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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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我可以說說。

    ” 莫黛斯特早已擡起了頭,所有的人也都跟她一樣擡起頭來,望着公證人。

     “第三個鐘情的人又來排上隊了,而且他已經有情了……” “啊?真的麼!……”夏爾·米尼翁說道。

     “這個人不是别人,”公證人大肆渲染地接着說,“正是德·埃魯維爾公爵先生大人,他也是聖瑟韋爾侯爵,尼沃隆公爵,巴耶伯爵,埃西尼子爵,國王馬廄總管,貴族院議員,馬刺教派和金羊毛教派騎士,西班牙大貴族,諾曼底前任省長的兒子。

    上次他在維勒幹家中小住的時候,見過莫黛斯特小姐。

    他的公證人昨天從巴耶來到這裡,公證人說那位大人當時就為莫黛斯特不夠富有,達不到他的要求而感到遺憾。

    他父親回到法國的時候,家産隻剩下了埃魯維爾城堡,還有一個姐姐作為城堡的擺設。

    年輕的侯爵現年三十三歲。

    伯爵先生,”公證人滿懷敬意地轉身向上校說,“我是實實在在受人之托向你們透透口風的。

    ” “你問莫黛斯特吧,”父親回答,“問她願不願意在她的鳥房裡再增加一隻鳥。

    至于我嘛,這位國王馬廄總管閣下向她表示關切,我不反對。

    ” 雖然夏爾·米尼翁小心翼翼,不見任何人,天天待在木屋别墅,每次出門必帶着莫黛斯特,可是在木屋别墅總不好不接待哥本海姆。

    哥本海姆已在别人面前談過杜梅發财的事。

     杜梅幾乎是莫黛斯特的第二個父親,他離開哥本海姆的商号時,曾對他說過: “我以後就給上校當總管。

    我的全部财産,除了我老婆保留的那部分以外,以後就給我的小莫黛斯特的子女……” 拉圖奈爾已經提出的那個很簡單的問題,勒阿弗爾的每一個人也都反複提過: “杜梅的一份财産就有六十萬法郎,他還要給夏爾·米尼翁先生當總管,那夏爾·米尼翁先生的财産不是不得了嗎?” “米尼翁先生抵達時,乘坐的是自己購買的一艘船,船上裝的是靛藍染料,”交易所裡的人都這麼說,“且不算那艘船值多少,光是船上的貨物值的錢已經比他們自己說的那個數目大了。

    ” 上校在出外經商旅途中精心挑選的仆人,他不想将他們辭退,因此不得不在安古維爾山下以六個月為期租下一幢房屋,因為他有一個貼身仆人、一個廚子、一個車夫(廚子和車夫都是黑人)、一個黑白混血的女仆、兩個黑白混血的男仆。

     對這些人的忠心耿耿他都可以放心指望。

    車夫正在為小姐、為自己的主人物色騎用的馬匹,為上校和中尉從巴黎回來時坐的那部四輪敞篷馬車物色駕車的馬匹。

    這輛馬車在巴黎購得,最新款式,上面漆着拉巴斯蒂的家徽,家徽上方還有伯爵一級貴族頭銜的環形裝飾。

    一個人在印度人、香港商人和廣州的英國人極盡奢侈豪華之能事的環境中生活了四年,這些在他眼裡都是區區小事了。

    勒阿弗爾的巨商,格拉維爾和安古維爾的居民,對此可是大加評論,五天之内,鬧得沸沸揚揚,那種情形在諾曼底,簡直就跟一筒炸藥起了火一樣,搞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米尼翁先生從中國回來帶回了幾百萬,”魯昂的人說,“聽說他在外幾年成了伯爵啦?” “他革命①以前就是德·拉巴斯蒂伯爵!”說話的人中有一個回答道。

     ①指一七八九年法國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