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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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崇拜。

    如果我做了什麼事使你不高興,為什麼你不對我講?隻要你說了,我一定會改過來的。

    為了你,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做了。

    ” 她并沒有回答。

    她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看到自己隻不過在惹她生厭。

    她穿上一件外衣,戴上帽子,向門口走去。

    他明白再過一分鐘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于是很快地走到她前面,跪倒在地上,抓住她的兩隻手;他什麼臉面也不顧了。

     “啊,不要走,親愛的。

    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會自殺的。

    如果我做了什麼事惹惱了你,我求你原諒我。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會更努力地使你幸福的。

    ” “站起來,戴爾克。

    你簡直丢盡醜了。

    ”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但是仍然不放她走。

     “你到哪兒去啊?”他急急忙忙地問,“你不知道思特裡克蘭德住在怎樣一個地方。

    你在那地方是過活不了的。

    太可怕了。

    ” “如果我自己都不在乎,與你又有什麼相幹呢?” “你再待一會,容我把話說完。

    不管怎麼樣,這一點你還可以讓我做到吧。

    ” “那又有什麼好處?我已經下了決心了。

    不管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主意。

    ” 他抽了一口氣,把一隻手按在胸脯上,因為心髒跳動得簡直讓他忍受不了了。

     “我不是要你改變主意,我隻是求你再聽我說幾句話。

    這是我要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了。

    不要拒絕我吧。

    ” 她站住了,用她那沉思的眼睛打量了他一會兒,她的目光現在變得那麼冷漠無情了。

    她走回到畫室裡,往桌子上一靠。

     “說吧!” 施特略夫費了好大勁才使自己平靜了一點。

     “你一定要冷靜一些。

    你不能靠空氣過日子啊。

    你知道,思特裡克蘭德手裡一個錢也沒有。

    ” “我知道。

    ” “你吃不夠吃,喝不夠喝,會吃盡苦頭的。

    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久身體才恢複過來?他一直過着半饑不飽的生活啊!” “我可以掙錢養活他。

    ” “怎麼掙錢?” “我不知道。

    我會找到個辦法的。

    ” 一個極其恐怖的想法掠過這個荷蘭畫師的心頭,他打了個哆嗦。

     “我想你一定是發瘋了。

    我不知道你被什麼迷住了。

    ” 她聳了聳肩膀。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再等一秒鐘。

    ” 他疲憊不堪地環顧了一下自己的畫室;他喜愛這間畫室,因為她的存在,這間屋子顯得那麼美好,那麼充滿了家庭氣氛。

    他把眼睛閉了一刻,接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好一會兒,似乎想把她的圖像永遠印記在腦中似的。

    他站起來,拿起了帽子。

     “不,叫我走吧。

    ” “你?” 她吃了一驚。

    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想到你要生活在那樣一間肮髒可怕的閣樓裡,我受不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地方既是我的家,同樣也是你的家。

    你在這裡會過得舒服些。

    至少你用不着受那種最可怕的罪了。

    ” 他走到放錢的抽屜前邊,從裡面拿出幾張鈔票來。

     “我把我這裡的一點錢給你一半吧。

    ” 他把錢放在桌子上。

    思特裡克蘭德和他的妻子都沒有說什麼。

     這時他又想起一件事來。

     “你好不好把我的衣服理一理,放在下邊門房那兒?我明天再來取。

    ”他苦笑了一下。

    “再見,親愛的。

    你過去給了我那麼多幸福,我感謝你。

    ” 他走了出去,随手把門關上。

    在想象中,我看到思特裡克蘭德把自己的帽子往桌上一扔,坐下來,開始吸一支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