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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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帶了一套。
&ldquo這是我最好的。
&rdquo馬克斯用德語說，穿着靴子和黑色皮衣在公寓裡咚咚地走來走去，把長裙披在身上，讓湯姆看個仔細。
幸虧是長袖，湯姆松了口氣。
長裙粉白相間，是透明的，下擺有三排荷葉邊。
&ldquo棒極了，&rdquo湯姆加上一句，&ldquo非常漂亮。
&rdquo &ldquo還有這個，&rdquo馬克斯從紅色帆布包裡抽出一條白色襯裙，跟剛才那條裙子一樣長，&ldquo先把連衣裙穿上，我才知道該咋化妝。
&rdquo馬克斯笑着說。
事不宜遲，湯姆脫掉晨袍，隻剩短褲。
他鑽進襯裙，套上連衣裙。
在穿米黃色的薄連褲襪時，湯姆遇上大麻煩。
馬克斯叫他坐下來往腿上拉，但最後又說：&ldquo唉，算了吧。
&rdquo如果鞋子的尺寸合适，不穿絲襪也無所謂，因為連衣裙幾乎挨到地闆。
馬克斯和湯姆差不多一樣高。
長裙沒有腰帶，松垮垮地垂到地上。
湯姆坐在艾瑞克之前從他卧室裡拿來的一面長方形鏡子前。
馬克斯把化妝包放在餐具櫃上，準備動手給湯姆上妝。
艾瑞克抄着手，在一旁饒有興緻地默默觀賞。
馬克斯在湯姆的眉毛上刷了厚厚的白色面霜，一邊哼着歌，一邊抹勻。
&ldquo别擔心，&rdquo馬克斯說，&ldquo我會幫你把眉毛弄回來的，跟原來一樣。
&rdquo &ldquo來點音樂！&rdquo艾瑞克說，&ldquo這時候适合聽《卡門》。
&rdquo &ldquo算啦，别放《卡門》！&rdquo湯姆不喜歡《卡門》這個點子，因為化妝又不是件好笑的事兒，再說他現在也沒有心情聽比才的音樂。
湯姆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嘴唇發生了變化，上唇變薄，下唇變厚。
他幾乎認不出自己了！ &ldquo戴上假發。
&rdquo馬克斯喃喃地用德語說，甩了甩那個一直放在餐具櫃角落、樣子有點吓人的赤褐色的東西。
馬克斯仔細地梳着垂下來的發卷。
&ldquo唱首歌吧，&rdquo湯姆說，&ldquo有首歌，歌詞講了個漂亮的小姑娘，你知道嗎？&rdquo &ldquo啊！&mdash&mdash唱的就是你的臉吧&mdash&mdash化的妝！&rdquo馬克斯松開手，惟妙惟肖地模仿歌手婁·裡德，&ldquo塗脂抹粉，熏香冰敷&hellip&hellip&rdquo馬克斯一邊扭動身體，一邊幫湯姆上妝。
這讓湯姆想到了法蘭克，海洛伊絲，還有麗影别墅。
&ldquo睜開眼睛！&rdquo馬克斯唱了一句，開始專心勾畫湯姆的眼晴，他停下來看看湯姆，又看看鏡子。
&ldquo你今晚有空嗎，馬克斯？&rdquo湯姆用德語問。
馬克斯笑起來，幫湯姆挪挪假發，查看自己的傑作。
&ldquo你是認真的嗎？&rdquo他的大嘴咧出一縷微笑，臉頰微微發紅，&ldquo我一直留短發，很短，所以假發戴上去不會跑，不過太挑剔也沒意思。
我覺得你挺好看。
&rdquo &ldquo是嗎？&rdquo湯姆看着鏡子裡的另外一個人，但是此刻他對自己的模樣并不是很有興趣，&ldquo說真的，馬克斯，你能抽一個鐘頭，陪我去酒吧嗎？今天晚上，在駝峰？十二點左右或者早一點。
帶羅洛一起來，我請客，就一個鐘頭，怎麼樣？&rdquo &ldquo把我給抛下啦？&rdquo艾瑞克用德語問。
&ldquo噢，艾瑞克，你也去呀。
&rdquo 馬克斯幫湯姆穿上漆皮高跟鞋，鞋面滿是裂紋。
&ldquo十字山的舊貨店買的二手，&rdquo馬克斯說，&ldquo這雙穿了腳不會痛，不像别的高跟鞋。
瞧！剛好！&rdquo 湯姆又坐到鏡子前，馬克斯在湯姆的左臉頰上點了一顆美人痣，他頓時感覺進入了一個夢幻世界。
門鈴響了，艾瑞克走進廚房。
&ldquo你真的要羅洛和我今晚陪你去駝峰？&rdquo馬克斯問。
&ldquo你總不想看我一個人坐在那兒，站在那兒，像一朵孤零零的牆頭花吧？我需要你們倆。
艾瑞克不是合适的類型。
&rdquo湯姆練習尖着嗓子講話。
&ldquo隻是去玩玩？&rdquo馬克斯問，摸了摸湯姆赤褐色的發卷。
&ldquo嗯，我會想象自己是去參加一個相親會，隻是他走過來時認不出我的模樣。
&rdquo 馬克斯笑了起來。
&ldquo湯姆！&rdquo艾瑞克走進客廳。
湯姆心想：别叫我湯姆啦。
艾瑞克盯着鏡子裡湯姆上過妝的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ldquo彼&mdash&mdash彼得在樓下，說他找不到地方停車，問你可不可以下去？&rdquo &ldquo噢，行。
&rdquo湯姆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用紅色皮革和黑色漆皮交叉織成的提籃形狀的手包，又面無表情地把手伸進他挂在衣帽間的外套的口袋，取出那把在意大利人身上找到的鑰匙，然後将手探到衣帽間右後方的角落，拿出彼得的槍。
艾瑞克和馬克斯一邊聊天，一邊欣賞湯姆的裝扮，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把槍裝進了手包。
湯姆背對着他們。
&ldquo好了嗎，馬克斯？誰陪我下去？&rdquo 馬克斯陪他下了樓。
馬克斯之前來艾瑞克家來得比較晚，他說羅洛也許已經到了駝峰，但他想先跑回家，換&ldquo幾件&rdquo衣服，因為他穿着襯衫工作一整天了。
彼得坐在車裡，嘴上的煙差點掉下來。
&ldquo我是湯姆，&rdquo湯姆說，&ldquo你好，彼得。
&rdquo 彼得和馬克斯看樣子是熟人。
馬克斯對湯姆說他住得很近，跑回去就行，因為駝峰在相反方向。
他待會兒再去找湯姆。
彼得開車出發，送湯姆到溫特費爾特街。
&ldquo你為啥打扮成這樣？好玩嗎？&rdquo彼得緊張地問。
湯姆有沒有嗅到彼得語氣中的一絲涼意？&ldquo不完全是，&rdquo湯姆想起他剛才該給瑟羅打個電話，問他綁匪今晚會不會來，&ldquo趁着還有點時間，我想問你，那天晚上，你去了那個木棚子？&rdquo 也許是哪裡不舒服，彼得聳了聳肩。
&ldquo我走過去的，沒開車，怕聲音太大。
很黑，沒有一點光。
&rdquo &ldquo那倒是。
&rdquo &ldquo我以為你死在那兒了&mdash&mdash或者受了傷，那樣就更糟糕。
然後我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mdash&mdash不是你。
我就走了。
你朝他開的槍？&rdquo &ldquo我拿皮箱砸了他。
&rdquo湯姆吞了口唾沫。
他不敢告訴彼得自己還拿他的槍托砸了那個人的太陽穴。
&ldquo綁匪以為我還有幫手，我朝天上開了兩槍，還大聲嚷嚷。
不過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應該死了。
&rdquo 也許是出于緊張，彼得輕輕笑了一聲，卻讓湯姆感覺好了點。
彼得說：&ldquo我沒待太久，不知道。
我還沒看今天的報紙，也沒看晚間新聞。
&rdquo 湯姆一言不發。
他暫時還沒有殺人的嫌疑，他要操心的是眼前的事。
他敢開口麻煩彼得在駝峰酒吧外等他嗎？今晚的行動，他能幫上大忙。
&ldquo他們開車走的，&rdquo彼得說，&ldquo我看到他們的車開走，然後我繼續等你&mdash&mdash等了五分多鐘。
&rdquo &ldquo那時我正朝大路走，回克呂格街搭公交車。
我沒看教堂那邊。
是我的錯，彼得。
&rdquo 彼得拐了個彎。
&ldquo錢還在艾瑞克房裡！&mdash&mdash要是他們沒拿到錢，會怎麼處置那個孩子？&rdquo &ldquo噢，他們不要人，隻要錢。
&rdquo車子開上酒吧所在的街道，湯姆開始留意寫有&ldquo駝峰&rdquo的粉紅色霓虹燈招牌，&ldquo駝峰&rdquo二字是手寫體，字下有一條橫線連到建築物的側面。
他還沒找到。
湯姆想提醒彼得今晚可能會出現的狀況，卻難以啟齒。
身上的女裝讓他覺得自己很滑稽、弱不禁風。
他緊張地拎起放在膝蓋上的黑紅相間的手包，有點重，裡面放了彼得的槍。
湯姆對彼得說：&ldquo我拿了你的槍。
還剩四發子彈。
&rdquo &ldquo現在？你帶了槍？&rdquo彼得用德語問，瞄了一眼湯姆的手包。
&ldquo嗯，今晚我約了綁匪&mdash&mdash他們也許隻來一個人，我不确定&mdash&mdash約在駝峰見面&mdash&mdash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
彼得，你願意等我嗎？現在十一點剛過。
我不會暴露身份，我想跟蹤他們。
他們說不定會開車來，誰知道呢，要是沒開車，我就走快點，跟在他們後面。
&rdquo 彼得&ldquo喔？&rdquo了一聲，表示懷疑。
他是不是看見了湯姆腳上的高跟鞋？&ldquo如果他們沒派人來，今晚就當是出來散心吧，至少沒人挂彩。
&rdquo湯姆剛好看到粉紅色的&ldquo駝峰&rdquo招牌，比他記憶中小了些。
彼得開始找停車位。
&ldquo那兒有個位子！&rdquo湯姆指着街道右側一排車中間的一個缺口。
彼得把車停過去。
&ldquo你能在這兒等一個鐘頭嗎？或者更長點？&rdquo &ldquo行，行。
&rdquo彼得一邊停車一邊說。
湯姆解釋道：如果綁匪赴約，他們會問酒保或者男招待，找一個叫&ldquo喬伊&rdquo的人，要是過了一陣子，喬伊還沒有出現，他們就會離開，那時他就可以跟蹤他們。
&ldquo他們應該不會等到天亮
&ldquo這是我最好的。
&rdquo馬克斯用德語說，穿着靴子和黑色皮衣在公寓裡咚咚地走來走去，把長裙披在身上，讓湯姆看個仔細。
幸虧是長袖，湯姆松了口氣。
長裙粉白相間，是透明的，下擺有三排荷葉邊。
&ldquo棒極了，&rdquo湯姆加上一句，&ldquo非常漂亮。
&rdquo &ldquo還有這個，&rdquo馬克斯從紅色帆布包裡抽出一條白色襯裙，跟剛才那條裙子一樣長，&ldquo先把連衣裙穿上，我才知道該咋化妝。
&rdquo馬克斯笑着說。
事不宜遲，湯姆脫掉晨袍，隻剩短褲。
他鑽進襯裙，套上連衣裙。
在穿米黃色的薄連褲襪時，湯姆遇上大麻煩。
馬克斯叫他坐下來往腿上拉，但最後又說：&ldquo唉，算了吧。
&rdquo如果鞋子的尺寸合适，不穿絲襪也無所謂，因為連衣裙幾乎挨到地闆。
馬克斯和湯姆差不多一樣高。
長裙沒有腰帶，松垮垮地垂到地上。
湯姆坐在艾瑞克之前從他卧室裡拿來的一面長方形鏡子前。
馬克斯把化妝包放在餐具櫃上，準備動手給湯姆上妝。
艾瑞克抄着手，在一旁饒有興緻地默默觀賞。
馬克斯在湯姆的眉毛上刷了厚厚的白色面霜，一邊哼着歌，一邊抹勻。
&ldquo别擔心，&rdquo馬克斯說，&ldquo我會幫你把眉毛弄回來的，跟原來一樣。
&rdquo &ldquo來點音樂！&rdquo艾瑞克說，&ldquo這時候适合聽《卡門》。
&rdquo &ldquo算啦，别放《卡門》！&rdquo湯姆不喜歡《卡門》這個點子，因為化妝又不是件好笑的事兒，再說他現在也沒有心情聽比才的音樂。
湯姆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嘴唇發生了變化，上唇變薄，下唇變厚。
他幾乎認不出自己了！ &ldquo戴上假發。
&rdquo馬克斯喃喃地用德語說，甩了甩那個一直放在餐具櫃角落、樣子有點吓人的赤褐色的東西。
馬克斯仔細地梳着垂下來的發卷。
&ldquo唱首歌吧，&rdquo湯姆說，&ldquo有首歌，歌詞講了個漂亮的小姑娘，你知道嗎？&rdquo &ldquo啊！&mdash&mdash唱的就是你的臉吧&mdash&mdash化的妝！&rdquo馬克斯松開手，惟妙惟肖地模仿歌手婁·裡德，&ldquo塗脂抹粉，熏香冰敷&hellip&hellip&rdquo馬克斯一邊扭動身體，一邊幫湯姆上妝。
這讓湯姆想到了法蘭克，海洛伊絲，還有麗影别墅。
&ldquo睜開眼睛！&rdquo馬克斯唱了一句，開始專心勾畫湯姆的眼晴，他停下來看看湯姆，又看看鏡子。
&ldquo你今晚有空嗎，馬克斯？&rdquo湯姆用德語問。
馬克斯笑起來，幫湯姆挪挪假發，查看自己的傑作。
&ldquo你是認真的嗎？&rdquo他的大嘴咧出一縷微笑，臉頰微微發紅，&ldquo我一直留短發，很短，所以假發戴上去不會跑，不過太挑剔也沒意思。
我覺得你挺好看。
&rdquo &ldquo是嗎？&rdquo湯姆看着鏡子裡的另外一個人，但是此刻他對自己的模樣并不是很有興趣，&ldquo說真的，馬克斯，你能抽一個鐘頭，陪我去酒吧嗎？今天晚上，在駝峰？十二點左右或者早一點。
帶羅洛一起來，我請客，就一個鐘頭，怎麼樣？&rdquo &ldquo把我給抛下啦？&rdquo艾瑞克用德語問。
&ldquo噢，艾瑞克，你也去呀。
&rdquo 馬克斯幫湯姆穿上漆皮高跟鞋，鞋面滿是裂紋。
&ldquo十字山的舊貨店買的二手，&rdquo馬克斯說，&ldquo這雙穿了腳不會痛，不像别的高跟鞋。
瞧！剛好！&rdquo 湯姆又坐到鏡子前，馬克斯在湯姆的左臉頰上點了一顆美人痣，他頓時感覺進入了一個夢幻世界。
門鈴響了，艾瑞克走進廚房。
&ldquo你真的要羅洛和我今晚陪你去駝峰？&rdquo馬克斯問。
&ldquo你總不想看我一個人坐在那兒，站在那兒，像一朵孤零零的牆頭花吧？我需要你們倆。
艾瑞克不是合适的類型。
&rdquo湯姆練習尖着嗓子講話。
&ldquo隻是去玩玩？&rdquo馬克斯問，摸了摸湯姆赤褐色的發卷。
&ldquo嗯，我會想象自己是去參加一個相親會，隻是他走過來時認不出我的模樣。
&rdquo 馬克斯笑了起來。
&ldquo湯姆！&rdquo艾瑞克走進客廳。
湯姆心想：别叫我湯姆啦。
艾瑞克盯着鏡子裡湯姆上過妝的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ldquo彼&mdash&mdash彼得在樓下，說他找不到地方停車，問你可不可以下去？&rdquo &ldquo噢，行。
&rdquo湯姆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用紅色皮革和黑色漆皮交叉織成的提籃形狀的手包，又面無表情地把手伸進他挂在衣帽間的外套的口袋，取出那把在意大利人身上找到的鑰匙，然後将手探到衣帽間右後方的角落，拿出彼得的槍。
艾瑞克和馬克斯一邊聊天，一邊欣賞湯姆的裝扮，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把槍裝進了手包。
湯姆背對着他們。
&ldquo好了嗎，馬克斯？誰陪我下去？&rdquo 馬克斯陪他下了樓。
馬克斯之前來艾瑞克家來得比較晚，他說羅洛也許已經到了駝峰，但他想先跑回家，換&ldquo幾件&rdquo衣服，因為他穿着襯衫工作一整天了。
彼得坐在車裡，嘴上的煙差點掉下來。
&ldquo我是湯姆，&rdquo湯姆說，&ldquo你好，彼得。
&rdquo 彼得和馬克斯看樣子是熟人。
馬克斯對湯姆說他住得很近，跑回去就行，因為駝峰在相反方向。
他待會兒再去找湯姆。
彼得開車出發，送湯姆到溫特費爾特街。
&ldquo你為啥打扮成這樣？好玩嗎？&rdquo彼得緊張地問。
湯姆有沒有嗅到彼得語氣中的一絲涼意？&ldquo不完全是，&rdquo湯姆想起他剛才該給瑟羅打個電話，問他綁匪今晚會不會來，&ldquo趁着還有點時間，我想問你，那天晚上，你去了那個木棚子？&rdquo 也許是哪裡不舒服，彼得聳了聳肩。
&ldquo我走過去的，沒開車，怕聲音太大。
很黑，沒有一點光。
&rdquo &ldquo那倒是。
&rdquo &ldquo我以為你死在那兒了&mdash&mdash或者受了傷，那樣就更糟糕。
然後我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mdash&mdash不是你。
我就走了。
你朝他開的槍？&rdquo &ldquo我拿皮箱砸了他。
&rdquo湯姆吞了口唾沫。
他不敢告訴彼得自己還拿他的槍托砸了那個人的太陽穴。
&ldquo綁匪以為我還有幫手，我朝天上開了兩槍，還大聲嚷嚷。
不過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應該死了。
&rdquo 也許是出于緊張，彼得輕輕笑了一聲，卻讓湯姆感覺好了點。
彼得說：&ldquo我沒待太久，不知道。
我還沒看今天的報紙，也沒看晚間新聞。
&rdquo 湯姆一言不發。
他暫時還沒有殺人的嫌疑，他要操心的是眼前的事。
他敢開口麻煩彼得在駝峰酒吧外等他嗎？今晚的行動，他能幫上大忙。
&ldquo他們開車走的，&rdquo彼得說，&ldquo我看到他們的車開走，然後我繼續等你&mdash&mdash等了五分多鐘。
&rdquo &ldquo那時我正朝大路走，回克呂格街搭公交車。
我沒看教堂那邊。
是我的錯，彼得。
&rdquo 彼得拐了個彎。
&ldquo錢還在艾瑞克房裡！&mdash&mdash要是他們沒拿到錢，會怎麼處置那個孩子？&rdquo &ldquo噢，他們不要人，隻要錢。
&rdquo車子開上酒吧所在的街道，湯姆開始留意寫有&ldquo駝峰&rdquo的粉紅色霓虹燈招牌，&ldquo駝峰&rdquo二字是手寫體，字下有一條橫線連到建築物的側面。
他還沒找到。
湯姆想提醒彼得今晚可能會出現的狀況，卻難以啟齒。
身上的女裝讓他覺得自己很滑稽、弱不禁風。
他緊張地拎起放在膝蓋上的黑紅相間的手包，有點重，裡面放了彼得的槍。
湯姆對彼得說：&ldquo我拿了你的槍。
還剩四發子彈。
&rdquo &ldquo現在？你帶了槍？&rdquo彼得用德語問，瞄了一眼湯姆的手包。
&ldquo嗯，今晚我約了綁匪&mdash&mdash他們也許隻來一個人，我不确定&mdash&mdash約在駝峰見面&mdash&mdash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
彼得，你願意等我嗎？現在十一點剛過。
我不會暴露身份，我想跟蹤他們。
他們說不定會開車來，誰知道呢，要是沒開車，我就走快點，跟在他們後面。
&rdquo 彼得&ldquo喔？&rdquo了一聲，表示懷疑。
他是不是看見了湯姆腳上的高跟鞋？&ldquo如果他們沒派人來，今晚就當是出來散心吧，至少沒人挂彩。
&rdquo湯姆剛好看到粉紅色的&ldquo駝峰&rdquo招牌，比他記憶中小了些。
彼得開始找停車位。
&ldquo那兒有個位子！&rdquo湯姆指着街道右側一排車中間的一個缺口。
彼得把車停過去。
&ldquo你能在這兒等一個鐘頭嗎？或者更長點？&rdquo &ldquo行，行。
&rdquo彼得一邊停車一邊說。
湯姆解釋道：如果綁匪赴約，他們會問酒保或者男招待，找一個叫&ldquo喬伊&rdquo的人，要是過了一陣子，喬伊還沒有出現，他們就會離開，那時他就可以跟蹤他們。
&ldquo他們應該不會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