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五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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詣京師,嗟其容色甚少,謂曰:故知有道者,誠可尊重,羨門廣成,豈虛言哉!将授以爵位,固辭不受。

    顯慶四年,高宗召見,拜谏議大大,又固辭不受。

    上元元年,辭疾請歸,特賜良馬及鄱陽公主邑司以居焉。

    當時知名之士,宋令文、孟诜、盧照鄰等執師資之禮以事焉。

    思邈嘗從幸九成宮,照鄰留在其宅,時庭前有病梨樹,照鄰為賦,其序曰:癸酉之歲,餘卧疾長安光德坊之官舍,父老雲是鄱陽公主邑司,昔公主未嫁而卒,故其邑廢。

    時有孫思邈處士居之,邈道合古今,學殚數術,高談正一則古之蒙莊子,深入不二則今之維摩诘,及其推步甲乙,度量乾坤,則洛下闳安期先生之俦也。

    照鄰有惡疾,醫所不能愈,乃問思邈:名醫愈疾,其道何如?思邈曰:我聞善言天者必質之于人,善言人者亦本之于天。

    天有四時五行,寒暑疊代。

    其轉運也,和而為雨,怒而為風,凝而為霜雪,張而為虹霓,此天地之常數也。

    人有四肢五髒,一覺一寝,呼吸吐納,精氣往來,流而為榮衛,彰而為氣色,發而為音聲,此人之常數也。

    陽用其形,陰用其精,天人之所同也。

    及其失也,蒸則生熱,否則生寒,結而為瘤贅,陷而為癰疽,奔而為喘乏,竭而為燋枯。

    診發乎面,變動乎形,推此以及天地亦知之。

    故五緯盈縮,星辰錯行,日月薄蝕,孛彗飛流,天地之危診也。

    寒暑不時,天地之蒸否也。

    石立土踴,天地之瘤贅也。

    山崩土陷,天地之癰疽也。

    奔風暴雨,天地之喘乏也。

    川渎竭涸,天地之燋枯也。

    良醫導之以藥石,救之以針劑,聖人和之以至德,輔之以人事,故形體有可愈之疾,天地有可消之災。

    又曰: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

    詩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謂心小也;赳赳武夫,公侯幹城,謂膽大也;不為利回,不為義疚,行之方也;見機而作,不俟終日,智之圓也。

    思邈自雲:開皇辛酉歲生,至今午九十三矣。

    詢之鄉裡,鹹雲數百歲人,話周齊間事,曆曆如眼見,以此參之,不啻百歲人矣。

    然猶視聽不衰,神彩甚茂,可謂古之聰明博達不死者也。

    初,魏征等受诏,修齊梁陳周隋五代史,恐有遺漏,屢訪之,思邈口以傳授,有如目觀。

    東台侍郎孫處約将其五子侹、儆、俊、佑、佺以谒思邈,思邈曰:俊當先貴,佑當晚達,佺最名重,禍在執兵。

    後皆如其言。

    太子詹事盧齊卿童幼時,請問人倫之事,思邈曰:汝後五十年,位登方伯,吾孫當為屬吏,可自保也。

    後齊卿為徐州刺史,思邈孫溥果為徐州蕭縣丞。

    思邈初謂齊卿之時,溥猶未生,而預知其事。

    凡諸異迹,多此類也。

    永淳元年卒。

    遺令薄葬,不藏冥器,祭祀無牲牢。

    經月餘,顔貌不改,舉屍就木,猶若空衣,時人異之。

    自注《老子》、《莊子》,撰《千金方》三十卷行于代。

    又撰《福祿論》三卷,《攝生真錄》及《枕中素書》、《會三教論》各一卷。

    子行,天授中為鳳閣侍郎。

     按《獨異志》:唐天後朝,處士孫思邈居于嵩山修道。

    時大旱,有敕選洛陽德行僧徒數千百人于天宮寺,講人王經以祈雨澤。

    有二人在衆中,須眉皓白,講僧昙林遣人謂二老人曰:罷後可過小院。

    既至,問其所來,二老人曰:某伊洛二水龍也,聞至言,當得改化。

    林曰:講經祈雨,二聖知之乎?答曰:安得不知?然雨者須天符乃能緻之,居常何敢自施也?林曰:為之奈何?二老曰:有修道人以章疏聞天,因而滂沱,某可力為之。

    林乃入啟,則天發使嵩陽召思邈,内殿飛章,其夕天雨大降。

    思邈亦不自明,退詣講席,語林曰:吾修心五十年,不為天知,何也?因請問二老。

    二老答曰:非利濟生人,豈得升仙?于是思邈歸蜀青城山,撰《千金方》三十卷,既成而白日沖天。

     按《酉陽雜俎》:孫思邈嘗隐終南山,與宣律和尚相接,每來往互參宗旨。

    時大旱,西域僧請于昆明池結壇祈雨,诏有司備香燈凡七日,縮水數尺。

    忽有老人夜詣宣律和尚求救曰:弟子昆明池龍也,無雨久,非由弟子,胡僧利弟子腦将為藥,欺天子言祈雨,命在旦夕,乞和尚法力加護!宣公辭曰:貧道持律而已,可求孫先生。

    老人因至思邈石室求救,孫謂曰:我知昆明龍宮,有仙方三千首,爾傳與予,予将救汝。

    老人曰:此方上帝不許妄傳,今急矣,因無所恡。

    有頃,捧方而至。

    孫曰:爾特還,無慮胡僧也。

    自是池水忽漲,數日溢岸。

    胡僧羞恚而死。

    孫複着《千金方》三十卷,每卷入一方,人不得曉。

     按《譚賓錄》:唐鄧王元裕,高袓第十八子也。

    好學,善談名理,與典簽盧照鄰為布衣之交,常稱曰:寡人之相如也。

    照鄰,範陽人,為新都尉,因染惡疾,居于陽翟之具茨山,着《釋疾文》及五悲雅有騷人之風,竟自沉于颍水而死。

    照鄰寓居于京城鄱陽公主之廢府。

    顯慶三年,诏征太白山隐士孫思邈,亦居此府。

    思邈,華原人,年九十餘而視聽不衰。

    照鄰自傷年纔強仕,沉疾困憊,乃作蒺藜樹賦,以傷其禀受之不同,詞甚美麗。

    思邈既有推步導養之術,照鄰與當時知名之士,宋令文、孟诜皆執師資之禮。

    照鄰問養性之道,其要何也?思邈曰:天道有盈缺,人事多屯厄,苟不自慎而能濟于厄者,未之有也。

    故養性之士,先知自慎。

    自慎者,恒以憂畏為本。

    經曰:人不畏威,天威至矣。

    憂畏者,死生之門,存亡之由,禍福之本,吉兇之源。

    故士無憂畏則仁義不立,農無憂畏則稼穑不滋,工無憂畏則規矩不設,商無憂畏則貨殖不盈,子無憂畏則孝敬不笃,父無憂畏則慈愛不着,臣無憂畏則勳庸不建,若無憂畏則社稷不安。

    故養性者失其憂畏,則心亂而不理,形躁而不甯,神散而氣越,志蕩而意昏,應生者死,應存者亡,應成者敗,應吉者兇。

    夫憂畏者,其猶水火不可暫忘也。

    人無憂畏,子弟為勍敵,妻妾為寇雠。

    是故太上畏道,其次畏天,其次畏物,其次畏人,其次畏身。

    憂于身者,不拘于人;畏于己者,不制于彼;慎于小者,不懼于大;戒于近者,不懼于遠。

    能知此者,水行蛟龍不能害,陸行虎兕不能傷,五兵不能及,疫疠不能染,讒賊不能謗,毒螫不加害,知此則人事畢矣。

    思邈尋授承務郎,直尚藥局。

    以永淳初卒。

    遺令薄葬,不設冥器,祭祀無牲牢。

    死經月餘,顔色不變,舉屍就木,如空衣焉。

    撰《千金方》三十卷行于代。

     秦鳴鶴 按《譚賓錄》:唐高宗苦風眩頭,目不能視,召侍醫秦鳴鶴診之,秦曰:風毒上攻,若刺頭出少血愈矣。

    天後自簾中怒曰:此可斬也!天子頭上,豈是出血處邪?鳴鶴叩頭請命。

    上曰:醫人議病,理不加罪。

    且我頭重悶,殆不能忍,出血未必不佳,朕意決矣。

    命刺之。

    鳴鶴刺百會及腦戶出血。

    上曰:我眼明矣。

    言未畢,後自簾中頂禮以謝之曰:此天賜我師也!躬負缯寶以遺之。

     曹元【王勃】 按《唐書》王勃傳:勃嘗謂人子不可不知醫。

    時長安曹元有秘術,勃從之遊,盡得其要。

     按王勃《黃帝八十一難經》序:《黃帝八十一難經》,是醫經之秘錄也。

    昔者岐伯以授黃帝,黃帝曆九師以授伊尹,伊尹以授湯,湯曆六師以授太公,太公授文王,文王曆九師以授醫和,醫和曆六師以授秦越人,秦越人始定立章句,曆九師以授華佗,華佗曆六師以授黃公,黃公以授曹夫子。

    夫子諱元,字真道,自雲京兆人也。

    蓋受黃公之術,洞明醫道,至能遙望氣色,徹視腑髒,流腸刳胷之術,往往行焉。

    浮沉人間,莫有知者。

    勃養于慈父之手,每承過庭之訓,曰:人子不知醫,古人以為不孝。

    因竊求良師,陰訪其道。

    以大唐龍朔元年歲次庚申冬至後甲子,予遇夫子于長安,撫勃曰:無欲也。

    勃再拜稽首,遂歸心焉。

    雖伯父伯兄,不能知也。

    蓋授《周易》章句及黃帝《素問》、《難經》,乃知三才六甲之事,明堂玉匮之數。

    十五月而畢,将别,謂勃曰:陰陽之道,不可妄宣也。

    針石之道,不可妄傳也。

    無猖狂以自彰,當陰沉以自深也。

    勃受命伏習,五年于茲矣,有升堂覩奧之心焉。

    近複鑽仰太虛,導引元氣,覺滓穢都絕,精明相保,方欲坐守神仙,棄置流俗。

    噫!蒼生可以救耶?斯文可以存耶?昔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非以徇名也,将以濟人也。

    謹錄師訓,編附聖經,庶将來君子,有以得其用心也。

     王焘 按《撄甯集》:唐有王焘,精醫,着《外台秘要》。

     按《比事摘錄》:唐有王焘,因母病學醫,因以所學作書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