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1753—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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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産生效果,如墨西哥和秘魯,不用鐵也能建造城市和廟宇。

    這些年,粗魯的印第安人能自我供應所有生活必需品:隻要父母把他們的孩子養育到身體強壯,就會同其他民族一樣,把一無所有的孩子送到世界上,讓他自己勞作,維持自己的生活。

    這些來到世上的人,最初關心如何從岩石裡找到尖的石片,用它來砍倒森林裡的樹,然後,他制弓,做箭頭,蓋茅草房,造木舟,從這時起,他能生活得更富足,前景美好。

    他有棚躲避暴風雨,防禦野獸的攻擊。

    他能從海裡抓到魚,進山裡捕到鹿。

    由于他不知道,在堅韌牢固和技巧方面的欠缺可用金子來彌補,他也就不嫉妒那些高雅的民族的幸福:那些人靠着勤勞的祖先留下的财富,可以躺在睡椅上伸懶腰,看着數不盡的财寶在面前傾倒。

     上述這個原始人生活的畫面,如果說明了個體能盡多少責任,也同樣能表明人們多麼需要社會。

    盡管印第安人的忍耐性和生活技藝曾引起我們的景仰,然而,這些不能讓他們得到社會的便利,而這些便利在一個文明國家裡,連乞丐遊民都能享有。

    他像野獸那樣打獵,以便填飽饑腸。

    在成功地捕獵後,他躺下休息,卻不能宣布自己已得到安全,幾天後不會有死亡的危險。

    他也許滿意自己的條件,因為他知道,沒有人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就好比一個天生的盲人沒有要求光明的渴望,因為他想不到光能帶給他好處。

    饑餓、受傷和疲勞,都是真實存在的不幸,盡管他認為,他的其他同伴也會有同樣的不幸,可當暴風雨迫使他待在小屋忍受饑餓時,公平地說,他不能被認為和其他文明人一樣享有同等的幸福。

    因為那些身處文明社會的人和他不同,他們有技巧能免除偶然的自然災害,他們能未雨綢缪,事先準備好未來需要的食物。

     接受幫助和交流經驗構成了人類生活幸福的一個組成部分:人們也許能在孤獨中保持他的存在,可唯有在社會裡他才能得到樂趣。

    一個個體最偉大的理解力,注定是要為自己生産糧食和衣物,他很少能靠權宜之計來免除每天的死亡威脅。

    可是,作為一個社會團體中的成員,隻有履行他在共同工作中應分擔的一部分,他才會有閑暇去得到精神的享受,欣賞智慧和反思的快樂。

     冒險者 1753年8月25日 第84期 馬車上的空虛無聊 把危險和羞愧趕走, 遊牧民族的天性在其捕獵中活躍起來。

     &mdash&mdash賀拉斯 冒險者先生: 我想,威廉·坦普爾爵士①和其後的幾乎每個作家都曾指出,英國比世界其他國家更能産生各種偉大的人物。

    這要歸因于&ldquo自由&rdquo在人們中的普及,它讓每個不論精明還是愚蠢的人,都有表達自己的權利,使他避免受到必需的僞善或者卑屈的模仿的傷害。

     這個說法本身沒錯,可我還是不完全滿意。

    要确切地了解不同國家地區的人,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在生活中,每件事從遠處看都好像顯然表現出整齊一緻,但隻有走近觀察,那些讓自然個性多樣化的微小區别才能被辨識出來,如我們在家能看到的大部分東西,是因為我們有更多注意它們的機會。

    我很難相信,如果這種特别的多樣性确實存在,是出自某些特别&ldquo自由&rdquo的結果―因為隻要政府存在,對個人的管理要求都是相當嚴厲的,不會毫無限制地任由他們私下活動而不管。

    人們能合理地想象,每個其他民族的人,不同樣都是他們自己的時間或房子的主人,不同樣都有節儉或浪費、歡樂或沉悶、節制或奢侈的自由嗎?自由确實對全面表現個人重要的情緒很有必要,可這種自由同樣能在許多政府管理中看到,無論它們是君主制還是聯邦制。

     最近我有機會去觀察,個人&ldquo重要的情緒&rdquo會如何迅速地搶占&ldquo自由&rdquo的間歇,可當某種限制的力量被解除後,它又會如何快速地擴張自己。

    這是我坐馬車到鄉村旅行的發現。

    由于每次旅行都是一種冒險,因此,這個故事也許完全與你有關,盡管我不能像塞萬提斯收集堂吉诃德在小酒館裡的故事那樣,表現得繪聲繪色。

     在這輛馬車上,大部分乘客都互不認識,也沒有期待在旅行結束後再相見。

    人們能想象,其他人形成關于自己的所有猜測對他們中的任何人都無關緊要。

    于是,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能避免被人發現。

    所有人都假定他們有最令人喜愛的個性,沒有任何場合能如此縱情地表現自己全面優秀的志向。

     出發那天是黎明。

    我上了車,有三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作為旅途中的旅伴。

    我們很容易就看到,每個人上車後都假裝出神氣的風度,互相恭賀時都表現出傲慢的禮貌。

    當最初這些介紹的儀式結束,我們坐下後彼此沉默了很長時間。

    每個人都盡力想要在彼此面前表現出自己最重要的特征,盡力想突然在同伴中引起尊敬和謙遜。

     這時也不難發現,沉默越是持續下去,越是長時間沒人說話。

    那麼,找話題就越困難。

    沒過多久,大家都盼望有人談話,可沒有人願意屈尊率先提出話題來讨論。

    終于,一個肥胖的紳士,身穿鮮紅的大衣,戴着寬邊的大帽子,拿出手表,默默地看看它,然後用手搖晃着它。

    我想,所有乘客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讓大家問他現在幾點了,可沒有人注意他的暗示。

    最後還是他想談話的願望克服了其不耐煩的情緒。

    他讓我們知道,他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是五點多,兩個小時後就能吃早點了。

     他謙虛、喜歡讨好人,很快就被忘記了。

    大家繼續保持頑固的沉悶。

    女士們擡起她們的頭,我好奇地觀察他們的舉止。

    在乘客中,有兩個人,一個似乎在馬車行走過程中數樹木,一個用帽子遮住眼睛,假裝睡覺。

    那位好心人不因我們忽視他而煩惱,哼着曲,靠吸他的鼻煙盒打發時光。

     大家這樣都不太自然,也沒有很多快樂,終于到了一家約定吃飯的小旅館。

    所有人立即開始補償自己沉默的拘謹,提出無數問題,請服務員前來照顧。

    最後,在每個人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或者知道自己的要求稍後才能滿足之後,服務員勸我們聚在同一張圓桌上坐下。

    那位穿紅大衣的人又看了看表,告訴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可以休息,可他看到我們個個面無愉快的表情很失望―當其他乘客都望着他的這一刻,也正是他想讓自己成為大家的同伴之時。

    他說:&ldquo我記得,正是這樣一個早上,我和我的爵爺馬泊、公爵特得一起外出散步。

    我們到了一個小房間,就好像現在這間房一樣,我向你保證。

    我的女房東和誰談話都沒有任何戒心,講起話來诙諧滑稽,回答我們的提問很有趣,讓我們忍俊不禁。

    後來,這個好婦人偶然聽到我對公爵說話,叫他的尊稱,她很吃驚,困惑得後來什麼話也不說了。

    盡管那天之後,公爵再也沒見過我,可他愛談這個小房子,埋怨我吓到了這位婦人。

    &rdquo 他的這個叙述本應使他得到大家的附和,可他沒時間慶賀自己得到了這個榮耀。

    因為此時,一位婦女一邊伸手要拿一個在桌角的盤子,一邊開始議論起來:旅行太不方便了。

    在家裡不會這麼困難,總會有很多人照顧,不會像這樣在路上缺少仆人。

    可是,要知道,有身份的人旅行時都不會暴露自己,雖然他們的身份一般能從他們對待粗魯行為和貧窮小店員的高傲神氣中看出,還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