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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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臺諫請罷職鐫資,上不許。

    累啓,乃許降資。

    弼武淸介,爲人所嫉,上特優之。

     六月 6月1日 ○朔癸酉,上禦殿朝講。

    先是,獻納閔德鳳、正言黃廷式,論龍宮縣監贓汚事,上命下獄究問,竟無實。

    德鳳因此遞職,大臣李浚慶救解,上不以爲然。

    至是,奇大升入侍啓:「近來臺諫,風聞言事,不可謂盡無差誤也。

    風聞之法,出於唐武後之世告密之時,而宋朝優待言官,許以風聞。

    風聞用之於暴則僞;用之於公則正也。

    我祖宗朝,亦許風聞按劾,然以風聞論貪汚之人,非盡法正罪,不過罷職而已。

    若以爲不實而罪之,則怯懦之人,誰敢彈駁?苟有所聞,使之盡言可也。

    」不省。

     ○是月太白經天。

     ○金鎧有罪,削職黜外。

    鎧以舊臣,持身居官,稍稱廉簡,而爲人剛愎自信,不喜道學之士,見人異於流俗,則必深嫉之。

    李滉旣退,鎧心不平曰:「景浩此行,所得不少。

    暫詣京城,手握一品告身,以爲鄕裡榮,豈不充然乎?」嘗乞暇下鄕,過全州遇觀察使宋賛,極論儒者之弊,傍若無人。

    府尹盧禛聞其言,退而脫帽投地曰:「着此烏帽,終不免禍矣。

    」蓋畏鎧將害士林也。

    鎧素與洪曇,同志相善。

    及曇判銓,鎧之族子金繼輝聞之曰:「金判書殆哉!」蓋知曇必引鎧持憲故也。

    曇果引鎧爲大司憲,鎧大言曰:「當今士類,妄言有爲,不可不抑制也。

    」蓋指奇大升、李後白等也。

    乃於經席白上曰:「爲士者,當自飭其躬,而口不言人過失。

    今之所謂士者,自顧缺然,而妄談是非,詆毀大臣,此風不可長也。

    己卯年間,朝多浮薄之士,推引同類,排斥異己,趙光祖之得罪,皆由其浮薄之徒釀成之也。

    頃者追罪南袞,亦未爲當。

    願聖明,抑制此習。

    」於是士類疑鎧,欲逐之,或問于李浚慶,浚慶曰:「且止。

    一金鎧,安能害士林?此非獨鎧意也。

    若輕發論劾,則爲害滋大矣。

    」鎧聞士類疑忌,引疾遞職。

    復以特進官,入侍。

    啓曰:「臣曾忝大司憲,自前聞,年少輩多雜議,至以領相爲非,臣謂不當如此。

    故因論說經義,略陳所懷,欲使雜議之人,知而自戢,同寅協恭而已。

    且己卯之事,則臣意以爲,趙光祖學問,誠不偶然,但信人太過,徒能言者,亦以爲善人,遂倂引用,終緻生事。

    今見其時傳旨有『附己者進之;異己者斥之,之語,想其時人心,不能和平也。

    」大司諫安自裕謂:「此是小人治君子之常談。

    」鎧曰:「己卯之人,大綱是矣,豈無所失乎?臣聞,年少輩論議太過,欲防微而啓之矣。

    臣今得罪於朝議,必不保全,將引身而退。

    故,畢陳所懷矣。

    」上曰:「卿意非嫉善,何必自明?」於是,入侍諸臣,合辭非之。

    持平鄭澈進曰:「金鎧熒惑聖聽,欲嫁禍士林,聖明不可不察。

    」上勵聲曰:「澈過矣。

    金鎧何至於此?」澈曰:「雷霆雖嚴,臣言不可不盡。

    」仍歷數鎧失,鎧慙沮,先拜而出。

    是日左承旨奇大升、右承旨沈義謙、左副承旨金就文、右副承旨李湛、同副承旨宋賀請對。

    大升啓曰:「今日朝筵金鎧所言,極其包藏,皆小人惑君之言也。

    自古小人之攻君子,或稱謗訕朝政或稱淩侮大臣,人主不察,禍由是滋。

    今雖聖明在上,大臣稱職,然其間豈無是非可否事乎?自上有過擧,猶且力爭,況大臣乎?以此媒孽,謂爲毀大臣,是欲一網打盡之計也。

    」又言銓曹薦用非人爲臺諫之失,沈義謙等,從而辨白。

    上曰:「今聞啓辭,非徒以金鎧爲非,將欲動搖朝廷,極爲過越,而可畏也。

    己卯之事,是非已定,而鎧乃言之非矣。

    此豈有深意?設有過誤,國之是非,自有臺諫、大臣,而自上自當有處分,承旨請對非矣。

    」大升謝曰:「上敎如此,不勝惶恐。

    此由鎧欲動搖朝廷,臣等何敢動搖朝廷乎?」上曰:「以銓曹用人爲非,此殊不可。

    」大升謝曰:「臣願陳所懷。

    聖上卽祚,朝廷淸明,前爲物議所棄者,不見容於時。

    或如小臣者,濫得虛名,蒙恩通顯,經席所言,或見施行。

    故,特爲人指目久矣。

    年少輩雲者,亦臣身所當者。

    然,若避嫌不言,則是負聖恩矣。

    頃日文昭殿之議,發而未定,至延五六朔,爭辨是非,何可已也?奸人乘此機會,捏成虛言,交亂兩間,金鎧所言,實出於此。

    臣聞,有人訴於大臣謂:『臣大升私言,領相當劾罷,左相當打腮。

    』此言甚駭愕。

    若此流言,不務鎭定,而啓於上前謂爲防微,其意可知也。

    臣亦果有所聞,金鎧將誣搆五六人矣。

    」上問五六人爲誰,義謙曰:「李鐸、樸淳、奇大升、尹鬥壽、尹根壽、鄭澈等雲矣。

    」上問言根所自,義謙等言:「聞於淳、鐸,而鎧之子,亦言之雲。

    」上曰:「鎧以匹夫,安得陷許多人乎?」義謙曰:「彼言若不誣,則鎧必與數三人締結,欲爲南袞、鄭順朋之事矣。

    」大升言:「鎧本無知識,明廟末年,患心熱,鎧疏言攝養之方。

    且請委政冡宰,乃指首相元衡。

    鎧以此,爲時論所棄矣。

    」上曰:「鎧旣有此言,則以此罪鎧,何不宜?但謂數三人締交,竝指銓曹爲非,則易言也。

    」大升曰:「締交之說,果易言也,聖敎至矣。

    銓曹誤薦之失,自上當知之。

    故,不得不言也。

    」翌日三司交章,論鎧請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累啓乃允。

    鎧見啓辭,驚曰:「此啓辭乃以我爲小人也。

    」憂懣發病,數月而卒。

     ○是時,上新政圖治甚切。

    所登庸新進之士,皆宗主李滉,朋遊講學,自爲一隊。

    其論以挽回世道,激濁揚淸爲尙,時人以小己卯目之。

    尹元衡、李樑黨類,多坐廢不調,怨憾入骨,而舊臣之有名望者,雖自以爲經歷世變,不失操持,而浮沈取容,富貴安佚已久。

    見新進之人,輕視前輩詆爲流俗,皆懷不平,亦自爲一隊。

    尹、李之黨,因而助爲流言,交煽兩間,欲朝廷撓亂,幸而乘時逞忿。

    李浚慶懲己卯之禍,志在裁抑過激,而性素倔強,中立自信,譏評儒者,至比李滉於山禽,頗與後進崖異。

    金鎧假託承望,欲起鬧端,仍彈擊大升等五六人,以附於浚慶。

    故,先論己卯人得失,陰斥李滉,以試上意,賴上心堅定,浚慶本無害士類意。

    故,得無變。

    李滉聞而益懼,力勸大升退避,舊臣亦皆自安。

    然自此,形色界限頗別,閭閻指目,號爲老少黨。

     ○坤方有聲,如風水相激。

     ○吏曹判書洪曇,辭病免。

    曇,居家以孝友著聞;立朝以廉簡材局,稱爲名宰相。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