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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瞧,她已經多有成績了?&rdquo &ldquo我知道,可她是個天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住口吧!像我們這樣談下去永遠也不會得出個結果,你就不能忘了她嗎? 她沒有幹涉你的生活,你為什麼要幹涉她的?難道我就不能有個朋友嗎?你為什麼要嫉妒她?公正些,好不好?&ldquo &ldquo好,我們别吵了,但别再談她了,好嗎?我不會再說傷害你的話。

    &rdquo 雖然她從未明确表示不要我去&ldquo鐵鍋&rdquo,但考慮到她的意願,我還是沒去。

    我懷疑每天阿娜。

    斯塔西娅都花很多時間和她在一起。

    阿娜休息時,她們總一起出去。

     間接地,我聽說她們去參觀了博物館、美術館、村裡藝術家的工作室,去濱水區遊覽。

    在那兒斯塔西娅做了幾張船和地平線的素描,還一起去圖書館做研究工作,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一變化對莫娜有好處,可以讓她去想些新東西。

    她幾乎不懂油畫,很明顯,斯塔西娅很樂意做她的老師,而且還偶爾提起她有意為莫娜畫張畫像。

     她從來沒給任何人畫過像,好像她尤其不願為莫娜畫像。

     有些天,斯塔西娅會什麼都不能做。

    她隻平躺在那兒,像個嬰兒一樣地被人照料。

    任何一件小事都會引起她的不适。

    有對,因為莫娜對她的某位崇拜偶像說了些愚蠢或不敬的話,那些小病就會被誘發,比如像畫家莫迪裡阿尼和格列柯,她是絕不允許任何人甚至莫娜說一句壞話的。

    她還很欣賞郁特裡洛,但不崇拜他,像她一樣,他是一個&ldquo失落的靈魂&rdquo,還處在&ldquo人&rdquo的級别上,但是喬托、格呂内瓦爾德這兩位中國和日本的大師是處在不同的級别上的,代表了一個更高的境界(她的欣賞水平還不算太壞)!我猜想她不尊重美國藝術家,但約翰。

    馬丁除外,她對他的評價是缺乏獨創但有深度。

    幾乎要使我喜歡上她的是她經常拿着她的《艾麗絲漫遊奇境》和《道德經》。

    以後,她又加了一冊蘭波的作品,但那是以後的事了。

    &hellip&hellip 我仍出去遛彎,或坐在那兒裝樣子,時不時的,我會毫不費力地賣掉一套書,我每天隻寫四到五個小時,而且在開飯時總很樂意停工。

    通常,我翻閱卡片,挑選出一位住在不太遠的郊區、新澤西的破房子或長島上的有可能成為我的委托人的人,我這麼做一半是為了消磨時光,一半是為了能不去寫作。

    當我去那些肮髒不堪的地方時(隻有發了瘋的圖書兜售商才會想到去那種地方),一些對我童年所熱愛的地方的回憶經常會意想不到地印入我的腦海,這是聯想的反作用規律在起作用。

    環境越平淡無味,這些不請自來的聯想就會越稀奇、美妙。

    我幾乎可以打賭,如果我早上去了哈肯薩克、卡納西,或者斯塔騰島上的破房爛屋,那麼晚上我就會發現自己在希普斯黑德貝、布盧波因特或者波柯托潘格湖。

    如果我沒錢做長途旅行的話,我會搭私人車,充分相信自己有運氣遇見一位帶着&ldquo和善的面龐&rdquo,并能在賭桌上幫我赢回飯費、旅費的人,我又在頭腦裡想象了,并不像以前那麼興奮,而是很平靜的,像一名有大量時間和财力的記者。

    能讓想象中的事發生是多美妙啊!在旅行時,我不時地遇見一兩個偏僻的小鎮。

    我會随便挑一家商店(是大商店也好,小鋪子也罷,那沒有關系),然後開始我兜售生意的遊說,我根本不想做生意,也不是像他們說的&ldquo使技能不荒疏&rdquo,不,我隻是好奇于我的話對任何人都不起作用。

    我感覺我是從外星球來的人。

    如果可憐的受害者不願再談論我的活頁百科全書優點的話,那麼我就說他的語言。

    不另行安排它是什麼,即使是僵屍也好。

    我經常發現我和一位與我毫無共同之處而志趣相投者共進午餐,離我自己越遠,我越肯定我會有靈感,也許哪天,決定會在一個句子當中作出,然後我就逃走,去尋找那美好、确實存在的過去我知道的地方。

    問題是如何回到那個地方,并重新成為以前的我。

    一個充滿驚奇的奇怪遊戲!有時我像一個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回到我的房間。

    是的,有時我像小亨利,像他一樣地思維、感受、行動。

     經常在世界邊緣與完全陌生的人談話。

    她們倆,莫娜和&ldquo斯塔西娅&rdquo的形象會突然進入腦海:懷裡抱着她們的木偶穿過村子或走過一家博物館的旋轉門,然後,我會壓低嗓子對自己說奇怪的事。

    我會微笑着這麼說:&ldquo我從那兒進去!&rdquo在暗淡凄涼的外圍,在一群傻瓜笨蛋之中徘徊。

    我有一種被隔離的感覺。

    關門時,我總有一個印象,門在我身後被鎖上了,我必須尋找另一條回去的路,但是回哪兒去呢? 這兩個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刻闖入的形象有些怪誕、荒謬。

    我看見她們兩個穿着古怪的服裝&mdash&mdash斯塔西娅裝着工裝褲和一雙土裡土氣的鞋,而&ldquo珍稀&rdquo女士則穿着她那飄逸的鬥篷,頭發技散着,像馬鬃,她們總是一起說話,而且說不同的事;她們做奇怪的鬼臉和手勢;她們以兩種完全不同的節奏走路,一個像麻雀,另一個像黑豹。

     每當我沉浸在童年時光裡時,我不再是處在外部,處在邊緣了,我在溫暖的内部,像一隻小蟲在成熟的果子肉心裡一樣。

    我可能站在老沃特大街十四号安妮。

    麥肯的糖果鋪前,我鼻子頂在玻璃上,看着那些巧克力包的&ldquo士兵&rdquo,眼裡閃着光。

     在我的意識裡還根本不存在&ldquo世界&rdquo這個抽象名詞。

    每一件事都是具體、真實、有特色的,但卻不能完全描寫叙述出來,我是這樣,其它事物也都是這樣,空間是狹小的,時間還不存在,安妮。

    麥肯經常靠在櫃台上,把糖果塞到我手裡,然後笑着拍我的頭,誇我是一個多好的孩子,有時她也會跑到街上和我吻别,雖然我們隻隔着幾戶人家。

     當我感覺處在邊緣而心境又很平和時,我希望有人能像安妮。

    麥肯那樣對待我,也許我逃回童年那遙遠的地方隻是為了去接受那塊糖果、那微笑以及那讓人發窘的吻别,我是個徹底的理想主義者,一個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

    一心隻想回到過去的人。

    他對過去曾給過他的東西記得太清楚;他從不考慮自己會去給予什麼。

    這一世界正在以令人難以覺察的速度變着質,可這一變質過程實際上是從一個人想到&ldquo這一世界&rdquo這個名詞時才開始的。

     一位圖書兜售商奇怪的想法,奇怪的漫遊,在我的公文包裡鎖着能打開全人類知識寶庫的鑰匙,還有智慧,像離此隻有四十英裡之遙的溫徹斯特一樣。

    這世上沒有比知識綱要更乏味的東西了。

    我一定是個傻瓜,在那裡大談馬讓第氏孔、紅外線、每個細胞裡的細菌。

    一個懷裡揣着留聲機的大傻瓜都會做得比我好,在地鐵、無軌電車上閱讀關于普魯士創立者普魯斯特的文章簡直是在無益地浪費時間!不得已再看或者聽那瘋子說&ldquo憎恨自己的祖國,等着它被殲滅是多麼美妙啊!&rdquo都比那要強得多。

     是的,我的公文包裡塞滿了假人、繃帶和其它各類道具,而且我還經常攜帶一本書。

    這本書更如同囚犯在腳底的紋身一樣,離我的現實生活實在是太遠了,&ldquo我們還沒有解決上帝是否存在這一問題,而你卻想吃飯了!&rdquo在沉悶的荒地裡,這樣的句子從書中出現會影響我一天的情緒,我會發現自己不斷地把書砰然合上,像受了驚的山羊一樣跳起來,大叫:&ldquo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rdquo然後便沖出去,也許是身在他們抛棄了我的沼澤邊,或在鄉下那無邊無際的像書似的房屋的第一間邊上,或在瘋人院門口,沒關系,總是那麼反複着,頭低着,颌部劇烈地動着,發出哼哼的聲音,高興地尖叫,反複地思索、發現、幻想,隻是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句子。

    尤其是&ldquo你卻想吃飯!&rdquo那半句。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發覺是誰首創了這一美妙的感歎,我所知道的,而且确實有關的是我又重回了普魯士;和我的同類們在一起。

    我完全被上帝是否存在這個深奧的問題所吸引了。

     幾年之後,我能回答嗎?為什麼上帝存在呢?可以說隻在昨天,我才找到作者的名字,而且在同時,我發現了另一位當代作家,一位撰寫他的祖國&mdash&mdash偉大的俄國的作家,他說:&ldquo我們處于那些,這麼說吧,那些隻為了給世界上一堂課而存在的國家之列。

    我們不進入世界組織。

    &rdquo 但我并不想談論昨天或前天。

    我要談論的是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時間,這種時間和其它時間一起,充滿了我每日的空隙。

     船和人的道路總是婉蜒曲折的,酒鬼們像行星那樣按曲線行走,但沒有目的地的人是在上帝存在的時空中,在隻屬于他的時空中行走,&ldquo現在,&rdquo&mdash&mdash不可思議的字眼!它總在那兒。

    可以說是和偉大的創世者在一起,明白嗎?好,現在是白天,讓我們說:&ldquo你想吃飯嗎?&rdquo馬上,星星開始奏樂,馴鹿用腳刨着草皮;他們的藍眼睛在午後的陽光下閃着光,飛快地穿過乃弗斯基景園。

    我正在通往内圈的路上,胳膊下夾着我的公文包,手裡拿着一小包糖果。

    那是安妮。

    麥肯的禮物,一個嚴肅的問題剛剛提出:&ldquo我們還沒有解決上帝是否存在這一問題,&hellip&hellip&rdquo 我總在這一瞬進入,現在我是在我自己的時間裡,換句話說,是在上帝的時間裡,總是在&ldquo現在&rdquo。

    聽我這麼講你也許會以為我是路德教的成員&mdash&mdash聖愛樂路德教。

    我不需要改變自己;因為我一開始就很合拍,我的特點就是非常坦率。

    我不贊成以給世界上課為目的的體制。

    它應該宣布學校放學了。

     同志們正在休息。

    直到我下令,炸彈才會爆炸,我右邊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左邊是安娜沙瑪大帝,小組的每個成員都是憑借一些驚人之舉脫穎而出的,我是唯一&ldquo沒有公文包&rdquo的,我是一名外國人;我來自&ldquo邊緣&rdquo,那就是說,我是從充滿麻煩的地方來的。

     &ldquo同志們,有人說我們被問題困擾了。

    &hellip&hellip&rdquo(我總以這套話開頭。

    )在我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之前,我冷靜地、自信地向四周看了看,&ldquo同志們,讓我們把全部注意力放到那世界範圍的問題上&mdash&mdash&rdquo &ldquo那是什麼?&rdquo安娜沙瑪大帝大聲問。

     &ldquo那不過是:如果沒有上帝的話,我們會存在嗎?&rdquo 在一片&ldquo荒唐!&rdquo、&ldquo垃圾!&rdquo聲中,我心裡感到很舒暢。

    因為我說出了深藏在内心的神聖的話;因為我無法去證明。

    我不得不去背誦我剛死記硬背下來的東西,我們聚在一起,并有權談論上帝是否存在這一問題,對我來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具有結論性的證據,證實了我們正在上帝面前曬太陽取暖。

    我又回到了那永恒聖殿。

    那個&ldquo食物&rdquo一詞經常被提到的聖殿,我又回到了那兒,因為:&ldquo而你卻想吃飯了?&rdquo 我現在非常熱誠地對同志們演講,&ldquo為什麼不存在呢?&rdquo我開始,&ldquo難道我們能通過吃光他提供給我們的食物去傷害他嗎?難道你們認為因為我們填飽了肚子他就會消失嗎?吃吧,我請求你們,盡情地吃!我們的上帝,我們的主正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自己。

    你們想去解決他是否存在的問題,沒有用的,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