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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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先生,時間按照天意使您的家族富足起來,也隻有時間才能完成這一大業,”他最後說道,“過上五十來年再動工,可能比較謹慎。

    ” “不要一句話說死吧,伯爵先生,”公爵說道,“請您到埃魯維爾來一次,親眼看看這些事情!” 夏爾·米尼翁回答說,任何投資的人都要從從容容地研究這件事。

    這個提法,也就給了德·埃魯維爾公爵一個到木屋别墅來的借口。

    初次相見,莫黛斯特就給公爵留下了強烈的印象。

    他說他姐姐和姑母早就聽人談起過她,而且很想結識她,要求她賞光去他家裡作客。

    夏爾·米尼翁聽到這句話,立即提議,他要邀請二位小姐在他回歸别墅那天前來共進晚餐,屆時可以由他本人将自己女兒介紹給二位小姐。

    公爵表示欣然同意。

     公爵那與手藝高明的廚師頗為相象的外表,貴族頭銜,特别是如醉如癡的目光,對莫黛斯特頗起作用。

    她在言談、衣着和舉止高雅方面都表現得無可指摘。

    公爵告辭時似乎頗有留戀之意,主人則發出了每晚都歡迎他前來木屋别墅的邀請,那理由盡人皆知:查理十世的廷臣,一個晚上不玩惠斯特,就過不了日子。

    這樣,莫黛斯特第二天晚上就要看見她的三個求婚者聚集一堂了。

    不管少女們嘴上說什麼,也不管按照情感的邏輯,一旦有所選擇,其他的東西便都可以犧牲,看見自己身旁有好幾個求婚者相互競争,或是傑出的人物,或是著名的人物,或是出身于名門望族,都競相表現自己,或者讨你喜歡,這畢竟是極其令人得意的事。

    三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單拿出來,肯定都能使要求最高的家庭滿意;讓這三個思想差異如此巨大的人去相互争鬥,定會給她帶來樂趣。

    即使這樣說有損莫黛斯特的形象,她日後自己也承認,面對這種樂趣,從前她在信中所表達的那些高尚情感已經削弱。

    往日那次可怕的創傷,在她現在看來,無非是一次失算罷了。

    但是那傷痕産生了一種厭惡人類的狡黠。

    在她身上,這種狡黠仍然壓倒了上述那種自尊心得到滿足的極度快感。

    因此,當她父親微笑着問她“怎麼樣,莫黛斯特,你不願意當公爵夫人嗎?”的時候,她嘲諷地深深鞠一躬回答道: “不幸已經使我變得很冷靜了。

    ” “那你隻想當男爵夫人?……”比查問她。

     “抑或是子爵夫人?”父親針鋒相對。

     “這是怎麼回事啊?”莫黛斯特急忙問道。

     “這是因為,如果你同意嫁給德·拉布裡耶爾先生,他就會有相當的聲望,可以得到國王恩準,繼承我的貴族頭銜和我的家徽了呀……” “噢!凡有更名改姓的事,這個人是不會客氣的,”莫黛斯特挖苦地回答。

     比查一點不明白這句挖苦話。

    這句話的意思隻有米尼翁夫人、米尼翁先生和杜梅才能猜透。

     “嗨,凡是婚姻的事,每個男人都喬裝改扮的,”①拉圖奈爾夫人說,“而且女人給他們先做出表率。

    自從我來到人世,就常聽人說什麼:‘某某先生或某某小姐,可結了一門好親事。

    ’那麼另外一方當然就是結了一門壞親事了?” ①這是一個文字遊戲,“sedéguiser”一詞,可作“更名改姓”解,也可作“喬裝改扮”解。

    拉圖奈爾夫人誤解了莫黛斯特的意思。

     “婚姻與打官司很相象,”比查說,“總有一方是不高興的。

     如果總是一方欺騙另一方,那麼,結婚的人裡面,便有一半是損害另一方的利益而在那裡裝蒜。

    ” “那麼你的結論是什麼呢,比查老爺?”莫黛斯特問道。

     “是要嚴格注意敵人的動靜,”文書回答。

     “我跟你說什麼來着,我的寶貝?”夏爾·米尼翁說道,他這裡暗指海邊上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