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複興抑或衰微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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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valorDecay? &ldquo可是,當今西方對宗教的興趣,&rdquo校長說,&ldquo巨大甚至有增無減,難道你否認?&rdquo 這個問題,不屬于我發覺可以輕易作答的那一類。

    &ldquo巨大&rdquo(great)與&ldquo有增無減&rdquo(growing)仿佛更像是涉及統計數字,而我并無統計數字。

    我推測,是有過相當廣泛的興趣。

    但我拿不準,校長對此事之解讀是否正确。

    在絕大多數人都有一種宗教信仰的日子裡,&ldquo對宗教的某種興趣&rdquo所意指的東西,很難存在。

    因為,虔敬之人(religiouspeople)&mdash&mdash也即,變得虔敬的那些人&mdash&mdash當然不是&ldquo對宗教感興趣&rdquo。

    那些心懷諸神的人,敬拜諸神;隻有旁觀者(spectator),才把這形容為&ldquo宗教&rdquo。

    酒神女祭司想的是狄奧尼索斯,而不是宗教。

    略加修改,這也适用于基督信仰。

    一個人,當真領受某一神靈(adeity)之時,正是其對&ldquo宗教&rdquo之興趣的終止之日。

    他有了其他事情,念茲在茲。

    我們如今能輕而易舉搞到一個聽衆去讨論一下宗教,并不證明更多的人變得虔敬。

    它其實證明了,存在着大量的&ldquo流動票&rdquo(floatingvote)。

    每一歸信,都會将此潛在聽衆削減一分。

     一旦輿論氣候容許形成這等流動票,我就看不出理由,為何它就應迅速消逝。

    猶豫不決,往往十分誠實,也十分自然。

    可是,認識不到它無關大礙,則有些糊塗。

    遊移不定(floating)是左右逢源(agreeableoperation);而無論選擇哪條路,則都有其代價。

    真正的基督信仰與一以貫之的無神論,都對一個人有其要求。

    可是偶爾之間,并視為一種可能性,隻承認一種抉擇之全部舒适之處而不承認其規矩&mdash&mdash樂享另一選擇之全部自由而不接受其哲學或情感禁戒(abstinence)&mdash&mdash好吧,這或許是真誠的,但是,沒有必要假裝這樣并不舒坦。

     &ldquo難道你會進一步否認,&rdquo校長說,&ldquo在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圈子裡,跟上個世紀相比,基督信仰得到了更多尊重?知識界正在轉向。

    看看馬利坦、看看柏格森,看看&hellip&hellip&rdquo 可是我不會為此感到高興。

    歸信的知識人當然是我們時代的代表人物。

    可是,要是這一現象不是出現在知識界(科學家除外)幾乎跟整個人類失去接觸、不再對之産生影響的時刻,那麼,它會更有幫助。

    我們最受尊敬的詩歌和評論,隻有我們最受尊敬的批評家和詩人閱讀(他們通常不大喜歡這些讀物),此外則無人留意。

    文化素養高的人群(highlyliteratepeople),索性無視&ldquo雅士們&rdquo(Highbrows)在幹什麼,其數目越來越大。

    雅士所說與他們毫無關系。

    雅士反過來無視或侮辱他們。

    因而,來自知識界的歸信,不大可能有廣泛影響。

    它們甚至會引起某種可怕的疑慮,即基督教本身已經成為整個&ldquo雅士唱和&rdquo(Highbrowracket)的一部分,就像超現實主義及類人猿的繪畫,被納為&ldquo吓唬資産階級&rdquo的另一種方法。

    這樣說,無疑不大厚道;可是,知識界就他人曾說過無數不厚道話。

     &ldquo可是再說了,&rdquo校長低聲說,&ldquo即便在那并無或者說至今尚無明确宗教(explicitreligion)之處,難道我們就沒看見,人們正在重振旗鼓去捍衛一些标準?無論是否得到承認,這些标準都是我們精神遺産的組成部分。

    西方的&mdash&mdash難道我不可以說是基督教的&mdash&mdash價值&hellip&hellip&rdquo 我們都皺起眉頭。

    尤其是我,猛想起在用作皇家空軍小教堂的瓦楞鐵房,一位年青軍隊牧師祈禱說:&ldquo主啊,教我們去愛你所代表的那些事物吧。

    &rdquo他完全真誠,而且我情願相信,所說的那些事物無論是什麼,都包括某些超出且好過&ldquo西方價值&rdquo的東西。

    可是&hellip&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