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四川保路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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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和他一拼。

    同盟會同志曹笃“跳走南門,與朱國琛就農事試驗場,裁木闆大書&lsquo趙爾豐先捕蒲羅,後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救自保&rsquo二十一字,于夜分投(錦)江中,乘秋漲順流,不一日,幾傳遍川西南”。

     成都郊外及附近各縣的人民,在保路同志會的号召之下,當天晚上便有成萬的人來到成都,雖則趙爾豐已經關了城門,雖則趙爾豐的兵又從城牆上開槍,他們卻留在城牆周圍不走。

    于是,成都在事實上入于被圍的狀态。

    城外的電報杆子被砍斷。

    不久,城東五十裡的龍泉驿,也入于義民的掌握。

     新津縣的縣城,被義民占領,縣知事被殺。

    雙流縣的縣城,也被義民占了一個短時間。

    武裝的義民,稱為“同志軍”。

    在七月十七日這一天,趙爾豐的軍隊與同志軍,在“紅牌樓”地方有了一次大戰。

    七月二十一日,同志軍的武字營在周鴻勳的指揮之下,連勝趙軍,又打到紅牌樓。

     趙爾豐在七月二十三日向清廷電奏說,“官軍自十六日迄今,連戰七日,防内攻外,東馳西擊,刻無暇晷。

    ” 龍泉驿與雙流縣城,雖則不久便被趙軍“收複”;新津縣城卻一直被周鴻勳守得很好,守到八月二十二日(10月13日),武昌起義以後的第三天,才因彈盡糧絕,重新入于趙軍之手。

     四川保路會派來北京的代表劉聲元,向攝政王遞呈文,兩次均被門房擋住。

    他跪在地安門路上,等到攝政王經過,攔輿告狀,被捕,交步軍統領烏珍審問。

    烏珍對他很同情,派人護送他回會館。

    七月十九日,他又遞了一封呈文到慶親王的府裡。

    慶親王叫烏珍将他押解回籍。

     旅京的四川同鄉,包括官吏、商人、學生,在四川會館開了幾天的會,上了好幾次的呈文與奏折,替四川的老百姓訴冤。

    其中,隻有以法部左丞曾鑒領銜的京官聯名呈文,被都察院轉奏,在七月二十三日奉旨抄給端方,“按照所陳各節,查明實在情形,秉公分别核辦。

    ” 清廷在七月二十三日也加派了岑春煊去四川,“會同趙爾豐辦理剿撫事宜。

    ”岑春煊是廣西西林人,當過四川總督與兩廣總督。

    趙爾豐接到消息,十分不安。

    端方來,已經構成對他總督地位的威脅。

    岑春煊來,更叫他心焦。

     清廷不久又授權岑春煊統率川省新舊各軍及各路援軍。

    岑春煊興高采烈,從上海的寓所乘輪西上,到了武昌。

    他在離開上海以前,打電報給四川文武官吏“不許貪功生事,不得擅行殺戮,即倡亂之人情節最重者亦暫行羁留”,等候他到川以後再行查訊。

    同時,他打電報給四川的父老子弟,說:“春煊衰病侵尋,久無用世之志。

    然念及蜀事糜爛,吾父老子弟,已在颠連困苦之中,不能不投袂而起。

    &hellip&hellip春煊一至,即當進吾父老子弟于庭,開誠布公,共籌所以挽救之策。

    父老子弟果有不能自白于朝廷之苦衷,但屬事理可行,無論若何艱巨,皆當委曲上陳,必得當而後已。

    倘有已往冤抑,亦必力任申雪,不複有所瞻徇。

    ” 岑春煊到了武昌以後,在八月初八日也打了一個電報給郵傳部,再度建議“将收回路股,均照十成,現款發還。

    ”(他第一度作此項建議,是在上海啟程以前,打電報給清廷,奏請“敕部”如此如此。

    )他在這再度建議的電報中,加強語氣,說:“股款全還,實為要義,若未能照允,則事終難定。

    自愧病軀,仍必極力請退,免誤事機。

    ” 第二天,湖廣總督瑞澂打了一個電報給盛宣懷,說:“今午與西林(岑春煊)論川事,其意仍堅持:一,不主辦首要;一,商股非還給十足現銀不可。

    &hellip&hellip果西林挾此宗旨,則平亂不足,反以長川人之驕。

    &hellip&hellip澂竊為西林危之。

    &hellip&hellip聞西林既視大部複奏為進止,則将所請各節量為議駁,西林勢必力辭,趁此降旨照準。

    則于川事、西林兩方面均可顧到。

    ”瑞澂的動機,實際上完全替端方謀四川總督的位置,何嘗是替“川事”或岑春煊本人着想。

     端方在宣統三年(1911年)四月活動到“督辦粵漢、川漢鐵路大臣”的差事,奉旨在武昌設立“公所”,于六月間到任,又奉旨去四川查辦保路風潮。

    他在七月十六日離開武昌,八月初九到達夔州府,八月二十二日到達重慶,九月二十二日到達資州(資陽)。

    随他而來的,有步兵第十六協的三十一标三個營,與三十二标的一個營。

     步兵第十六協原駐湖北,被瑞澂撥交端方,帶來四川。

    協統姓鄧,名承拔。

    三十一标的标統,姓曾,名廣大。

    三十二标的标統,姓孫,名安國。

    這兩标裡面的革命黨人很多,不過,兩标的領袖(文學社的标代表)江國光與單道康二人,由于必須留在武昌,積極準備起義工作,向上峰取得了“留守”的職務,不曾入川。

     端方在中途接到武昌起義的消息,便扣留一切提及此事的信件,不讓軍官與兵士知道風聲。

    因此之故,大家到了資州,仍舊如同睡在鼓中。

    有一位梁瀛州,從成都托人帶來密函給楊毓林,楊毓林告訴管帶(營長)陳鎮藩,陳鎮藩在端方命令官兵準備開拔、移軍陝西之時,首先表示反對,而且在訓話以後公然剪了辮子,向端方挑戰。

    (陳鎮藩是湖北安陸人,同盟會會員,一度被東京本部派充湖北支部長,當時因事未能回鄂就職。

    ) 端方沒有正當理由将部隊開往陝西。

    清廷已經在他未離重慶之時,任命他署理四川總督。

    他應該趕緊到成都去上任,不該放棄職守,企圖帶兵北去陝西逃難。

     事實上,他不但已經知道武昌起義,武漢三鎮入于革命軍之手,也知道了重慶在十月初二日(11月22日)獨立。

    當時有一種謠言,說天津已為“孫文”占領,京師已經失守,隆裕太後和宣統皇帝去了山西。

    這謠言,端方也聽到了,便動了移軍北上、到陝西去迎駕的念頭。

     成都,他不敢去,怕吃趙爾豐的虧。

    他對趙爾豐結了深仇,而趙爾豐的武力非他的四個營可比。

    趙爾豐有第七鎮(師)的兩個标(第六十六标與第六十八标),又有防軍六個營。

     他和趙爾豐結仇,除了意圖争奪總督位置以外,是他在八月二十八日電緻内閣,說七月十五日事件,責任在趙爾豐及其營務處總辦田徵葵。

    “川中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