟與未祧之主於太祖之廟而祭之故謂之祫祫者合也今亦宜於歲暮享祭之日奉迎懿祖皇帝神主仍居舊位以享祫祭之禮則每歲一祭視古三年一祫於禮有加近該欽天監選到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憲宗純皇帝神主升祔太廟後殿未及營建合無暫請懿祖皇帝神主安奉于德祖皇帝室内以伺後殿之成此即所謂毀廟之主藏於太祖之廟於義亦安又按周禮春官大司樂之職歌中呂舞大濩以享先妣謂姜嫄也是帝喾之妃後稷之母故特立廟以祭之至宋則元德懿德二皇太後俱有别廟之享章獻章懿二皇太後遂有奉慈之建每歲五享四時薦新上食并同太廟茲者恭遇孝穆慈慧恭恪莊僖崇天承聖皇太後祔葬茂陵所有神主宜於奉先殿傍近宮室改為别廟以禮安奉歲時祭享悉如太廟奉先殿之儀仍乞勑奉遷官於祔葬畢日暫奉神主于茂陵獻殿以伺二十四日憲宗純皇帝祔享太廟禮畢然後啟行於二十六日文武百官各具素服出城奉迎自大明門進入就赴别廟安奉如儀以是參稽乎情文庶幾鹹合乎典禮緣系節該欽奉勑旨會官議處來聞事理未敢擅便定奪謹題請旨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於西角門題奏本月二十三日奉聖旨是奉先殿旁近無宮室堪改别廟恁還再議來說欽此欽遵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禮部會官議拟題奉聖旨你每既考論明白準議欽此欽遵後於奉先殿之東别辟門改一殿仍扁曰奉慈殿以奉神主雲 祀典一 一為裨補名教事禮科抄出禮科右給事中張九功題臣惟孔子之道與天地相為悠久述六經以教萬世其功無窮是以有國者莫不尊崇而奉祀之以報其功於萬一當時及門弟子得正派而分餘波者皆得與焉後世儒者有能踐履真實學術純正希蹤前哲有功來學者亦得以從祀於廟庑用表當時崇儒重道之意此典於名教所關甚大豈可苟哉臣嘗觀國學及郡縣學從祀儒先有當黜者而後之真儒有當入者若蘭陵伯荀況言或近於黃老術實雜於申韓身托黃歇不羞悖亂之人學傳李斯遂基坑焚之禍以性為惡以禮為僞以堯舜為矯飾以子思孟轲為亂天下者是以程子譏其甚偏駁而朱子書為蘭陵令乃系之以楚以深鄙之也扶風伯馬融髠徙穢士糟粕陋儒黨附梁冀害忠良而不顧自比毛遂甘輕賤而不羞既失於西第之作頌何補於東觀之校書高堂縧帳沈酣女樂逞豪門驕奢之風破純儒莊士之矩是以當時正直羞稱而深見斥於趙岐也偃師伯王弼唱和何鄧祖述老莊遺落世事以萬物為天下之粗迹崇尚虛無謂六經為聖人之糟粕清談之弊流蕩人心傷敗風俗卒使人國家随以淪喪而不可救者此輩也成都伯揚雄以善惡混論性學識舛錯以安漢公比伊周志向昏谀雕蟲之技於道何關覆醤之物於世何補貪生畏死甯免投閣之嘲臣事新室難逃逆節之黨是以朱子莽大夫之筆大書為綱昭垂後世也之數子學失大本身虧大節有玷名教得罪聖門昔龜山楊時建議斥王安石不使配享孔廟而今之儒臣亦有欲黜揚雄輩者夫如是則此數子豈宜列諸從祀哉臣觀今之儒臣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文清公河東薛瑄笃志好學於道有見貴真知實踐之益黜矯僞浮靡之病入仕與人同而為國則不同講學與人同而為己則不同述文與人同而為道則不同接人處事與人同而忠信嚴正則不同河汾文集固其英華讀書一録實為根本立德立言考諸此録綽有明驗是蓋濓洛之流波覃懷之步武人所共知也昔洪武宣德年間嘗增董仲舒吳澄入從祀矣今薛瑄無愧二子可不列諸從祀哉恭惟皇帝陛下講求聖學以孔子之道治天下必於此辯其真僞别其純駁而使斯人知所向背取舍庶有以正人心明道化而無失如蒙乞勑禮部進與内閣大臣定議於可黜者黜之可入者入之則孔廟清名教正而斯文幸甚等因具題弘治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奉聖旨這本所言禮部會各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國子監翰林院春坊科道官詳議來說欽此欽遵抄出到部會議間又於禮科抄出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講學士程敏政奏為考正祀典事臣聞古聖王之治天下必以祀典為重所以崇德報功而垂世教淑人心也故有功德於一時者一時祀之更代則已有功德於一方者一方祀之踰境則已然猶欲以勸一時範一方而不敢輕議也況先師孔子有功德於天下於萬世天下祀之萬世祀之則其廟庭之間侑食之人豈可苟焉而已必得文與行兼名與實副有功於聖門而無疵於公議者庶足以稱崇德報功之意若侑食者非其人則豈惟先師臨之神不顧歆将使典模範者莫知所教為弟子者莫知所學世教不明人心不淑通乎天下而施及後世其為關系豈特一時一方之可比哉迩者言官欲黜文廟從祀諸賢之有罪者诏禮部集議臣愚亦在預議之列疑其所言尚有未盡而議者相持憚於改作臣考之於書揆之於心不敢妄為異同謹畫一條陳上渎聖覽伏乞皇上丕顯文谟主張斯道仍下禮部通行集議采而行之一洗前代相習之陋永為百世可遵之典使世教有興起之益人心得趨向之公其於治道未為無補 一唐貞觀二十一年始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從祀孔子廟庭蓋當是時聖學不明議者無識拘於舊注疏謂釋奠先師如詩有毛公禮有高堂生書有伏生之類遂以專門訓诂之學為得聖道之傳而并及馬融等行之至今誠不可不考其行之得失與義之可否而厘正於大明有道之世也臣考曆代正史馬融初應鄧隲之召為秘書曆官南郡太守以貪濁免官髠徙朔方自刺不殊又不拘儒者之節前授生徒後列女樂為梁冀草奏殺忠臣李固作西第頌以美冀為正直所羞即是觀之則衆醜備於一身五經為之掃地後世乃以其空言目為經師使侑坐於孔子之庭臣不知其何說也劉向初以獻賦進喜誦神仙方術嘗上言黃金可成鑄作不驗下吏當死其兄陽城侯救之獲免所着洪範五行傳最為舛駁使箕子經世之微言流為隂陽術家之小技賈逵以獻頌為郎不修小節專一傅會圖?以緻貴顯蓋左道亂政之人也王弼與何晏倡為清談所注易專祖老莊而範甯追究晉室之亂以為王何之罪深於桀纣何休則止有春秋解诂一書黜周王魯又注風角等書班之於孝經論語蓋異端邪說之流也戴聖為九江太守治行多不法懼何武劾之而自免後為博士毀武於朝及子賓客為盜系獄而武平心決之得不死則又造謝不慙先儒謂聖禮家之宗而身為贓吏子為賊徒可為世鑒王肅在魏以女适司馬昭當是時昭簒魏之勢已成肅為世臣封蘭陵侯官至中領軍乃坐觀成敗及毋丘儉文欽起兵讨賊肅又為司馬師畫策以濟其惡若好人佞已乃其過之小者杜預所着亦止有左氏經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