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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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們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沒什麼神秘,他們在明處,永遠在&ldquo視線之内&rdquo,如果我們離開他們,隻是因為我們不能接受他們神聖的純潔。

    我們說,&ldquo發光的人&rdquo,但我們從來不問是什麼使他們閃光。

    人,神聖的人,燃燒着生命之火,照亮無盡的愛,在喧嚣的世界之上保持安詳,但仍是世界的一部分,我們怎麼會不向往做這樣的人呢?有更好、更深沉、更充分、更令人愛慕的人嗎?在房頂上大喊!我們想知道,想立刻就知道。

     我不需要等待你的答案,我在我四周看到了回答。

    它并非一個确切的答案,隻是一個含糊的回答。

    在我身邊的那位發光者直視着我:他害怕沒有直視世界,他既沒有抛棄也沒有拒絕這個世界,他是其中之一,正像石頭、樹木、野獸,鮮花、星星一樣是世界的一部分。

    他這個人就是一個世界。

    所有的東西都可能是他的一部分。

    &hellip&hellip 當我環視四周時,我隻看到臉的輪廓,他們正盡力不去正視生活,生活太可怕、太恐怖,太這個、太那個,他們隻看到生活這條可怕的巨龍,于是他們在這一怪物面前變得軟弱無力了。

    如果他們有勇力去正視龍的下巴的話,那麼一切都會不同了! 在我看來,所謂的曆史在很多地方不過是表現了這種對生活膽怯的态度。

    一旦我們做出像士兵那樣簡單的&ldquo向前看&rdquo的動作,我們稱為&ldquo曆史的東西&rdquo就有可能從意識中消失。

    比向後看世界更糟糕的是斜視。

     在我們提到&ldquo創造曆史&rdquo的人物時,我們是指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曆史的進程,但我身邊的這個人是絕不會做這種愚蠢的夢的,他知道人改變不了任何東西,甚至不能改變他自己。

    他知道人隻能做一件事。

    那也是他生命的唯一目的,那就是打開靈魂的窗戶!是的,人能夠作出抉擇,是讓光明進來還是把它關在窗外,在作決定時,人就行動了,這就是他的部分創造。

     睜大雙眼,騷動一定會停止,然後,當騷動停止時,真正的音樂就會響起。

     鼻孔裡噴着煙和火的龍隻是為了消除自身的恐懼,龍并不是守衛在世界的中心,而是守衛在智慧之洞的人口。

    隻有在迷信的虛幻世界裡,龍才具有真實性。

     在大城市中無家可又想家的人!施本格勒花了多少心血用令人心碎的言詞描繪了&ldquo知識分子流浪者&rdquo的困境&mdash&mdash沒有生活來源,貧困、疑惑,沒有精神,再加上無家可歸可又想家。

    原始人可以離開土地,四處流浪,可是知識分子流浪者永遠也不會這麼做,懷念大城市比其它任何思念之情都要強烈,任何一個大城市都是他的家。

    即使是最近的鄉村也是異國他鄉。

    他甯可死在人行道上也不願&ldquo回&rdquo到鄉村去。

     讓我更明确地說,在這番&ldquo閱讀&rdquo之後,現實世界中沒有任何東西對我來說是有意義和重要性的。

    每日新聞就像天狼星那麼遙遠,我處在變革過程的中央,一切都是&ldquo沒有生命,變了形的&rdquo。

     隻有一個标題仍能讓我興奮。

    那是&mdash&mdash世界末日就在眼前了!在這虛構的句子裡,我從未感到過對我自己的世界有什麼威脅,它隻對現實世界有威脅。

    我與奧古斯丁比與傑羅姆更親近,但我還沒有找到我的非洲。

    我想修理的是一間通風不良的小屋,我單獨呆在裡面時,感受到一種奇怪的平靜,它不是一種一能被理解&ldquo的平靜。

    哦,不!它是間斷的,預示了一種更偉大、更持久的平靜,這是一位在内心世界能使自己與外部世界條件相适應的人所有的平靜。

     它還是一個階梯,有修養的人幾乎不能跨越這一階梯。

     一位哲學家曾說:&ldquo永恒的生活并不是超越了墳墓的生活,而是真正的精神生活。

    &rdquo我用了多長的時間才意識到這句話的全部含義啊!&hellip&hellip整個十九世紀俄國思想家都全神貫注在&ldquo世界末日&rdquo的問題以及在地球上建立上帝的王國的問題上,但是在北美,那些思想家和追尋生活真谛的人在那個世紀好像從未存在過。

    真實的是,在我們當中不時地有一個火箭爆炸。

    我們不時地收到來自遠方海岸的消息,這樣的事不僅被認為是神秘的、異乎尋常的、稀奇古怪的,還被認為是難以理解的。

    最後這一稱号表明我們不再能适應日常生活了。

     閱讀施本格勒的作品并不完全是一種安慰。

    它更是一種精神鍛煉,他的批評風格建立在西方思想評論之上,對我的影響就像孔夫子對禅宗弟子的影響一樣,我不時地到達了自己特殊的西方世界,我不時地看見那宣告着突破的啟示之光。

    有時我也經曆極端的時刻;宇宙好像可以伸縮,我能把它看成一星微粒,也可以把它無限擴大,因此隻有上帝的眼睛才能包容它,看着我窗外的一顆星星,我好像可以把它擴大一萬倍;我像一個天使,從一顆星到另一顆星地漫遊,始終在盡力抓住這在超伸縮比例之下的宇宙,然後,我又坐回到我的椅子上,看着我的手指甲。

    或者還不如說是看着我手指甲上幾乎看不見的一點。

    通過這一點,我看見那些物理學家們努力從&ldquo虛無&rdquo的原子網中創造出來的宇宙。

    人能從&ldquo虛無&rdquo中想象事物,這總令我感到吃驚。

     從很久以前至今,概念世界一直是人類的全部世界。

    去命名、去下定義、去解釋。

    &hellip&hellip結果是永無止盡的苦惱。

    扮演上帝代替了努力仿效上帝行事。

    做上帝,做上帝,同時又把整個世界看成一堆垃圾。

    多麼可怕的自相矛盾!為了制度而選舉、從來不是為了人自身。

    通過以他們建立的制度來否認奇人的存在。

     在孤獨的夜晚深思着問題&mdash&mdash永遠隻是一個問題!&mdash&mdash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世界的本來面目,看見它是什麼,為什麼會是那樣,我可以調和罪惡與仁慈、神聖的秩序和無法控制的邪惡、不朽的發明和完全的貧乏,我可以使自己協調得如此之好,一陣和風就可以把我吹成塵埃。

    立刻消失與永恒的生命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我處于平衡狀态,雙方都保持着均衡,空氣裡的一顆微粒都會使天平傾斜。

     突然,一個最喧鬧的想法打破了整個狀态。

    比如像這樣一個想法:&ldquo不管一個人對深奧哲學的理解有多深,它都像在無邊的宇宙中的一根頭發。

    &rdquo這是一個日本人的思想。

    随着這一觀點,我們回到了一種更平常的平衡狀态,回到了所有立足點裡最脆弱的一個&mdash&mdash堅實的土地之上。

    我們現在所接受的堅實土地就像宇宙空間一樣的空洞。

     &ldquo在歐洲,隻有向往着俄國的我才是自由的。

    &rdquo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什麼地方說。

     從歐洲,他傳播着令人快樂的消息,像是真正的福音書。

    一百年,或許二百年之後,這種說法的全部含意也許能實現,但在此期間又做些什麼呢?這是一個我不斷向自己提出的問題。

     在&ldquo阿拉伯文化的問題&rdquo那章的前幾頁,施本格勒較詳細地闡述了耶稣言論中逃避的一面。

    &ldquo曆史的假相&rdquo這一段是&ldquo啟示錄&rdquo的贊歌,它展現了一幅與當時世界相對抗的拿撒勒耶稣的畫像。

    在畫中耶稣溫和并具有同情心。

    這段是這麼開頭的:&ldquo初期的基督教之所以超越了處于全盛期的所有宗教,就是由于耶稣這個形象。

    &rdquo 在&ldquo耶稣的言論&rdquo中,他指出,&ldquo針對社會的觀察、問題和辯論是不存在的。

    沒有一種信仰改變過世界,也沒有一條事實能夠辯駁信仰。

    在曆史進程和神聖的世界秩序存在之間不存在任何橋梁。

    &hellip&hellip&rdquo 接下來是:宗教不是别的什麼,它隻是一種玄學。

    并非知識的玄學、辯論的玄學和論證的玄學(這些隻是單一的哲學或學問),它是一種永存的、經受了考驗的玄學&mdash&mdash像必然的事物一樣不可動搖,像事實一樣超越自然,像世界中不現實卻又正确的實體一樣具有生命力。

    耶稣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世界,他不是一個說教者,因為宗教說教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忽視,忘卻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