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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西紅柿一樣落下山時,突然一輛相當漂亮顯眼的小汽車停下來,一個愉快的聲音叫道:&ldquo想搭車嗎?&rdquo這是一對夫婦。

    他們打算去兩個小時路程外的一個小鎮。

    男的來自亞拉巴馬州,帶着一口濃重的南方口音。

    女的是阿肯色州人。

    世上有這麼愉快、活潑的一種人,他們看上去一點兒煩惱都沒有。

     路上我們接二連三地遇到車出故障。

    路上不是花了兩個小時,而是将近五個小時。

    感謝這樣的延誤,當我們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建立了牢固的友誼。

    我們告訴他們有關我們的真實情況,所有的真相,除了真相外沒有其它的事情。

    這些都深入他們的心中。

    我将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好心女人的樣子。

    我們剛剛進屋,她就沖進浴室,把浴缸灌滿熱水,拿出肥皂和毛巾,請我們放松休息而她卻去張羅做飯。

    當我們穿着他們的浴衣又露面時,桌子已擺好。

    我們坐下來馬上飽嘗了豐盛的飯菜。

    這裡有肉了燒菜、煎雞蛋、小松糕、咖啡、蜜餞和水果餡餅。

    直到淩晨三點半我們才上床睡覺。

    在他們的要求下,我們睡在他們的床上,直到我們醒來,才意識到我們好心的主人從車上挪下車座當他們的床。

     我們中午起床後,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然後男人帶我們去看他寬闊的後院。

     那裡面停滿了車,失事的車的殘骸是他生計的來源。

    他肯定是個快樂、幸運的小夥子。

    他的妻子更是如此。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他請求的那樣與他們多住幾天。

     我們準備離開時,那女人把莫娜拉到一邊,往她手裡偷偷地塞了一些錢,而男人硬往我懷裡塞了一盒香煙。

    他們堅持開車帶我們出城一段距離,這樣我們能更容易地搭上車。

    當我們最後分手時,眼淚在他們的眼眶裡閃動。

     我們上了車,決心那天到達華盛頓。

    如果不是我們除了短途搭車一無所獲外,一定能辦到。

    駛進裡士滿時,天已黃昏。

    我們又一次破産了,那女人給我們的錢連同錢包一起不見了。

    難道有人偷了我們那可憐的一點兒錢?如果是,那肯定是個可憎的玩笑。

    無論如何,我們感覺太好了,太接近目的地了,以至于不會為這小小的财産損失而傷心。

     又到了吃飯的時候。

     我們用算計的眼光巡視了許多不同的飯館。

    最後決定去一個希臘餐館。

    我們想先吃飯,後解釋我們的困境。

    吃完了一頓外加甜點的豐美晚飯,我們溫和地、小心翼翼地向老闆透露了真情。

    我們的故事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印象,甚至給他留下了一個錯誤印象。

    他想出來的&mdash&mdash出乎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mdash&mdash就是去叫警察。

    過了幾分鐘,一個騎摩托車的警察出現了。

    在例行的嚴厲盤問之後,他要我們明确指出到底想怎樣處理這件事。

    我說如果他能付錢,我們可以往紐約發封電報,錢将毫無疑問地在第二天上午彙來。

    他認為這是個合理的主意,并且自願把我們帶到附近的旅館去住。

    然後他回到希臘人那裡告訴他們他會對我們負責。

    所有這些讓我感到該死的公平。

     我不無憂慮地給烏瑞克發了份電報。

    那個警察護送我們回房間。

    他說第二天一早來見我們。

    他給了我們不同尋常的照顧,全然不考慮我們是從紐約來的。

    一個紐約警察,我情不自禁地想道,是完全另一碼事。

     夜裡我起床去察看老闆是否将我們鎖在房裡。

    我發現閉上眼睛是不可能的。

    随着夜越來越深,我越來越肯定我們的電報不會得到回音。

     溜出去,不讓夜間值班的服務員發現是不可能的。

    我爬起來,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從窗戶到地面大約有6英尺高的距離。

    讓我們這樣做:黎明時分從窗戶逃走。

     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們又一次站在離城一到兩英裡的高速公路上,還背着我們的兩個旅行包。

    我們沒有走直路去華盛頓,而是取道塔巴翰諾克,以防那個警察追來。

    幸好我們很快就搭上車。

    沒吃早飯,當然也沒有午飯,在路上我們隻吃了些後來讓我們腹痛的青蘋果。

     在去華盛頓的路上,緊挨着塔巴翰諾克的地方,一個律師讓我們搭車。

    他是個迷人的小夥子,讀書很多,也很樂于聊天。

    在分配給我們的時間裡,我們往他耳朵裡灌進了大量的故事。

    所以到了華盛頓後與他說再見時确實費了很大的勁。

    他堅持借給我們20美元。

    他說是借給我們,但非常明确的意思是讓我們花掉它,然後忘掉它。

    他一邊玩弄着刹車,一邊小聲說道。

     &ldquo我也曾努力當個作家。

    &rdquo 我們太得意洋洋而不想趕快回家,大約半夜時分,我們落腳在那個城市,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是給克倫斯基打電話,問他能不能留我們住一夜?當然,我們乘上地鐵,奔向他再次居住的布朗克斯。

     在我們眼裡,地鐵是悲哀的。

    我們已經忘了人們看起來有多麼蒼白和疲憊,已經忘卻城市裡散發出的惡臭。

    單調的工作又設下了圈套。

     唉,至少我們又回到熟悉的土地上,也許在失蹤了幾個月之後,有人會高興見到我們。

    也許我能以實在的熱情找一份工作。

     第六個快樂是這樣的&mdash&mdash多麼恰當! 瑪麗得到的下一次歡樂,是第六個樂事。

     看看她的小耶稣,釘在十字架上。

     這是克倫斯基醫生。

     &ldquo啊,又回來了。

    我告訴過你,但不要以為你能指望我們去野營。

    不,先生! 你可以在這兒過夜,但僅此而已。

    你們吃過了嗎?我要早起。

    這兒沒有幹淨毛巾,不要再要了。

    你們不得不沒有蓋的去睡。

    不要指望有人把早飯端到床前。

    晚安!&ldquo 一口氣說完所有這些。

     我們整理了病床上的醫書和食物碎渣,拉上灰床單,發現上面有血迹,但沒說什麼就鑽進去了。

     噢,你從荒原中走來,光榮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