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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能讓我印象深刻的了。

    &rdquo 她看着我好像在說:&ldquo你這可憐的懷疑别人的托馬斯!&rdquo 她微笑中的鎮靜最終惹怒了我。

    我說:&ldquo你為什麼那樣笑?&rdquo 她猶豫了整整一分鐘。

    &ldquo因為,啊,因為我正想知道如果我告訴你他還會治病,你将說什麼。

    &rdquo 因為某些古怪的原因,這件事聽起來比她說過的有關他的其它事似乎更合理,更符合他的性格,但我必須保持懷疑和嘲弄的态度。

     &ldquo你怎麼知道這些?&rdquo我說:&ldquo你看見他治愈過别人嗎?&rdquo她拒絕痛快地回答這個問題。

    她堅持,無論如何,她保證她說的話是真的。

     為了奚落她,我說:&ldquo他治什麼病,頭痛?&rdquo 這次她又拖延了時間來回答,然後相當嚴肅,幾乎是過分嚴肅地回答:&ldquo如果這能說明什麼。

    他治癌症。

    &rdquo 這使我憤怒。

    &ldquo看在上帝的份上,&rdquo我嚷道,&ldquo甭站在那兒,然後告訴我這樣的事!你是不是個愛輕信的傻瓜?你最好再告訴我他能使死人複活。

    &rdquo 她臉上閃過一絲微笑。

    她用一種莊嚴而且低沉的聲音說:&ldquo啊,瓦爾,不管你信不信,他以前在那伐鶴人那裡做過這樣的事。

    那就是為什麼他們如此敬愛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了,小姑娘,今晚夠了。

    讓我們換個話題。

    如果你再說下去,我會認為你精神不正常。

    &rdquo 她下面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令我大吃一驚。

     &ldquo克勞德說他和你有個約會。

    他知道你所有的事。

    實際上,你的一切的一切。

     不要接着說是我告訴他的,因為我沒有。

    你想多聽些嗎?&ldquo她繼續說:&rdquo你眼前有宏偉的事業,有一天你将成為世界名人。

    據克勞德說,你現在被假相蒙住雙眼。

    你是精神上的盲人,也是啞巴、聾子。

    &ldquo &ldquo克勞德說的?&rdquo現在我完全清醒了。

    &ldquo好吧,告訴他我将信守這個約定。

    明天晚上,怎麼樣?但不在你那該死的小酒店。

    &rdquo 她為我的完全投降而欣喜若狂。

    &ldquo把這事交給我。

    &rdquo她說:&ldquo我将挑一個你倆能單獨在一起的安靜地方。

    &rdquo 我當然禁不住問她:&ldquo克勞德到底跟你說了多少關于我的事?&rdquo&ldquo你明天就一切都知道了。

    &rdquo她接着重複道:&ldquo我不想掃你的興。

    &rdquo 我很難入睡。

    克勞德像過電影似的不停地在眼前出現。

    每次都顯現出不同的影像,但是顯然他總有着男孩的身軀,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像個古人。

    無論他講哪種語言,我都能聽懂。

    我一點兒都不驚奇,但充滿好奇地聽自己說匈牙利語。

    我也不奇怪地發現自己赤着腳騎在無鞍馬背上。

    我們經常在異域,在像約旦、努比亞沙漠、土爾其那樣偏遠的地區展開我們的讨論。

    我們不費力,不用意念即能在思想漫遊的地方倘祥。

    除了一些有關性的夢以外,我不相信自己曾有過如此愉快的夢。

    這豈隻是愉快,這是意識最高層次的啟迪。

    這個克勞德更像意識中的自我,盡管他有時的确酷似救世主。

    他給我帶來無限的安甯,給我指明方向。

    更重要的是,他指給我存在的理由。

    我至少可以憑借自身的條件而成為引人注目的人物,而無需向任何人證明這一點。

    我平安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成為犧牲品。

    我像一個人能遠離沖突似的完全以一種新的方式投入到其中。

    奇怪的是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的還小,而且變得越來越小,越近,越能相互理解。

    這裡不再有與我對立的事。

    我好似在一個成熟的果子中,由它滋養,并且其中有取之不盡的寶藏。

    我是被它包容的,被所有人包容的一位。

    我隻能這麼說。

     湊巧的是,昨晚我沒見到克勞德。

    這是那麼恰巧,當臨近晚上時我正在紐沃克或類似的地方和一位我認為非常有趣的顧客談話。

    他是個黑人,通過自己的努力上完法律學校,當了搬運工。

    他已經失業幾個星期了。

    他的優點是能用接納的心情來聽我講述,展示這套活頁百科全書。

    正當他要簽名買下這套書時,他的上了年紀的老媽媽從門口伸出她的頭,請我留下吃晚飯。

    她因打擾我們而道歉,并解釋說晚飯後他們要參加一個會議,她必須提醒她的兒子換衣服,後者則丢下他一直握着的鋼筆,逃進浴室。

     在等他重新露面時,我的眼光落在一個會議公告上。

    它大緻寫的是偉大的黑人領袖W.E.B.杜波伊斯将于當天晚上在市政廳演講。

    我幾乎不能等那家夥回來,就在那屋裡興奮地走來走去。

    我知道杜波伊斯。

    幾年前當我熱衷于聽講座時,聽過杜波伊斯講有關黑人的偉大遺産。

    我就在市政廳東邊靠後的座位上。

    奇怪的是,聽衆大多是猶太人。

    我從未忘記那個人,他很英俊,面相看似徹頭徹尾的雅利安人,一個給人印象深刻的人。

    如果我沒記錯,他那時留着山羊胡子。

    後來我知道他在新英格蘭出生,他的祖上是混血兒,有法國人、荷蘭人和其他人種的血統,他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無可挑剔的口才和淵博的學識。

    他有着富于挑戰和直來直去的演講風格。

    這些馬上赢得了我的心,他像超人一樣立刻打動了我,我暗自想,難道他不應是第一個接受我的文章,并将它印成鉛字的人嗎? 在飯桌前,我見到了這家的其他成員。

    那人的妹妹,大約二十五歲的姑娘,出奇的漂亮,她也打算去聽演講。

    這讓我決定了克勞德可以等等。

    當我讓他們知道我早就聽說過杜波伊斯,并對他有無限的敬意時,他們堅持我作為客人和他們一起去。

     那個年輕人現在突然想起他還未在訂單上簽名,他懇請我在他第二次忘記之前做完這件事。

    我感到尴尬,好像耍弄過他。

     &ldquo先好好想一想。

    &rdquo我說:&ldquo如果真想要這些書,可以以後再把這表格寄給我。

    &rdquo &ldquo不用,不用,&rdquo他母親和姐姐立馬喊起來,&ldquo他現在就能簽單,他要是現在不簽,以後便也不會簽。

    您會知道我們家人是什麼樣的人的。

    &rdquo 現在那個妹妹開始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我不得不草草地向她解釋整個生意。

     &ldquo聽起來真妙。

    &rdquo她說:&ldquo給我留下一些訂單。

    我想我能給你拉到一些訂戶。

    &rdquo 我們匆忙吃完飯,然後擠進他們的小汽車。

    在我看來這是輛漂亮的車。

    在去市政廳的路上,他們告訴我自我最後一次聽到杜波伊斯後他的活動情況。

    在南方他得到一個受教育的機會,南方不是一個與他的氣質和教養相适應的地方。

    他們講起他有些艱難的成長曆程,言辭間不乏尖苛。

    我沖動地告訴他們,他讓我奇怪地、模糊地想起多年前聽說過的拉賓德蘭納斯。

    泰戈爾。

    我猜想他們中沒有人在說真話時吞吞吐吐。

     在到達大廳之前,我沉浸在有關另一個黑人的冗長的叙事詩中,休伯特。

    哈裡森一度是我的偶像。

    我告訴他們在麥迪遜廣場,站在臨時演說台上一個人可以自由、分開地讨論任何事情的時候我學到的東西。

    我坦率地跟他們說在那個年代無人能與他相比。

    他用一兩個恰到好處的詞就能消除所有敵人。

    他是如此幹淨利落和熟練地運用這些技巧,可以說是溫和靈巧地對付這些人。

    我描繪了他迷人的微笑,從容的自信,肩頭扛着的獅子般雕塑似的偉大頭顱。

    我非常納悶是否他根本沒有貴族血統,或者不是一個偉大的非洲皇室後代。

    是的,他是個僅以他的出現就能令人發狂的人物。

    除了他,其他演說家,那些白人演說家看起來不但在生理上,而且在文化和精神上都是侏儒。

    他們中的一些人被人雇來搗亂,像個癫痫病人,一定總被星條旗包裹起來。

    另一方面,無論發生什麼、休伯特。

    哈裡森總能保持鎮定和尊嚴,他總把手背在身後,身體前傾,耳朵豎起來聽每個問問題的人的最後的話,或者對他的諸問,他懂得怎樣等待時機,當吵鬧平息後,一定能看見他綻開的微笑,大大的、和善地張開嘴的笑容,他定能擊中要害地直率公平地回答那些人,像舷炮齊射的連珠炮,不一會兒每個人就都在大笑,除了那個可憐的敢提問題的低能兒。

     當我們進入大廳時,我正用這種腔調喋喋不休地講下去。

    那裡很擁擠。

    這次聽衆大多數是黑人。

    正如每個沒被偏見淹沒的白人能證實的:和一群黑人在一起是種特權。

    會場氣氛始終處在高壓下。

    中間休息時,人群中爆發出會心的哄笑,古怪的哄笑聲,名副其實的持續的、洪亮的笑聲。

    這種笑聲你不會聽見從白人喉嚨中發出。

     白人缺乏爆發性,當他們笑的時候,笑聲很少從腹部發出。

    通常這是種虛僞的笑聲,黑人們笑起來就像呼吸一樣容易。

     過了很久杜波伊斯才出現在講台上。

    他在國王登基的氣氛中出現。

    這個君王平息了所有将要爆發的示威運動。

    在這個獅子般的人物面前沒有煽動者的一絲動靜,這是他隐藏的戰術。

    他的話像冰冷的炸藥。

    如果他真的想,可以引發一場震動世界的爆炸。

    但是顯然他沒有意願去震動世界,至少現在不。

    當我聽他演講時,我用描寫一群科學家的方式如此相同地形容他。

    我可以想象他揭示了最能壓倒一切的真理,但是他用如此方法,以緻人們将會驚呆而不會采取任何行動。

     真遺憾,我想,一個有他那樣能力和力量的人不得不縮小自己的活動範圍。

    因為血緣關系,他注定要隔離自己去局限自己的視野、行動。

    他完全可以留在歐洲,在那裡他可以自由地被人接納和受人尊敬,可以給自己營造一個更大的空間,但是他選擇和自己的同胞在一起,去培養和教育他們。

    如果可能,還要給他們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來生活。

    從一開始他就應明白這是個無望完成的任務。

    在人如此短暫的一生中,任何重要的為了他同胞的事業都無法完成。

    他是如此富于智慧的人,不應在這個問題上有模糊認識。

    我不知道該是敬佩還是哀歎他徒勞、無畏、固執的執著,我在心裡不情願地把他與約翰。

    布朗進行比較。

    一個有智慧,另一個渺視信仰。

    約翰。

    布朗帶着他對不公正和偏狹的強烈仇恨毫不猶豫地投入到反對神聖的美國政府的鬥争中。

    我拿不準如果在這遼闊的國土上。

    隻要有幾百個像他這樣的人,他們是否能推翻美國政府。

    約翰。

    布朗也許使美國黑人的事業受到挫折。

    在哈波爾渡口的慘敗可能永遠使黑人直接采取行動争取他們正當權利的願望化成泡影。

    這個偉大的革命者驚天動地的事迹或許會在下一代人的意識中引起無法想象的風暴(就像法&lsquo國大革命的記憶使法國人震撼一樣),從布朗時代起,人們默默認可,那就是唯一能使黑人争到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的道路就是通過漫長和令人悲哀的教育。

    那隻是推遲大家都不想面對的真實事情發生的借口。

    想一想,耶稣基督宣傳過這樣的教義。

     自由的祝福啊!難道在我們得到它之前要永遠等待直到适合得到它,或是自由是從那些專橫地占有它的人手中強奪回來的東西?有沒有足夠偉大和足夠智慧的人告訴我們,一個人必須當多長時間的奴隸? 杜波伊斯不是挑起動亂的人,但是對像我這樣的人來說,他的話很顯然地說明&ldquo想象自由的精神,然後你将擁有自由&rdquo。

    &ldquo教育?&rdquo我看到和感覺到,他幾乎是勇敢地說出:&ldquo我告訴你們,正是你們自己的膽怯和無知使你們成為奴隸。

    這裡隻有一種教育引導你們争取到和保持自由。

    &rdquo他舉了所有白人入侵前黑人文化中不可思議的例子。

    其目的除了勾起黑人的自我滿足之外,又能是什麼?黑人又需要白人什麼?什麼也不需要。

    這兩個種族之間又有什麼區别?有什麼基本的、緻命的差别? 沒有。

    唯一首要值得考慮的事實是除了他所有漂亮的幌子和居心叵測的計謀外,白人還在統治黑人。

    我沒有引用他的話。

    我正記下對他講話的反應和理解。

    &ldquo首先不要嘲笑自己!&rdquo那是我能聽到他叫喊出來的話,盡管他幾乎沒有提高嗓門,盡管他沒做出任何戲劇性的手勢,盡管他沒講出任何這樣的話。

    &ldquo今晚我告訴你們光榮的過去。

    作為黑人,你們的過去,我們共有的過去。

    什麼是将來?難道你們一直枯等到白人吸幹你們的鮮血?你們願意邀來順受地等到他們用自己有毒的血灌滿我們的血管?你們已經不是别的而是白人烤得半生不熟的複制品,你們奚落他們,又模仿他們,随着日子的流逝,你們正在丢掉自己寶貴的遺産。

    你們把它丢給了沒有任何願望給你們平等的主人,如果你們願意自己教育自己,如果你們可以改善自己的命運,但是記住這一點,直到你們可以自由地站着,與你們的白人鄰居一樣平等之前,沒有任何事是有利的。

    不要欺騙自己,認為白人在所有方面都強于你,他不是。

    他的皮膚也許是白的,但他的心是黑的。

    在上帝和他的後代面前他是有罪的,他傲慢自大地推翻世界。

    他不能再統治下去,這一天必将來臨。

    他在全世界播種仇恨,挑起兄弟間的相互争鬥。

    他否認自己的上帝。

    不,這人類可憐的怪人不優于黑人。

    這個人種注定要滅亡。

    醒來吧,我的兄弟!蘇醒來,歌唱!大聲叫喊壓倒他們,把他們從你的視線中清除掉,封住他的嘴,綁住他的身,把他埋葬在他應呆的地方&mdash&mdash在糞堆上!&rdquo 我重複的不是從杜波伊斯嘴裡說出的話。

    如果他令我毫無疑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