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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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知道我在印度下了多少本,”夏爾·米尼翁口氣很冷淡地回擊道,“而且我也沒想到要把我的經營情況給公衆交底。

    杜梅,”他附在朋友耳邊說,“如果維勒幹手頭拮據,我們大概就可以回到我原來的房子去住了,我們可以将他原來給我們的現錢如數奉還。

    ” 這就是命運安排的序幕。

    就在這當兒,卡那利和拉布裡耶爾以報信人為前導,于星期日早晨抵達了亞摩裡夫人的小樓。

    聽說德·埃魯維爾公爵、他的姐姐和他的姑母星期二也要來,他們以健康不佳為借口,在格拉維爾租了一幢房子。

    看到這種競争的勢頭,交易所裡的人都說,多虧米尼翁小姐,安古維爾的房租要漲價了。

     “這樣搞下去,她要把安古維爾變成醫院了!”維勒幹家的二小姐因為當不上公爵夫人而傷心失望,便這樣說道。

     《女繼承人》這出永恒的喜劇,就要在木屋别墅上演了。

     在莫黛斯特此刻的心情下,而且按照她開玩笑的說法,這出戲自然也可叫做《少女的表态》。

    她在幻想破滅之後,已經下定決心,隻有遇到一個品格使她完全滿意的人,她才會同意嫁給他。

     到達安古維爾的第二天,當時還是摯友的兩位情敵,準備那天晚上在木屋别墅首次登台。

    他們星期天一整天和星期一上午都忙着開箱子拿東西,把亞摩裡夫人的小樓占下來,以及進行小住一個月所必需的各種安排。

    再說,詩人卡那利所處的見習大使的地位,允許他采取不少陰謀詭計,他什麼都算計好了。

    可能他抵達勒阿弗爾的消息已經引起了轟動,也會在木屋别墅産生一些反響。

    于是他打算充分利用這種轟動。

     以健康不佳為理由,他沒有出門。

    拉布裡耶爾則到木屋前面去散步兩次,因為他已經懷着一種絕望的心情在愛戀了。

    他深怕自己令人讨厭,似乎覺得自己的前程已經陰雲密布。

    星期一兩位朋友下樓吃晚飯時,兩人都已為這最重要的第一次訪問穿戴完畢。

    拉布裡耶爾的衣着與著名的星期天教堂相會那次一模一樣。

    但是現在他把自己看成是某一恒星的衛星,隻好聽憑自己所處地位的命運擺布。

    卡那利既沒有忘記穿黑色大禮服,也沒有忘記佩帶勳章,更沒有忘記那巴黎沙龍的優雅風度。

    這種優雅的風度,通過他與其保護人紹利厄公爵夫人的交往,通過與聖日耳曼區最上等社交界的接觸,在他身上已經達到盡善盡美的程度。

    花花公子衣着講究的每一細節,卡那利都樣樣做到,而可憐的拉布裡耶爾就要以毫無希望的人那種随它去的模樣出現。

     熱耳曼侍候兩位主人吃飯時,看見對比如此鮮明,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上第二道菜的時候,他頗有外交風度地走進來,或者說得更确切一些,是頗為忐忑不安地走進來。

     “國王馬廄總管先生到了格拉維爾,”他小聲對卡那利說道,“目的是醫治與德·拉布裡耶爾先生和男爵先生患的同樣的疾病,男爵先生可知道?” “是小個子德·埃魯維爾公爵嗎?”卡那利失聲大叫。

     “對,就是他,先生。

    ” “他也是為德·拉巴斯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