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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永遠不會。

     我也不想讓你去做,我情願看你去死。

    &ldquo &ldquo好,你赢了,但是耶稣,難道就沒有一件我這樣的人做起來不感到像個笨蛋或傻瓜的工作嗎?&rdquo一個還未說出口的想法讓我大笑。

    我痛快地大笑了一陣,然後說了出來。

    &ldquo聽着,&rdquo我費力地說:&ldquo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我也許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外交家。

    我應該是名駐外大使&mdash&mdash你認為這怎麼樣?不,我是認真的。

     為什麼不行呢?我有頭腦,知道怎麼和人打交道。

    我不知道的可以用想象來彌補,你能想象我做駐中國大使嗎?&ldquo 奇怪地是,她并不以為這個想法多麼荒謬。

    至少在抽象的角度上不可笑。

     &ldquo你當然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大使,瓦爾。

    正如你說的,為什麼不行呢?但你永遠也沒有機會。

    有些大門是永遠也不會向你敞開的,如果像你這樣的人掌管世界大事的話,我們就不會去為下一頓飯或如何出書而擔憂了。

    這就是我說你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原因。

    &rdquo &ldquo見鬼!我不了解這個世界?!我隻是太了解他了,但我拒絕向它妥協。

    &rdquo &ldquo那是一樣的。

    &rdquo &ldquo不,不一樣!這就像愚昧、無知與超脫現實的區别。

    如果我不了解這個世界,我怎麼能成為一名作家呢?&rdquo &ldquo一個作家有他自己的世界。

    &rdquo &ldquo真該死!我從未料到你會這麼說!現在你倒是把我給徹底難住了。

    &hellip&hellip&rdquo我沉默了一會兒。

     &ldquo你講得完全正确。

    &rdquo我繼續道,&ldquo但這并不排除我剛才說的。

    也許我無法向你解釋清楚,但我知道我是正确的。

    擁有自己的世界并生活在其中并不意味着你無法認清所謂的現實世界。

    如果一個作家不熟悉這個每日世界,不深入其中,不厭惡名,他就不能有你所說的自我世界。

    一個藝術家的心中包容着所有的世界,而且他像其他任何人一樣是這個世界重要的一部分。

    事實上,就因為他具有創造力這一原因,他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人更屬于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他的媒介。

    其他人隻為他們所擁有的世界一角而感到滿足&mdash&mdash她們自己的一點工作、一些朋友、自己的哲學,等等。

    見鬼,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我不是一名大作家,那就是我還未進入這個廣闊的世界。

    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不了解邪惡,無知于人們的罪惡,那是另一回事,是因為我不了解我自己,但最終我會了解的,然後我會成為一支火炬,去照亮這個世界,我會去揭露它的深邃。

    &hellip&hellip但我不會譴責它,因為我明白我是它其中的一分子,是機器上的一個重要齒輪。

    &rdquo我停了一下。

    &ldquo你知道我們從未觸及根本,我們受的普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些小麻煩而已,還有比缺衣少食更糟的。

    在我十六歲剛開始去閱讀生活時,我受了很多的苦。

    要麼就是我自己在騙自己。

    &rdquo &ldquo不,我明白你的意思。

    &rdquo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ldquo你明白?好,那麼你意識到不參與生活是同樣可以體驗到長期受折磨的人在精神上的巨痛的。

    &hellip&hellip為别人受苦&mdash&mdash那是最崇高的苦難。

    當你為自我、為短缺、或為了犯罪而受苦時,你經曆了一種羞辱。

    我厭惡那種痛苦。

    與他人共患難,或為了他人而吃苦,雖處境相同,但卻大不一樣。

    那時,一個人會感到充實。

    我不喜歡我們的生活方式,它太受限制。

    我們應該走出去,為我們關心的事去闖去拼。

    &rdquo 我用這種腔調不停地說着,從一個話題談到另一個話題。

    經常自相矛盾,說出最誇張的言詞,然後再把它們否定掉,努力重新回到自己的論題上。

     現在,這種誇誇其談的個人獨白,這種高談闊論的長篇演說開始越來越經常地發生了。

    也許是因為我不再寫作的緣故。

    也許因為每天大多數的時間我總是一個人呆着。

    也許還因為我有種她正從我手中溜走的感覺。

    在這些爆發中有一種令人絕望的東西。

    我在尋求的某種東西,某種我永遠也無法用文字來表達的東西。

    雖然我像是在指責他,但我卻是在譴責我自己。

    最糟糕的是我永遠也不能得出一個具體的結論。

    我清楚地知道我們不應該做什麼,但我卻不知道我們應該做什麼。

    我細細品味被&ldquo保護&rdquo這一說法。

    我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mdash&mdash我不可能适應社會,也不會找到适當的位置,所以,我在談話中發洩自己的情緒。

    我前前後後地暢談着。

    描繪着童年時的光輝,少年時的悲慘,以及青年時滑稽的冒險。

    每一個片斷都是那麼的吸引人。

    如果那位叫麥克法蘭的人在這兒,并帶着他的速記機的話,那該多好啊!這個故事是多麼地适合他的雜志!(以後,我意識到我能把我的生活講出來卻不能把它寫在紙上是多麼的奇怪。

    當我一坐在打字機前時,我就會變得對自己很敏感。

    那個時候我沒想到去用我這個代詞,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很奇怪。

    我到底是怎麼了?也許我還沒有成為&ldquo我自己的我&rdquo。

    ) 我的這些話不僅使她陶醉了,也使我自己陶醉。

    我們入睡時已近黎明。

    在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我說出了心裡的話,可那又是什麼呢?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隻知道從中我得到了神奇的滿足;我擔當了我自己真正的角色。

     也許,這些情形僅僅證明了我可以像我已經聽煩了的斯塔西娅一樣的令人興奮,一樣的&ldquo與衆不同&rdquo。

    也許是這樣的,可能我已經有些嫉妒了。

    雖然她認識斯塔西娅才不過幾天,但你必須承認,屋子裡已放滿了她朋友的東西。

    剩下的東西就隻差再往裡搬了,床頭放着兩張漂亮的日本畫。

    一張畫是龍塔,另一張是廣島的風景,箱子上是斯塔西娅特意為莫娜做的木偶。

    五鬥櫥上是另一件斯塔西娅的禮物,一個俄國雕像。

    更不要說那些原始項鍊、護身符、繡花睡鞋了。

    甚至她現在用的刺鼻的香水也是阿娜。

    斯塔西娅送的(沒準兒還是莫娜自己掏的錢)!什麼事隻要一沾上斯塔西娅就怎麼也說不清楚了。

    當莫娜正在為她朋友所需的衣服、香煙、藝術材料而擔憂時,斯塔西娅正把我們家的錢拿出去施舍給她的食客們。

    莫娜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合适,她朋友所做的一切,甚至偷她的錢包都是正确、自然的。

    斯塔西娅确實時不時偷竊。

    為什麼不呢?她不是為自己偷,而是為了救濟窮人。

    對于這些事她沒有絲毫的不安和内疚。

    她不是一個資産階級,哦,當然不是!自從斯塔西娅來了以後,&ldquo資産階級&rdquo這個詞開始經常出現。

    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是&ldquo資産階級&rdquo,按照斯塔西娅看問題的方式,任何事物都能成為&ldquo資産階級&rdquo。

    你了解她以後,你會發現她多麼有幽默感啊,當然,有些人是看不出來的,有些人就是沒有幽默感。

    有時,斯塔西娅會漫不經心地穿上兩隻不一樣的鞋,都是非常滑稽可笑的。

    (她是漫不經心而這樣做的嗎?)或者她會拎着一隻沖洗袋滿街亂跑。

    為什麼要掩飾呢?況且,斯塔西娅自己是從來不用這些東西的&mdash&mdash每次都是為了一個在困境中的朋友。

     四周的書都是阿娜。

    斯塔西娅借給她的。

    其中一本叫《在那兒》,是由某位法國頹廢派作家寫的。

    它是斯塔西娅最喜愛的著作之一,并不是因為它是頹廢派的作品,而是因為它是關于法國曆史上的傑出人物吉勒。

    德。

    雷的。

    他是聖女貞德的追随者。

    他謀殺了許多孩子&mdash&mdash事實上,使整個村子滅絕了。

    他是法國曆史上最莫測高深的人物,她讓我抽空看看這本書。

    斯塔西娅看過原著。

    她不僅能閱讀法文、意大利文,還能閱讀德文、西班牙文和俄文,而且,在教會學校裡,她還學會了彈鋼琴,還有豎琴。

     &ldquo她會吹小号嗎?&rdquo我嘲笑地說。

     她放聲大笑,接下來給了我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ldquo她還會打鼓,但她必須先興奮起來。

    &rdquo &ldquo你是說喝酒?&rdquo &ldquo不,是吸鴉片、大麻,沒有害處,她還沒有上瘾。

    &rdquo 每當提起毒品這個話題,我肯定我會聽厭的。

    在莫娜看來(也許這是斯塔西娅的看法),每個人都應該熟悉各種不同毒品的反應。

    毒品的害處至多是酒精的一半,而且它們的反應更有趣。

    她遲早有一天會去試試的。

    村裡的許多人,甚至許多受人尊敬的人都擁有毒品。

    她看不出為什麼人們會如此懼怕毒品。

    比如說有一種墨西哥毒品可以使人增加血色,絕對無害。

    哪天我也應該試試,她應該看看是否能從那位空頭詩人那兒搞到一些。

    那位空頭詩人叫什麼,我不記得了。

    她讨厭他,他很有錢,但,斯塔西班堅持說他是一個很好的詩人。

    斯塔西娅應該知道,&hellip&hellip &ldquo我哪天去借她的一首詩來給你念念。

    你從來沒有聽過像她那樣的詩,瓦爾。

    &rdquo &ldquo好吧,&rdquo我說,&ldquo但如果它發臭,我會直言不諱的。

    &rdquo &ldquo别擔心!如果她努力了,她不會寫一首壞詩。

    &rdquo &ldquo我知道&mdash&mdash她是個天才。

    &rdquo &ldquo她确實是,我不開玩笑。

    她是個真正的天才。

    &rdquo 我忍不住說,糟糕的是天才往往都不正常。

     &ldquo不來了!現在,你像其他人一樣在說閑話了。

    我反複告訴過你,她和村裡的其他怪人不一樣。

    &rdquo &ldquo當然不一樣,她是一個真正的怪人!&rdquo &ldquo也許她像斯君德伯格、陀思妥耶夫斯基、布萊克一樣地瘋了。

    &rdquo &ldquo你太高擡她了,不是嗎?&rdquo &ldquo我并不是說她具有他們的才華,我隻是說如果她怪異的話,那麼在這一點上她是和他們一樣的。

    她沒有發瘋,她也不是個傻子,不管她是什麼,但她是真誠的。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打賭。

    &ldquo &ldquo我唯一反對她的是她需要那麼多的照顧。

    &rdquo我脫口而出。

     &ldquo這話太殘忍了!&rdquo &ldquo不對嗎?瞧&hellip&hellip以前她一直過得不錯,可你一出現,好像她的生活一落千丈了。

    &rdquo &ldquo我告訴過你當我遇到她時,她是處在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下。

    &rdquo &ldquo我知道你說過,但那沒給我留下任何印象。

    如果你不一天到晚地看護着她的話,她會自己站起來,獨立生活。

    &rdquo &ldquo我們又回到開頭了,我必須向你解釋幾遍,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照顧自己?&rdquo &ldquo那麼讓她學!&rdquo &ldquo那你呢?你學了嗎?&rdquo &ldquo我以前過得不錯,可你一出現,生活便完了,我不僅要照顧我自己,還要照顧妻子、孩子。

    &rdquo &ldquo你太不公平了。

    也許你确實照顧了他們,但代價又是什麼呢?你不想永遠像以前那樣生活吧?&rdquo &ldquo當然不!但我最終會找到一條出路的。

    &rdquo &ldquo最終!瓦爾,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你已經三十多歲了,還沒有什麼成就。

    斯塔西娅還隻是個小姑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