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萬二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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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浙右之賦有輕者,因公言而用舊籍者也。

    明年,上遣使采訪吳越官吏治狀,公居最,以名聞。

    遷左贊善大夫,知饒州。

    其事見公文集《題國清寺詩序》。

    改殿中丞,歸朝為監察禦史,知乾州。

    祝夫人蓋老,治家益嚴。

    公與陳國夫人事之,益盡孝道。

    辯色即往問安,因侍側食焉而後敢退。

    蓋嘗新其室,牆圬未堅,問安未退,或倚以立,至隐之成迹而不自知。

    至是從京師走乾州,道遠非祝夫人所便,辭乞下遷,改監汝州稻田務。

    雍熙二年,諸王出閣,以左拾遺召公,兼冀王府記室參軍。

    太宗皇帝延見勞問,賜襲衣銀帶鞍勒馬,遷考功員外郎。

    端拱中,诏王府官各獻所著文章。

    上讀累日,謂近臣曰:才則吾自見矣。

    行孰優乎?有以公對,上喜曰:卿之言,朕意之所屬也。

    遂以本官知制诰。

    冀王入見,頓首再拜願留。

    上曰:朕不以愛子而妨用賢也。

    卒不許。

    是時宋興四十餘年,中外幾平,文學侍從言語政事之臣,輻湊上前。

    至論德行,必以公為稱首。

    淳化二年冬,上欲召公為翰林學士,而執政欲用張洎。

    因對,言洎之文學久次不在畢某下。

    上曰:劇知洎文學資任不下畢某,弟以洎之德行,不及畢某耳。

    執政乃退,公遂為學士。

    明年,與蘇易簡同知貢舉,拜主客郎中,學士如故。

    以疾辭職,授右谏議大夫知穎州。

    會歲大饑,公發倉廪以赈濟。

    且上言州界民轉徙逃去者甚衆,由訴失時,無以為賦租,故逃。

    乞不問有狀無狀,複額經撿未經撿,一切賜當年田租,以安流亡。

    書奏不報,而公被召。

    乃以狀上中書,力言之。

    上始诏有司從公請,公雖去而所活與安存蓋千萬數。

    奏疏與上中書狀及三司牒見存。

    真宗皇帝将為皇太子,先以壽王尹京,公由谏議大夫為開封府判官。

    及置東宮官屬,诏兼太子右庶子,遷給事中。

    其出入輔道,咨訪謀畫,從容與皇太子議論,陰為天下之賜者甚衆。

    而慎重周密,世莫得而聞也。

    真宗皇帝即位,遂授尚書工部侍郎,樞密直學士,權知開封府。

    公自為他官時,以嚴正稱。

    及為京尹,上亦知人以嚴正憚公,故宮府常從為庭職授外任者,必遣至公所,戒敕而後使行。

    會有貴人以攀附居近職,放恣不法,民家子既定婚,辄強買之。

    公請對,具言放恣無狀,卒得民家子還其父母,使成婚。

    公之請對也,事連翰林學士王禹,故其人日夜訴公禹于上前。

    久之,公罷開封府,以禮部侍郎,複入翰林為學士。

    請出,遂以尚書兵部侍郎知潞州,而禹亦罷職知黃州。

    歲滿,召入為翰林侍讀學士,兼秘書監。

    契丹謀入寇,上以禦劄诏百官言事。

    時中外久安,承太祖太宗休養生息之後,府庫庾充實,财賦贍足,雖有邊難,而興造建設恩賜如平日。

    公預以為憂,乃言五事應诏,四事論遣将用兵使命轉饷,一事指言财用。

    大略以國家谷帛金錢儲峙遍于天下,觀之平日,常若有餘。

    軍旅既興,則虞不足。

    蓋俄頃之費,或至萬金。

    半夜傳餐,即須千數。

    散亡抄掠,尚未敢論。

    臣若不極言其理,則兵未罷而财先匮,何以枝梧。

    乞申嚴有司,唯英雄材武籌策之人,或陷陣摧堅執俘折馘,與夫瘡殘死事,有功朝廷,并厚其祿廪,豐以貨财,府庫倉,無所愛惜。

    其如貴近恩澤,僧佛施利,伎巧麋蠹,土木修營,左右無厭之求,後宮靡曼之費,願一切罷去,以贍軍須。

    非唯事之當然,因可得人之死力。

    書奏,上納用之。

    公善談論,美風采,疏眉隆準,望之如冠王。

    常寫九經子史,字皆方寸,手自仇校,日以為常,無複出處之慮。

    而耆年厚德,上益尊禮之。

    會李沆卒,中書無宰相,上欲用公為相,乃先以公為吏部侍郎參知政事。

    公入謝,上曰:未也,行以卿為相矣。

    頓首辭謝。

    上曰:朕倚卿為相,豈特今日。

    然國家多事,誰可與卿并為相者?公複頓首辭謝,因曰:宰相者,非可以假人也。

    必有宰相之器,然後可以寄宰相之事。

    如臣驽朽,豈足勝任。

    寇準兼資忠義,臨事不惑,此宰相器也。

    上曰:準固朕意所在,而人言其性剛使氣難用,奈何?公曰:準嘗自任以重,使尚氣節,不為流俗所悅,或緻人言。

    然方今中國之民,蒙陛下聖德,耕桑戮力,安樂無事。

    而西北攙槍,獨未有甯歲。

    如準器識,朝臣無出其上。

    通達善謀,能決大事,此正宜用準之秋也。

    臣竊以謂無難者。

    上曰:雖然,當籍卿宿德以鎮之。

    不三旬,公遂以本官平章事,寇準亦同日為相。

    而公監修國史,位居準上,蓋上意也。

    契丹益犯邊,北州大略皆警。

    公既與萊公為相,始議請上幸澶淵親征,時景德元年九月也。

    而萊公欲遂治兵請行,公議猶有所待,與萊公不同。

    上一日禦便殿,公與萊公議于上前曰:累得邊奏,契丹已謀南侵。

    國家重兵,多在河北。

    若不深策其事,則邊防之患,蓋未息也。

    公曰:陛下已命将出師,委任責成。

    議戎辂親行,駐骅澶淵,以見武節。

    然澶州郛郭非廣,難久聚大兵。

    設或輕動,則反失機會。

    時巡早晚,當俟中冬。

    萊公曰:大兵在外,故須陛下親行。

    澶淵車駕之發,不宜緩也。

    上乃诏二府,具所議以狀聞,率用公議。

    其後契丹統軍順國王撻覽引兵壓境,從騎掠威虜順安,攻北平寨,侵保州,遂合勢以攻定武。

    所至為官軍擊卻,乃益引兵東駐陽城。

    初,鹹平六年,雲州觀察使王繼忠戰陷虜中,至是自契丹附奏,請議通和。

    大臣皆莫能任其虛實,正令莫州石普以書答之。

    上令石普,以書答繼忠,見王沂公筆錄。

    而公獨以為可信,力贊上羁縻不絕,漸許其通和。

    上曰:自古獯鬻為中原強敵,非懷之以至德,威之以大兵,則犷悍之性,讵能柔服。

    今繼忠之奏雖至,而虜情不可測也,何以任之?公對曰:陛下以至仁撫天下,德冠古今。

    臣嘗聞契丹歸款之人,皆言其國聚謀,以陛下精于求理,軍國雄富,常慮一旦舉兵,遠複燕境。

    今既來寇封略,銳氣屢挫,雖欲罷去,且恥于無名。

    故茲勤請,諒非妄也。

    繼忠之奏,臣請任之。

    上于是始以手诏賜繼忠,許議通和。

    而契丹之衆,遂犯王超大軍。

    超等按兵不動,乃引兵攻瀛州甚急,瀛州拒之不得入。

    欲棄虛抵貝冀天雄,兵猶二十萬。

    當是時,已诏随駕諸軍赴澶州,用雍王元份為留守。

    而朝論洶洶不定。

    公與萊公請對,力陳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