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困境中的年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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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加迷人。

    獵犬弓起身子,開始吠起來。

     “躺下……波呂克斯!” 她的聲音像一個無望治愈的厭世之人發出來的,十分厭倦。

    她把報紙放在膝頭上,向來訪者投去充滿憂郁的微笑。

    拉烏爾鞠了一直弓。

     “裡夏爾-迪蒙,《法蘭西回聲報》的。

    ” “阿波利納,去端一張椅子來。

    ”呂西爾說。

     “瞰!沒有必要。

    ”拉烏爾阻止道,“當人們擁有這麼一片舒适的草坪時,應當充分地享用它。

    ” 他于是很随便地坐在草地上,就坐在了小姑娘的腳旁。

    然後,他漫不經心地搔着獵犬的耳朵和臉之間的各個部位,它則很舒服地把頭伸過去讓他去搔。

    呂西爾表情呆滞地看着這一幕。

     “真是不可思議。

    ”她慢喘着,“其實波呂克斯并不溫柔。

    ” “這是有訣竅的。

    不過我會與動物和人交流。

    我跟女孩子們在一起也不是很笨的。

    ” 他們同時笑了起來,呂西爾的臉上也有了一點紅潤。

    拉烏爾在想:“笑吧,我的小美人,忘掉那些倒黴的日子。

    我願你熱愛生活,對它充滿贊賞,而且希望你永遠把那友好的眼神射向我。

    ” 他摘下一朵雛菊,把它咬在牙問。

     “我本應該很高興地向您贊頌這幢漂亮的房子的,”他說,“可是我聽說它包涵的不幸遠多于歡樂……我們還是談談您吧。

    ” “啄!我……我很微不足道。

    因為您都清楚,您知道……” 她的聲音中斷了。

     “接着說下去,”所謂的裡夏爾-迪蒙說,“勇敢一點兒!……我們在十七歲的年紀……我們看到的隻是一個脾氣不好,一天到晚嘟嘟囔囔的監護人,戰戰兢兢的用人們和老神經貝納丹……我們不再擁有過去,也還沒有得到未來。

    我們這麼煩躁,為了能在身旁感受到關心,希望自己最好能夠生病,即使是沒有些許的溫柔和關心。

    ” 呂西爾以一種不斷增大的驚奇神情悉心地傾聽着。

     “但是,我們自身,”拉烏爾繼續說道,“有很多的智慧和才能。

    如果我們的想象不跟我們搗鬼的話,如果它沒有說我們是最不幸的人的話,而且……” “可是我就是最不幸的人呀。

    ”呂西爾打斷道。

     眼淚已經湧上了她的眼睛。

     “噫!”她喃喃道,“為什麼他們不把我一塊帶走呢,就在那一天?為什麼呢?那我們就會三個人一塊兒死去了……那我們該多麼幸福呀!” “說吧……接着說下去。

    ”他說,“我是您的朋友。

    ” 他抓起她的手,輕輕地握着,為的是給她一點熱量。

     “他們死于八月十九日。

    ”她更加鎮定地接下去說,“十九年前,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自他們第一次相遇之後……一次如此神奇的相遇!……我的父親,早在他結婚之前,就已經買了在聖阿德萊斯後面的一處房産,這是屬于一個漁戶家的地盤,一個背靠懸崖的破舊小屋,它面對着一個從來沒人到過的小灣。

    他在那裡休息,同時進行裝修,因為他很有才能。

    一天,他聽到大呼救命的聲音,……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後來成了我的母親……她在呼救。

    她在遊泳時,就在附近的海灘,一股激流把她卷走了。

    如果不是我父親及時趕到的話,她很可能會被淹死。

    但這并沒能阻止他們在十九年之後……您是否相信命運、天數,迪蒙先生?” “當然啦。

    因為他們倆的生活充滿了神奇的色彩。

    那麼這棟小房子,它現在怎麼樣了?它是否被賣掉了?” “沒有。

    我父親始終保留着它,留作紀念。

    隻是再也沒有人去了。

    它現在肯定是很糟糕了。

    ” 他在思忖。

    他以一種奇特的、使他赢得如此多戰役的預感,開始揣測:在巧合的背後,存在着某些晦暗的、錯綜複雜的東西,這裡面肯定隐藏着某種陰謀。

     “我能去參觀一下嗎?”他問道。

     呂西爾馬上變得驚恐不安起來。

     “我告訴您一個秘密。

    ”她說,“但是不能讓别人知道……” “肯定不會有人知道的。

    ”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令人信服的說服力,呂西爾馬上就放心了。

     “過了聖阿德萊斯,您沿着懸崖再走上三公裡路。

    有一條下坡的小路,這間房子叫‘大卵石’。

    ” “還有一個問題。

    您的母親……我想她的感情是很充沛的,非常浪漫的。

    ” “是的。

    我就很像她。

    ” “那當然啦。

    ”拉烏爾在想,“我開始明白了……” 他馬上站起身來,已經頗不耐煩了。

    他極想使這位姑娘感到驚愕,為了赢得她對他的微笑,他想為她而鬥争。

    與此同時,他感到有一種神秘的危險在她身邊正不懷好意地轉來轉去。

    這種感覺如此強烈,緻使他仔細地打量起灌木叢來,不過,如果有人埋伏在他們身邊的話,狗肯定會叫起來的。

     “您相信我嗎?”他問呂西爾。

     她擡起頭來,用那雙紫墨色眼睛放射出來的凄切目光看着他。

     “我不認識您,先生,”她回答說,話語中充滿了疑慮,“但您與其他人完全兩樣!是的,我相信。

    ” “您能夠,您也應該……那麼好吧,請聽我說。

    您現在回去。

    您不要跟您的監護人談及我的造訪。

    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再見面……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