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困境中的年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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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

    拉烏爾-達皮尼亞克,你認識嗎?……這個偉大的心靈冒着生命危險把你救了出來……可是他完全可以不救你……直到現在,我做好了應付最緊急情況的準備。

    我把你庇護起來。

    我還給你配備了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所以,現在你應該幫助我。

    ” 老好人的灰眼睛半遮在耷拉下來的眼睑後面,觀察着俯身看着他的陌生人,他感到了像家長一樣的權威。

     “您應該幫助我。

    ”拉烏爾繼續說道,“我所說的這些,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

    你好好想一想,暗道裡的三位小朋友并不是無所事事的。

    ” 他抓住貝納丹的雙肩,朝他彎下身去,就像一個摔跤手把他的對手按在了地上一樣,用十分嚴峻的口吻接着說道: “我認識他們,我……我知道他們的頭頭是個什麼貨色……我有可能白費力氣,如果讓他們找到你的話……而這一次,我來的太晚了……可是如果你開口說話,一切也都還有救……好吧,是誰的血?” 老人呼吸急促起來,并張開嘴。

    拉烏爾明白,一項十分艱巨的工作正在這個被痛苦和精疲力竭搞得半遲鈍的人的頭腦裡進行着。

     “誰的血?” 慢慢地,貝納丹又閉上了眼睛。

    他那布滿皺紋的臉又僵住了,活像一張死人的臉。

    他又躲進了自己的黑暗之中,去想着自己的秘密。

    拉烏爾又等了片刻,然後悄悄地站起身來。

    他用小手絹擦了擦挂滿額頭的汗珠。

     “我是有耐心的。

    ”他喃喃着,“你想象不出我能夠忍耐到什麼程度。

    我等着關鍵時刻的到來……你在這兒不會難受的……我保護你。

    你絕對不是囚犯。

    你隻是被監護起來了。

    當你想說話時,隻需一個簡單的動作,好啦,我就會來的……到那時,就我們倆人,我們将一同幹一番大事業,你到時候瞧吧。

    可是,嘿,睜開眼睛,請你看看我。

    你會認為達皮尼亞克不值一提。

    是的,你是對的,但是,在拉烏爾的背後,還有一個别樣的人物,也還有二十個傳奇的故事。

    在這間房子裡有着法蘭西的曆史。

    向你緻敬,貝納丹!……你多麼幸運,有我來照顧你……而且,我向你保證,我同你攜手共同完成這次冒險……甚至,我還會把某些事情委托給你……” 拉烏爾停了下來。

    老人的呼吸變得有規律了。

    他已經進入了夢鄉。

     “你看上去很機靈。

    ”拉烏爾在自責,“哼!你可以心地善良地發表長篇大論。

    而你的聽衆卻在打盹。

    收場吧。

    ” 他踮着腳尖走到屋外,布律諾正在走廊上等他。

     “怎麼樣?” “他很難對付,這個老祖宗。

    但他最終會暢所欲言的。

    繼續實行監護。

    我去一下洗手間,然後回城堡。

    ” 拉烏爾從他的汽車裡拿下一個大旅行袋。

    二十分鐘過後,他改了裝,穿上有後腰帶的外套。

    柯達照相機斜挎在皮帶上,他抱了抱維克圖瓦爾。

     “我今天晚上再來,我的好維克圖瓦爾……别又跟我唉聲歎氣了,我不是告訴你我沒有什麼危險嗎。

    我回來後便可以證實,我要吃一個大的、漂亮的荷包蛋,就是你會做的那一種。

    ” 他坐進已經布滿灰塵的萊翁一博萊,慢悠悠地開上了通往歐奈維爾的路。

     在駕車時,當他需要制訂作戰方案時他喜歡沉思冥想。

    可是這一次,他不得不承認形勢對他不是那麼垂青的。

    手稿又回到了男爵手中,老人又拒絕重複他在酷刑下被逼供認的那些話,從哪裡發動攻擊呢?這次造訪城堡會有個什麼結果呢?拉烏爾思索着,而且愈加感到他的無能為力,一個令人生畏的秘密卻被一群無恥之徒揭開了,他們隻是毫不手軟地動用酷刑才獲得了這一優勢的。

    這一秘密是非同一般的,緻使男爵由于時間緊迫,由于預言的日期已經超過,要揭示謎底實在太晚了,而毫不猶豫地折磨人、殺害人。

    沒有任何東西能使拉烏爾更加激動了。

    問題像馬達的轉速一樣在他的腦海中翻滾:到底裡誰的血?……是誰的血呢?……這是一個血的奧秘、一個暴力的奧秘,同時也是一個死亡的奧秘。

     他把車子停在歐奈維爾的入口處,然後步履輕松地朝城堡走去,根本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熱。

    走到半路,為了讓過一輛全速開來的汽車,他不得不在路邊的大樹下找個藏身的地方。

    但是他也還來得及認出端坐在司機旁邊的那個人。

    濃密的紅棕色眉毛,粗糙、憂郁的臉……他記起了這張在他那有護罩的手電的光暈下看到的臉,在那天晚上,他在城堡裡……于貝爾-弗朗熱。

    很好!弗朗熱不在家,他的行動就完全自由了。

    他精神為之一振,繼續朝前走。

    一位憲兵站在栅欄前正與一位粗壯的提着水桶的婦女交談着。

    拉烏爾走上前去,比記者還像記者。

     “你們好。

    ”他問候道,神情潇灑又帥氣。

    “裡夏爾-迪蒙。

    《法蘭西回聲報》的記者。

    ” 另外兩個人吃了一驚,閉上了嘴。

    婦人放下水桶,擦着手。

    憲兵敬了一個禮。

     “我聽說發生了一宗失蹤案。

    ”記者繼續說道,“我是去翁弗勒爾路經此地。

    所以,想在回巴黎之前能夠靜下心來。

    ” 他顯得那麼誠懇,如此地友善,緻使憲兵無法再保持沉默了。

     “噫!”他說,“是老老實實的貝納丹逃走了。

    不是嗎,阿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