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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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他已經57了,斯圖在最近3個寒冷的早晨看見他搓手節,而且一邊搓一邊龇牙咧嘴。

     “傷得厲害嗎?”斯圖昨天問他,大約在他們出發後1個小時。

     “用阿斯匹林就好了。

    這是關節炎,你知道,不過以後五六年不會像現在這麼糟糕。

    ” “你真認為他會抓我們?” 格蘭·貝特曼說了一句特别的話:“我不害怕邪惡。

    ”然後他們結束了談話。

     現在他們聽見他一邊挖凍土一邊咒罵。

     “他很有意思,是吧?”拉爾夫說。

     拉裡點點頭。

    “是的,我也這麼想。

    我一直認為那些大學老師都是膽小鬼,但這個人顯然不是。

    知道我問他為什麼不把垃圾扔在路邊時他說什麼?說我們不必再做那種事了。

    說我們做了太多的那種事。

    ” 科亞克跳起來去看格蘭做什麼。

    格蘭的聲音傳過來,“好哇,你過來了,你這個懶鬼。

    我正在想你跑到哪裡去了。

    想讓我也把你埋了嗎?” 拉裡笑了笑,取下别在腰間的裡程表。

    這是在金色體育用品商店買的。

    将他們行進的步長定好,然後像木匠的尺子一樣别在腰間。

    每天晚上他都将他們行進的裡程記在一本邊角已經磨損的本子上。

     “我能看看那頁嗎?”斯圖問。

     “當然。

    ”拉裡說,然後遞了過來。

     封面上拉裡寫着:博爾德到維加斯,771英裡。

    下面是: 日期英裡數總裡程 9月6日28.128.1 9月7日27.055.1 9月8日26.581.6 9月9日28.2109.8 9月10日27.9137.7 9月11日29.1166.8 9月12日28.8195.6 9月13日29.5225.1 9月14日32.0257.1 9月15日32.6289.7 9月16日35.5325.2 9月17日37.2362.4 斯圖從包裡取出一小片紙,做了點減法。

    “那麼,我們比開始時走得快了。

    但我們還有400多英裡要走。

    媽的。

    我們還沒走到一半。

    ” 拉裡點點頭,“走得快是對的。

    我們正走下坡路。

    而且格蘭是對的,你知道。

    我們為什麼要趕路呢?我們到了以後,那家夥要消滅我們。

    ” “我不相信她是派我們來的人。

    ”斯圖靜靜地說。

     拉裡給他的裡程表定标尺時,它發出清晰的四聲咔嚓。

    斯圖用土掩在篝火的餘燼上。

    早晨的小儀式就結束了。

    他們上路已經12天了。

    在斯圖看來日子要一直像這樣過下去了:格蘭抱怨食物,拉裡在他的破本上記裡程數,兩杯咖啡,有的人掩埋昨天剩下的食物,另一些人掩埋火。

    這已經形成規律,好的規律。

    你忘記了他們要去做什麼,而這是好的。

    早晨,格蘭覺得天離他很遠——非常清晰,但非常遙遠,像金屬盒下的像片。

    但到了晚上,夜幕降臨、月亮升起時,就感覺很近了,幾乎觸手可及。

    在那些時候,他對阿巴蓋爾媽媽的信仰轉化為極度的懷疑,他想推醒他們,告訴他們這是傻瓜的差事,他們正在像堂吉诃德一樣,用長矛戰風車,他們最好在下一個城鎮停下,坐上汽車返回。

    當他們還能夠做到的時候,他們最好抓住一點光,一點愛——因為弗拉格隻允許他們擁有一點。

     但那是在夜裡。

    到早晨一切都照常繼續。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拉裡,他在想拉裡是否會在晚上想念他的露西。

    夢到她而且想…… 格蘭回到營地時,科亞克跟在他腳後,他說:“怎麼樣,科亞克?” 科亞克擺了擺尾巴。

     “他說拉斯維加斯,”格蘭說,“來。

    ” 他們爬上70号州際公路路肩,70号州際公路通往大章克申,開始了他們白天的旅程。

     那天下午晚些時候下起一場冰冷的雨,他們都淋濕了,也沒有興緻再聊天。

    拉裡手插在兜裡獨自往前走。

    起初他在想哈羅德·勞德,他們兩天前發現了他的屍體——他們之間好像達成默契,不去談論哈羅德——但他的思維最終又轉到了他曾經碰到另外的那個人。

     他們在艾森豪威爾隧道東邊發現那個人。

    那裡的交通嚴重阻塞,而且死人的臭味非常濃。

    他穿着牛仔褲和絲綢裝飾的西部襯衫。

    在奧斯汀車四周躺着幾隻死狼。

    那人半伏在奧斯汀車的乘客座位上,一隻死狼在他的胸前。

    這個人的手捏着狼的脖子,而狼血淋淋的嘴也貼在他的脖子上。

    回想當時情景,他們認為是一群狼從高山上下來,正遭遇上這個人,對他進行圍攻。

    那人手裡有槍。

    他一面退回到奧斯汀車一面打死了幾隻狼。

     在饑餓迫使他從藏身處出來之前僵持了多久? 拉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他見到了那人有多麼削瘦。

    一個星期,也許。

    他是向西前進,參加到那個黑衣人的行列,但不論他是誰,拉裡也不希望這麼可怕的命運降臨在他的頭上。

    他們過隧道兩天後他曾這樣對斯圖說過。

     “為什麼這群狼圍了這麼長。

    斯圖?” “我不想知道。

    ” “我的意思是,如果它們想找吃的,它們找不到嗎?” “我想是的,嗯。

    ” 這對他很神秘,他的腦子裡總在想這個問題,但他知道他永遠找不到答案。

    不論那個人是誰,他一直躲在車廂。

    最後饑渴交加,他打開了乘客門。

    一隻狼撲了上來咬住他的喉嚨,但那人在自己死之前先把狼捏死了。

     通過艾森豪威爾隧道時(他們4個人用繩子連在一起),在令人恐怖的黑暗裡,拉裡又想起他曾經通過林肯隧道的經曆。

    隻是這時眼前萦繞的不是麗塔·布萊克莫爾的樣子而是那人在他與狼同歸于盡時扭曲的臉。

     狼是不是派出來去殺那個人的? 但這個想法過分離奇。

    他想把這些想法全部置于腦後,隻是專心趕路,但這很困難。

     那天晚上他們在洛曼旁邊宿營,離猶他州界線相當近。

    晚飯是幹糧和開水,與平時的食物一樣——他們按照阿巴蓋爾媽媽信上的指示:穿上耐磨的衣服走。

    不帶任何東西。

     “在猶他州情況會變壞,”拉爾夫說,“我猜想在那裡我們就能發現上帝是不是真的保佑我們。

    那裡有一大片地區。

    連綿100多英裡,沒有城鎮,甚至連加油站和咖啡屋也沒有。

    ”他看來并不為前景所擔憂。

     “水呢?”斯圖問。

     拉爾夫聳聳肩:“也不充足。

    我要睡覺了。

    ” 拉裡也去睡覺。

    格蘭留在那裡抽煙。

    斯圖有幾根香煙,也決定抽上一支。

    他們默默地抽了一會煙。

     “從新罕布什爾州已經走了很長的路了。

    ”斯圖最後說。

     “從這兒到德克薩斯州并沒有那麼遠。

    ” 斯圖笑了。

    “沒有,沒有。

    ” “你很想念法蘭妮,我猜。

    ” “是呀。

    想念她,為她擔心,擔心孩子。

    天黑以後更擔心。

    ” 格蘭噴出一口煙。

    “你什麼也改變不了,斯圖爾特。

    ” “我知道。

    但是我擔心。

    ” “當然。

    ”格蘭在岩石上磕掉煙灰,“昨晚發生了件可笑的事情,斯圖,整整一天我都在想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做夢,或是别的什麼。

    ” “怎麼回事?” “我夜裡醒來時科亞克正在火堆的另一頭,豎着毛。

    我讓他閉嘴,但他根本不理我。

    他朝我的右邊看,于是我想,是不是狼群?自從我看見拉裡稱之為狼人的那個人……” “呀,那可不好。

    ” “但那裡什麼也沒有。

    我看得很清楚。

    他狂吠的方向什麼也沒有。

    ” “他嗅到了什麼,就是這樣。

    ” “是的,但是奇怪的事情依然發生。

    過了幾分鐘我開始覺得……對了,特别古怪。

    我覺得在大道的堤上有什麼人,并且在盯着我,盯着我們大家。

    我覺得我幾乎看見它了,如果我朝那裡眯眼看看的話,我就會看見的。

    但是我不想看,因為我感覺像他。

     “感覺像他?” “感覺像弗拉格,斯圖爾特。

    ” “可能什麼也沒有。

    ”斯圖過了一會兒說。

     “當然感覺像什麼。

    科亞克也感覺到像什麼。

    ” “好的,要是他在觀察我們,我們能做什麼呢?” “什麼也不能。

    但我不喜歡這樣。

    我不喜歡他能觀察我們。

    如果真是如此,這讓我不舒服。

    ” 斯圖抽完煙,仔細地在岩石邊将它熄滅,但還沒去他的睡袋。

    他看了看科亞克,他趴在火堆旁,鼻子靠在爪子上看着他們。

     “哈羅德死了。

    ”斯圖最後說。

     “對呀。

    ” 他們沒有什麼再說的了。

    他們說到了哈羅德的慘死。

    他和納迪娜。

    一定已經通過了福維蘭特山口,因為哈羅德的摩托車仍在身邊——隻是一些殘邯—而且正如拉爾夫所說,除了小孩子的車能夠通過艾森豪威爾隧道外,其他任何大一點的車輛都不可能通過。

    那個雜種幹得十分漂亮,但哈羅德仍舊緊緊地把一個筆記本抓在手裡。

    0.39的槍插在他的嘴裡仿佛是奇形怪狀的棒棒糖,盡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