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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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自己孩子,也不安地在等待組織上對她這次傳奇式的逃亡下最後結論。

    特别是看見人人都在那兒緊張地工作,自己卻隻能等待,等待&hellip&hellip 這樣,她過了相當沉悶的一段日子,一直到老黃再找她談話,并告訴她組織上對她的審查工作已告一段落,小林已有報告來,說:老魏找到老包,老包說了他所知的一切。

    材料和玉華所交代的相同。

    因此老黃在特區提出:審查工作告一段落,并要分配工作給她。

    同時也告訴她:組織上已掌握到大林被捕後的情況,這位同志堅強得很,雖然受到敵人各種磨折,但他從沒忘記對黨忠貞、對敵人仇恨,他一直在頑強地鬥争着。

    組織上也在設法營救他。

     最使她擔憂的一關過去了,她必須接受另一考驗,是新工作的考驗。

    特區要在遊擊訓練班增加政治課,老黃推薦蔡玉華去擔任,組織上也同意了,在征求她的意見時,她用無比興奮心情表示:&ldquo黨叫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rdquo第二天也就迫不及待地、急急忙忙地背着小包袱和老黃上山去。

    老黃把她介紹給受訓的打狗隊員們時雖說:這是個革命老同志,受過考驗的,有過鬥争曆史。

    但打狗隊員們對這位斯文溫雅、看來又是體弱多病的女指導員,除了新鮮好奇外并不怎樣熱烈,而後又背地在議論:&ldquo怎麼派了這樣的人來?&rdquo有時老黃下山,又叫她代,更有人内心不服。

     玉華第一次給大家講政治課,反應也是不好的,她花了很大力氣做準備,結果大家都反映:&ldquo聽不懂。

    &rdquo威信更低了。

    她心裡又焦急又難過:&ldquo我參加了這許多年革命,怎的卻不能适應真正的革命環境?&rdquo有時當更深夜靜,她在草棚裡一人翻來覆去,睡不着,想想過去,看看現在,忍不住就掉了淚。

     老黃倒是非常關心她的,他雖然常常下山,每次上山都找她談。

    開頭她還沒有勇氣說出内心的苦悶,怕組織上批評。

    後來實在太難受了,便一邊掉淚,一邊對他訴苦。

    老黃咬着小煙鬥默默地聽着,倒沒批評她,隻是向她提出幾個問題,他問:&ldquo當大家上山砍柴燒炭時,你做什麼?&rdquo玉華道:&ldquo我在準備功課呀。

    &rdquo老黃又問:&ldquo你從沒随同大家去勞動過?&rdquo玉華道:&ldquo他們都說指導員身體不好,走不動背不起,就在家裡看守好哩。

    &rdquo老黃笑了笑,一會兒,又問:&ldquo你講的政治課是什麼内容?&rdquo玉華道:&ldquo我是從什麼叫共産主義講起,都是最最重要的理論問題。

    可是我的話他們怎樣也聽不進去,這兒又沒有黑闆寫。

    即使寫出來,怕他們也看不懂。

    &rdquo 老黃把煙鬥取下,在地上敲着要表示意見了。

    &ldquo問題就在這兒。

    &rdquo他溫和然而又是嚴肅地說,&ldquo同志,恕我說句不客氣的話。

    你也許是位好老師,卻不是位好指導員。

    你沒有調查研究,你忘記了你的對象,也忘記了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裡工作。

    在集訓中的同志,都是好同志,他們是從許許多多革命群衆中挑選出來的。

    立場堅定,鬥争勇敢,但沒有文化,也不懂得什麼叫理論、叫哲學。

    其實對他們也用不着講這些,他們要的是實際的鬥争知識,是如何認識敵人、仇恨敵人,加強鬥争的信心!你不是沒有能力講這些課,而是你的方法不對頭,我在村上聽苦茶說,你用親身的經曆對婦女們進行了很成功的政治教育,使我們的婦女在階級覺悟方面大有提高。

    對這些武裝同志,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生動的例子來做教材?這才是真正迫切需要、有血有肉的教材,可以提高隊員們的階級覺悟,憎恨敵人,壯革命士氣!在隊員中,我也還聽說一些反映,說你沒在同志中樹立威信。

    為什麼不能樹立威信?也難怪,客觀原因是幾千年來重男輕女的中國傳統習慣,使他們從内心裡輕視女同志。

    主觀原因是你的努力還不夠。

    不要把自己放在隊員們之上,放在隊員們之外,要把自己放在隊員們之中。

    他們幹什麼,你也幹什麼,同艱苦共患難,這樣才能使人心服,才能在他們中間建立自己的威信&hellip&hellip&rdquo 這次談話使玉華受到極大震動,她來不及和他詳細讨論,老黃又匆匆地下山了,和其他各次一樣把訓練班交給她。

    她沉悶了幾天,反複地想着,有時想不通,有時有抵觸,多想幾次也就慢慢地通了。

    她想:老黃的話說得尖銳卻很深,碰到自己痛處,她實在是把他們當知識分子學生來教育,自己也沒以身作則,起模範作用。

    又想,既是黨員,又是受黨信任、重托的,殘酷的刑罰、死亡的威脅,尚且吓不倒我,這一點點困難又算什麼呢?她想起日升、天保他們,想起大林和慶娘,他們都在為革命而不顧一切,甚至于生命呀。

    我得努力,不管有多少實際困難也得跟上去,不能再落後了。

     一個人思想通了,方法也慢慢地會對頭的。

    玉華就這樣在老黃指點下,經過反複的思考,終于給自己開了一條走向勝利的大道。

    她接受老黃指示把講課的内容改變了,講自己遭遇,講日升、天保他們不屈的英雄行為;也用生動實例來揭發敵人毒辣險惡的陰謀詭計,這些材料在她看來也許是平凡的,她說過不知多少遍了,但在隊員中受到極為熱烈廣泛的歡迎,并且就引起大家都講出自己的經曆和遭遇。

    從大同過來的隊員說他們當紅軍俘虜時的愉快生活,宣傳了蘇區人民的幸福自由生活,揭發高輝和高老二的罪行、地主和惡霸的欺壓,在下下木的人,也曆說許為民、許天雄的臭史。

    有人說時聲淚俱下,有人表示要永遠跟黨走,&ldquo沒有共産黨,窮人哪有活路?&rdquo課上活了,個個感到對自己幫助極大。

    熱烈的反應鼓舞了玉華,她想:&ldquo過去的彎路走得多遠。

    &rdquo以後就更注意找活的材料來做課文了。

     同志們還是那樣表示:&ldquo你走不動,背不起,還是守在家裡吧!&rdquo但是玉華對這種&ldquo輕視&rdquo的論調變得頑強起來了。

    先檢讨過去自己輕視勞動,沒有勞動習慣的缺點,表示決心改正,願跟大家在一起。

    當有人說:&ldquo這件事不是你幹的,還是守在家裡好。

    &rdquo她有點生氣了,瞪起眼來說:&ldquo我是指導員,你們得服從我的命令,我說要和大家一起幹,就不許你們反對!&rdquo她穿起草鞋,腰挂砍刀,從那天起果然就跟着大家進密林下炭窯。

    有時跌了、傷了,痛得淚水都快出了,還是咬緊牙關。

    &ldquo我是共産黨員,&rdquo她想,&ldquo人家能做的,我為什麼不能?&rdquo當同志們在練習射擊、爬山越嶺,她也不肯落後,盡管艱苦,她還是一點一滴地在學。

    慢慢地,她和同志們的關系改變了,雖然背後對她議論還是很多,卻不是找她的差錯,也不把她當笑話,而是在說:&ldquo我們的指導員,真不愧是個吃過苦、受過考驗的人!&rdquo她成了這支在成長中的隊伍的一員了。

     老黃還是常常上山,每次來都找她深談,也發覺她的思想感情在變化,身體的變化更大,她不再是那個面如桃花、手若玉脂、斯文溫雅的女中學教師,而是一個面紅手粗、行動敏捷、身體剛健的女戰士。

    每次回村,還身背駁殼、腰系彈帶,村上有不少婦女幾乎認不出她來,問她:&ldquo是不是也當上打狗隊?&rdquo玉華笑了笑說:&ldquo是共産黨員嘛,人家能做的事情,自己也該能做。

    &rdquo這話使大家都很感動,特别是阿玉。

    她對黃洛夫說:&ldquo人家玉華姊連槍也扛起來了,我卻越變越斯文,我們也上山去吧。

    &rdquo可是老黃卻不同意,他說:&ldquo革命得有分工,不能個個都去馳馬打槍。

    &rdquo 這些日子來,老黃也在忙着,主要是針對形勢的變化,重新調整組織,他拟了個方案報上級黨委,上級黨委不久也來信表示同意,他便着手來進行整頓工作。

    根據這個新方案,蔡玉華、老六和小許都被提升為特區黨委委員,并籌備召開一次特區擴大會議。

    自己也打算在擴大會議後,親自上禾市向市委做次彙報。

     這時《農民報》已複刊,仍由黃洛夫主持,阿玉還是當發行員,有時也做交通。

    在要送出最新一期《農民報》時,老黃特别把她召去交代:&ldquo一定要設法找到老六,把他帶到這兒來。

    &rdquo阿玉雖然已是成人了,結婚後按照船家習慣把頭也梳起來,人也長得特别壯健,脾氣卻依然未改,一樣貪玩,有時還有點粗心大意。

     四 阿玉由兩個打狗隊員護送着,在十五家過了一夜,把一包新出版的《農民報》交給他,說:&ldquo老黃同志叫你準備一下,我回頭帶你去參加一個重要會議,要有三五天時間。

    &rdquo她和打狗隊護送人員分手:&ldquo那些地方你們不便去,三天後到這兒來接我。

    &rdquo說着,就穿過刺禾公路朝五龍庵出發,她想先去看看靜姑了解一下清源情況,再作第二步打算。

    那靜姑卻不在庵裡,說是随同老師父進城到齋主家作客。

    阿玉看看日頭尚早,心想:不是說報社鬧紙張油墨買不到嗎?路又不遠,不如順道進城去走走,許久沒來啦,順便也買買紙張油墨。

     阿玉單純,想到就做,心想着,腳步也動了。

    進城倒沒有什麼,她對那些守城兵倒是應付慣了的,一副逗人笑面,兩句調皮話就混過去了。

    她進得城來,想去看看小林,又有許久沒見了,再想,不對,自己沒有任務不能随便找人!直到中山大街,到了一家文具鋪。

    那店夥見她買的紙張油墨多,有些疑惑,問她:&ldquo你買這許多紙張油墨做什麼?&rdquo阿玉一聽就生氣:&ldquo你這人真怪,我總是用得着才買呗。

    &rdquo那店夥見把顧主得罪了,隻好進行解釋:&ldquo不是我多心,是有人查得緊。

    &rdquo阿玉把雙眼又一瞪:&ldquo你怕我會拿去印标語傳單?&rdquo那人笑笑,說聲:&ldquo真厲害!&rdquo便如數賣了。

     阿玉正在掏錢付賬,突然聽見大街一陣叱喝,有人在奔跑,有人叫着:&ldquo押共産黨來哩!&rdquo阿玉很覺奇怪:&ldquo哪來的共産黨?怕不就是六叔!&rdquo連忙探頭出外,隻見有五六個中央軍,手提匣子槍,押了一個身材高大、衣衫褴褛、反綁着雙臂,光頭上留有一撮頭發、滿面傷痕的老頭過來。

    阿玉一看那條辮子就認出是什麼人了。

    她當時内心酸痛,一霎眼就掉下淚,卻還能壓制沒哭出聲,原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爺! 他在王連那兒被關了很長一段時間,打打問問什麼也沒說,最後王連長惱了:&ldquo把他送進城去!&rdquo才被解進城。

    那老艄公神色鎮定,他的兩條腿被打傷了,走起路來很感吃力,一身上下又都是傷痕,卻還是昂着頭,露出不屈神情,不慌不忙地走着。

    當他遠遠地看見阿玉從騎樓下探出頭來,也很吃驚,卻不敢打招呼,他知道,如果他這樣做,将會招來多麼可怕的後果。

    在那傷腫和滿布皺紋的古銅色面上,露出了微微一笑。

     人已去遠了,阿玉還呆呆地站在那兒,她多想跟上去,抱住他痛哭一場呀。

    可是理性壓制着她,她是什麼人,能這樣做嗎?那文具鋪店夥卻在提醒她:&ldquo喂,小姑娘!&rdquo她才猛醒過來,匆匆付錢取貨。

    那店夥一邊找錢,一邊兀自歎着氣:&ldquo共産黨就像捉不完似的,天天在抓,又天天出了新共産黨!&rdquo這話倒提醒阿玉注意,她伸手到腰上一摸:真大意,怎麼把送到清源去的《農民報》也帶進城?好在剛剛通過城門口沒被搜身,要是這次出城,人家搜起身來又怎麼辦?她邊匆匆地走,邊想着這事,越想越不對:馬叔叫你做的是什麼,卻來冒這個險?真糟,怎麼辦?走着,着,有條橫街,她無意中轉了進去,一見沒人,又膽大起來。

    &ldquo不如把它散了算!&rdquo心裡一想,就動起手來,邊走邊散,隻走過半條街就散光了。

    然後她穿過另一條橫巷,又轉過十來個彎,上了大街,才混在人叢中匆匆出城。

     這時靜姑已從大城回來,把她接過一邊,她什麼也不說,隻是放聲大哭,靜姑急了,問是不是受黃洛夫欺負了?她卻說出城裡那段經曆。

    這可叫靜姑大為生氣,她開口就罵:&ldquo你這冒失鬼,真不知死活。

    那是個什麼地方,你這時也去得?&rdquo把她罵得淚水又縮回去,哭聲也止了。

    &ldquo已經成了家,頭也梳上了,也該有點大人氣!像你這樣交通誰敢放心,叫馬叔把你換掉算了。

    &rdquo罵過一陣,自己卻又流起淚來。

    這次她是為老艄公感到難過。

    一會兒才說:&ldquo六叔已回家,還不大敢出頭露面,派人來問過馬叔的動靜。

    你要找他可以,但白天千萬不要去,入夜再進村。

    &rdquo 飯後,阿玉就離開五龍庵。

    這一帶熟人多,她不敢走大路,隻走小路,走近清源時已是二更天了。

    她從靜姑口中知道一些情形,膽子也壯了,卻還不敢直接到老六家。

    她先去敲勤治家門。

    勤治一見面就親親熱熱地說:&ldquo小鬼,你還沒走呀?&rdquo阿玉道:&ldquo上次當水大王,這次卻做了山大王,上山哩。

    &rdquo勤治心愛地把她抱着,她也很感動,一下子兩人就抱成一團。

     一會兒,兩人并排坐定,勤治問她山上事:&ldquo這時不比那時,你可以放心,對我說說看,那山上是怎樣的?&rdquo阿玉更是樂,裝作十分懂事的樣子說:&ldquo那山上,我們的人可真多,有短槍、長槍,還有機關槍。

    打那中央軍死王八的打狗隊,就住在那兒,一大隊一大隊的。

    那才真正叫作革命呀,力量大得很呢。

    不怕人家來追呀、捉呀、殺頭呀,我們卻要去追反動派,捉反動派,殺反動派&hellip&hellip&rdquo她說得很動情,勤治聽得也入神。

    那許許多多都是她連做夢也不敢想的。

    &ldquo我們住的那個村,就像是自己的,隻少了個蘇維埃政府。

    連女兵也有呢,玉華大姊現在也當上什麼長&hellip&hellip&rdquo勤治問:&ldquo玉華大姊是誰?&rdquo阿玉才想起她們根本沒見過面:&ldquo一位洋學生,就是阿林的女人&hellip&hellip&rdquo 勤治問完山上的,又問她:&ldquo什麼時間把頭也梳了?&rdquo阿玉倒面紅起來。

    &ldquo是不是和小黃?&rdquo阿玉點點頭:&ldquo就在到你這兒借米的那天&hellip&hellip&rdquo勤治也很欣慰:&ldquo你們兩人遲早都要成對的,大家都有個歸宿就更好替革命工作了。

    &rdquo又說,&ldquo現在村上暫時無事,你最好多留兩天給姊妹們報告報告。

    &rdquo阿玉道:&ldquo我是找六叔開會去的,他在家嗎?&rdquo勤治道:&ldquo人是回來了,卻不敢出面,我帶你去找他。

    &rdquo 這一夜老六就宿在自己家,一家人見到阿玉都有說不出的興奮,特别是紅緞一直在追問蔡老師。

    阿玉道:&ldquo以後你要叫他姊夫,不叫蔡老師了。

    &rdquo玉蒜已從勤治那兒知道,她說:&ldquo真快,一下子就成了家!&rdquo阿玉得意地笑道:&ldquo沒有辦法呀,兩個人反正要睡在一條船上,他提要求,我哪能不答應?&rdquo老六也說:&ldquo這就叫理想姻緣,革命姻緣,雙方有了愛情、又有了共同理想,正是天作之合。

    &rdquo他又詳詳細細地問了老黃、黃洛夫、玉華的許多事。

    聽阿玉說到混進城,散《農民報》的事,他把雙眼一瞪,就說:&ldquo你怎麼也走起我的老路來?沒叫你做的事,你瞎做主張,這不叫勇敢,這叫冒失!&rdquo又把阿玉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心裡卻覺得舒暢:&ldquo這孩子,有出息!&rdquo 那一晚,阿玉就在勤治家住。

    第二天,婦女小組的人都到勤治家去聽阿玉做報告,又是短槍、長槍、機關槍,又是打狗隊,把大家說得熱乎乎的,都羨慕阿玉運氣好,真的到了自己的家。

     老六在離家前,對玉蒜說:&ldquo紅緞我帶走,讓她到革命大家庭去鍛煉鍛煉。

    這家你一個人不好住,就搬去和勤治在一起,有事兩人也好商量。

    我這一去多則十天八天,少則三天五天就回!&rdquo紅緞也非常興奮,她要去做個不折不扣的打狗隊員了。

    玉蒜卻還有點舍不得,她流着淚說:&ldquo孩子,你這次去就永遠和馬叔、小黃叔還有許許多多叔叔阿姨在一起了。

    要做好孩子,勇敢的孩子,聽共産黨的話、叔叔阿姨的話。

    媽在這兒暫時住幾天,要是住不下去,也會上山的!&rdquo三個人在雞叫時,趁着淡淡月色,踏着朝露動身了。

     五 吳啟超進見周維國,提出他的所謂&ldquo一石二鳥&rdquo的作戰計劃,周維國找參謀長、朱大同商量,也認為可行。

    所謂&ldquo一石二鳥計劃&rdquo就是既收拾上下木的許天雄,又一鼓作氣而消滅下下木共産黨打狗隊。

    但他要求再撥一部分兵力給他,以備不時之需。

    朱大同聽完報告也很有興趣。

    他說:&ldquo共産黨既已大舉集中,我們也要全力以赴,以期一舉而全殲。

    我請求司令允許我帶上特務營去和吳中校配合作戰!&rdquo周維國也說:&ldquo這是千載難逢機會,不可輕易放過。

    我同意吳中校意見,來個一勞永逸。

    論打仗朱大同有經驗,論政治工作這次吳中校成績不小,兩人正好配合。

    我現在就把任務交給你們兩個,指揮作戰由朱大同負責,策動起義,完成政治上任務由吳中校負責,成功失敗功過平分。

    &rdquo 這樣,中央軍又開了一批人馬到為民鎮,吳啟超和朱大同也聯袂來到池塘,拿了周維國手令,和許為民舉行會談。

    那許為民看了手令,當時就說:&ldquo這件事重大,我要找添才、中正商量。

    &rdquo顯然很有意見。

    朱大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