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古今之變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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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ntheDock 我應約寫篇文章,談談在努力給現代不信者(modernunbelievers)奉上基督信仰時,必須面對的種種困難。

    這一課題太大,超出我的能力,甚至超出單篇文章的篇幅。

    困難因受衆而異。

    受衆可能或屬此國或屬彼國,或是孩童或是成人,或是有學之士或是無知之徒。

    我的親身經曆隻關乎英國受衆,而且幾乎全是成人。

    事實上,幾乎都是皇家空軍中服役的男人(及女人)。

    這就意味着,他們雖然很少有人是學術研究意義上的有學之士,但是,其中很多人對基礎實用科學略知一二,都是技師、電工或話務員。

    因為皇家空軍的普通士兵幾乎都可以稱為&ldquo普羅大衆知識分子&rdquo。

    我也給大學生講。

    諸君必須謹記我的經曆的這些局限。

    我在給陸軍士兵的一次講道中發現,由此等經曆出發去做概括,是何等草率。

    我當時恍然大悟,我們陸軍的智力水平大大低于皇家空軍,因而需要一種很不相同的路徑。

     給皇家空軍講道,我學到的頭一件事就是,我一度以為唯物論是唯一大敵,那是弄錯了。

    在英國的&ldquo普羅大衆知識分子&rdquo中間,唯物論僅僅是諸多非基督信條之一,餘者還有神智學、唯靈論、英國以色列主義等等。

    英格蘭當然一直是&ldquo奇思&rdquo之鄉;我沒有看到它們的消退迹象。

    一以貫之的馬克思主義,我倒很少碰見。

    這到底是因為它極為稀缺,是因為人們在官長面前說話時藏而不露,還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者并未列席我的講堂,我不得而知。

    即便是公開承認基督信仰之處,它也常常沾染了泛神論成分。

    地道而又博識的基督教表述,即便出現,也經常來自羅馬天主教徒或來自極端的新教教派成員(如浸信會)。

    我在皇家空軍裡所發現的神學含混,在學生受衆身上不太嚴重。

    但在學生中間,地道而又博識的表述來自安立甘大公主義和羅馬天主教徒;即便是有,也很少來自不從國教者(Dissenters)。

    上文提到的各種非基督的宗教基本沒見。

     我從皇家空軍學到的另一件事是,英國的普羅大衆對曆史的懷疑程度,受過學院派教育的人難以想象。

    這在我看來,的确是有學之士與無學之人之間的最大鴻溝。

    有學問的人看當前,習焉不察地認為其來有自,認為它源于數百年之遠景(alongperspectiveofcentries)。

    而在我的皇家空軍聽衆的心目中,這一遠景簡直就不存在。

    看上去,他們其實并不相信,我們擁有關于曆史人物的可靠知識。

    然而奇怪的是,這一點往往與我們對史前人所知甚多這一信念捆在一起:無疑是因為史前人在&ldquo科學&rdquo(這可靠)名下,而拿破侖或恺撒則在&ldquo史學&rdquo(這不可靠)名下。

    因而,關于&ldquo穴居人&rdquo的僞科學畫面以及關于&ldquo當前&rdquo的畫面,幾乎占據了他們的全部想象;二者之間,隻有一個無足輕重的模糊地帶,其中隐隐約約穿梭着羅馬士兵、驿站馬車、海盜、重甲騎士、響馬的幻影。

    我一度假想,要是我的聽衆不信福音書,他們就是因為其中記載神迹而不信。

    然而我的印象卻是,他們不信福音書,隻是因為其中寫的事件發生在很久以前:他們對亞克興戰役與複活一樣心存疑慮,而且理由一模一樣。

    有時候,對這一懷疑論的辯護就是,在印刷術發明之前,所有書本都屢經傳抄,以至面目全非。

    更令人吃驚的是,雖然他們的曆史懷疑論顯得如此理性,但是有時候,僅僅一句話就将此懷疑輕松打發。

    這句話就是,有一種&ldquo名叫經文校勘學(textualcritici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