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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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時候,我就會問的。

    ”弗拉格的語調升高了,幾乎近于喊叫。

    勞埃德從來沒有見過弗拉格的表情有如此迅速的變化,這把他吓壞了。

    “我現在就要一份有關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的形勢報告。

    勞埃德,就是為你自己着想你也最好馬上搞到它1 “是的,”勞埃德嚅嚅小聲地說,“好的。

    ”他從褲袋裡掏出筆記本,在随後的半個小時裡他們談了談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國民警衛隊的噴氣機和伯鳥導彈。

    弗拉格開始感到輕松——盡管這很難說,當你對付“步行者”的時候想當然地處理事情可不是好主意。

     “你認為他們兩星期内會飛過博爾德嗎?”他問,“就是……到10月份的頭一個星期?” “卡爾會的,我猜想,”勞埃德遲疑地說,“我不清楚他兩個。

    ” “我要他們準備好,”弗拉格小聲說。

    他站起身來開始在屋内走來走去。

    “到下個春季我要他們藏在洞裡。

    我要在他們晚上睡覺時襲擊他們。

    把那個鎮子從頭到尾搜索一遍。

    我想該像二戰時的漢堡和德累斯頓。

    ”他轉向勞埃德,臉像羊皮紙一樣白,眼睛散發出瘋狂的光芒。

    他的微笑像把彎刀。

    “教教他們派遣間諜。

    春天來時他們待在洞裡。

    那樣我們就可以仔細搜索一下。

    告訴他們派遣間諜。

    ” 勞埃德最後吐出話來。

    “第三個間諜……” “我們會發現的,勞埃德。

    不用擔心這個。

    我們會抓到那個雜種。

    ”笑容又回來了,有些陰沉的歡欣。

    但是在笑容重新出現之前,勞埃德見到了一絲惱怒和害怕。

    他從未料到會見到這種表情。

     “我想,我們知道他是誰。

    ”勞埃德平靜地說。

     弗拉格剛才在手中拿着一個玉雕像在研究它。

    現在他的手不動了。

    他十分安靜,一種特别注意的表情從他臉上閃過。

    這個女人的視線頭一次轉向弗拉格,然後迅速移開。

    屋内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什麼?你說什麼?” “第三個間諜……” “沒有。

    ”弗拉格斷然地說。

    “不,你想岔了,勞埃德。

    ”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他是一個名叫尼克·安德羅斯的家夥的朋友。

    ” 玉雕像從弗拉格的手指滑下來摔得粉碎。

    過了一會勞埃德被抓住衣領從沙發裡拎了起來。

    弗拉格從屋裡走來走去,勞埃德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然後弗拉格的面孔轉向他,那令人讨厭的體熱撲到他的身上,而弗拉格那黑溜溜的眼睛距離他的眼睛隻有一英寸。

     弗拉格喊叫:“你是在這裡談論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嗎?我該把你扔出窗外。

    ” 可能是見到這個黑衣人的脆弱處,或是知道弗拉格不了解全部情況,不會殺他,勞埃德感到他能為自己辯護。

     “我告訴你1他喊道,“你把我排除在外!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昨晚我就能抓住那家夥了1 然後他就被抛起扔在地上,頭昏眼花。

    他晃晃腦袋,試圖清醒一下。

    耳朵裡嗡嗡直響。

     弗拉格看來要發瘋了。

    他在屋内大步踱來踱去,臉部憤怒地扭曲了。

    納迪娜縮回到她的沙發。

    弗拉格走到擺滿玉制小動物的擺設架前,愣了一會兒,然後将他們都掃到地上。

    這些小擺設像手榴彈一樣碎了。

    他用光腳踢飛一塊大碎片。

    黑頭發掉在前額。

    他用手一甩将頭發擺了回去,然後轉向勞埃德。

    他的臉上有同情和憐憫的神氣——勞埃德想那如同3美元的鈔票一樣真實。

    他走過去扶勞埃德,勞埃德發現他踩在幾塊碎玉上面卻不覺得疼痛……而且沒有流血。

     “對不起,”他說,“讓我們喝一杯。

    ”他伸出手來扶勞埃德起來。

    像小孩子發脾氣,勞埃德想。

    “你喝杜松子酒怎麼樣?” “好哇。

    ” 弗拉格倒了不少酒。

    勞埃德一大口喝掉了半杯。

    放下杯子,他感覺好多了。

     弗拉格說:“紅名單我想你絕對不會用到的。

    上面有8個名字——現在剩下5個了。

    那是他們的管理委員會和一個老婦人。

    安德羅斯是其中一位。

    不過他現在死了。

    對,安德羅斯死了,我确信。

    ”他眯着眼,用痛苦的眼神盯着勞埃德。

     勞埃德講述了他了解的情況,時不時地翻看他的筆記本。

    他并不是需要看它,但時不時看看有好處,可以避開那雙像要冒煙一樣的眼睛。

    他從朱莉·勞裡講起一直講到巴裡·多根。

     “你說他已經延誤了。

    ”弗拉格沉思。

     “是的。

    ” 弗拉格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他開始點頭。

    “對,”他自言自語,“對,我說怎麼沒有看見……” 他突然打住話頭去打電話。

    過一會兒他與巴裡通話。

     “直升機。

    你帶卡爾駕駛一架,比爾·賈米森另一架,保持無線電聯系,派出60,不,100個人。

    關閉内華達向東和向南的所有路口。

    給他們有關這個科倫的描述。

    另外每小時向我彙報一次。

    ” 他挂上電話,高興地抓着手表。

    “我們要抓住他。

    我隻想把他的頭送到叫化子安德羅斯那裡。

    不過安德羅斯已經死了。

    是吧,納迪娜1 納迪娜隻是木木地盯着。

     “今晚派直升機不大好,”勞埃德說,“再有3個小時天就黑了。

    ” “你不急嗎,老勞埃德,”黑衣人興奮地說,“明天對直升機足夠了。

    他沒跑多遠,不會遠的。

    ” 勞埃德緊張地将筆記本在手裡一開一合,覺得待在任何地方也比待在這裡好。

    弗拉格現在情緒不錯,但勞埃德想,他要是聽說了垃圾蟲的消息後就不大可能這樣了。

     “我還有一條消息,”他吞吞吐吐地說,“是有關那個垃圾蟲的。

    ”他擔心這又将引起頑童式的狂躁。

     “親愛的垃圾蟲。

    他不是出門旅行了嗎?”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出門以前在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玩了個小花招。

    ”他将這些事情聯系起來。

    當弗拉格聽說弗雷迪·坎帕納裡受傷的時候,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不過,當勞埃德講完以後,他又平靜下來,并沒有暴跳如雷,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好吧。

    當他回來時,我不希望他受苦,我本希望他能活得長一些。

    你可能不大理解。

    勞埃德,但是,我感到他——而且我已經——不過我不是十分确信。

    即使是傑出的雕刻家也會有用刀傷到手的時候,如果這刀有毛病的話。

    是不是,勞埃德?” 勞埃德既不懂什麼雕刻家也不懂什麼刻刀,(他以為他們用木槌和鑿子),點頭同意。

    “當然了。

    ” “而且在裝備上他幫了大忙。

    是他吧?” “對,是的。

    ” “他會回來的,告訴巴裡,如果可能,不要讓垃圾蟲痛苦,讓他痛快地死。

    現在我更加肯定逃走的小夥子在我們東面。

    我可以讓他走,但這裡有原則。

    可能我們能在天黑前結束。

    你認為呢,親愛的?” 他踱到納迪娜的沙發旁,碰了碰她的臉頰,但她馬上移開了,仿佛她碰到的是塊灼熱的火鉗。

    弗拉格笑了笑,又摸了摸她。

    這一次她屈服了,渾身顫栗。

     “月亮,”弗拉格說,十分高興。

    他蹦起來。

    “如果天黑前直升機沒有發現他,今晚會有月光的。

    我打賭他正騎行在I-15公路上,期待着那個老婦人的神靈會保佑他。

    但是她已經死了,是吧,親愛的?”弗拉格高興地笑着,這像小孩子高興的笑。

    “全部事情都運行良好。

    而且蘭德爾·弗拉格就要做爸爸了。

    ” 他又碰了碰她的臉頰。

    她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嗚咽。

     勞埃德終于張開了發幹的嘴唇。

    “如果可以的話,我要現在離開。

    ” “好的,勞埃德,好的。

    ”黑衣人并沒有轉過頭來——他緊緊盯着納迪娜的臉。

    “全部運行良好,非常好。

    ” 勞埃德盡可能快地離開了,差點跑了起來。

    在電梯裡突然有一陣歇斯底裡的情緒控制了他,他隻好按下緊急制動鍵。

    他又哭又笑了将近5分鐘。

    當這場風暴過去後,他感到好一點。

     他沒有崩潰,他告訴他自己。

    還有一些問題要解決,但他能夠控制局面。

    遊戲到10月份第一個星期就該結束了,到15号肯定結束了。

    正像弗拉格所說的,全部事情開始好轉。

    沒想到他差點殺了我……沒想到他看來比以往更離奇。

     15分鐘後勞埃德接到斯坦貝利從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打來的電話。

    斯坦既對垃圾蟲惱怒,又害怕那人黑衣人,瀕臨歇斯底裡的邊緣。

     卡爾·霍夫、比爾·賈米森下午6點2分從斯普林斯起飛在維加斯以東進行偵察。

    其中一名訓練員克利夫·本森與卡爾同機作觀察員。

     下午6點12分,兩架直升機在空中爆炸。

    盡管他吓得瞠目結舌,斯坦還是派了5個人到9号飛機棚,那裡停放了5架飛機。

    他們發現5架飛機都有炸藥,而且保險絲用一個簡單的廚房鐘控制。

    這種保險絲與垃圾蟲在油車上用的不一樣,但非常相似。

    沒有時間表示懷疑。

     “就是那個垃圾蟲,”斯坦說,“他到處亂搞。

    天知道他還在哪裡放了炸藥。

    ” “檢查一遍。

    ”勞埃德說。

    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腎上腺素在體内翻騰,眼珠仿佛要從眼眶迸出。

    “檢查所有的東西!你讓所有的人都出去,然後從頭到尾檢查那個地方。

    聽見了嗎,斯坦?” “為什麼費這麼大勁呢?” “費勁?”勞埃德喊道,“還要我給你畫一張圖,笨蛋?那家夥不是說所有基地……” “我們的飛行員都死了,”斯坦輕輕地說,“聽不見嗎,勞埃德?克利夫也死了,他的技術還不怎麼樣。

    我們隻有6個沒有結束學習的家夥,而且沒有教師。

    我們還要飛機幹什麼,勞埃德?” 然後,他挂上電話,讓勞埃德目瞪口呆地坐在那裡,過了一陣子才明白過來。

     那天晚上9點30分剛過,湯姆·科倫就醒了,感到有些口渴。

    他拿出水壺喝了點水,從兩塊傾斜的岩石下爬出,然後看了看漆黑的天空。

    月亮在頭頂上移動,神秘而又安靜。

    現在該出發了。

    但他還是要小心。

     因為他們正在追捕他。

     他做了個夢。

    尼克在與他談話,這很奇怪,因為尼克不會說話。

    他是聾啞人。

    他必須用文字來表達,而且湯姆也不會閱讀。

    做夢是很可笑的事情,夢裡什麼都能發生,在湯姆的夢中,尼克就說話了。

     尼克說:“他們發現你了,湯姆,這不是你的錯。

    你做的都對,隻是運氣不好。

    因此你必須小心謹慎。

    你必須離開這條路,湯姆,你必須向東走。

    ” 湯姆明白要向東走。

    但現在怎麼才能避免迷失在沙漠裡?他可能會在裡面轉圈子。

     “你會知道的,”尼克說,“首先必須找上帝的手指……” 湯姆把水壺重新别回腰間,調整了背包。

    他走回大道,把自行車留在原處。

    他爬上路堤,望了望兩邊的路。

    他插過一條中型道路,小心地觀察之後,他在I-15的西邊小路大步前進。

     他們現在發覺你了,湯姆。

     他在護軌的外沿行走。

    他躺了一會,心跳得厲害。

    除了微風刮過沙漠支離破碎的地面聲以外,荒野裡寂靜一片。

     他起身沿水平線眺望。

    他的眼睛很好,而且沙漠裡的空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