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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回去之後要弄清卡爾南汗的所有情況，讓他沒有機會。
當他在月下徘徊時，我迷惘的更多。
醉鬼像一片下落的鉛。
第二天下雨。
我們在谷倉裡呆了一整天，在裡邊玩遊戲，一個接一個：牌的各種玩法、國際象棋、西洋雙陸棋、骨牌、對号碼遊戲&hellip&hellip，我們甚至還賭了幾個小錢。
臨近晚上的時候，喬治提議試試那架擺在會客廳裡的風琴。
這是一架老式、發出吱吱聲的樂器，是專為演奏悲傷的樂曲而制造的。
喬治和我輪流演奏。
我竭盡全力，嗓音洪亮地唱了一首歌，像基督教徒一樣。
我們最喜愛的歌，就是我們随着它快活地起舞的那首歌：《我的王冠上有無數星辰》。
荷唱這首歌唱得真好，直唱得熱淚盈眶。
他母親呢，沒想到我們會演奏起這樂器，搬個椅子在一個角落裡坐下，低語道：&ldquo太漂亮了！&rdquo 最後，老人也發現了，他也加入了我們的歌唱。
他說這讓他感覺真好。
他希望我們這幾個孩子能繼續像真正的基督徒一樣行事、生活。
吃晚飯時，他感謝上帝啟發我們唱贊美歌，而且唱得如此美。
他感謝上帝這麼多年來降福于他和全家。
今晚上桌的菜有：煙熏嫩牛肉、泡菜、土豆泥、紅甘蘭菜、煮洋蔥、草莓醬、甜梨。
飯後甜點是奶酪蛋糕，端上來時還熱乎乎的。
當然還有那一杯富含奶油的牛奶。
奇怪得很，老人一反常态，變得很健談。
他一年來一直在讀一本書，書名叫《與無限合諧》。
他在想我和喬治是否讀過這本書。
喬治避而不答，卻給我做了個眼色：服從！ 既然我們不得不談話，我覺得我們最好找一個讓老人高興的話題來組織這個座談會。
我首先假裝我不敢肯定是否全理解了作者要表達的思想。
老人對我這種謙虛的态度大為高興。
他自己可能理解了一小點兒這本書。
&ldquo過去我曾有過一個朋友，&rdquo我開始說，&ldquo他是一個非常懂事理的人，不論白天黑夜都随身攜帶這本書，無論到哪兒。
喬治知道我指的是誰，是不是？&rdquo &ldquo我當然知道，你是說阿貝爾克隆比。
&rdquo （當然沒有這樣一個人。
） &ldquo對，是那個名字。
&rdquo &ldquo他有點兒口吃，是不是？&rdquo喬治說。
&ldquo不，他有點兒瘸。
&rdquo 老人表現出在認真聽這個故事。
他當然不關心這個人的名字是什麼，是不是瘸子或是口吃。
&ldquo三年前我在加利福尼亞遇見他時，他正為成為一個牧師而努力學習呢。
我們見面後不久，他就發現了一個金礦而忘了上帝。
&rdquo &ldquo他沒遭禍？&rdquo喬治問。
&ldquo不，是他的兄弟，或是他的同父異母兄弟遭了不測。
&rdquo 老人對喬治的插話并不感興趣，我看得出那很平淡。
我決定加快速度。
我接着說：&ldquo我們偶然在摩吉弗沙漠邊上相遇，那時我已經找了很長時間工作。
阿貝爾克隆比對我說：&ldquo你想要的不是一份工作，亨利，你需要的是找到主。
我來幫你。
&lsquo他稱呼我為亨利，你們注意到了嗎，可是我從來沒有把名字告訴過他。
他說。
&rsquo前些天晚上我夢見你回到巴士多。
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煩，于是就盡快趕來了。
&lsquo他的話讓我覺得有點兒不自在。
我還從來沒遇見過誰有第二種視覺能力或誰可以心靈感應呢。
我當初還以為他在愚弄我，但是我很快發現他很認真。
&rdquo &ldquo你說他随身帶着這本書？&rdquo老人問，看起來有點兒迷惑。
&ldquo是的，先生&hellip&hellip這本書不是瑞爾夫。
天爾多。
翠思寫的嗎？&rdquo &ldquo沒錯，我有興趣了，接着講下去。
&rdquo老人說。
&ldquo我不知該從什麼地方開始，&rdquo我結結巴巴地支吾其詞。
&ldquo好像那麼多的事都一下子發生了。
&rdquo &ldquo别急，你慢慢來，&rdquo老人說。
&ldquo這确實有意思。
我們再來一杯咖啡，再來一塊蛋糕。
&rdquo 我慶幸可以松一口氣，因為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接下去。
我開始了一個不知如何結尾的故事。
我曾希望喬治。
馬歇爾能幫我加些東西，幫我擺脫困境呢。
&ldquo就像我剛才所說，我們倆孤零零在沙漠裡。
他是深夜來找我的，他在那兒跟我談話，好像已經對我了如指掌。
實際上，他對我的了解比我的許多親密朋友還多。
他不停地說：&ldquo你有麻煩，讓我幫助你。
&lsquo奇怪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麻煩。
我沒有任何麻煩，連征兆都沒有。
我需要的隻是工作，并且那也不是太難。
但是第二天我就意識到他知道他所談及的事了。
因為那天下午我收到一位好朋友的電報，說我母親病危，希望我立刻趕回。
那時我隻有幾個美元。
阿貝爾克隆比當然知道電報的内容&mdash&mdash我根本不用念給他聽。
&rsquo我怎麼辦？&lsquo我問他，他回答我：&rdquo跪下禱告上帝！&rsquo我跪下了，他也跪倒在我身旁。
我們一起祈禱了很長時間。
我突然覺得好多了，好像如釋重負。
就在那個晚上，有個陌生人來敲我的門，他是一個來自威勇明地區的放牧者。
他求我們留他住一晚。
我們談了一會兒之後他明白了我的情況。
我們睡了，第二天陌生人把我拉到一邊問我：&ldquo你回家需要多少錢？&lsquo他直截了當地問我，我大吃一驚，不知說什麼好。
&rsquo拿着，把這拿去。
&lsquo他遞給我兩張鈔票，每張是五十美金。
&rsquo我想你可以解決問題了。
&lsquo他說，給我一個溫暖、友好的微笑。
&lsquo我盡快還你。
&rsquo我感激不盡。
&lsquo孩子，别在意。
我掙的花不完。
拿去，别人需要時就轉送給别人。
&rsquo&ldquo當他離去的時候，阿貝爾克隆比告訴我：&rdquo你的祈禱得到了回應。
不要再懷疑了。
我就要回巴士多去。
如果你萬一需要我的幫助了，就送個信給我。
&lsquo&ldquo&rsquo信送到什麼地方，又怎麼送？&lsquo我問。
&ldquo&lsquo喊一聲，那就足夠了。
我無論在天涯海角都會聽見的。
請相信我。
&rsquo&rdquo半年以後，我又遇到麻煩了。
這次涉及到一個女人。
我非常沮喪。
突然，我想起了阿貝爾克隆比的話，于是我就喊他了。
三天以後，他就出現在我家裡&mdash&mdash他是從科羅拉多趕來的。
&ldquo 老人身子向前傾，雙肘支在桌子上，頭埋在手臂裡。
&ldquo太精彩了，亨利，第二次他幫你了嗎？&rdquo &ldquo當然幫了，&rdquo我回答道：&ldquo但除了祈禱，我什麼都不用做。
這一次，當阿貝爾克隆比離開我時對我說：&rdquo你再也不必給我送信了，亨利，現在你大概已經明白了不是我而是上帝才有這神奇的力量。
相信主吧，你的祈禱都會得到回報的。
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mdash&mdash但是我在心靈上與你同在。
&lsquo我以後确實沒有再遇見過他。
但是，正如他所言，我知道他與我同在。
我想知道他會不會死，比如說。
&ldquo &ldquo好了，喬治，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你有過相同的經曆嗎？&rdquo &ldquo沒有。
但是我想問亨一個問題。
&rdquo他說着一本正經地轉過身來望着我：&ldquo是不是這個阿貝爾克隆比曾是一個囚犯？&rdquo （十足的胡編亂造，但是我必須應付。
） &ldquo是的，&rdquo我回答，&ldquo他曾因謀殺罪被判了十年刑，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罪。
&rdquo &ldquo但他怎麼會去犯下這個罪呢？&rdquo 我得反應更靈活一點兒。
&ldquo他因為自衛而殺死了那個人，但因為沒有目擊證人，所以他被判了罪。
&rdquo &ldquo但是，在謀殺案之前，阿貝爾克隆比是否有特别的名聲？&rdquo &ldquo當然了。
&rdquo我應道，不知道喬治的下一個行動會是什麼。
&ldquo亨，阿貝爾克隆比有點兒古怪，你有沒有感到過吃驚？我不是說他病了，而是說他肯定有一根神經不正常。
你不是告訴過我他聲稱會飛嗎？&rdquo &ldquo是的，他曾經說過，隻說過一次，以後卻再也沒有提起過。
并且，他說這件事時也并無自吹自擂的意思。
他隻是告訴我們，當我們需要主的庇護時，主會賦予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以超人力量。
這個太荒唐吧？&rdquo &ldquo可能是吧&hellip&hellip，但是其它事情呢？&rdquo &ldquo你指的是什麼事？&rdquo &ldquo你還說他可以在黑夜中辨别東西，像夜貓子一樣；他可以聽見别人聽不見的聲音；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你還說過他聲稱有兩個父親。
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rdquo 這最後一個問題難住了我，我得承認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ldquo聽着，亨，這個阿貝爾克隆比太可疑了。
當時我什麼都沒說，因為你當時是那麼盲目地信任他。
你剛才不是說他發現了一個金礦嗎？你敢肯定？&rdquo &ldquo不敢，我也是從他同父異母兄弟那兒知道的這件事。
&rdquo我趕緊表白。
&ldquo那他兄弟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騙子。
&rdquo喬治緊接着說。
老人對喬治苛刻的追問表示不滿。
&ldquo可是亨太輕信了，&rdquo喬治堅持他的觀點，&ldquo人家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毫不鑒别。
&rdquo &ldquo喬治，&rdquo老人說，&ldquo你跟你父親一樣，是個懷疑一切的托馬斯家族的人。
&rdquo &ldquo好了好了，别再說那樣的事兒了。
&rdquo喬治的姨媽趕緊打圓場。
&ldquo我還要說！&rdquo老人用拳頭敲擊着桌子，&ldquo喬治的父親是個好人，但是他沒有信仰，一點兒也沒有。
他帶着原罪死去，就正如他帶着原罪來到塵世，終生沒有得到赦免。
&rdquo 老人的憤怒有增無減。
&ldquo他對我非常好。
&rdquo喬治執拗地說，這并不是因為喬治為了給父親争面子，而隻是為了讓老人的怒火再旺一些。
&ldquo這與你說的不相幹。
對你好這是他的責任，他對此責無旁貸，可是他為主做了什麼？這才是我想知道的。
&rdquo老人說道。
喬治沒法回答，老人繼續大喊大叫。
他的妻子試圖讓他平靜下來，結果卻适得其反，反讓他火上澆油。
真不知如果不是荷比當時突發一個小靈感，那天晚上還會發生什麼事。
他突然唱起了一支甜蜜、溫情的基督聖歌，讓人熱淚橫流，緊閉雙目，用假嗓子，他唱得像個天使。
我們都大吃一驚，一句話都不敢說。
當他唱完之後，身于朝前傾，雙手抱住頭，低聲祈禱着。
他祈求主能讓家裡恢複平靜和和諧，原諒父親發了脾氣，減輕母親的負擔，最後祈求主能以他的大慈大悲照顧曾經病得厲害的表兄喬治。
當他擡起頭時，淚流滿面。
老人明顯地被感動了。
表面上看，荷比可從來沒有表演過這樣的舉動。
&ldquo你最好上床去睡覺。
兒子。
&rdquo父親說，他的聲音在顫抖。
&ldquo以後我要給你買你渴望很長時間的那輛自行車。
&rdquo &ldquo讓主保佑你，爸爸，&rdquo荷比說，&ldquo讓主也保佑你，媽媽。
讓主保佑我們大家吉利平安。
&rdquo 我注意到荷比的母親看起來有點兒不安。
她關切地問兒子，&ldquo荷比，你沒生病吧？&rdquo &ldquo沒有哇，我不是挺好的嗎？&rdquo &ldquo那好，好好睡一覺吧，别想得太多。
&rdquo &ldquo喬治，&rdquo老人邊說邊把雙手放在喬治的肩上，&ldquo原諒我粗魯的言詞。
你爸爸是個好人，他總有一天會進天堂的。
&rdquo &ldquo在主面前，我們都是罪人！&rdquo荷比說。
我開始覺得真這樣裝得一本正經太難了。
&ldquo睡覺之前咱們出去走走吧。
&rdquo我提議。
&ldquo你還是去睡覺吧，天太晚了。
&rdquo老人對荷比說。
一出門，我與喬治就快步朝河邊走去。
當我們走到離家很遠的一個地方時，我們終于憋不住大笑起來。
&ldquo這個小荷比真是一個出色的喜劇演員，我還不知道我居然能一本正經地憋這麼長時間。
&rdquo &ldquo他當然知道怎樣把握局面，&rdquo喬治說。
&ldquo咦，不知道吉蒂睡了沒有？&rdquo他突然沖動地加了一句。
&ldquo上帝，我們不能幹那種事了，太晚了。
&rdquo我警告他。
&ldquo你不知道，&rdquo喬治說，&ldquo睡覺之前我想再撫摸一下那朵玫瑰花，你不想嗎？&rdquo &ldquo如果你願意，我倒是想好好喝一杯。
&rdquo我說。
&ldquo好主意，我們到藏貨室去看看還有什麼？&rdquo 我們繞一圈，故意繞着吉蒂家的房子走。
屋裡的燈光已經熄滅，但是喬治還是發出了暗号&mdash&mdash兩聲低沉的口哨。
&ldquo如果她還沒睡死，她是一定會溜出來跟我們走的。
&rdquo我們就從容地走到藏貨室。
我們把燈籠放在爐台上，打開還剩幾滴酒的瓶子，然後豎着耳朵在那兒等着。
&ldquo你在冒險，喬治，你會給毀了的！&rdquo我說。
&ldquo如果我能得手，值！&rdquo他回答我。
&ldquo你可以和她幹了。
我這就出去。
&rdquo &ldquo别這樣，亨，再等幾分鐘，我就跟你回去。
&rdquo 我于是又等了幾分鐘，然後起身。
&ldquo也許她已經在橋下等我們了。
&rdquo喬治說道。
我們又溜到橋下。
她果然在那兒等我們。
&ldquo哦，喬治，我以為你們根本就不會來了呢。
&rdquo她充滿激情地抱住他。
我說我去放哨就走到一邊去了。
在十字路口我等了将近半個小時。
當然我把燈籠滅了。
&ldquo他媽的，太瘋狂了，不把吉蒂的肚子搞大，喬治是不會滿足的。
&rdquo我心想。
終于，我聽到他們過來了。
看到吉蒂離開之後我問：&ldquo怎麼樣，這一次還順利吧？&rdquo 喬治低聲說：&ldquo我們到河裡去吧，我渾身像火燒一樣！&rdquo &ldquo你這個混蛋，你真的和她幹了？！&rdquo我咆哮起來。
&ldquo你想想，我們很快就要回城裡去了。
&rdquo喬治說。
&ldquo那麼，你要一腳踢開她？&rdquo &ldquo她不會告發我的，我已經讓她做過保證。
&rdquo &ldquo我并沒有考慮你，而是在考慮她！你這個雜種！&rdquo &ldquo哦，到城裡之後我會安排的，我有一個醫生朋友，他會堕胎術。
&rdquo &ldquo如果萬一大出血怎麼辦？&rdquo &ldquo不會的，她很健康！&rdquo 我們兩個人都有一會兒沒有說話。
&ldquo至于尤娜，&rdquo喬治突然說，&ldquo我認真考慮過了，亨，我想最好還是你自己去找他。
我去的話隻會把事情弄糟。
&rdquo &ldquo你這個雜種！&rdquo又一陣緘默。
當走近家門時，我說：&ldquo我想我一兩天之後就走。
&rdquo &ldquo可能是個好主意，&rdquo喬治說，&ldquo你不想呆得太久，以至于讓他們煩惱。
&rdquo &ldquo我想為這幾天的吃住付點兒錢！&rdquo我說。
&ldquo亨，你千萬不能那樣做，他們會覺得被侮辱了呢！&rdquo &ldquo好吧，那我給他們買點兒什麼東西。
&ldquo就這樣吧。
&rdquo喬治說。
停了一會兒，他又說：&ldquo别以為我對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毫不感激。
&rdquo &ldquo這不值一提，也許有一天你能關照我。
&rdquo &ldquo對尤娜，我很抱歉&hellip&hellip我實在是不&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忘了這件事吧！&rdquo我打斷他的話。
&ldquo失去她會是個恥辱，亨！&rdquo &ldquo别再為這件事操心了，我不會放棄她！&rdquo &ldquo這個卡爾南汗&hellip&hellip她已經和他訂婚了。
&rdquo &ldquo什麼？你前幾天是怎麼告訴我的？&rdquo &ldquo我确實不願傷害你。
&rdquo喬治說。
&ldquo是這樣！聽着，我明天就坐第一班火車走。
&rdquo &ldquo别冒冒失失的，亨！他們已經訂婚三個月了。
&rdquo &ldquo什麼？天哪，你把這件事隐藏得這麼深！這真讓我感到意外！&rdquo &ldquo我本想事情會平息過去的。
我肯定尤娜并不愛他。
&rdquo &ldquo要是為了讓我痛苦她會嫁給他的！&rdquo我反駁道。
&ldquo那倒是真的&hellip&hellip不過如果她真那樣做了，她的後半生會感到後悔的。
&rdquo &ldquo可那對我有什麼好處？聽着，你是個木頭腦袋，傻瓜，你知道了嗎？&rdquo &ldquo别犯傻了，亨。
我能做什麼呢？我如果真告訴了你，你會很慘的。
再說，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rdquo &ldquo你為什麼不老實一點？你不應該東騙西騙，是不是？&rdquo &ldquo别傻了！&rdquo &ldquo喬治，我喜歡過去的你。
我沒法恨你，因為我們曾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可是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你有責任讓我知道的。
&rdquo &ldquo好吧，亨，你按自己的方式處理這件事吧。
&rdquo 我倆都沒再說話。
喬治全身徹徹底底洗了之後，我們一言不發地上床睡覺。
我甚至希望他染上淋病。
第二天一早，我向每個人道别。
當我抵達紐約時，我在一家商店裡買了一大盒巧克力寄給他們。
我不知道他們喜歡不喜歡。
自從那時起，喬治。
馬歇爾再也不是我的好兄弟了&hellip&hellip &ldquo那麼說你失去了尤娜？&rdquo麥克格利高爾問。
&ldquo可不是！我回城以後發現她已經結婚了，正好是三天前結的婚。
&rdquo &ldquo哦，亨，我想這可能是最好的結局了。
&rdquo &ldquo你跟喬治。
馬歇爾說的一樣！&rdquo &ldquo不，我可是很嚴肅的。
你為什麼要違背命運的安排？假如你真的和她結了婚，不出一兩年你們又會分開的&mdash&mdash如果我對你的了解沒有錯的話。
&rdquo &ldquo分手總比沒有結婚好！&rdquo &ldquo亨，你真是個笨蛋！聽你這麼說，我以為你還愛着她，是不是？&rdquo &ldquo可能是吧。
&rdquo &ldquo不見得。
如果明天你在街上撞見她了，你很可能會撒腿跑開。
&rdquo &ldquo可能吧，不過這與我愛她沒關系。
&rdquo &ldquo亨，你沒救了。
&rdquo他轉向特麗克斯：&ldquo你聽到過這樣的事兒嗎？他還自稱是作家呢！他想描寫人生卻不知人性。
&rdquo他踱起了方步。
&ldquo亨，你想寫一部偉大的美國小說時，你來見我，我會告訴你一些對你極其有用的生命事實。
&rdquo 我一下子大笑起來。
&ldquo好吧，好小子，你盡情笑吧。
當你從迷魂湯中醒過來，你再來找我，我來幫你解這個謎。
我給你兩年或更長的時間去考慮&hellip&hellip她叫什麼名字？莫娜？尤娜&hellip&hellip 是不是？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名字很一般的女孩，比如說瑪麗、瓊或莎拉之類的？&ldquo 說完這一切，麥克格利高爾覺得有點兒高興了。
&ldquo亨，&rdquo他開始說：&ldquo我們都是傻瓜。
你不是天下最糟糕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是。
麻煩的是我們都有不少的想法。
可是如果你睜眼看看，你就會發現一切已建立的是沒法更改的。
當然了，你可以做一些小小的變動&mdash&mdash比如革命啊之類的東西&mdash&mdash但是這些東西絕對沒用。
無論是保皇黨、共産黨，還是平庸的民主黨，人們還是與原來一樣。
每個人都為了自己，就是這個鬼把戲。
你年輕時，會覺得這一切太令人沮喪。
你也不會相信這個。
你的誠心越大，就越會覺得上當受騙。
人類至少要五十年&mdash&mdash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有一個根本的改變。
但是，我們得好好地活着，是不是這樣？&ldquo &ldquo那可是千真萬确的，亨！&rdquo他自問自答，語氣十分肯定。
他清醒地說：&ldquo事實是我們已不是過去所想的那樣。
我們正在衰老，你感覺到了嗎？&rdquo &ldquo可能你是那樣的，我不是！&rdquo我坦白地說。
連特麗克斯都笑了起來。
&ldquo你們兩個真是小孩子！&rdquo她說。
&ldquo别騙自己了，大姐！&rdquo麥克格利高爾說着走到特麗克斯那兒并撫摸她。
&ldquo我還有一對并不會讓我更年輕的睾丸。
我已是一個清醒過來的老人了，你信不信？&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還想娶我？&rdquo &ldquo哦，我也不知道。
&rdquo麥克格利高爾疲憊地說：&ldquo可能是一次冒險吧。
&rdquo &ldquo我可不喜歡冒險。
&rdquo特麗克斯有點兒不快。
&ldquo你知道我反映的是什麼意思？&rdquo麥克格利高爾接着說：
當他在月下徘徊時，我迷惘的更多。
醉鬼像一片下落的鉛。
第二天下雨。
我們在谷倉裡呆了一整天，在裡邊玩遊戲，一個接一個：牌的各種玩法、國際象棋、西洋雙陸棋、骨牌、對号碼遊戲&hellip&hellip，我們甚至還賭了幾個小錢。
臨近晚上的時候，喬治提議試試那架擺在會客廳裡的風琴。
這是一架老式、發出吱吱聲的樂器，是專為演奏悲傷的樂曲而制造的。
喬治和我輪流演奏。
我竭盡全力，嗓音洪亮地唱了一首歌，像基督教徒一樣。
我們最喜愛的歌，就是我們随着它快活地起舞的那首歌：《我的王冠上有無數星辰》。
荷唱這首歌唱得真好，直唱得熱淚盈眶。
他母親呢，沒想到我們會演奏起這樂器，搬個椅子在一個角落裡坐下，低語道：&ldquo太漂亮了！&rdquo 最後，老人也發現了，他也加入了我們的歌唱。
他說這讓他感覺真好。
他希望我們這幾個孩子能繼續像真正的基督徒一樣行事、生活。
吃晚飯時，他感謝上帝啟發我們唱贊美歌，而且唱得如此美。
他感謝上帝這麼多年來降福于他和全家。
今晚上桌的菜有：煙熏嫩牛肉、泡菜、土豆泥、紅甘蘭菜、煮洋蔥、草莓醬、甜梨。
飯後甜點是奶酪蛋糕，端上來時還熱乎乎的。
當然還有那一杯富含奶油的牛奶。
奇怪得很，老人一反常态，變得很健談。
他一年來一直在讀一本書，書名叫《與無限合諧》。
他在想我和喬治是否讀過這本書。
喬治避而不答，卻給我做了個眼色：服從！ 既然我們不得不談話，我覺得我們最好找一個讓老人高興的話題來組織這個座談會。
我首先假裝我不敢肯定是否全理解了作者要表達的思想。
老人對我這種謙虛的态度大為高興。
他自己可能理解了一小點兒這本書。
&ldquo過去我曾有過一個朋友，&rdquo我開始說，&ldquo他是一個非常懂事理的人，不論白天黑夜都随身攜帶這本書，無論到哪兒。
喬治知道我指的是誰，是不是？&rdquo &ldquo我當然知道，你是說阿貝爾克隆比。
&rdquo （當然沒有這樣一個人。
） &ldquo對，是那個名字。
&rdquo &ldquo他有點兒口吃，是不是？&rdquo喬治說。
&ldquo不，他有點兒瘸。
&rdquo 老人表現出在認真聽這個故事。
他當然不關心這個人的名字是什麼，是不是瘸子或是口吃。
&ldquo三年前我在加利福尼亞遇見他時，他正為成為一個牧師而努力學習呢。
我們見面後不久，他就發現了一個金礦而忘了上帝。
&rdquo &ldquo他沒遭禍？&rdquo喬治問。
&ldquo不，是他的兄弟，或是他的同父異母兄弟遭了不測。
&rdquo 老人對喬治的插話并不感興趣，我看得出那很平淡。
我決定加快速度。
我接着說：&ldquo我們偶然在摩吉弗沙漠邊上相遇，那時我已經找了很長時間工作。
阿貝爾克隆比對我說：&ldquo你想要的不是一份工作，亨利，你需要的是找到主。
我來幫你。
&lsquo他稱呼我為亨利，你們注意到了嗎，可是我從來沒有把名字告訴過他。
他說。
&rsquo前些天晚上我夢見你回到巴士多。
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煩，于是就盡快趕來了。
&lsquo他的話讓我覺得有點兒不自在。
我還從來沒遇見過誰有第二種視覺能力或誰可以心靈感應呢。
我當初還以為他在愚弄我，但是我很快發現他很認真。
&rdquo &ldquo你說他随身帶着這本書？&rdquo老人問，看起來有點兒迷惑。
&ldquo是的，先生&hellip&hellip這本書不是瑞爾夫。
天爾多。
翠思寫的嗎？&rdquo &ldquo沒錯，我有興趣了，接着講下去。
&rdquo老人說。
&ldquo我不知該從什麼地方開始，&rdquo我結結巴巴地支吾其詞。
&ldquo好像那麼多的事都一下子發生了。
&rdquo &ldquo别急，你慢慢來，&rdquo老人說。
&ldquo這确實有意思。
我們再來一杯咖啡，再來一塊蛋糕。
&rdquo 我慶幸可以松一口氣，因為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接下去。
我開始了一個不知如何結尾的故事。
我曾希望喬治。
馬歇爾能幫我加些東西，幫我擺脫困境呢。
&ldquo就像我剛才所說，我們倆孤零零在沙漠裡。
他是深夜來找我的，他在那兒跟我談話，好像已經對我了如指掌。
實際上，他對我的了解比我的許多親密朋友還多。
他不停地說：&ldquo你有麻煩，讓我幫助你。
&lsquo奇怪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麻煩。
我沒有任何麻煩，連征兆都沒有。
我需要的隻是工作，并且那也不是太難。
但是第二天我就意識到他知道他所談及的事了。
因為那天下午我收到一位好朋友的電報，說我母親病危，希望我立刻趕回。
那時我隻有幾個美元。
阿貝爾克隆比當然知道電報的内容&mdash&mdash我根本不用念給他聽。
&rsquo我怎麼辦？&lsquo我問他，他回答我：&rdquo跪下禱告上帝！&rsquo我跪下了，他也跪倒在我身旁。
我們一起祈禱了很長時間。
我突然覺得好多了，好像如釋重負。
就在那個晚上，有個陌生人來敲我的門，他是一個來自威勇明地區的放牧者。
他求我們留他住一晚。
我們談了一會兒之後他明白了我的情況。
我們睡了，第二天陌生人把我拉到一邊問我：&ldquo你回家需要多少錢？&lsquo他直截了當地問我，我大吃一驚，不知說什麼好。
&rsquo拿着，把這拿去。
&lsquo他遞給我兩張鈔票，每張是五十美金。
&rsquo我想你可以解決問題了。
&lsquo他說，給我一個溫暖、友好的微笑。
&lsquo我盡快還你。
&rsquo我感激不盡。
&lsquo孩子，别在意。
我掙的花不完。
拿去，别人需要時就轉送給别人。
&rsquo&ldquo當他離去的時候，阿貝爾克隆比告訴我：&rdquo你的祈禱得到了回應。
不要再懷疑了。
我就要回巴士多去。
如果你萬一需要我的幫助了，就送個信給我。
&lsquo&ldquo&rsquo信送到什麼地方，又怎麼送？&lsquo我問。
&ldquo&lsquo喊一聲，那就足夠了。
我無論在天涯海角都會聽見的。
請相信我。
&rsquo&rdquo半年以後，我又遇到麻煩了。
這次涉及到一個女人。
我非常沮喪。
突然，我想起了阿貝爾克隆比的話，于是我就喊他了。
三天以後，他就出現在我家裡&mdash&mdash他是從科羅拉多趕來的。
&ldquo 老人身子向前傾，雙肘支在桌子上，頭埋在手臂裡。
&ldquo太精彩了，亨利，第二次他幫你了嗎？&rdquo &ldquo當然幫了，&rdquo我回答道：&ldquo但除了祈禱，我什麼都不用做。
這一次，當阿貝爾克隆比離開我時對我說：&rdquo你再也不必給我送信了，亨利，現在你大概已經明白了不是我而是上帝才有這神奇的力量。
相信主吧，你的祈禱都會得到回報的。
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mdash&mdash但是我在心靈上與你同在。
&lsquo我以後确實沒有再遇見過他。
但是，正如他所言，我知道他與我同在。
我想知道他會不會死，比如說。
&ldquo &ldquo好了，喬治，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你有過相同的經曆嗎？&rdquo &ldquo沒有。
但是我想問亨一個問題。
&rdquo他說着一本正經地轉過身來望着我：&ldquo是不是這個阿貝爾克隆比曾是一個囚犯？&rdquo （十足的胡編亂造，但是我必須應付。
） &ldquo是的，&rdquo我回答，&ldquo他曾因謀殺罪被判了十年刑，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罪。
&rdquo &ldquo但他怎麼會去犯下這個罪呢？&rdquo 我得反應更靈活一點兒。
&ldquo他因為自衛而殺死了那個人，但因為沒有目擊證人，所以他被判了罪。
&rdquo &ldquo但是，在謀殺案之前，阿貝爾克隆比是否有特别的名聲？&rdquo &ldquo當然了。
&rdquo我應道，不知道喬治的下一個行動會是什麼。
&ldquo亨，阿貝爾克隆比有點兒古怪，你有沒有感到過吃驚？我不是說他病了，而是說他肯定有一根神經不正常。
你不是告訴過我他聲稱會飛嗎？&rdquo &ldquo是的，他曾經說過，隻說過一次，以後卻再也沒有提起過。
并且，他說這件事時也并無自吹自擂的意思。
他隻是告訴我們，當我們需要主的庇護時，主會賦予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以超人力量。
這個太荒唐吧？&rdquo &ldquo可能是吧&hellip&hellip，但是其它事情呢？&rdquo &ldquo你指的是什麼事？&rdquo &ldquo你還說他可以在黑夜中辨别東西，像夜貓子一樣；他可以聽見别人聽不見的聲音；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你還說過他聲稱有兩個父親。
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rdquo 這最後一個問題難住了我，我得承認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ldquo聽着，亨，這個阿貝爾克隆比太可疑了。
當時我什麼都沒說，因為你當時是那麼盲目地信任他。
你剛才不是說他發現了一個金礦嗎？你敢肯定？&rdquo &ldquo不敢，我也是從他同父異母兄弟那兒知道的這件事。
&rdquo我趕緊表白。
&ldquo那他兄弟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騙子。
&rdquo喬治緊接着說。
老人對喬治苛刻的追問表示不滿。
&ldquo可是亨太輕信了，&rdquo喬治堅持他的觀點，&ldquo人家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毫不鑒别。
&rdquo &ldquo喬治，&rdquo老人說，&ldquo你跟你父親一樣，是個懷疑一切的托馬斯家族的人。
&rdquo &ldquo好了好了，别再說那樣的事兒了。
&rdquo喬治的姨媽趕緊打圓場。
&ldquo我還要說！&rdquo老人用拳頭敲擊着桌子，&ldquo喬治的父親是個好人，但是他沒有信仰，一點兒也沒有。
他帶着原罪死去，就正如他帶着原罪來到塵世，終生沒有得到赦免。
&rdquo 老人的憤怒有增無減。
&ldquo他對我非常好。
&rdquo喬治執拗地說，這并不是因為喬治為了給父親争面子，而隻是為了讓老人的怒火再旺一些。
&ldquo這與你說的不相幹。
對你好這是他的責任，他對此責無旁貸，可是他為主做了什麼？這才是我想知道的。
&rdquo老人說道。
喬治沒法回答，老人繼續大喊大叫。
他的妻子試圖讓他平靜下來，結果卻适得其反，反讓他火上澆油。
真不知如果不是荷比當時突發一個小靈感，那天晚上還會發生什麼事。
他突然唱起了一支甜蜜、溫情的基督聖歌，讓人熱淚橫流，緊閉雙目，用假嗓子，他唱得像個天使。
我們都大吃一驚，一句話都不敢說。
當他唱完之後，身于朝前傾，雙手抱住頭，低聲祈禱着。
他祈求主能讓家裡恢複平靜和和諧，原諒父親發了脾氣，減輕母親的負擔，最後祈求主能以他的大慈大悲照顧曾經病得厲害的表兄喬治。
當他擡起頭時，淚流滿面。
老人明顯地被感動了。
表面上看，荷比可從來沒有表演過這樣的舉動。
&ldquo你最好上床去睡覺。
兒子。
&rdquo父親說，他的聲音在顫抖。
&ldquo以後我要給你買你渴望很長時間的那輛自行車。
&rdquo &ldquo讓主保佑你，爸爸，&rdquo荷比說，&ldquo讓主也保佑你，媽媽。
讓主保佑我們大家吉利平安。
&rdquo 我注意到荷比的母親看起來有點兒不安。
她關切地問兒子，&ldquo荷比，你沒生病吧？&rdquo &ldquo沒有哇，我不是挺好的嗎？&rdquo &ldquo那好，好好睡一覺吧，别想得太多。
&rdquo &ldquo喬治，&rdquo老人邊說邊把雙手放在喬治的肩上，&ldquo原諒我粗魯的言詞。
你爸爸是個好人，他總有一天會進天堂的。
&rdquo &ldquo在主面前，我們都是罪人！&rdquo荷比說。
我開始覺得真這樣裝得一本正經太難了。
&ldquo睡覺之前咱們出去走走吧。
&rdquo我提議。
&ldquo你還是去睡覺吧，天太晚了。
&rdquo老人對荷比說。
一出門，我與喬治就快步朝河邊走去。
當我們走到離家很遠的一個地方時，我們終于憋不住大笑起來。
&ldquo這個小荷比真是一個出色的喜劇演員，我還不知道我居然能一本正經地憋這麼長時間。
&rdquo &ldquo他當然知道怎樣把握局面，&rdquo喬治說。
&ldquo咦，不知道吉蒂睡了沒有？&rdquo他突然沖動地加了一句。
&ldquo上帝，我們不能幹那種事了，太晚了。
&rdquo我警告他。
&ldquo你不知道，&rdquo喬治說，&ldquo睡覺之前我想再撫摸一下那朵玫瑰花，你不想嗎？&rdquo &ldquo如果你願意，我倒是想好好喝一杯。
&rdquo我說。
&ldquo好主意，我們到藏貨室去看看還有什麼？&rdquo 我們繞一圈，故意繞着吉蒂家的房子走。
屋裡的燈光已經熄滅，但是喬治還是發出了暗号&mdash&mdash兩聲低沉的口哨。
&ldquo如果她還沒睡死，她是一定會溜出來跟我們走的。
&rdquo我們就從容地走到藏貨室。
我們把燈籠放在爐台上，打開還剩幾滴酒的瓶子，然後豎着耳朵在那兒等着。
&ldquo你在冒險，喬治，你會給毀了的！&rdquo我說。
&ldquo如果我能得手，值！&rdquo他回答我。
&ldquo你可以和她幹了。
我這就出去。
&rdquo &ldquo别這樣，亨，再等幾分鐘，我就跟你回去。
&rdquo 我于是又等了幾分鐘，然後起身。
&ldquo也許她已經在橋下等我們了。
&rdquo喬治說道。
我們又溜到橋下。
她果然在那兒等我們。
&ldquo哦，喬治，我以為你們根本就不會來了呢。
&rdquo她充滿激情地抱住他。
我說我去放哨就走到一邊去了。
在十字路口我等了将近半個小時。
當然我把燈籠滅了。
&ldquo他媽的，太瘋狂了，不把吉蒂的肚子搞大，喬治是不會滿足的。
&rdquo我心想。
終于，我聽到他們過來了。
看到吉蒂離開之後我問：&ldquo怎麼樣，這一次還順利吧？&rdquo 喬治低聲說：&ldquo我們到河裡去吧，我渾身像火燒一樣！&rdquo &ldquo你這個混蛋，你真的和她幹了？！&rdquo我咆哮起來。
&ldquo你想想，我們很快就要回城裡去了。
&rdquo喬治說。
&ldquo那麼，你要一腳踢開她？&rdquo &ldquo她不會告發我的，我已經讓她做過保證。
&rdquo &ldquo我并沒有考慮你，而是在考慮她！你這個雜種！&rdquo &ldquo哦，到城裡之後我會安排的，我有一個醫生朋友，他會堕胎術。
&rdquo &ldquo如果萬一大出血怎麼辦？&rdquo &ldquo不會的，她很健康！&rdquo 我們兩個人都有一會兒沒有說話。
&ldquo至于尤娜，&rdquo喬治突然說，&ldquo我認真考慮過了，亨，我想最好還是你自己去找他。
我去的話隻會把事情弄糟。
&rdquo &ldquo你這個雜種！&rdquo又一陣緘默。
當走近家門時，我說：&ldquo我想我一兩天之後就走。
&rdquo &ldquo可能是個好主意，&rdquo喬治說，&ldquo你不想呆得太久，以至于讓他們煩惱。
&rdquo &ldquo我想為這幾天的吃住付點兒錢！&rdquo我說。
&ldquo亨，你千萬不能那樣做，他們會覺得被侮辱了呢！&rdquo &ldquo好吧，那我給他們買點兒什麼東西。
&ldquo就這樣吧。
&rdquo喬治說。
停了一會兒，他又說：&ldquo别以為我對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毫不感激。
&rdquo &ldquo這不值一提，也許有一天你能關照我。
&rdquo &ldquo對尤娜，我很抱歉&hellip&hellip我實在是不&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忘了這件事吧！&rdquo我打斷他的話。
&ldquo失去她會是個恥辱，亨！&rdquo &ldquo别再為這件事操心了，我不會放棄她！&rdquo &ldquo這個卡爾南汗&hellip&hellip她已經和他訂婚了。
&rdquo &ldquo什麼？你前幾天是怎麼告訴我的？&rdquo &ldquo我确實不願傷害你。
&rdquo喬治說。
&ldquo是這樣！聽着，我明天就坐第一班火車走。
&rdquo &ldquo别冒冒失失的，亨！他們已經訂婚三個月了。
&rdquo &ldquo什麼？天哪，你把這件事隐藏得這麼深！這真讓我感到意外！&rdquo &ldquo我本想事情會平息過去的。
我肯定尤娜并不愛他。
&rdquo &ldquo要是為了讓我痛苦她會嫁給他的！&rdquo我反駁道。
&ldquo那倒是真的&hellip&hellip不過如果她真那樣做了，她的後半生會感到後悔的。
&rdquo &ldquo可那對我有什麼好處？聽着，你是個木頭腦袋，傻瓜，你知道了嗎？&rdquo &ldquo别犯傻了，亨。
我能做什麼呢？我如果真告訴了你，你會很慘的。
再說，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rdquo &ldquo你為什麼不老實一點？你不應該東騙西騙，是不是？&rdquo &ldquo别傻了！&rdquo &ldquo喬治，我喜歡過去的你。
我沒法恨你，因為我們曾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可是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你有責任讓我知道的。
&rdquo &ldquo好吧，亨，你按自己的方式處理這件事吧。
&rdquo 我倆都沒再說話。
喬治全身徹徹底底洗了之後，我們一言不發地上床睡覺。
我甚至希望他染上淋病。
第二天一早，我向每個人道别。
當我抵達紐約時，我在一家商店裡買了一大盒巧克力寄給他們。
我不知道他們喜歡不喜歡。
自從那時起，喬治。
馬歇爾再也不是我的好兄弟了&hellip&hellip &ldquo那麼說你失去了尤娜？&rdquo麥克格利高爾問。
&ldquo可不是！我回城以後發現她已經結婚了，正好是三天前結的婚。
&rdquo &ldquo哦，亨，我想這可能是最好的結局了。
&rdquo &ldquo你跟喬治。
馬歇爾說的一樣！&rdquo &ldquo不，我可是很嚴肅的。
你為什麼要違背命運的安排？假如你真的和她結了婚，不出一兩年你們又會分開的&mdash&mdash如果我對你的了解沒有錯的話。
&rdquo &ldquo分手總比沒有結婚好！&rdquo &ldquo亨，你真是個笨蛋！聽你這麼說，我以為你還愛着她，是不是？&rdquo &ldquo可能是吧。
&rdquo &ldquo不見得。
如果明天你在街上撞見她了，你很可能會撒腿跑開。
&rdquo &ldquo可能吧，不過這與我愛她沒關系。
&rdquo &ldquo亨，你沒救了。
&rdquo他轉向特麗克斯：&ldquo你聽到過這樣的事兒嗎？他還自稱是作家呢！他想描寫人生卻不知人性。
&rdquo他踱起了方步。
&ldquo亨，你想寫一部偉大的美國小說時，你來見我，我會告訴你一些對你極其有用的生命事實。
&rdquo 我一下子大笑起來。
&ldquo好吧，好小子，你盡情笑吧。
當你從迷魂湯中醒過來，你再來找我，我來幫你解這個謎。
我給你兩年或更長的時間去考慮&hellip&hellip她叫什麼名字？莫娜？尤娜&hellip&hellip 是不是？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名字很一般的女孩，比如說瑪麗、瓊或莎拉之類的？&ldquo 說完這一切，麥克格利高爾覺得有點兒高興了。
&ldquo亨，&rdquo他開始說：&ldquo我們都是傻瓜。
你不是天下最糟糕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是。
麻煩的是我們都有不少的想法。
可是如果你睜眼看看，你就會發現一切已建立的是沒法更改的。
當然了，你可以做一些小小的變動&mdash&mdash比如革命啊之類的東西&mdash&mdash但是這些東西絕對沒用。
無論是保皇黨、共産黨，還是平庸的民主黨，人們還是與原來一樣。
每個人都為了自己，就是這個鬼把戲。
你年輕時，會覺得這一切太令人沮喪。
你也不會相信這個。
你的誠心越大，就越會覺得上當受騙。
人類至少要五十年&mdash&mdash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有一個根本的改變。
但是，我們得好好地活着，是不是這樣？&ldquo &ldquo那可是千真萬确的，亨！&rdquo他自問自答，語氣十分肯定。
他清醒地說：&ldquo事實是我們已不是過去所想的那樣。
我們正在衰老，你感覺到了嗎？&rdquo &ldquo可能你是那樣的，我不是！&rdquo我坦白地說。
連特麗克斯都笑了起來。
&ldquo你們兩個真是小孩子！&rdquo她說。
&ldquo别騙自己了，大姐！&rdquo麥克格利高爾說着走到特麗克斯那兒并撫摸她。
&ldquo我還有一對并不會讓我更年輕的睾丸。
我已是一個清醒過來的老人了，你信不信？&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還想娶我？&rdquo &ldquo哦，我也不知道。
&rdquo麥克格利高爾疲憊地說：&ldquo可能是一次冒險吧。
&rdquo &ldquo我可不喜歡冒險。
&rdquo特麗克斯有點兒不快。
&ldquo你知道我反映的是什麼意思？&rdquo麥克格利高爾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