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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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我說了，我不會見他們的。
我為什麼要款待弗洛林的朋友呢？仆人們似乎覺得，在他們和你共度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們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
我們這兒有個可憐的老太太叫格雷布裡奇的&mdash&mdash人們在她死後才發現，她的仆人一直都在把她宅子的北翼租給别人住。
她一直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的餐廳裡一點兒水果也見不着&mdash&mdash原來是叫管家和他的房客們在仆人們那邊的廳裡給吃掉了。
後來，等她生病離不開房間以後，他還在花園裡布置了一個高爾夫球場&hellip&hellip真是令人瞠目結舌啊。
我不相信弗洛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mdash&mdash不過，誰知道呢。
從他請人來度周末應該也能見微知著了吧。
&rdquo 弗洛林在廚房裡說道：&ldquo那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利特爾約翰先生。
&rdquo 弗洛林太太說，&ldquo那是上個月到這兒來吃午餐的那位年輕先生。
&rdquo 艾達說，&ldquo他長得挺帥的。
&rdquo 弗洛林和弗洛林太太說，&ldquo你閉嘴吧，艾達。
你有沒有把熱水拿到他們的卧室裡去？他們的行李箱拿上去了嗎？有沒有打開整理？上校的晚禮服有沒有刷過？難道你指望我們倆來幹所有這些活兒嗎？看看你的圍裙，你這個可惡的丫頭，這已經是你今天弄髒的第二條了。
&rdquo 弗洛林又加了一句，&ldquo不過好歹尼娜小姐注意到那面旗幟了。
&rdquo 布朗特上校在圖書室裡說道，&ldquo不管怎樣，今晚我要好好款待你們。
我那部電影的最後兩盒膠片剛剛沖印好拿回來了，今兒晚上我們就來看吧。
我們得去教區長那裡，因為他家裡有電燈，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我跟他說過，叫他等着我們。
他對此好像不太高興，說他明天還有三場布道，有個早場得六點就起來。
這可不符合聖誕精神啊。
他也不想開車來把我們接走。
其實也就四分之一英裡的路，對他根本算不上麻煩，而我們怎麼能帶着所有的設備在雪地裡走過去呢？我對他說，&lsquo你要是能多踐行一點聖誕精神，我們說不定會為你的海外傳教、童子軍和慈善基金多捐一點款。
&rsquo非得叫他去。
該死的，我親自來逼他就範&mdash&mdash我要是沒權用他的汽車，誰有？&rdquo 在他們上樓換晚餐的衣服時，尼娜對亞當說，&ldquo我就知道爸爸不會認出你來的。
&rdquo 亞當說，&ldquo瞧啊，有人把槲寄生放在我們的床頭上了。
&rdquo &ldquo我想你讓弗洛林兩口子大吃了一驚啊。
&rdquo &ldquo親愛的，教區長會怎麼說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他開車送我去車站的，他當時以為我瘋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可憐的金傑。
我在想，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對他太惡劣了？&hellip&hellip就在這當口，他居然會應召歸隊，這似乎真是命運的安排哪。
&rdquo &ldquo我給他留了張支票，把你買回來了。
&rdquo &ldquo親愛的，你清楚這是張空頭支票。
&rdquo &ldquo是不是空頭支票要等銀行打了回票才能知道。
明天是聖誕節，接着是節禮日，然後又是禮拜天。
他得到禮拜一才能兌支票，等那時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
醉鬼少校也許會出現。
即便是最壞的情況，我也總還能把你送還給他。
&rdquo &ldquo我估計就是那樣的結局了&hellip&hellip親愛的，蜜月真是糟透了&hellip&hellip冷得要命，金傑還堅持要在晚飯後繞着一個大陽台散步，說要看地中海的月亮&mdash&mdash他整天都在打高爾夫，和旅館裡的其他英國人交朋友。
真沒辦法跟你說那是怎樣一幅情景&hellip&hellip用可憐的阿加莎的話來說，真是太令人喪氣了。
&rdquo &ldquo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去了阿加莎的葬禮？那兒除了凱澤姆一家和一些阿姨嬸嬸什麼的，幾乎就沒别人了。
我是和範伯格一起去的，有點喝多了，大家都瞪着我們。
我想他們覺得我要對那起事故負部分的責任&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邁爾斯呢？&rdquo &ldquo他被迫出國去了，你不知道嗎？&rdquo &ldquo親愛的，我可是今天才從我的蜜月裡回來的，我什麼都沒有聽說&hellip&hellip知道嗎，現在似乎除了你和我，我們這一夥兒誰都不剩了。
&rdquo &ldquo還有金傑呢。
&rdquo &ldquo是啊，還有金傑。
&rdquo 那天晚上的電影展示并不能算是成功。
他們快要吃完晚餐的時候教區長到了，他被引進餐廳，從外套的肩膀上抖着雪花。
&ldquo進來，教區長，進來。
我們要不了幾分鐘了，來杯波特酒，坐下吧。
你見過我的女兒了，是吧？這位是我的新女婿。
&rdquo &ldquo我想我之前也已經很榮幸地見過他了。
&rdquo &ldquo胡扯，他長這麼高以後還是頭回上這兒來呢&mdash&mdash那還是小時候，你那會兒還沒來呢。
&rdquo 教區長啜飲着波特酒，一邊一直從杯沿上邊打量着亞當，那眼神讓尼娜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接着亞當也笑了起來，教區長的懷疑便得到了證實。
這麼一來，他們還沒到教區長家，彼此間的關系便已經不自在了起來。
然而上校一心隻顧着運送他的放映設備，什麼也沒有注意到。
&ldquo這是您的第一次來訪嗎？&rdquo教區長一邊冒着風雪開着車一邊問道。
&ldquo我小的時候住在這附近，你知道。
&rdquo亞當回答。
&ldquo啊&hellip&hellip可您前幾天到這兒來過，是吧？上校經常忘事兒&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沒有，我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到這兒來過了。
&rdquo &ldquo明白了，&rdquo教區長不懷好意地加強語氣說道，接着又輕聲地咕哝道，&ldquo太絕了&hellip&hellip很令人悲哀，但實在是太絕了。
&rdquo 教區長的妻子很樂意将聚會變成一場派對，所以已經在起居室裡擺好了咖啡和巧克力餅幹，但上校很快就為這種賞心樂事畫上了句号，因為他将大家都投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拿出了教區長家的電燈泡，插到了自己帶來的燈座上。
一束明亮的燈光如同探照燈般越過起居室，落在了教區長的身上，他正在跟妻子耳語，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
&ldquo&hellip&hellip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年輕人，&rdquo他正在起勁地說着，&ldquo有點傻了，可憐的孩子，他連自己到這兒來過都不記得了。
一般這種事情要等到了上校的年紀才
我為什麼要款待弗洛林的朋友呢？仆人們似乎覺得，在他們和你共度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們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
我們這兒有個可憐的老太太叫格雷布裡奇的&mdash&mdash人們在她死後才發現，她的仆人一直都在把她宅子的北翼租給别人住。
她一直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的餐廳裡一點兒水果也見不着&mdash&mdash原來是叫管家和他的房客們在仆人們那邊的廳裡給吃掉了。
後來，等她生病離不開房間以後，他還在花園裡布置了一個高爾夫球場&hellip&hellip真是令人瞠目結舌啊。
我不相信弗洛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mdash&mdash不過，誰知道呢。
從他請人來度周末應該也能見微知著了吧。
&rdquo 弗洛林在廚房裡說道：&ldquo那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利特爾約翰先生。
&rdquo 弗洛林太太說，&ldquo那是上個月到這兒來吃午餐的那位年輕先生。
&rdquo 艾達說，&ldquo他長得挺帥的。
&rdquo 弗洛林和弗洛林太太說，&ldquo你閉嘴吧，艾達。
你有沒有把熱水拿到他們的卧室裡去？他們的行李箱拿上去了嗎？有沒有打開整理？上校的晚禮服有沒有刷過？難道你指望我們倆來幹所有這些活兒嗎？看看你的圍裙，你這個可惡的丫頭，這已經是你今天弄髒的第二條了。
&rdquo 弗洛林又加了一句，&ldquo不過好歹尼娜小姐注意到那面旗幟了。
&rdquo 布朗特上校在圖書室裡說道，&ldquo不管怎樣，今晚我要好好款待你們。
我那部電影的最後兩盒膠片剛剛沖印好拿回來了，今兒晚上我們就來看吧。
我們得去教區長那裡，因為他家裡有電燈，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我跟他說過，叫他等着我們。
他對此好像不太高興，說他明天還有三場布道，有個早場得六點就起來。
這可不符合聖誕精神啊。
他也不想開車來把我們接走。
其實也就四分之一英裡的路，對他根本算不上麻煩，而我們怎麼能帶着所有的設備在雪地裡走過去呢？我對他說，&lsquo你要是能多踐行一點聖誕精神，我們說不定會為你的海外傳教、童子軍和慈善基金多捐一點款。
&rsquo非得叫他去。
該死的，我親自來逼他就範&mdash&mdash我要是沒權用他的汽車，誰有？&rdquo 在他們上樓換晚餐的衣服時，尼娜對亞當說，&ldquo我就知道爸爸不會認出你來的。
&rdquo 亞當說，&ldquo瞧啊，有人把槲寄生放在我們的床頭上了。
&rdquo &ldquo我想你讓弗洛林兩口子大吃了一驚啊。
&rdquo &ldquo親愛的，教區長會怎麼說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他開車送我去車站的，他當時以為我瘋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可憐的金傑。
我在想，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對他太惡劣了？&hellip&hellip就在這當口，他居然會應召歸隊，這似乎真是命運的安排哪。
&rdquo &ldquo我給他留了張支票，把你買回來了。
&rdquo &ldquo親愛的，你清楚這是張空頭支票。
&rdquo &ldquo是不是空頭支票要等銀行打了回票才能知道。
明天是聖誕節，接着是節禮日，然後又是禮拜天。
他得到禮拜一才能兌支票，等那時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
醉鬼少校也許會出現。
即便是最壞的情況，我也總還能把你送還給他。
&rdquo &ldquo我估計就是那樣的結局了&hellip&hellip親愛的，蜜月真是糟透了&hellip&hellip冷得要命，金傑還堅持要在晚飯後繞着一個大陽台散步，說要看地中海的月亮&mdash&mdash他整天都在打高爾夫，和旅館裡的其他英國人交朋友。
真沒辦法跟你說那是怎樣一幅情景&hellip&hellip用可憐的阿加莎的話來說，真是太令人喪氣了。
&rdquo &ldquo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去了阿加莎的葬禮？那兒除了凱澤姆一家和一些阿姨嬸嬸什麼的，幾乎就沒别人了。
我是和範伯格一起去的，有點喝多了，大家都瞪着我們。
我想他們覺得我要對那起事故負部分的責任&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邁爾斯呢？&rdquo &ldquo他被迫出國去了，你不知道嗎？&rdquo &ldquo親愛的，我可是今天才從我的蜜月裡回來的，我什麼都沒有聽說&hellip&hellip知道嗎，現在似乎除了你和我，我們這一夥兒誰都不剩了。
&rdquo &ldquo還有金傑呢。
&rdquo &ldquo是啊，還有金傑。
&rdquo 那天晚上的電影展示并不能算是成功。
他們快要吃完晚餐的時候教區長到了，他被引進餐廳，從外套的肩膀上抖着雪花。
&ldquo進來，教區長，進來。
我們要不了幾分鐘了，來杯波特酒，坐下吧。
你見過我的女兒了，是吧？這位是我的新女婿。
&rdquo &ldquo我想我之前也已經很榮幸地見過他了。
&rdquo &ldquo胡扯，他長這麼高以後還是頭回上這兒來呢&mdash&mdash那還是小時候，你那會兒還沒來呢。
&rdquo 教區長啜飲着波特酒，一邊一直從杯沿上邊打量着亞當，那眼神讓尼娜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接着亞當也笑了起來，教區長的懷疑便得到了證實。
這麼一來，他們還沒到教區長家，彼此間的關系便已經不自在了起來。
然而上校一心隻顧着運送他的放映設備，什麼也沒有注意到。
&ldquo這是您的第一次來訪嗎？&rdquo教區長一邊冒着風雪開着車一邊問道。
&ldquo我小的時候住在這附近，你知道。
&rdquo亞當回答。
&ldquo啊&hellip&hellip可您前幾天到這兒來過，是吧？上校經常忘事兒&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沒有，我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到這兒來過了。
&rdquo &ldquo明白了，&rdquo教區長不懷好意地加強語氣說道，接着又輕聲地咕哝道，&ldquo太絕了&hellip&hellip很令人悲哀，但實在是太絕了。
&rdquo 教區長的妻子很樂意将聚會變成一場派對，所以已經在起居室裡擺好了咖啡和巧克力餅幹，但上校很快就為這種賞心樂事畫上了句号，因為他将大家都投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拿出了教區長家的電燈泡，插到了自己帶來的燈座上。
一束明亮的燈光如同探照燈般越過起居室，落在了教區長的身上，他正在跟妻子耳語，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
&ldquo&hellip&hellip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年輕人，&rdquo他正在起勁地說着，&ldquo有點傻了，可憐的孩子，他連自己到這兒來過都不記得了。
一般這種事情要等到了上校的年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