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雪門師荒村訪舊 沖天炮鬧市行兇

關燈
丹墀了。

    &rdquo周老五回頭說道:&ldquo鐵兒,不進來向大伯請安嗎?&rdquo 雪門和尚知道是周老五的女兒,即立起身說不敢當。

    鐵兒已走進房門,叫了一聲大伯,叩頭下去。

    雪門和尚也合十鞠躬答禮。

    鐵兒起身,向朱鎮嶽也福了一福。

     周老五望着雪門和尚說道:&ldquo我這次遭的橫事,很虧了這個小丫頭,若沒有她,我此時還在牢裡坐着,何能坐在這裡陪大哥談話呢?&rdquo 雪門和尚看這鐵兒雖是穿着青布衣服,一雙大足,眉目間英氣逼人,倒很有大丈夫氣概,容貌也極端莊,沒一些兒小家女子态度。

    随笑着點頭答道:&ldquo我也用得着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不必問功夫,隻要見了這模樣,就知道是魁尖的角色了。

    &rdquo 周老五引師徒二人,到外面洗了腳,撲去了身上灰塵。

    鐵兒已在廚房裡弄好了飯菜,雖沒有什麼山珍海馐,像那些富貴人家宴客的排場,幾樣蔬菜卻整治得十分可口。

    師徒二人又在旅行之中,但能吃得上肚,便覺得舒暢了。

     飲食既畢,周老五仍陪師徒二人回卧室坐下,從容說道:&ldquo我可将我所遭的橫事,說給大哥聽了。

    今年八月十四日,我因出外收賬,走一家門口經過,聽得裡面有婦人号泣的聲音,夾着又聽得有男子毆打和怒罵的聲音。

    當時以為是人家夫妻口角,我自己有事,也就懶得過問。

    剛要向前走,隻見那婦人已哭着跑出門來了,我不由得就停住腳一看,那婦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衣服雖是破舊,容貌并不粗惡,一面披散頭發往門外跑,一面口中喊天,背後跟着一個男子,追趕出來。

    我看那男子的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生得兇眉惡眼,打着赤膊,一身火腿也似的皮肉,伸開兩手要抓那婦人。

    那婦人向我跟前跑來,我正打算讓路給她好跑,她卻向我跪下,求我救命。

    我心想:男女的年紀相差太遠,決不是夫妻。

    男女之間,既不是夫妻,哪有相打之理? &ldquo我一時見得那婦人可憐,便上前一步,阻止那男子,舉手勸道:&lsquo老兄有什麼事,盡好理論,她婦人家怎經得起老兄動手?&rsquo誰知那男子不識高低,見我阻住了他,即朝我兩眼一瞪,惡狠狠地說道:&lsquo我的家事不與外人相幹,請你不要多管閑事,免得自讨煩惱。

    你去打聽打聽,我沖天炮可是好惹的?&rsquo我一聽這話,更覺得事情有些蹊跷了,心裡越不由得不管,便笑答道:&lsquo我是外鄉人,不知道老兄的名頭,不要見怪!我生性喜歡多管閑事,今日的事我管定了。

    請問老兄,這婦人是老兄的什麼人?有什麼事,老兄定要給她過不去?&rsquo那男子也不回答,劈面就是一拳打來。

    我伸手接了他的拳頭,笑道:&lsquo這就是老兄的沖天炮麼?已經領教過了。

    &rsquo随将手一松,他就栽了一個跟鬥,爬起來就跑。

    我也懶得去追趕,回頭看那婦人,吓得在一旁發抖,我就盤問他們鬧事的原因。

    那婦人訴說出來,真是要把我氣死了。

    &rdquo 不知這婦人究竟訴說些什麼話,且俟下回再寫。

     憶鳳樓主評曰: 一馍馍而能充饑三五日,其功實同辟谷仙丹,惜其制法今已失傳,不然,當此米價騰貴之時,一為仿制,其加惠窮黎将何如?吾又安得起雪門師于地下,而一問之耶? 齒痕一語,頗近神話,然姑妄言之,亦惟姑妄聽之。

    小說本以消閑,正不必龂龂推求其究竟耳。

     周老五天生神力,藝亦超群,而竟不善騎,誠為畢生缺憾,其天之所以困之耶?抑天之所以全之欲。

     于寫周老五遭橫事之前,先寫其室中凄涼之狀,閑閑而來,曲折有緻,非善為小說者,決不能好整以暇乃爾。

     沖天炮有名無實,煞自好笑,&ldquo此即為汝之沖天炮乎?&rdquo一言,洵屬快人快語,當時沖天炮聞之,不知何以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