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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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裡……明天認認真真地做功課。

    ” “謝謝先生。

    ” 她跑着出去了。

     “您在想什麼?”拉烏爾用裡夏爾-迪蒙的聲調問道。

    “好啦,我需要得到這個小女孩的信任。

    她知道很多事情……” “什麼事情?” “我還不知道。

    不過我會慢慢問她的。

    别忘記她跟她的祖父到處跑……聽到他說話……或許還會交待她,有時候……她對他的失蹤很難過嗎?” “我不這樣認為,她嘴巴比較緊。

    可是貝納丹待她比較粗暴。

    我們對她說他出門旅行了,我的天,她還為此而高興呢。

    ” “請帶我去看一看花園。

    ”拉烏爾要求道,“我們有時間,而且我要向您的用人表現出一副從巴黎新來的傻瓜相,讓他們抽空帶我走一走這塊領地。

    ” 他跟在呂西爾的後面,隻有兩步遠,心裡既有崇敬,又有膽怯,以一種卑躬屈膝的樣子走完了城堡的底層,然後從阿希爾工作的配餐室前走過,走進了花園。

    他認出了通向小門的路,男爵和他的打手們就是從這裡跑掉的,就在他們劫持了老貝納丹的那天夜裡。

    走出城堡的視線後,拉烏爾挺直了身子,變得和呂西爾一般高了。

     “這次散步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他說,“我完全有理由認為你們都被監視了……不要問我是被誰……現在回答您還為時過早……我應該完全掌握城堡的地形,還有花園的和周圍的。

    因為在這裡,我敢斷定,将要進行決定性的戰鬥,不,……不用害怕……您不會有什麼事的……哈,又一扇門,它通向何處?” “哪兒也不通。

    這是一條路,在另一側,它通向莊稼地。

    以前,這扇門通向一個屬于城堡的小牧場。

    在革命時期,這座小牧場變成了公墓。

    人們拆了它的圍牆,它現在變成了歐奈維爾墓地的一部分。

    ” 拉烏爾打開門,馬上看到一個黑影在牆角處消失了。

    為了不吓着呂西爾,他并沒有動,而是顯得很認真地在聽她說話。

    很多石頭在滾動。

    這個人肯定是跑着逃離的。

     “整個歐奈維爾都在眼前了。

    ”沒有發覺任何東西的呂西爾繼續說,“您想看一眼嗎?……墓地的入口處離這裡很近。

    ” 他們沿路前行,然後朝左拐,走到了從城裡過來的大路上,它直通墓地的大門。

    拉烏爾疾速地看了看周圍,也許那個不懷好意地轉來轉去的人還在附近。

    他肯定是男爵的一個用人……呂西爾走上一條長長的、兩旁長滿紫杉的路,然後走到一條把她一直帶到一排老墓的小路上。

    拉烏爾始終保持着警惕,仔細觀察着四周。

    沉重的甯靜籠罩着這裡的石頭、十字架、花環和枯萎了的花束。

    他有點心不在焉地念着刻在最後一塊石闆上的字: $R%埃克托爾-德-歐奈維爾 一七七二——一八五一 他對所有不幸的人都很友善 請為他祈禱吧$R% 埃克托爾-德‘歐奈維爾!就是弗雷内索先生說的城堡主人……那次談話又重現在他的腦海裡……路易-菲力普的出逃……他重又返回歐奈維爾……突然,他盯上了另一塊更時髦一點的石闆,就在墓碑的旁邊: $R%埃瓦裡斯特-沃特萊爾 一八一六——一九零一$R% 什麼?……沃特萊爾?……瓦萊裡的姓?……埃瓦裡斯特-沃特萊爾是這個仆人,他很愚忠,對他,公證員還抱有幻想。

    所以,瓦萊裡應該是歐東維爾伯爵的總管埃瓦裡斯特的直系後裔,是他把皇上送往特魯維爾的。

    那麼,老貝納丹呢? 拉烏爾抓住呂西爾的胳膊,問道: “告訴我……貝納丹?……他是這個埃瓦裡斯特-沃特萊爾的親屬嗎?” “是他的兒子。

    ” 拉烏爾又一次地感到了在藝術品長廊裡曾經見過的光亮。

    但黑暗也又一次地籠罩了他。

    可以斷言,秘密和沃特萊爾家族之間的聯系是很明顯的了……可是是什麼秘密呢? “貝納丹一直生活在城堡裡。

    ”呂西爾繼續說,“他很小就在這裡玩,就像現在的瓦萊裡。

    應該想一想他是否是這座城堡的真正主人,歐奈維爾家庭消亡了,但沃特萊爾家族卻一直在延續。

    ” “重複一遍!”拉烏爾大聲說道,“請再把它重複一遍!” 呂西爾驚訝地望着他。

     “可這是事實呀。

    歐奈維爾都死了,而沃特萊爾家族卻在延續。

    父傳子,子傳女。

    ” “啊!”拉烏爾喃喃着,“是啊。

    正是如此!” 突然地,他帶着氣得讓他跳起來的一種非同尋常的機敏,得出了沒有中間環節的、理智的結論,他知道瓦萊裡也被盯上了。

    這群強盜肯定沒能從老人那裡得到所有需要的東西,隻得試圖綁架瓦萊裡。

    他又看到了躲在牆角後面的那個黑影。

     “不。

    ”他說,“我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同伴的臉上突然流露出焦慮不安,呂西爾心亂如麻地問道。

     此時,拉烏爾早已抓起她的手,拖着她朝大門口走去。

    他兩眼搜尋着每一條路,神經高度緊張地捕捉着每一個細微的聲音。

    真糟糕!既然有人監視城堡,那就是說道路是暢通的。

    男爵就在這裡,說不定近在咫尺。

    他肯定沒有想到躲在這位新雇員背後的人會是誰,外表沒有任何疑點,誰也不會攻擊萊翁瑟-卡塔拉。

    但是他的監護人肯定會告訴他,很少外出的呂西爾,現在已經走到了花園外面。

     拉烏爾幾乎是跑步前進了,年輕姑娘艱難地跟着他。

    那扇小門始終敞開着。

     “貝納丹住在城堡裡嗎?”拉烏爾問道。

     “不。

    他占了您看到的那邊那座小樓,在左邊……松開我……我想我要倒下去了。

    ” 拉烏爾放開她,開始跑了起來。

    他飛快地穿過主要院子,碰上了阿波利納。

     “您看到瓦萊裡了嗎?” “她五分鐘前還呆在這兒的。

    她在門前玩耍。

    現在應該進去了。

    ” 他不再聽他絮叨,三步并做兩步地跑到了小樓前。

     “瓦萊裡!……回答呀,瓦萊裡!” 他打開門,停下來,喘着粗氣。

    不過他已經明白了…… “瓦萊裡!” 他走進去,飛快地看了看廚房、飯廳和兩間卧房。

    瓦萊裡失蹤了。

    沒有什麼地方好躲藏的。

    人家把她劫持了,就在他的鼻子底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此果敢,如此快捷,這表明了對手的近乎侮辱的膽大妄為。

    “其實我已經很小心了。

    ”拉烏爾在想,“可惜太不夠了!嘿!強盜!他們會折磨她的,對她也不會放過的!”他的指甲已經嵌入了手心。

    他原地轉着,心也懸着,在尋找着對付的辦法,他為被别人抓住了短處而恥辱,為這哽喉的悲痛而難過萬分。

    這個小瓦萊裡!這麼自信!這麼迷人!流着純真的孩童小辮子,有保護得非常好的本子。

    問題是:兩列火車……“啊!我要殺了他們!”拉烏爾吼道。

     呂西爾氣喘籲籲地來了。

     “您在找什麼?” 拉烏爾馬上恢複了冷靜。

     “瓦萊裡失蹤了。

    ”他說。

     呂西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拉烏爾馬上走過去扶住她。

     “呂西爾,您能幫助我。

    現在還為時不晚……她現在肯定還沒走遠……我們搜尋一下。

    肯定會在某個地方留下蛛絲馬迹的……我們細心地、有條不紊地搜一搜……先從廚房開始。

    ” 呂西爾克制着自己,陪他走進廚房,然後開始搬動椅子。

     “不。

    ”拉烏爾說,“不是這樣。

    搜尋,就是說要看。

    看一看有什麼東西動過了。

    這些東西是會說話的。

    ” 他向前,又向後,就像一個畫家站在一幅畫前一樣。

    他注意着每一個細節,可是呂西爾卻再也不敢動了。

     “這裡!”他叫了起來。

     他彎下腰去,在座鐘的底座旁撿起一個小紙團,他把它打開,并用手把它撫平。

    呂西爾走上前來,他們一塊兒念着: $R%把藏在聖經封面裡的那封信給我拿來。

     我在森林小教堂前等你。

     祖父$R% “他們不願意使用強硬的手段。

    ”拉烏爾在想,“他們害怕她叫出聲來,所以,他們隻是簡單地把這張紙交給她。

    他們要把她帶進陷阱。

    這一手真厲害。

    聖經肯定在貝納丹的房裡。

    ” 他穿過餐廳。

    聖經就擺在床頭櫃上。

    這是四開本的大厚書,封面包着皮。

    封面裡有一條極細的縫,放進一張紙去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藏紙的地方現在空了。

     就這樣,男爵在選擇适當時機進行防衛的同時,還赢得了這關鍵性的一着。

    在地窖裡,在酷刑下,老頭最終向虐待他的人吐露了聖經的存在和它所保存的秘密。

    五分鐘之前,這個秘密還在那裡,未被觸及。

    阿波利納說的:“五分鐘!”拉烏爾看了看表。

    五分鐘,五分鐘算得了什麼!隻要有一部車,他就會輕易地追上他們。

    啊!他們為什麼謹慎到非讓萊翁瑟-卡塔拉坐火車旅行呢?…… 他強使自己鎮定下來,顯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但是他聽到了時間正在毫不容情地一秒一秒地過去。

     “呂西爾……這裡有什麼可以作為交通工具的嗎?” “有我叔叔的一部汽車。

    可是他開出去了。

    ” “此外呢……沒有别的了嗎?” “還有……我的一輛自行車和一部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