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3 列傳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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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那不作賊。

    ”熙先死後,又謂尚之曰:“孔熙先有美才,地胄猶可論,而翳迹仕流,豈非時匠失乎?”尚之曰:“臣昔謬得待罪選曹,誠無以濯汙揚清;然君子之有智慧,猶鵷鳳之有文采,俟時而振羽翼,何患不出雲霞之上。

    若熙先必蘊文采,自棄于污泥,終無論矣。

    ”上曰:“昔有良才而不遇知己者,何嘗不遺恨于後哉。

    ” 荀伯子,潁川潁一陰一人,晉骠騎将軍羨之孫也。

    父猗,秘書郎。

    伯子少好學,博覽經傳,而通率好爲雜語,遨遊闾裡,故以此失清途。

    解褐驸馬都尉、奉朝請、員外散騎侍郎。

    着作郎徐廣重其才學,舉伯子及王韶之并爲佐郎,同撰晉史及着桓玄等傳。

    遷尚書祠部郎。

    義熙元年,上表稱:“故太傅钜平侯羊祜勳參佐命,功盛平吳,而享嗣阙然,蒸嘗莫寄。

    漢以蕭何元功,故絕世辄紹,愚謂钜平之封,宜同酇國。

    故太尉廣陵公陳準一黨一翼孫秀,禍加淮南,竊飨大國,因罪爲利。

    會西朝政刑失裁,中興複因而不奪,今王道惟新,豈可不大判臧否?謂廣陵之國,宜在削除。

    故太保衛瓘本爵菑一陽一縣公,既被橫禍,乃進第秩,加贈蘭陵,又轉江夏。

    中朝公輔,多非理終,瓘功德不殊,亦無緣獨受偏賞。

    宜複本封,以正國章。

    ”诏付門下。

    前散騎常侍江夏公衛璵及潁川陳茂先各自陳先代勳,不伏貶降。

    诏皆付門下,并不施行。

     伯子爲妻弟謝晦薦達,爲尚書左丞,出補臨川内史。

    車騎将軍王弘稱伯子“沈重不華,有平一陽一侯之風”。

    伯子常自矜藉蔭之美,謂弘曰:“天下膏粱,唯使君與下官耳,宣明之徒不足數也。

    ”遷散騎常侍,又上表曰:“百官位次,陳留王在零陵王上,臣愚竊以爲疑。

    昔武王克殷,封神農後于焦,黃帝後于祝,帝堯後于薊,帝舜後于陳,夏後後于杞,殷後于宋。

    杞、陳并爲列國,而薊、祝、焦無聞。

    斯則褒崇所承,優于遠代之顯驗也。

    是以春秋次序諸侯,宋居杞、陳之上,考之近代,事亦有征。

    晉泰始元年,诏賜山一陽一公劉康子弟一人爵關内侯,衛公姬署、宋侯孔紹子弟一人驸馬都尉。

    又泰始三年,太常上言博士劉嘉等議,稱衛公署于大晉在三恪之數,應降稱侯。

    臣以爲零陵王位宜在陳留之上。

    ”從之。

     爲禦史中丞,莅職勤恪,有匪躬之稱。

    立朝正色,衆鹹憚之。

    凡所奏劾,莫不深相诃毀,或延及祖禰,示其切直。

    又頗雜嘲戲,故世人以此非之。

    補司徒左長史,卒于東一陽一太守。

    文集傳于世。

     子赤松,爲尚書右丞,以徐湛之一黨一,爲元兇所殺。

     伯子族弟昶字茂祖,與伯子絕服,元嘉初,以文義至中書郎。

    昶子萬秋。

     萬秋字元寶,亦用才學自顯。

    昶見釋慧琳,謂曰:“昨萬秋對策,欲以相示。

    ”答曰:“此不須看。

    若非先見而答,貧道不能爲;若先見而答,貧道奴皆能爲。

    ”昶曰:“此将不傷道德耶?”答曰:“大德所以不德。

    ”乃相對笑,竟不看焉。

    萬秋孝武初爲晉陵太守,坐于郡立華林合,置主衣、主書,下獄免。

    前廢帝末,爲禦史中丞,卒官。

     徐廣字野人,東莞姑幕人也。

    父藻,都水使者。

    兄邈,太子前衛率。

    家世好學,至廣尤一精一。

    百家數術,無不研覽。

    家貧,未嘗以産業爲意,妻中山劉谧之女忿之,數以相讓,廣終不改。

    如此十數年,家道日弊,遂與廣離。

    後晉孝武帝以廣博學,除爲秘書郎,校書秘閣,增置職僚。

     隆安中,尚書令王珣舉爲祠部郎。

    李太後崩,廣議服曰:“太皇太後名位既正,體同皇極,理制備盡,情禮彌申。

    一陽一秋之義,母以子貴。

    既稱夫人,禮服從正。

    故成風顯夫人之号,文公服三年之喪,子于父之所生,體尊義重。

    且禮祖不厭孫,固宜遂服無屈。

    而緣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則疑斯從重。

    謂應同于爲祖母後,齊衰三年。

    ”時從其議。

     及會稽王世子元顯錄尚書,欲使百僚緻敬,台内使廣立議,由是内外并執下官禮,廣常爲愧恨。

     義熙初,宋武帝使撰車服儀注,仍除鎮軍谘議參軍,領記室,封樂成縣五等侯。

    轉員外散騎常侍,領着作郎。

    二年,尚書奏廣撰成晉史。

    六年,遷骁騎将軍。

    時有風雹爲災,廣獻言武帝,多所勸勉。

    又轉大司農,領着作郎,遷秘書監。

     初,桓玄篡位,安帝出宮,廣陪列悲恸,哀動左右。

    及武帝受禅,恭帝遜位,廣又哀感,涕泗交流。

    謝晦見之,謂曰:“徐公将無小餅。

    ”廣收淚答曰:“身與君不同,君佐命興王,逢千載嘉運。

    身世荷晉德,眷戀故主。

    ”因更歔欷。

     永初元年,诏除中散大夫。

    廣言墳墓在晉陵丹徒,又生長京口,息道玄忝宰此邑,乞随之官,歸終桑梓。

    許之,贈賜甚厚。

    一性一好讀書,年過八十,猶歲讀五經一遍。

    元嘉二年卒。

    廣所撰晉紀四十二卷,義熙十二年成,表上之。

    又有答禮問百餘條,行于世。

     時有高平郗紹亦作晉中興書,數以示何法盛。

    法盛有意圖之,謂紹曰:“卿名位貴達,不複俟此延譽。

    我寒士,無聞于時,如袁宏、幹寶之徒,賴有着述,流聲于後。

    宜以爲惠。

    ”紹不與。

    至書成,在齋内廚中,法盛詣紹,紹不在,直入竊書。

    紹還失之,無複兼本,于是遂行何書。

     徐豁字萬同,廣兄子也。

    父邈,晉太子前衛率。

    豁宋永初初,爲尚書左丞、山一陰一令,一精一練法理,爲時所推。

    元嘉初,爲始興太守,表陳三事。

    文帝嘉之,賜絹二百匹,谷一千斛。

    徙廣州刺史,未拜卒。

     鄭鮮之字道子,荥一陽一開封人,魏将作大匠渾之玄孫也。

    祖襲,大司農,經爲江乘令,因居縣境。

    父遵,尚書郎。

     鮮之下帷讀書,絕交遊之務。

    初爲桓偉輔國主簿。

    先是,兖州刺史滕恬爲丁零翟遼所沒,一屍一喪不反。

    恬子羨仕宦不廢,論者嫌之。

    桓玄在荊州,使群僚博議。

    鮮之議曰:“名教大極,忠孝而已。

    至乎變通抑引,每事辄殊。

    本而尋之,皆求心而遺迹。

    迹之所乘,遭遇或異。

    故聖人或就迹以助教,或因迹以成罪,屈申與奪,難可等齊,舉其阡陌,皆可終言矣。

    天可逃乎?而伊尹廢君;君可脅乎?而鬻拳見善;忠可愚乎?而箕子同仁。

    自此以還,殊實而齊聲,異譽而等美者,不可勝言。

    今如滕羨情事者,或終身隐處,不關人事,或升朝理務,無譏前哲。

    通滕者則以無譏爲證,塞滕者則以隐處爲美。

    折其兩中,則異同之情可見矣。

    夫聖人立教,猶言有禮無時,君子不行。

    有禮無時,政以事有變通,不可宗一故耳。

    ” 宋武帝起義兵,累遷禦史中丞。

    一性一剛直,甚得司直之體。

    外甥劉毅權重當時,朝野莫不歸附,鮮之盡心武帝,獨不屈意于毅,毅甚恨焉。

    以與毅舅甥制不相糾,使書侍禦史丘洹奏彈毅辄宥傳诏羅道盛。

    诏無所問。

     時新制,長吏以父母疾去官,禁锢三年。

    山一陰一令沈叔任父疾去職,鮮之因此上議曰:“今省案母一之疾而加以罪名,悖義疾理,莫此爲大。

    謂宜從舊,于義爲允。

    ”從之。

    于是自二品以上,父母及爲祖父母後者,墳墓崩毀及疾病,族屬辄去,并不禁锢。

     劉毅當鎮江陵,武帝會于江甯,朝士畢集。

    毅素好摴蒱,于是會戲。

    帝與毅斂局各得其半,積錢隐人,毅呼帝并之。

    先擲得雉,帝甚不悅,良久乃答之,四坐傾屬。

    既擲得盧,毅意大惡,謂帝曰:“知公不以大坐席與人。

    ”鮮之大喜,徒跣繞一床一大叫,聲聲相續,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