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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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朋友的名字長達十五個字，卻始終打不定主意該讓朋友怎麼稱呼。
我打從十五歲開始，就一直用寶绮思這個名字。
我媽媽以前叫我&lsquo奴比&rsquo，不知你們能否想象這種事情。
&rdquo &ldquo在銀河标準語中，&lsquo寶绮思&rsquo代表&lsquo無上歡喜&rsquo或&lsquo快樂至極&rsquo的意思。
&rdquo裴洛拉特說。
&ldquo在蓋娅的語言中也是這個意思，它跟銀河标準語沒有非常大的差别，而&lsquo無上歡喜&rsquo正是我想帶給别人的印象。
&rdquo &ldquo我叫詹諾夫·裴洛拉特。
&rdquo &ldquo我知道。
而另外這位先生，這位大嗓門，叫做葛蘭·崔維茲。
我們是從賽協爾聽來的。
&rdquo 崔維茲立刻眯起雙眼問道：&ldquo你是怎樣聽來的？&rdquo 寶绮思轉身望着他，以平靜的口氣說：&ldquo不是我，是蓋娅聽來的。
&rdquo 裴洛拉特說：&ldquo寶绮思小姐，我能否跟我的同伴私下說幾句話？&rdquo &ldquo當然可以，不過你該知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rdquo &ldquo我不會耽擱太久的。
&rdquo裴洛拉特一面說，一面猛扯崔維茲的手肘，硬把他拖進隔壁艙房。
崔維茲悄聲說：&ldquo這樣做是幹什麼？我确定她仍然能夠聽到我們講話，或許還能讀取我們的心思，這該死的東西。
&rdquo &ldquo不管她能不能，我們暫時需要一點隔絕的感覺。
聽好，老弟，别再難為她了。
我們根本無計可施，拿她出氣絕不是辦法。
她隻是個負責傳話的女孩，可能跟我們一樣身不由己。
其實，隻要她在太空艇上，我們大概就不會有危險；他們若是打算摧毀遠星号，就不會讓她上來了。
你要是一直這麼兇，他們或許就會把她撤走，然後摧毀這艘太空艇&mdash&mdash當然包括我們在内。
&rdquo &ldquo我可不喜歡任人擺布。
&rdquo崔維茲氣急敗壞地說。
&ldquo誰又喜歡呢？可是兇神惡煞的态度卻無濟于事，隻能讓你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兇神惡煞。
喔，我親愛的兄弟，我不是故意要對你這般兇巴巴，如果我過分苛責你，你也一定要原諒我，但是無論如何别責怪那個女孩。
&rdquo &ldquo詹諾夫，以她的年紀，足以當你的幺女了。
&rdquo 裴洛拉特闆起臉孔。
&ldquo所以我們更應該對她和顔悅色，但我不知道你這句話可有什麼言外之意。
&rdquo 崔維茲想了一下，臉上的陰霾便一掃而空。
&ldquo很好，你說得對，是我錯了。
不過他們派一個女孩來，也未免太氣人了。
比如說，至少也該派個軍官來，讓我們多少感到有點，嗯，分量。
隻派一個女孩？她還一直說這都是蓋娅的意思？&rdquo &ldquo她也許是指某位以蓋娅當榮銜的領導者，或是指這個行星的議會。
我們遲早會查出真相，但也許不是直接問出來。
&rdquo &ldquo男人愛死了她那副軀體！&rdquo崔維茲說，&ldquo呸！因為她屁股大！&rdquo &ldquo沒有人要你去愛死它，葛蘭。
&rdquo裴洛拉特好言相勸：&ldquo好啦！就容許她這麼自我解嘲吧。
我自己認為這樣很有意思，而且很友善。
&rdquo 兩人走到艙門口，發現寶绮思站在電腦旁邊，俯身打量着電腦的元件。
她的雙手一直背在背後，仿佛生怕不小心會碰到電腦。
當他們低下頭，鑽過矮小的艙門時，寶绮思擡起頭來。
&ldquo真是一艘了不起的太空艇。
&rdquo她說，&ldquo眼前的東西，我至少有一半毫無概念。
但你們如果要送我一份見面禮，它當然最合适。
它好漂亮，讓我的太空船相形見绌。
&rdquo 她臉上突然顯現強烈的好奇。
&ldquo你們真是從基地來的？&rdquo &ldquo你又是如何聽說基地的？&rdquo裴洛拉特反問。
&ldquo我們在學校學到的，主要是由于騾。
&rdquo &ldquo為什麼是由于騾呢，寶绮思？&rdquo &ldquo他是我們的一分子啊，先&hellip&hellip你的名字可以用哪個字當簡稱，先生？&rdquo 裴洛拉特說：&ldquo詹或裴都可以，你喜歡哪一個？&rdquo &ldquo他是我們的一分子啊，裴。
&rdquo寶绮思露出老友般的笑容，&ldquo他生于蓋娅，可是似乎誰也不知道确實地點。
&rdquo 崔維茲接口道：&ldquo我想他一定是蓋娅的英雄，寶绮思，對嗎？&rdquo他的态度突然變得過分友善，幾乎令人無法招架。
他一面說，一面朝裴洛拉特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他放心。
&ldquo你可以稱我崔。
&rdquo他補充道。
&ldquo喔，不對。
&rdquo她立刻答道，&ldquo他是一名罪犯，未經許可就離開蓋娅，誰都不該那麼做。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溜走的，反正他就是溜了，我猜這就是他沒有好下場的原因。
基地最後把他打敗了。
&rdquo &ldquo你是說第二基地嗎？&rdquo崔維茲問。
&ldquo還有另一個嗎？我相信如果好好想一想，我應該就會知道，但是我對曆史沒興趣，真的。
我的想法是，隻有蓋娅認為最有用的東西，我才會感興趣。
如果我對曆史毫不在意，那是因為曆史學家夠多了，或者我天生就不适合。
我可能正在接受太空技師的訓練，我一直被指派從事這類工作，而且我好像也很喜歡。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假如我不喜歡&hellip&hellip&rdquo 她說得愈來愈快，幾乎沒有換過氣，崔維茲好不容易才插進一句話：&ldquo到底誰是蓋娅？&rdquo 寶绮思露出困惑的表情。
&ldquo蓋娅就是蓋娅。
拜托，裴，崔，讓我們辦正事吧，我們得趕緊着陸。
&rdquo &ldquo我們不是正在降落嗎？&rdquo &ldquo沒錯，可是太慢了。
蓋娅覺得，如果你們讓這艘太空艇發揮潛力，速度能比現在快得多。
你們願意這麼做嗎？&rdquo &ldquo我們可以這麼做。
&rdquo崔維茲繃着臉說，&ldquo但如果把控制權交還給我，我不是很可能朝反方向飛走嗎？&rdquo 寶绮思哈哈大笑。
&ldquo你這個人真逗。
蓋娅不想讓你走的方向，你當然沒辦法走。
可是蓋娅想要你走的方向，你就能走得比現在更快。
懂了嗎？&rdquo &ldquo懂了。
&rdquo崔維茲說，&ldquo我會試着控制自己的幽默感。
我應該在哪裡着陸？&rdquo &ldquo用不着操心。
你隻管往下降，就會在正确的地點着陸，蓋娅會确保這一點。
&rdquo 裴洛拉特說：&ldquo而你會一直陪着我們，寶绮思，以确保我們受到良好的待遇？&rdquo &ldquo我想應該沒問題。
讓我想想看，通常本人的服務費&mdash&mdash我是指這種服務&mdash&mdash可由本人的收支卡入賬。
&rdquo &ldquo而另外的服務呢？&rdquo 寶绮思吃吃笑了起來。
&ldquo你真是個老可愛。
&rdquo 裴洛拉特心頭一凜。
03 當太空艇朝蓋娅高速俯沖時，寶绮思興奮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她說：&ldquo根本沒有加速的感覺嘛。
&rdquo &ldquo它是由重力驅動的。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每樣東西都同時被加速，包括我們在内，所以我們什麼也感覺不到。
&rdquo &ldquo但這是怎麼做到的呢，裴？&rdquo 裴洛拉特聳了聳肩。
&ldquo我想崔該知道，&rdquo他說，&ldquo但我想他目前沒心情談這個。
&rdquo 崔維茲正操縱着太空艇，順着蓋娅的重力阱猛然下沖。
正如寶绮思剛才所說，對于他所下達的指令，電腦隻能接受一部分。
當他試圖斜向跨越重力線時，電腦雖然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接受了。
但每當他試圖攀升，電腦則完全不理會。
他仍舊不是太空艇的主人。
裴洛拉特好言勸道：&ldquo你降落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葛蘭？&rdquo 崔維茲盡量避免發火（主要還是為了裴洛拉特着想），他用單調平闆的語氣說：&ldquo那位小姐講過，蓋娅會照顧我們。
&rdquo 寶绮思說：&ldquo是啊，裴，蓋娅不會讓這艘船做任何危險的事。
你們有沒有什麼吃的？&rdquo &ldquo當然有。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你想吃些什麼？&rdquo &ldquo不要肉類，裴。
&rdquo寶绮思頗有定見地說，&ldquo但我能吃魚或蛋類，此外有任何蔬菜都好。
&rdquo &ldquo我們有些食物是在賽協爾添購的，寶绮思。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我不太确定裡面是些什麼，但你或許會喜歡。
&rdquo &ldquo好啊，那我就嘗嘗看。
&rdquo寶绮思的語氣聽來不大有信心。
&ldquo蓋娅上的人都是素食者嗎？&rdquo裴洛拉特問道。
&ldquo很多都是。
&rdquo寶绮思使勁點着頭，&ldquo不過，主要還是取決于身體需要何種養分。
我最近對肉類沒胃口，所以我想自己目前并不需要。
我現在也不想吃任何甜食，卻認為幹酪很好吃，還有蝦米也是。
我猜我也許需要減肥了。
&rdquo她拍了拍右半邊屁股，響起&ldquo啪&rdquo的一聲。
&ldquo這裡就需要減掉五六磅。
&rdquo &ldquo我倒不這麼想。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這樣子你坐着比較舒服。
&rdquo 寶绮思盡量扭頭以便望向臀部。
&ldquo算啦，沒什麼關系。
體重會順其自然增減，我自己不該操心。
&rdquo 崔維茲忙着跟遠星号奮戰，所以一直沒有說話。
剛才他猶豫了稍微久一點，太空艇無法再做繞軌飛行，正從外氣層底緣呼嘯而過。
崔維茲發現，太空艇愈來愈不受自己控制，好像那個外力已經學會如何操縱重力引擎。
此時遠星号顯然一切自動，它沿着一條弧形軌迹升到稀薄的大氣中，然後急遽減速。
接着它又自行選擇一條路徑，一路劃着優美的弧線緩緩落下。
寶绮思毫不理會空氣阻力造成的尖銳噪音，專心聞着罐頭冒出的蒸氣。
她說：&ldquo這一定很适合我，裴，否則聞起來不會那麼香，我也就會毫無胃口。
&rdquo她将一根纖細的手指伸進罐頭，再用舌頭舔了舔。
&ldquo你猜得果然沒錯，裴。
正是蝦米之類的東西，太好了！&rdquo 崔維茲氣呼呼地舉起雙手，向電腦投降。
&ldquo小姐。
&rdquo聽他的口氣，好像是頭一次跟她說話。
&ldquo我的名字叫寶绮思。
&rdquo她堅決地說。
&ldquo好吧，寶绮思！你原本就知道我們的名字。
&rdquo &ldquo是的，崔。
&rdquo &ldquo你是怎麼知道的？&rdquo &ldquo這很重要，我必須知道才能順利執行任務，所以我就知道了。
&rdquo &ldquo你知道曼恩·李·康普是誰嗎？&rdquo &ldquo如果他對我很重要，那我就會知道。
既然我不知道他是誰，康普先生就不會到這裡來。
這一回，&rdquo她頓了一會兒，&ldquo除了你們兩位，不會再有其他人來。
&rdquo &ldquo等着瞧吧。
&rdquo 他向下俯瞰，發現這是一顆多雲的行星。
但雲層不是厚實的一整塊，而是一片片散布得極為均勻，以緻整個行星表面沒有一處看得清楚。
他将掃描儀調到微波頻帶，雷達幕随即亮了起來，看得出地表幾乎是天空的倒影。
蓋娅似乎是個由群島構成的世界，有些類似端點星，不過島嶼數目更多，而且更為平均。
其中沒有任何太大或是太過孤立的島嶼，簡直就是行星級的愛琴海。
雖然太空艇的軌道與赤道面夾着很大的角度，崔維茲卻沒有看到冰冠的蹤迹。
通常每個世界都有些人口集中地帶，例如能從夜面的照明分布看出來，但在這裡，他看不出任何顯着的人口分布趨勢。
&ldquo我會降落在首都附近嗎，寶绮思？&rdquo崔維茲問。
寶绮思輕描淡寫地答道：&ldquo蓋娅會讓你降落在适當的地點。
&rdquo &ldquo我比較喜歡大城市。
&rd
我打從十五歲開始，就一直用寶绮思這個名字。
我媽媽以前叫我&lsquo奴比&rsquo，不知你們能否想象這種事情。
&rdquo &ldquo在銀河标準語中，&lsquo寶绮思&rsquo代表&lsquo無上歡喜&rsquo或&lsquo快樂至極&rsquo的意思。
&rdquo裴洛拉特說。
&ldquo在蓋娅的語言中也是這個意思，它跟銀河标準語沒有非常大的差别，而&lsquo無上歡喜&rsquo正是我想帶給别人的印象。
&rdquo &ldquo我叫詹諾夫·裴洛拉特。
&rdquo &ldquo我知道。
而另外這位先生，這位大嗓門，叫做葛蘭·崔維茲。
我們是從賽協爾聽來的。
&rdquo 崔維茲立刻眯起雙眼問道：&ldquo你是怎樣聽來的？&rdquo 寶绮思轉身望着他，以平靜的口氣說：&ldquo不是我，是蓋娅聽來的。
&rdquo 裴洛拉特說：&ldquo寶绮思小姐，我能否跟我的同伴私下說幾句話？&rdquo &ldquo當然可以，不過你該知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rdquo &ldquo我不會耽擱太久的。
&rdquo裴洛拉特一面說，一面猛扯崔維茲的手肘，硬把他拖進隔壁艙房。
崔維茲悄聲說：&ldquo這樣做是幹什麼？我确定她仍然能夠聽到我們講話，或許還能讀取我們的心思，這該死的東西。
&rdquo &ldquo不管她能不能，我們暫時需要一點隔絕的感覺。
聽好，老弟，别再難為她了。
我們根本無計可施，拿她出氣絕不是辦法。
她隻是個負責傳話的女孩，可能跟我們一樣身不由己。
其實，隻要她在太空艇上，我們大概就不會有危險；他們若是打算摧毀遠星号，就不會讓她上來了。
你要是一直這麼兇，他們或許就會把她撤走，然後摧毀這艘太空艇&mdash&mdash當然包括我們在内。
&rdquo &ldquo我可不喜歡任人擺布。
&rdquo崔維茲氣急敗壞地說。
&ldquo誰又喜歡呢？可是兇神惡煞的态度卻無濟于事，隻能讓你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兇神惡煞。
喔，我親愛的兄弟，我不是故意要對你這般兇巴巴，如果我過分苛責你，你也一定要原諒我，但是無論如何别責怪那個女孩。
&rdquo &ldquo詹諾夫，以她的年紀，足以當你的幺女了。
&rdquo 裴洛拉特闆起臉孔。
&ldquo所以我們更應該對她和顔悅色，但我不知道你這句話可有什麼言外之意。
&rdquo 崔維茲想了一下，臉上的陰霾便一掃而空。
&ldquo很好，你說得對，是我錯了。
不過他們派一個女孩來，也未免太氣人了。
比如說，至少也該派個軍官來，讓我們多少感到有點，嗯，分量。
隻派一個女孩？她還一直說這都是蓋娅的意思？&rdquo &ldquo她也許是指某位以蓋娅當榮銜的領導者，或是指這個行星的議會。
我們遲早會查出真相，但也許不是直接問出來。
&rdquo &ldquo男人愛死了她那副軀體！&rdquo崔維茲說，&ldquo呸！因為她屁股大！&rdquo &ldquo沒有人要你去愛死它，葛蘭。
&rdquo裴洛拉特好言相勸：&ldquo好啦！就容許她這麼自我解嘲吧。
我自己認為這樣很有意思，而且很友善。
&rdquo 兩人走到艙門口，發現寶绮思站在電腦旁邊，俯身打量着電腦的元件。
她的雙手一直背在背後，仿佛生怕不小心會碰到電腦。
當他們低下頭，鑽過矮小的艙門時，寶绮思擡起頭來。
&ldquo真是一艘了不起的太空艇。
&rdquo她說，&ldquo眼前的東西，我至少有一半毫無概念。
但你們如果要送我一份見面禮，它當然最合适。
它好漂亮，讓我的太空船相形見绌。
&rdquo 她臉上突然顯現強烈的好奇。
&ldquo你們真是從基地來的？&rdquo &ldquo你又是如何聽說基地的？&rdquo裴洛拉特反問。
&ldquo我們在學校學到的，主要是由于騾。
&rdquo &ldquo為什麼是由于騾呢，寶绮思？&rdquo &ldquo他是我們的一分子啊，先&hellip&hellip你的名字可以用哪個字當簡稱，先生？&rdquo 裴洛拉特說：&ldquo詹或裴都可以，你喜歡哪一個？&rdquo &ldquo他是我們的一分子啊，裴。
&rdquo寶绮思露出老友般的笑容，&ldquo他生于蓋娅，可是似乎誰也不知道确實地點。
&rdquo 崔維茲接口道：&ldquo我想他一定是蓋娅的英雄，寶绮思，對嗎？&rdquo他的态度突然變得過分友善，幾乎令人無法招架。
他一面說，一面朝裴洛拉特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他放心。
&ldquo你可以稱我崔。
&rdquo他補充道。
&ldquo喔，不對。
&rdquo她立刻答道，&ldquo他是一名罪犯，未經許可就離開蓋娅，誰都不該那麼做。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溜走的，反正他就是溜了，我猜這就是他沒有好下場的原因。
基地最後把他打敗了。
&rdquo &ldquo你是說第二基地嗎？&rdquo崔維茲問。
&ldquo還有另一個嗎？我相信如果好好想一想，我應該就會知道，但是我對曆史沒興趣，真的。
我的想法是，隻有蓋娅認為最有用的東西，我才會感興趣。
如果我對曆史毫不在意，那是因為曆史學家夠多了，或者我天生就不适合。
我可能正在接受太空技師的訓練，我一直被指派從事這類工作，而且我好像也很喜歡。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假如我不喜歡&hellip&hellip&rdquo 她說得愈來愈快，幾乎沒有換過氣，崔維茲好不容易才插進一句話：&ldquo到底誰是蓋娅？&rdquo 寶绮思露出困惑的表情。
&ldquo蓋娅就是蓋娅。
拜托，裴，崔，讓我們辦正事吧，我們得趕緊着陸。
&rdquo &ldquo我們不是正在降落嗎？&rdquo &ldquo沒錯，可是太慢了。
蓋娅覺得，如果你們讓這艘太空艇發揮潛力，速度能比現在快得多。
你們願意這麼做嗎？&rdquo &ldquo我們可以這麼做。
&rdquo崔維茲繃着臉說，&ldquo但如果把控制權交還給我，我不是很可能朝反方向飛走嗎？&rdquo 寶绮思哈哈大笑。
&ldquo你這個人真逗。
蓋娅不想讓你走的方向，你當然沒辦法走。
可是蓋娅想要你走的方向，你就能走得比現在更快。
懂了嗎？&rdquo &ldquo懂了。
&rdquo崔維茲說，&ldquo我會試着控制自己的幽默感。
我應該在哪裡着陸？&rdquo &ldquo用不着操心。
你隻管往下降，就會在正确的地點着陸，蓋娅會确保這一點。
&rdquo 裴洛拉特說：&ldquo而你會一直陪着我們，寶绮思，以确保我們受到良好的待遇？&rdquo &ldquo我想應該沒問題。
讓我想想看，通常本人的服務費&mdash&mdash我是指這種服務&mdash&mdash可由本人的收支卡入賬。
&rdquo &ldquo而另外的服務呢？&rdquo 寶绮思吃吃笑了起來。
&ldquo你真是個老可愛。
&rdquo 裴洛拉特心頭一凜。
03 當太空艇朝蓋娅高速俯沖時，寶绮思興奮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她說：&ldquo根本沒有加速的感覺嘛。
&rdquo &ldquo它是由重力驅動的。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每樣東西都同時被加速，包括我們在内，所以我們什麼也感覺不到。
&rdquo &ldquo但這是怎麼做到的呢，裴？&rdquo 裴洛拉特聳了聳肩。
&ldquo我想崔該知道，&rdquo他說，&ldquo但我想他目前沒心情談這個。
&rdquo 崔維茲正操縱着太空艇，順着蓋娅的重力阱猛然下沖。
正如寶绮思剛才所說，對于他所下達的指令，電腦隻能接受一部分。
當他試圖斜向跨越重力線時，電腦雖然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接受了。
但每當他試圖攀升，電腦則完全不理會。
他仍舊不是太空艇的主人。
裴洛拉特好言勸道：&ldquo你降落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葛蘭？&rdquo 崔維茲盡量避免發火（主要還是為了裴洛拉特着想），他用單調平闆的語氣說：&ldquo那位小姐講過，蓋娅會照顧我們。
&rdquo 寶绮思說：&ldquo是啊，裴，蓋娅不會讓這艘船做任何危險的事。
你們有沒有什麼吃的？&rdquo &ldquo當然有。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你想吃些什麼？&rdquo &ldquo不要肉類，裴。
&rdquo寶绮思頗有定見地說，&ldquo但我能吃魚或蛋類，此外有任何蔬菜都好。
&rdquo &ldquo我們有些食物是在賽協爾添購的，寶绮思。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我不太确定裡面是些什麼，但你或許會喜歡。
&rdquo &ldquo好啊，那我就嘗嘗看。
&rdquo寶绮思的語氣聽來不大有信心。
&ldquo蓋娅上的人都是素食者嗎？&rdquo裴洛拉特問道。
&ldquo很多都是。
&rdquo寶绮思使勁點着頭，&ldquo不過，主要還是取決于身體需要何種養分。
我最近對肉類沒胃口，所以我想自己目前并不需要。
我現在也不想吃任何甜食，卻認為幹酪很好吃，還有蝦米也是。
我猜我也許需要減肥了。
&rdquo她拍了拍右半邊屁股，響起&ldquo啪&rdquo的一聲。
&ldquo這裡就需要減掉五六磅。
&rdquo &ldquo我倒不這麼想。
&rdquo裴洛拉特說，&ldquo這樣子你坐着比較舒服。
&rdquo 寶绮思盡量扭頭以便望向臀部。
&ldquo算啦，沒什麼關系。
體重會順其自然增減，我自己不該操心。
&rdquo 崔維茲忙着跟遠星号奮戰，所以一直沒有說話。
剛才他猶豫了稍微久一點，太空艇無法再做繞軌飛行，正從外氣層底緣呼嘯而過。
崔維茲發現，太空艇愈來愈不受自己控制，好像那個外力已經學會如何操縱重力引擎。
此時遠星号顯然一切自動，它沿着一條弧形軌迹升到稀薄的大氣中，然後急遽減速。
接着它又自行選擇一條路徑，一路劃着優美的弧線緩緩落下。
寶绮思毫不理會空氣阻力造成的尖銳噪音，專心聞着罐頭冒出的蒸氣。
她說：&ldquo這一定很适合我，裴，否則聞起來不會那麼香，我也就會毫無胃口。
&rdquo她将一根纖細的手指伸進罐頭，再用舌頭舔了舔。
&ldquo你猜得果然沒錯，裴。
正是蝦米之類的東西，太好了！&rdquo 崔維茲氣呼呼地舉起雙手，向電腦投降。
&ldquo小姐。
&rdquo聽他的口氣，好像是頭一次跟她說話。
&ldquo我的名字叫寶绮思。
&rdquo她堅決地說。
&ldquo好吧，寶绮思！你原本就知道我們的名字。
&rdquo &ldquo是的，崔。
&rdquo &ldquo你是怎麼知道的？&rdquo &ldquo這很重要，我必須知道才能順利執行任務，所以我就知道了。
&rdquo &ldquo你知道曼恩·李·康普是誰嗎？&rdquo &ldquo如果他對我很重要，那我就會知道。
既然我不知道他是誰，康普先生就不會到這裡來。
這一回，&rdquo她頓了一會兒，&ldquo除了你們兩位，不會再有其他人來。
&rdquo &ldquo等着瞧吧。
&rdquo 他向下俯瞰，發現這是一顆多雲的行星。
但雲層不是厚實的一整塊，而是一片片散布得極為均勻，以緻整個行星表面沒有一處看得清楚。
他将掃描儀調到微波頻帶，雷達幕随即亮了起來，看得出地表幾乎是天空的倒影。
蓋娅似乎是個由群島構成的世界，有些類似端點星，不過島嶼數目更多，而且更為平均。
其中沒有任何太大或是太過孤立的島嶼，簡直就是行星級的愛琴海。
雖然太空艇的軌道與赤道面夾着很大的角度，崔維茲卻沒有看到冰冠的蹤迹。
通常每個世界都有些人口集中地帶，例如能從夜面的照明分布看出來，但在這裡，他看不出任何顯着的人口分布趨勢。
&ldquo我會降落在首都附近嗎，寶绮思？&rdquo崔維茲問。
寶绮思輕描淡寫地答道：&ldquo蓋娅會讓你降落在适當的地點。
&rdquo &ldquo我比較喜歡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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