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雪門師荒村訪舊 沖天炮鬧市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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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便去世了,家裡又貧寒,沒錢給他從先生讀書。

    他母親因見他生成的神力,要他跟着一班武生習武,他既沒有錢,即不能認真從師,隻能一面替那些武生做做箭杆、背靶子的粗事,一面跟着練習。

    後來投考,居然被他進了武學。

    他那人卻有一宗奇怪,天生他那麼大的神力,武功件件來得,就隻不能騎馬。

    無論那馬如何純善,他騎在上面,馬向前走一步,他的身子便向後仰一下;馬向前走兩三步,他身子便從馬屁股上,一個跟頭栽下來了。

    每次騎馬,每次如此,再也學不會。

    這也是他命運不該發達,才有這種大缺陷,使他不能下場。

    如他沒有這種缺陷,怎的做一輩子的鐵匠呢?&rdquo 師徒二人旋說旋走,至此走進一所茅房,雪門和尚停了步說道:&ldquo這就是周老五的家了,你立在門外等一會兒,我先進去看他在不在家。

    &rdquo朱鎮嶽應着是。

    雪門和尚正待舉步往門裡走,就在這個當兒,不先不後的,從門裡走出一個身軀高大的漢子,迎面見着雪門和尚,似乎有些吃驚的樣子,随即雙手一拱,哈哈笑道:&ldquo雪大哥,今日是一陣什麼風,吹到這裡來了?幾年不見,見面幾乎不認識了!&rdquo 雪門和尚也合掌哈哈笑道:&ldquo你倒還是幾年前的模樣,不露出一點兒老态來。

    &rdquo說笑時,随回頭指着朱鎮嶽,給周老五介紹道,&ldquo這是小徒朱鎮嶽。

    &rdquo 朱鎮嶽走向前行禮,看周老五身穿藍大布短衣,赤着雙足,靸一雙破爛的雙梁布鞋;面皮黃中帶黑,颔下沒有髭須。

    雖是一個粗魯人的氣概,精神卻較尋常人滿足,一望就知道是一個富于膂力的人。

    一面舉手和朱鎮嶽答禮,一面向朱鎮嶽遍身打量,即現出十分歡喜的樣子,說道:&ldquo大哥何時收了這麼一個好徒弟?見面不用問功夫,隻看這樣好的模樣兒,就知道是個魁尖的角色了,難得,難得!&rdquo 雪門和尚道:&ldquo老弟不要過于誇獎了,好容易說是魁尖的角色?隻求馬馬虎虎在江湖上混得過去,不給我現眼就得哪!&rdquo 周老五高高興興地把師徒二人請進了大門。

    雪門和尚見屋裡沒有打鐵的器具了,問道:&ldquo你的手藝歇業不做了嗎?&rdquo 周老五直将二人引到自己的卧室内坐下,才長歎了一聲答道:&ldquo大哥快不要提我的手藝了,今夜住下來,慢慢地談吧。

    這時才見面,闊别了好幾年,要說的話多着呢!&rdquo周老五說着話,轉身出房外去了。

     雪門和尚向朱鎮嶽道:&ldquo看他這房裡的光景,可見他近年的景況,是很蕭條的。

    &rdquo 朱鎮嶽點頭答道:&ldquo照這家裡的情形看來,還好像是才遭了橫事一般。

    &rdquo 雪門和尚道:&ldquo你何以見得是才遭了橫事哩?&rdquo 朱鎮嶽道:&ldquo這房裡的什物都亂糟糟的,上面堆積這麼厚的灰塵,不是才遭的橫事,怎的成這般樣子?&rdquo 雪門和尚舉眼向房中四處一望,點了點頭道:&ldquo不錯,你看床底下兩口木衣箱,那蓋不是打破了嗎?唉!這人的命運也就太不濟了,一個素來安分的人,想不到竟有什麼橫事到他頭上來。

    &rdquo 雪門和尚沒說完,周老五已走了進來,聽了這話,即開口問道:&ldquo大哥已知我遭了橫事嗎?&rdquo 雪門和尚答道:&ldquo我從何知道?不過看了你這房裡的情形,是這麼揣度罷了,果是遭了什麼橫事嗎?&rdquo 周老五道:&ldquo确是遭了橫事,隻是我這橫事是我自尋煩惱,不能怪人。

    大哥與令徒都長途勞倦了,且等洗了腳,休息休息再說。

    &rdquo即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立在房門外,探首進房,向周老五呼着爸爸道:&ldquo水已打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