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關燈
現在我将唱起《七大快事》,這是一首歌。

     從荒原中走來,光榮與你同在,聖父、聖子和聖靈在永恒的生命中。

     當我們像蛇似的在南方酷熱的懷抱中蠕動時,常常唱起這首歌。

     阿舍維爾。

    托馬斯。

    伍爾夫出生在這裡。

    我們來到這裡時,他可能正為《望鄉天使》譜曲。

    我竟從未聽說過托馬斯。

    伍爾夫,這真是個遺憾。

    可能因為過去我是用不同的眼光看待阿舍維爾。

    不管任何人說阿舍維爾什麼,配曲是至關重要的。

    在大霧山的中心是切諾基平原。

    對于切諾基人來說,這兒過去一定是天堂。

    如果你能用清醒的良知來看它的話,現在這裡依然是天堂。

     在那兒,奧瑪拉會帶我們進天堂,但我們又一次來遲了。

    事情變糟了,真正興旺的狀況結束了,已經沒有公開的工作等待我去做。

    什麼樣的工作都沒有了。

    說實話,我感到解脫,因為知道奧瑪拉存了一些錢,這些錢足夠我們熬過幾個星期,我決定在這個不亞于别處的地方逗留一段時間來寫作。

    唯一的障礙是莫娜,南方不合她的意。

    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她能調整一下自己,畢竟,她很少到紐約以外的地方去。

     據奧瑪拉說,那裡有一個森林看守的小木屋,我們可以毫無限制地使用,如果我們喜歡,可以不花錢地租用。

    他認為這是我寫作的理想地方。

    它離鎮子隻有很短的距離,在小山頂上,聽起來他非常急切地想看到我們搬進去。

     當我們到達山腳下并拿到小木屋的鑰匙時,已近黃昏。

    在一個極端愚蠢的傻人幫助下,我們跨上騾背,周圍漆黑一片,隻有莫娜和我。

    在我們緩慢、吃力地向上攀登時,山林中的急流聲從耳邊掠過。

    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幾乎花了一個小時才到達小木屋所在的空地。

    還沒等我們跨下騾背就有一群蒼蠅和蚊子和我們襲來,那個瘦長腼腆的白癡從不開口。

    他推門進去,把燈籠挂在一條從方椽上懸下來的粗繩上。

    很顯然這地方已多年沒人居住了。

    它已不僅僅是污穢的,而且鼠害成災,蜘蛛和各種各樣的害蟲四處可見。

     我們肩并肩橫躺在兩張吊床上,傻人躺在我們腳邊的地闆上,我聽得見頭頂上老鼠竄來竄去令人不快的聲音。

    蒼蠅、蚊子被我們的闖入打擾,毫不留情地襲擊我們。

     不管怎樣,我們終于入睡了。

     我好像剛剛閉上眼睛就感到莫娜抓住了我的胳膊。

     &ldquo怎麼了?&rdquo我嘟哝着。

     她湊過來,在我耳旁小聲說了句話。

     &ldquo胡說,&rdquo我說:&ldquo可能你在做夢。

    &rdquo 我試着重新入睡。

    很快我又感到她在抓我。

     &ldquo是他!&rdquo她小聲說:&ldquo我敢肯定,他在摸我的腿。

    &rdquo 我爬起來,劃着一根火柴,仔細看了看那個白癡。

    他側身躺着,眼睛閉着,像一根棍似的一動不動。

     &ldquo你在想象。

    &rdquo我說道:&ldquo聽起來他睡着了。

    &rdquo 無論如何我想最好還是保持警惕,像那樣笨拙的、沉默寡言的傻人有着猛獸般的力量。

    我又劃了一根火柴,膘一膘周圍有什麼可以拿來當作武器的,以防他真的難以控制。

     拂曉時分,我們完全醒來,瘋狂地搔癢。

    暑氣已經令人窒息,我們讓那個男孩去取一桶水,迅速穿好衣服,決定馬上逃走。

    在等那個笨人收拾行李時,我們更加仔細地察看了這個地方。

    小木屋被小樹和灌木包圍得透不過氣來,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有耳邊的流水聲和鳥兒狂亂的喊喊喳喳聲。

    我想起了踏上羊腸小道時奧瑪拉的告别辭&mdash&mdash&ldquo特适合于你的地方&hellip&hellip一個理想的隐居處。

    &rdquo 又一次跨上騾背下山,我們戰戰兢兢地發現昨天真是九死一生。

    隻要有一點兒偏差,都會出大事。

    沒走多遠,我們就下來步行,即使這樣,也還需小心翼翼的,才不緻發生偏差。

     在山腳下,我們出現在這家庭的所有成員面前。

    大約有十幾個孩子在四處奔跑,大多數孩子半裸着身子。

     我們問是否能和他們一起吃早飯。

    他們告訴我們等着,飯做好了叫我們。

    坐在門廊的台階上,我們煩心地等着,直到現在&mdash&mdash還不到七點鐘&mdash&mdash暑熱已經難以忍受。

     當他們叫我們進去的時候,全家人已聚集在飯桌周圍。

    有好一會兒,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在食物上的像加了胡椒粉的黑點是真的蒼蠅。

    在桌子兩邊站着兩個孩子,他們正忙着用髒毛巾驅趕蒼蠅。

    我們一坐下,蒼蠅就落在我們的耳朵、眼睛、鼻子、頭發和牙齒上。

    我們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這時尊敬的長者開始做感恩禱告:&ldquo瑪麗得到的第一個福氣,福氣之一是好運,想想她的小耶稣,是上帝唯一的孩子。

    &rdquo 這頓飯很豐盛&mdash&mdash燕麥粉、熏肉和雞蛋、玉米面包、咖啡、火腿、煎餅、炖梨,總共每人25美分。

    蒼蠅沒有另加錢。

     奧瑪拉看到我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多少有些吃驚。

    &ldquo沒膽兒。

    &rdquo他悶悶不樂地說。

     &ldquo你知道我讨厭蒼蠅。

    &rdquo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那天晚上我們恰好來到一個剛開門的飯館。

    它在西阿舍維爾。

    老闆羅林先生過去曾是一名學校教師。

    出于某種原因,他很快喜歡上了我們。

    離開時他給我們一封介紹信,把我們介紹給一對夫婦。

    他們有一間很舒适的房子出租,而且租金也很便宜。

    我們預付了一星期的租金。

    第二天我們又回到羅林先生那裡,付了足夠一星期的飯錢。

     從這時起我們再也沒看見過奧瑪拉。

    沒有争吵,各走各的路,就這麼簡單。

     我從羅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