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複興抑或衰微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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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他的話在我看來所隐含的一個觀點,與基督教并不兼容,甚至可以說與任何嚴肅的有神論都不相容。

    準此觀點,上帝并非标竿(goal)或目的(end)。

    祂(何其幸運啊!)得到啟蒙;祂有了或&ldquo代表了&rdquo正确理想。

    祂因此而得到珍視。

    無可否認,祂被視為一位領袖(aleader)。

    可是,一位領袖當然領向他自身之外的某種事物。

    這個其他事物才是标竿。

    這就與&ldquo你造我們是為了你,我們的心若不安息在你懷中,便不會安甯&rdquo差之千裡。

    酒神女祭司還更虔敬些。

     &ldquo宗教的替代品既然不足信,&rdquo校長接着說,&ldquo科學與其說成了神,不如說成了妖。

    馬克思主義者的人間天堂&mdash&mdash&rdquo 有一天,一位女士告訴我,她曾向一個女孩提及死亡,這女孩說:&ldquo哦,等我到了那個年齡,科學就會對它有辦法了!&rdquo我也記得,在頭腦簡單的聽衆面前争論,我發現這一堅定信念:無論人類出了什麼問題,長遠看來(而且并不特别久遠),&ldquo教育&rdquo都會使之恢複正常。

    這就讓我想起了,我實際碰到的接近&ldquo宗教&rdquo之&ldquo路徑&rdquo。

    一張匿名的明信片給我說,我因宣布信童女生子(theVirginBirth),就應被當衆鞭笞。

    有人向一位傑出的文人無神論者(literaryatheist)引見我,他嘴裡嘟囔,顧左右而言他,并迅速走到房間的另一端。

    一位不出名的美國作家寫信問我,以利亞的火車火馬是否就是個飛碟。

    我遇見過神智論者,英國以色列主義者,唯靈論者,泛神論者。

    校長這類人為何總談起&ldquo宗教&rdquo(religion)?為何不談具體宗教(religions)?我們因具體宗教而激動。

    我欣喜地注意到,基督教就是其中之一。

    我收到一些聖徒來信,他們對自己是聖徒一無所知,身受驚人磨難,字字行行卻顯露出光輝的信德(faith),喜樂(joy)及謙卑(humility),甚至幽默。

    我也收到一些歸信者的信件,他們為數年前對我的一點小小的言辭不恭,想向我道歉。

     這些點點滴滴,就是我所掌握的關于&ldquo西方&rdquo的全部一手知識。

    它們都不在校長評說之列。

    他憑書本和文章說話。

    我們四周實實在在的聖潔(sanctities)、仇恨(hatreds)以及瘋狂(lunacies),在這裡均得不到再現。

    更不用說,巨大的否定因素(thegreatnegativefactor)了。

    這已不止是無知了,要是他懂得無知一詞何意的話。

    絕大多數人的思考,缺乏他以為理所當然的那個維度。

    兩個例子或許會明确此分際。

    有一次,通過無線電波講了一陣&ldquo天理&rdquo(theNaturalLaw)之後,一位老上校(顯然是個直性子)給我寫信說,這令他大感興趣,我是否可以告訴他&ldquo一本全面談論此話題的小手冊&rdquo。

    這是無知,隻是受了點震動。

    還有個例子。

    淩晨時分,一個獸醫、一位工人和我,拖着倦怠步伐,為民兵團巡邏。

    獸醫與我談起戰争起因,最後得出結論說,我們必須料到,戰争還會重來。

    &ldquo可&mdash&mdash可&mdash&mdash可是,&rdquo工人氣喘籲籲說。

    一陣沉默,接着他突然爆發:&ldquo可是,留這血腥世界有什麼好?&rdquo我明白發生了什麼。

    生平第一次,一個真正的終極問題出現在他面前。

    我們終生思考的那種事情&mdash&mdash存在之意義&mdash&mdash剛剛降臨在他頭上。

    這是一個全新維度。

     是否有個同質的&ldquo西方&rdquo?我保持懷疑。

    能夠發生的事情,在我們四周發生着。

    形形色色的宗教,像蜂一般,在我們耳邊不停嗡嗡。

    嚴肅的性崇拜&mdash&mdash很不同于我們這一物種中流行的好色淫逸&mdash&mdash就是其中之一。

    科幻小說也萌發出宗教迹象。

    同時,一如既往,也有人走基督之道。

    不過在今天,人不走基督之道時,則用不着弄虛作假了。

    這個事實,涵蓋了所謂的宗教衰頹的絕大部分。

    除此之外,現今與其他時代,或者說&ldquo西方&rdquo與其他地方,差别還能大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