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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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堅迪柏發言者指控我們其中一人企圖謀殺,教唆那個農夫攻擊他。

    在這項指控尚未撤回之前,我必須被視為兇嫌,在座每一位也都一樣。

    包括您在内,第一發言者。

    &rdquo 第一發言者說:&ldquo你願意撤回這項指控嗎,堅迪柏發言者?&rdquo 堅迪柏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兩手緊緊抓住扶手,仿佛要将座椅據為己有。

    他說:&ldquo我願意,可是得有人先解釋一下,在我趕來參加會議的時候,為什麼會有一個阿姆農夫,夥同其他幾個同伴,竟然故意要攔阻我。

    &rdquo &ldquo這也許有上千個原因,&rdquo第一發言者說,&ldquo我重申一遍,這件事一定會詳加調查。

    現在,堅迪柏發言者,為了讨論得以繼續進行,可否請你撤回指控?&rdquo &ldquo不行,第一發言者。

    剛才,我花了好幾分鐘時間,盡可能以最精妙的手法探索對方的心靈,設法轉變他的行為,又不至于造成傷害,結果我失敗了。

    他的心靈缺乏應有的彈性,他的情緒全被定型,仿佛受到外在心靈的控制。

    &rdquo 德拉米突然擠出一絲笑意,接口道:&ldquo而你認為那個外在心靈,正是我們其中之一?難道就不會是你所謂的神秘組織,那個和我們對立、比我們更強大的組織幹的嗎?&rdquo &ldquo有這個可能。

    &rdquo堅迪柏說。

     &ldquo這樣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是清白的,因為我們都不屬于那個隻有你才知道的組織,所以你應該立刻撤回指控。

    難道說,你是想指控在座某個人,受到了那個神秘組織的控制?也許我們其中某一位成員,已經不完全是他自己了?&rdquo &ldquo或許吧。

    &rdquo堅迪柏冷冷地答道,他很清楚德拉米正在把他引進一個圈套。

     &ldquo不過也有可能,&rdquo德拉米準備開始收緊圈套,&ldquo你所幻想的這個既秘密又隐密的神秘組織,隻是一個妄想症患者的惡夢。

    根據你的被迫害妄想,阿姆農夫們受到影響,發言者也都受到秘密控制。

    然而,我願意暫且遷就你的奇特思路。

    發言者,你認為我們中間,哪一個人受到控制?會不會就是本人?&rdquo 堅迪柏回答說:&ldquo我倒不這麼想,發言者。

    你若試圖用這麼迂回的方式鏟除我,就不會如此公然對我表示憎惡。

    &rdquo &ldquo也許是負負得正的結果吧?&rdquo德拉米柔聲說,口氣得意之至,&ldquo妄想症患者很容易得出這種結論。

    &rdquo &ldquo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有此可能。

    你的妄想經驗比我豐富多了。

    &rdquo 另一名發言者列斯提姆·吉安尼,突然怒聲插嘴道:&ldquo聽好,堅迪柏發言者,如果你洗刷了德拉米發言者的嫌疑,就等于指控我們其他人嫌疑更重。

    我們其中無論哪一個,又有什麼理由要阻延你參加會議,更遑論要置你于死地?&rdquo 堅迪柏好像就是在等這個問題,他立刻答道:&ldquo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你們正在讨論将某些發言從記錄中删除。

    那是第一發言者的發言,而我是唯一未能聽到的發言者。

    請讓我知道它的内容,相信我就能找出某人阻延我的動機。

    &rdquo 第一發言者說:&ldquo我剛才在陳述&mdash&mdash結果德拉米發言者和其他人都表示強烈反對&mdash&mdash我根據直覺以及心理史學的不當應用,斷定謝頓計劃未來的成敗,全系于遭到放逐的第一基地人葛蘭·崔維茲身上。

    &rdquo 堅迪柏說:&ldquo其他發言者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

    就我自己而言,我完全同意這個假設。

    崔維茲是關鍵所在,他突然被第一基地放逐到太空,我認為内幕絕不單純。

    &rdquo 德拉米說:&ldquo堅迪柏發言者,你是不是想講,崔維茲&mdash&mdash或是放逐他的那些人&mdash&mdash已在那個神秘組織的掌握中?也許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都受到了他們的控制,隻有你、第一發言者,還有我是例外,因為你已經宣稱我并未受到控制。

    &rdquo 堅迪柏答道:&ldquo這些瘋言瘋語我根本不必回答。

    接下來我想要問的是,在座的發言者當中,有誰願意對第一發言者和我的觀點表示贊同?我經過第一發言者的許可,分發給各位的那些數學推導,想必各位已經看過了。

    &rdquo 接下來是一片死寂。

     &ldquo我再重複一遍我的問題,&rdquo堅迪柏說,&ldquo有誰贊同?&rdquo 仍是一片死寂。

     堅迪柏說:&ldquo第一發言者,現在您該知道阻延我的動機了。

    &rdquo 第一發言者說:&ldquo請明講。

    &rdquo &ldquo您曾經表示過,我們需要對那個第一基地人崔維茲,采取因應對策。

    這就代表我們務必采取積極主動。

    諸位發言者若看過我的報告,就該對我的想法至少有個概念。

    然而,假使全體發言者一緻反對您&mdash&mdash全體一緻反對,那麼,根據固有的權限,您就無法作出任何改變。

    可是隻要有一位發言者支持您,您就能夠施行新的政策。

    而我就是那位會支持您的發言者,任何人隻要讀過我的報告,都可以了解這一點。

    因此,必須不計任何代價阻止我出席圓桌會議。

    這個詭計幾乎得逞,但我現在還是趕來了,而我表明支持第一發言者的立場。

    既然我贊同他的觀點,那麼根據固有的慣例,他就能對其他十位發言者的反對置之不理。

    &rdquo 德拉米使勁敲了一下會議桌。

    &ldquo這就代表,某人事先知道第一發言者準備讨論的内容,并且事先知道堅迪柏發言者會支持這個提案,而其他人全部會反對。

    換句話說,這個人能獲悉他不可能知曉的事。

    我們還可以進一步推論,這個先發制人的計劃,是堅迪柏發言者妄想出的那個組織所不喜歡的,因此他們才會出面阻撓,而且我們當中的一位或幾位,已經在那個組織控制之下。

    &rdquo &ldquo這些推論都很正确。

    &rdquo堅迪柏表示同意,&ldquo你的分析實在極為精辟。

    &rdquo &ldquo你指控的到底是誰?&rdquo德拉米大聲叫道。

     &ldquo我不想指控誰,這件事我想請第一發言者處理。

    現在事态已經很明顯,我們當中的确有人暗中和我們為敵。

    我在此提出一項建議,每一個為第二基地工作的人,都接受一次徹底的精神結構分析。

    每一個人,包括所有的發言者,甚至包括我自己和第一發言者。

    &rdquo 圓桌會議的秩序立時失控,出現了史無前例的混亂場面與激動情緒。

     等到第一發言者終于正式宣布休會,堅迪柏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心中很明白,其他發言者都不是他的朋友,就連第一發言者所能提供的支持,也頂多算是半推半就。

     他自己也無法分辨,他究竟是為自己擔心,還是在憂慮整個第二基地的安危。

    末日即将降臨的感覺,令他滿嘴苦澀。

     02 當天晚上,堅迪柏睡得很不好。

    不論在清醒的思緒中,或是睡眠的夢境裡,他都跟德拉米争吵不休。

    在某個夢境中,她竟然和那個阿姆農夫魯菲南融成一體,于是,堅迪柏眼前出現一個比例怪異的德拉米,一步步向他逼近。

    她掄着兩個巨大的拳頭,臉上帶着甜美的微笑,還露出許多細長的尖牙。

     直到床頭櫃上的蜂鳴器發出微弱的聲音,他才總算醒了過來。

    現在早已過了他平日的起床時間,他卻一點也沒有歇息過的感覺。

    他趕緊轉過身來,按下對講機的鍵鈕。

     &ldquo喂?什麼事?&rdquo &ldquo發言者!&rdquo說話的是那層樓的舍監,語氣中欠缺應有的尊重。

    &ldquo有個訪客希望見你。

    &rdquo &ldquo訪客?&rdquo堅迪柏按了按行事曆的開關,屏幕顯示中午以前并無任何約會。

    他再按下時間顯示鍵,現在是上午八點三十二分。

    他沒好氣地問道:&ldquo究竟是什麼人?&rdquo &ldquo發言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