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麥瑞迪·布萊克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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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念了一段優雅死亡的文章給他們聽。

     我目前的想法是,她拿了毒芹鹼,準備在安雅離開她的時候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也許看到她偷拿──也許是後來發現她有那東西。

     這種發現給他帶來很大的震撼,他對自己使她産生那種想法非常驚恐。

    可是盡管他既害怕又後悔,卻還是無法放棄愛莎。

    我能體會他的心情,任何男人一旦愛上地,都會覺得難分難舍。

     他沒有愛莎活不下去,也知道凱若琳沒有他活不下去,于是決心走上唯一的道路──自殺。

     我想,這種态度也很符合他的個性。

    繪畫是他一生最重視的東西,所以他死的時候也把畫筆握在手裡,而且他最後一眼所看到的,就是他深愛的女孩子的臉,也許他覺得,隻有他死了,對她才最好… 我承認,這種理論有幾點難以解釋。

    例如空毒芹鹼瓶子上為什麼隻有凱若琳的指紋,我想可能是安雅摸過之後,瓶子上的指紋全都弄混了,或者被放在瓶子旁邊的軟墊擦掉了,他死了以後,凱若琳摸摸看有沒有人碰過。

    這當然有可能,不是嗎?至于啤酒瓶上的指紋,被告律師認為一個人服毒之後,手确實可能扭曲成一種完全不自然的姿勢。

     還有一件事也有待解釋──就是凱若琳本身在審判期間的态度,不過我想我現在已經找出原因了,事實上,的确是她從我實驗室拿走毒藥的,她決心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沒想到她丈夫反而在不得已的心情下自殺了,她覺得“我雖沒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所以認為自己就是兇手。

     我覺得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事,果真如此,你就可以把這些事實告訴小卡拉,讓她知道她母親唯一的過錯就是想結束自己的生命,那她就可以安心地結婚了,這些都不是你要我寫的東西,我已經詳細跟你說過安雅死的前一天所發生的事,現在談談悲劇發生當天的情形。

     我一夜都沒睡好,擔心我朋友的不幸轉變。

    我在床上躺了好久,企圖設法挽救他的婚姻危機,一直到清晨六點左右,我才沉沉人睡。

    所以九點半左右才頭昏腦脹地醒來,一會兒我仿佛聽到樓下的房間有動靜,那是我的實驗室。

     事實上,那些聲音可能是貓弄出來的,因為我發現窗框有一點拉起來,大小剛好可以讓貓通過。

    就因為聽到有聲音,所以才走進實驗室看看。

     我一穿好衣服就走進實驗室,一會兒。

    我發現架子上裝毒芹鹼的瓶子沒放整齊,就走近一看,瓶裡的溶液竟然少了一大半,我吓壞了。

    瓶子昨天明明是快滿的,現在卻幾乎空了。

     我把窗門關好,鎖上,走出來,把門鎖好。

    我覺得很不安也很困感,每當我受驚的時候,思想就特别緩慢。

     我先是不安,接着很擔憂,最後起了戒心。

    我問過家人,他們全都否認進過實驗室。

    于是我又考慮了一下,最後決定打電話給舍弟,問間他的意見。

     菲力浦腦筋比我靈活,他看出這件事很嚴重,要我立刻過去商量。

     我出門的時候碰到威廉小姐,她是來找逃課的學生。

    我保證沒有看到安姬拉,她也沒到我家來。

     我想威廉小姐大概發現有什麼事不對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不過我并不想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我要她到花園裡找找看,因為安姬拉很喜歡那兒的一棵蘋果樹。

    我自己則趕到岸邊,迅速劃船到奧得柏利。

     舍弟已經在那邊等我了。

     我們沿着那天你和我一起走的那條小徑走向屋子。

    你知道,經過貝特利園的牆下時,免不了會聽到裡面的談話。

     由于凱若琳和安雅正在不高興,所以我沒怎麼注意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當然沒聽到凱若琳說任何威脅的話。

    他們談論的内容是有關安姬拉的事,我猜大概是凱若琳要求安雅不要送安姬拉到學校去。

    安雅卻很堅持,生氣地大聲說一切都決定了,他會注意給她收拾行李。

     我們快走到貝特利園門口時,園門開了,凱若琳走出來。

     她看來很不安,心不在焉地對我笑笑,說他們剛在讨論安姬拉的事。

    這時,愛莎從小徑那邊走過來,安雅顯然想繼續作畫,不希望被打擾,于是我們就上去了。

     菲力浦事後非常自責,怪我們沒有立即采取行動,可是我不同意他的看法。

    我們沒有權利假定有人想要謀殺别人(而且我現在也相信,沒有人想要謀殺誰)。

    我們顯然應該采取一些行動,可是我還是覺得最好先仔細商量一下。

    我們必須采取正确的行動──有一兩次我也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弄錯。

    那個瓶子前一天真是滿的嗎?我不是一個對事情有絕對把握的人。

    記憶往往會騙人,例如說,你有時候以為某樣東西放在某處,後來才發現在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越試着回想前一天下午瓶子裡到底有多少溶液,就越不敢肯定。

    這可惹怒了菲力浦,他開始對我失去了耐心。

     我們一時無法繼續談下去,就約定等吃完午飯再說。

    (恕我直言,隻要我高興,随時部可以到奧得柏利吃午餐。

    )後來,安姬拉和凱若琳替我們拿啤酒來,我問安姬拉為什麼要逃課,并且告訴她威廉小姐在四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