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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lsquo我們要看看她的飯籃子裡裝的是什麼？我現在隻想吃一塊橡子餡餅。
&rsquo它們仁打開籃子，當然啦，裡面是有三塊橡子餡餅。
一塊很大，一塊不大不小，另一塊則是一小塊。
&lsquo哞，哞！&rsquo玩具熊用舌頭攪了一下口腔，發出怪叫聲。
&lsquo橡子餡餅！&rsquo。
&lsquo我告訴你什麼來着？&rsquo棕熊咆哮了。
北極熊的口裡塞滿了食物，隻能發出哼哼的聲音，當它吞下最後一口時，它又東張西望了，很是惬意：&ldquo要是籃子裡再有一瓶烈酒該有多舒服！&lsquo于是三隻熊又開始在籃子裡翻來翻去，它們想要找那瓶烈酒&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有這種烈酒嗎，媽咪？&rdquo小女孩驚問。
&ldquo那是騙人的，你這個笨蛋！&rdquo小男孩叫道。
&ldquo最後，在籃子底，它們找到了那一瓶用一塊濕餐巾包着的烈酒。
這瓶酒出産于1926年荷蘭的尤翠切地區。
當然對這三隻熊來說，這隻是一瓶烈酒罷了。
現在三隻熊開始開瓶子，你們當然知道，它們從不用開瓶器，所以花了好大的勁和挺長的時間才打開了瓶塞&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離題了。
&rdquo格利高爾說。
&ldquo那隻是你認為的，等我說完你再發表意見。
&rdquo我回敬他。
&ldquo請在子夜前講完你的故事。
&rdquo他加上一句。
&ldquo我會在那之前結束，不用擔心，但是你老是打斷我的話，我會迷失線索的。
&rdquo &ldquo咱們接着瓶子講，&rdquo我重新開始，&ldquo這可是一瓶非同尋常的烈酒。
它有神奇的魔力。
當每隻熊輪流喝了一口之後，它們就開始頭昏目眩。
并且，它們喝得越多，瓶子裡會自動生出更多的酒。
它們越來越昏，越來越軟，卻越喝越想喝。
最後，北極熊說：&rdquo我想要喝幹它，不剩一滴。
&lsquo于是，用兩隻熊掌捧着瓶子，朝喉嚨裡直灌，它喝呀喝，最後終于喝到了隻剩最後一滴。
它爛醉如泥，倒在地闆上，瓶子嘴朝下。
圍巾纏着喉嚨。
我剛才不是說過它喝了最後一滴嗎。
他把瓶子口朝下拿着，試圖再倒出一滴來。
如果他不這樣拿瓶子，瓶子會自動灌滿。
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小金鎖突然複活了，穿着衣服，就像剛開始一樣。
她正在北極熊的肚子上跳基格舞呢。
當她開始唱歌時，三隻熊受到驚吓并且昏了過去：先是棕熊，然後是北極熊，最後是玩具熊&hellip&hellip&ldquo 小女孩高興地拍手。
&ldquo好了，我們故事要結束了。
雨停了，天空又湛藍湛藍起來，小鳥在歌唱，一切都宛如平常。
小金鎖突然想起她答應過回家吃晚飯。
她收拾了一下籃子，四處看着以免漏掉什麼東西，然後朝門口走去。
突然，她想起了那隻牛鈴。
&lsquo再搖一次這個鈴肯定很好玩，&rsquo她自言自語道。
想到這兒，她就又爬上凳子，位置正合适，于是她就盡全力搖響了鈴铛。
一下，兩下，三下&mdash&mdash然後她撒腳就跑。
門外，那個戴小尖帽的小矮人正等她呢，&lsquo快點兒，爬上我的背。
&rsquo他命令她。
&lsquo這樣我們就可以省一半的時間。
&rsquo小金鎖跳上他的背，他們就拼命地跑了起來。
穿過幽谷、草地、小溪。
這樣跑了三個小時左右，小矮人說：&rdquo我跑不動了，我要把你放下了。
&lsquo然後小矮人就把小金鎖放下了，這時他們已經來到森林邊緣了。
&rsquo向右轉你就不會迷路了。
）然後小矮人就隐去了，就像他神奇地出現一樣&hellip&hellip。
&ldquo &ldquo這就是結尾？&rdquo小男孩叫道，顯然有點失望。
&ldquo不，&rdquo我回答他，&ldquo聽下面的&hellip&hellip小金鎖就照着小矮人的話向右轉，幾分鐘之後，她就來到了自家門口。
&ldquo&lsquo小金鎖，你怎麼了，瞧你的眼睛那麼大！&rsquo她母親說。
&ldquo&lsquo最好把你吞吃掉！&rsquo小金鎖回答。
&ldquo&lsquo你怎麼了！小金鎖，你到底把我的那一瓶烈酒放到什麼地方去了？&rsquo&rdquo&lsquo我把它給了三隻熊。
&rsquo她順從地回答母親。
&ldquo&lsquo小金鎖，你對我扯謊！&rsquo她爸爸威脅她。
&ldquo&lsquo我沒有說謊，這是千真萬确的。
&rsquo小金鎖突然回憶起她看的那本大部頭的書，那本關于原罪和耶稣贖罪的書。
她一下子非常尊敬地跪倒在父親面前：&rdquo爸爸，我想我犯了一個原罪。
&lsquo&ldquo&rsquo不，比原罪還惡劣！&lsquo她父親抓起皮帶朝她抽去，口裡還訓斥着：&rdquo你犯了偷竊罪，我并不在乎你去找森林裡的熊玩，但我絕對在乎在嗓子幹得冒煙時沒有一口烈酒喝！&rsquo他把小金鎖打得遍體鱗傷，末了再加上幾皮帶。
&lsquo我會給你治傷的。
我會告訴你三隻熊的故事&mdash&mdash或者我的烈酒瓶裡發生的故事。
&lsquo&ldquo孩子們，我的故事到此結束了。
&rdquo 故事講完了，孩子們被趕上了床去睡覺。
我們可以舒服地坐下來喝兩口，吹吹牛。
麥克格利高爾隻喜歡談些懷舊的事。
我們倆不過才三十來歲，卻已經有二十年的友誼了，而且，這個年齡比在五六十歲時更讓人覺得老了。
實際上呢，麥克格利高爾和我還處于延長的青少年期。
每次麥克格利高爾喜歡上一位姑娘，他就會來找我并且征求我對姑娘的贊許已經成為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了。
每次找到我都要進行一次多情的長談。
這種情形已經發生過多次，每次都像是在演一出二重奏。
姑娘被假想就坐在那兒，并且入迷地聽我們交談，還時不時提兩個恰到好處的問題。
每次我們中的一個總是以問對方最近聽到有關馬歇爾的消息沒有為引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都不自覺地選了這個開頭。
我倆就像有些棋手，每次開局，不論對手是誰，總是以蘇格蘭走法開始。
&ldquo你最近見到喬治了嗎？&rdquo我不知所雲地問。
&ldquo你說的是喬治。
馬歇爾嗎？&rdquo &ldquo是呀，我好像幾年沒見他了。
&rdquo &ldquo不，亨，說實話，我也沒有見他。
我想他還去&lsquo周六村莊&rsquo。
&rdquo &ldquo去跳舞？&rdquo 麥克格利高爾笑了一笑。
&ldquo你想這麼稱呼也行，亨利，你是了解喬治這個人的！&rdquo 他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ldquo喬治是個古怪的家夥，我對他了解是越來越少了。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那是因為，亨利，這個家夥是個兩面人。
你可能看到他在家中和妻子兒女在一起的情景，可是你并不了解他的另一面。
&rdquo 我承認自從喬治結婚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ldquo他從來沒有愛過他妻子？&rdquo &ldquo你得和喬治親自談談他的妻子。
他倆能在一起生活真是奇迹啊。
他給她她所想要的一切，作為回報，他按自己的方式行事。
到他家做客就像是在炸藥上滑冰！ 你知道喬治醉心的那種雙關語&hellip&hellip&ldquo &ldquo聽着，&rdquo我打斷了他，&ldquo你還記得在格林坡恩特的那個晚上嗎，我們坐在那間磨棉子的磨房後，喬治談起了他的母親，他說得天花亂墜！&rdquo &ldquo天哪，亨，你盡想起一些怪事。
當然，我當然記得我們的每一次談話，甚至每次談話的時間和地點，每次我是醉的還是清醒的。
&rdquo他轉向特麗克斯，&ldquo我們沒煩着你吧？你不知道，我們三個是鐵哥兒們，我們一起度過了一些美好的時光。
亨，你還記得&lsquo麥斯皮斯&rsquo&mdash&mdash那些田徑運動會嗎？我們可沒把這些運動會放在眼裡。
讓我看看，開着窗你是不是不舒眼，還是時候不早了你太累了？特麗克斯，你在聽嗎&hellip&hellip這個亨利一出校門就愛上了一個年紀都可以做她母親的女人，并且想娶她。
是不是，亨？&ldquo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ldquo亨利是個嚴肅頑固的家夥，你看他時絕對看不出這一點來的，但是喬治呢，我前面不是說了嗎，亨，喬治是個不同尋常的家夥。
他放蕩得很，遊手好閑。
他讨厭工作，嫌棄妻子，覺得孩子們讓他煩得要命。
他所考慮的隻是落後，他也終于落後了！一天到晚隻想年輕一點兒再年輕一點兒。
前一次我見到他時，他正與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在一起，這個女孩子是他所在學校的。
（我無法想象作為成年人的喬治，你呢？）在辦公室裡。
看來他似乎有一個好的開始，然後他就在舞廳裡約會她。
最後他有膽量帶她上旅館，并且以夫妻的名義開房間&hellip&hellip最後我聽到他們倆在球場附近的一間空攝影棚裡互相欺騙。
有一天，我聽說那家夥都要成為報紙頭版頭條的新聞人物了。
亨利，那可不好玩！&ldquo 這時，我突然記起一件事，記得如此深刻如此完整，我都無法抑制住了。
這情形正如打開一把日本折扇。
那時的情形是這樣的：那時喬治和我處得像雙胞胎兄弟一樣，可以這麼說；我在為我父親幹活，也就是說那時大概有個二十二三歲。
喬治。
馬歇爾因為肺炎卧床休息了幾個月。
當他身體好轉一些之後，他家裡人把他送到鄉下&mdash&mdash大概是個叫新澤西的地方。
一天我接到他的信，說他恢複得很快，并且想見我一面。
我當然巴不得可以偷懶幾天，于是我就發了一個電報給他說我第二天就去看他。
那時已是晚秋。
鄉下的景色怡人。
喬治和他的表弟在火車站接我，他表弟叫荷比（農場由喬治的姨媽和姨父經營）。
他最先說出的那些話&mdash&mdash正如我所預料到的，想表達是他母親挽救了他的生命。
他見到我欣喜異常。
當然他的體形很好，膚色被陽光曬得黝黑。
&ldquo幹點兒粗活可真帶勁，亨，&rdquo他說，&ldquo這兒可是一個真正的農場。
&rdquo 對我來說，看到的與其它任何一家農場一樣：破爛、髒。
他的姨媽是個身材高大、體态豐滿、熱心腸的典型的賢妻良母。
表面上看來，喬治非常敬愛他的姨媽，待她就像對待母親。
荷比呢，樣子有點兒傻，還有點兒多嘴多舌，但是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他眼中的迷惑之情。
他顯然已經把喬治當作了自己的偶像。
而且，我和喬治談話的方式對他來說還很新鮮。
&ldquo把他從我們身旁叫開可真不容易。
我們做的第一件事&mdash&mdash我還記得如此清楚，是喝了一大杯牛奶。
多麼醇的牛奶，我多年沒有喝過這麼醇的牛奶了。
&ldquo每天你可以喝五六杯！&rdquo喬治說。
他給我切了一塊厚厚的家裡自烤的面包，塗上鄉村産的黃油，再夾上一塊家裡自制的火腿。
&ldquo亨。
你帶一些舊衣服來了嗎？&rdquo 我承認沒有想到帶來。
&ldquo沒關系，我可以借給你，在這兒你得穿舊衣服。
你知道。
&rdquo 他敏銳地看了荷比一眼，&ldquo對嗎，荷比？&rdquo 我是坐下午的火車來的。
天已經要黑了。
&ldquo換換你的衣服，亨，我們出去随便走走。
七點鐘之前晚飯不會開始。
出去走走胃口會更好一點兒。
&rdquo &ldquo是啊，今天晚上我們吃雞肉。
&rdquo荷比說。
然後他問我是不是一個出色的賽跑運動員。
喬治給我遞了一個眼色：&ldquo亨，這小家夥對體育特别着迷。
&rdquo 當我在樓梯下和他倆會面時，他們遞給我一根長棍子。
&ldquo你最好戴上你的手套。
&rdquo 荷比告訴我，随即扔給我一條羊毛圍巾。
&ldquo穿好了吧？&rdquo喬治問，&ldquo我們走吧，快一點。
&rdquo說完關上錄音機，準備出發。
&ldquo怎麼那麼急？我們去哪兒？&rdquo我問。
&ldquo去火車站。
&rdquo荷比回答。
&ldquo去幹什麼？&rdquo &ldquo你到時候會知道的。
是不是，喬治？&rdquo 火車站是一座黯淡、孤零零的建築。
外面排着一排滿載的卡車，顯然是在等奶罐車來。
&ldquo聽着，&rdquo喬治說，邊放慢了腳步以便與我的步調一緻。
&ldquo我的主意是做個榜樣。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rdquo他說得很快，小聲、快速地吐詞，好像我們的行動事關機密。
&ldquo到目前還隻有我和荷比。
我們隻管自己幹。
不用擔心别的任何東西。
亨，你很快會習慣的。
跟着我幹。
&rdquo 我被這個神秘兮兮的事弄得非常迷惑不解。
荷比卻顯得興奮，嘴裡快速地說着什麼，像隻火雞。
喬治輕輕地、偷偷摸摸地打開車站門，朝裡面看了一眼，一個老酒鬼醉倒在長凳上。
&ldquo這兒，&rdquo喬治說，抓起我的帽子，卻塞給我另一頂舊帽子。
一戴上它！&ldquo 他的頭上戴着一個樣子很奇怪的精緻小玩藝兒，外衣上别着一個标志。
&ldquo你呆在這兒，&rdquo他命令我，&ldquo我去打開商店，你像荷比一樣行事就行了。
&rdquo 當喬治摸進辦公室并且打開售票窗口時，荷比抓住我的手。
一就是這樣，亨。
&ldquo 他說，到了窗口，喬治已經站在那兒了，并且假裝在做火車時刻表。
&ldquo先生，我想買一張火車票，&rdquo荷比怯怯地說。
&ldquo到哪兒的？&rdquo喬治皺皺眉頭。
&ldquo我們有各種各樣的車票。
你要一等、二等，還是三等車廂的車票。
我看看，威洪肯恩特快車8分鐘以後從這兒開出。
這趟車運行在丹佛爾、裡奧格蘭德河、奧馬哈之間。
你有行李嗎？&rdquo &ldquo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我要到什麼地方去。
&rdquo &ldquo什麼意思，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你怎麼想的&mdash&mdash你以為這是摸彩嗎！ 你後面的那個男人是誰，跟你什麼關系？&ldquo 荷比轉朝我，然後眨眨眼。
&ldquo他是我大伯，想去溫尼伯，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rdquo &ldquo讓他來這兒，他怎麼了&mdash&mdash是聾了還是聽不見？&rdquo 荷比把我朝前推。
喬治。
馬歇爾和我對視了一會兒，似乎過去從來沒見過面。
&ldquo我來自溫尼伯，還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去嗎？&rdquo我說。
&ldquo我可以賣給你一張到新布倫瑞克的火車票，那兒的風景可沒有這兒的鄉下好。
你知道，我們得量入為出。
這兒有一張到斯班特恩的遊覽車廂票，你看合适嗎？或者你想要更貴一點的？&ldquo &ldquo如果你可以安排的話，我想乘坐經過五大湖區的火車。
&rdquo &ldquo安排？這可是我份内的工作！一共幾個人？帶了小貓小狗之類的東西沒有？ 你不知道湖面都結冰了嗎？但是你可以從加南德高這邊乘破冰船。
我沒必要給你畫張示意圖吧？&ldquo 我把頭向他湊過去，就像是要與他交流什麼特别隐秘的事。
&ldquo别嘀嘀咕咕！&rdquo他叫了起來，用尺子猛敲了一下櫃台。
&ldquo這可不合規矩&hellip&hellip，好了，你想告訴我什麼？說清楚一點，斷句要分明，逗号是逗号，句号是句号！&rdquo &ldquo這是關于棺材的事。
&rdquo我說。
&ldquo棺材？剛才你為什麼不說？等一會兒，我要給發送主管發個電報。
&rdquo他走到一架機器前按動了鍵鈕。
&ldquo需要特别的手續。
家畜和屍體走不同的路線，這些東西太容易腐爛&hellip&hellip除了屍體外棺材裡還有其它什麼東西嗎？&rdquo &ldquo有。
我妻子。
&rdquo &ldquo快滾出去，要不我要叫警察了！&rdquo窗子猛地一下關上，家禽籠子裡突發一陣可怕的混亂，似乎是新站長殺氣騰騰地跑進來了。
&ldquo快！&rdquo荷比說，&ldquo我們從這兒出去，我知道這兒有條近路，來。
&rdquo于是他拉着我的手從另外一個門把我拖出，門外是一排排水箱。
&ldquo快趴下，快！要不他們會看見我們的。
&rdquo我倆就趴在水箱下邊的一窪髒水裡。
&ldquo噓噓&hellip&hellip&rdquo荷比把手指放在唇間，&ldquo他們會聽見的。
&rdquo 在那兒趴了足足幾分鐘之後，荷比邊東張西望邊站了起來，好像我們已落入陷阱。
&ldquo你在這兒再趴幾分鐘，我爬上梯子去看看水箱是不是空的。
&rdquo &ldquo他們是瘋子、白癡！&rdquo我自言自語。
突然，我問自己為什麼會趴在如此冰冷的髒水裡。
荷比輕輕地叫我：&ldquo上來吧，河岸邊還亮，我們可以在這兒稍呆幾分鐘。
&rdquo 當我扶着梯子往上爬時，風冷得像刀刮一樣。
&ldquo别掉進去，水箱裡還有一半的水。
&rdquo 荷比說。
我爬上頂部，冰冷的手支撐着懸在水箱上面。
&ldquo我們要這樣支持多長時間？&rdquo幾分鐘之後我問。
&ldquo不長，他們現在正在換崗，聽見我的話嗎？喬治會在守車室裡等我們，那兒有一爐火，我們馬上就可以暖和了。
&rdquo 我們鑽出水箱時天已經全黑了。
我們徑直穿過院子，一直來到排着長隊等火車的那長排卡車後。
我已經凍得無法再忍受了。
荷比說對了，當我們打開守車室的門時，喬治正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旁烤他的雙手。
&ldquo脫下你的外套烘幹它，亨。
&rdquo他說，然後從一個櫃子裡取出一瓶威士忌酒。
&ldquo來吧，喝一口，這個東西夠味得很。
&rdquo我照他說的幹了一口，然後又遞給喬治，他喝了一口之後又遞給荷比。
&ldquo你帶什麼吃的東西沒有？&rdquo他同荷比。
&ldquo帶了一些碎面包和幾個馬鈴薯。
&rdquo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來。
&ldquo醬呢？&rdquo &ldquo我實在找不到，真的。
&rdquo荷比回答。
&ldquo下次我要醬，懂嗎？&rdquo喬治。
馬歇爾大聲說，&ldquo見鬼，沒有着這些幹洋芋怎麼咽得下去？&rdquo然後，甚至不換一下話題，他就直接了當地說：&ldquo下面的事情是爬到卡車下，一直爬到引擎附近。
當我吹口哨時，你們就從卡車下爬出來，抄近路盡快跑到河邊，我在橋下等你們。
亨，最好再來一杯酒，地下很冷。
下次我給你一隻雪茄&mdash&mdash但還是不抽的好。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rdquo 我感覺是如此的好，看不見匆忙活動的意義，但是顯然他們的計劃必須嚴格按時間規定完成。
&ldquo面包和土豆怎麼辦？&rdquo我冒昧地問。
&ldquo那是為下一次行動準備的，如果在這兒被抓住，我們可擔當不起。
&rdquo他轉身問荷比：&ldquo你帶槍了嗎？&rdquo 又一次出發了，像賊一樣，我們又潛到運貨卡車旁，爬入車底。
真高興荷比給了我那條羊毛圍巾。
我們隻等喬治的信号了。
&ldquo下一步行動是什麼？&rdquo我悄聲問。
&ldquo噓！有人會聽見的。
&rdquo 幾分鐘之後終于聽到一聲低沉的口哨聲，一鑽出車底，我和荷比拼命朝大橋跑去。
喬治又在橋下坐等我們。
&ldquo幹得漂亮，我們剛躲開他們。
好，現在聽着，我們休息一兩分鐘之後要向那座小山出發，明白了嗎？&rdquo他又轉向荷比：&ldquo槍上了子彈了嗎？&rdquo 荷比檢查了一下他的那隻老槍，點點頭，然後把它塞進槍套。
&ldquo聽着，沒到緊要關頭千萬别開槍。
我不想讓你們不小心殺死哪個小孩子，明白了嗎？&rdquo 荷比搖頭時目光閃了一下。
&ldquo辦法是這樣的，亨，在他們報警之前，我們得走到山腳下。
隻要我們到了那兒，我們就安全了，然後我們繞過那個沼澤地回家。
&rdquo 我們快步出發了，稍稍貓着點兒腰。
很快我們走進了蘆葦叢中，水從腳尖上流過。
&ldquo留心那些流水，亨！&rdquo喬治低聲說。
我們終于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山腳下，在那兒休息了幾分鐘，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穿過沼澤地。
我們終于來到公路上，可以輕松地走了。
&ldquo我們幾分鐘後就可以到家了，我們從後門進去換換衣服，否則你媽會有話要問的。
&rdquo &ldquo你肯定我們已經擺脫他們了嗎？&rdquo我問。
&ldquo按理應該是沒問題的。
&rdquo他回答。
&ldquo上一次他們一直跟蹤我們到谷倉呢。
&rdquo荷比說。
&ldquo我們如果被抓住會怎麼樣？&rdquo 荷比作了一個吊死的動作。
我咕哝了幾句，意思是我不想被這件事牽連進去。
&ldquo不會的，這可是夙怨。
&rdquo荷比回答。
&ldquo我們明天再詳細解釋。
&rdquo喬治說。
樓上寬大的屋子裡有兩張床，一張是為我準備的，另一張是喬治和荷比的，我們生起了火，火一旺起來，我們就換衣服。
&ldquo你願意給我按摩一下嗎？我每天接受兩次按摩，一次是用酒精，另一次是用鵝油。
&rdquo他邊說邊脫下他的貼身内衣。
于是他就躺倒在大床上，我就去給他按摩，一直到我手發痛。
&ldquo現在你躺下吧，荷比會給你安排的，他會讓你覺得不是原來的你。
&rdquo 我照他說的做了，感覺确實不錯。
血脈暢通，肌肉放松。
我有了好幾年未曾有過的胃口。
&ldquo你明白我為什麼來這兒了吧？晚飯後我們還要玩一輪遊戲&mdash&mdash隻是
&rsquo它們仁打開籃子，當然啦，裡面是有三塊橡子餡餅。
一塊很大，一塊不大不小，另一塊則是一小塊。
&lsquo哞，哞！&rsquo玩具熊用舌頭攪了一下口腔，發出怪叫聲。
&lsquo橡子餡餅！&rsquo。
&lsquo我告訴你什麼來着？&rsquo棕熊咆哮了。
北極熊的口裡塞滿了食物，隻能發出哼哼的聲音，當它吞下最後一口時，它又東張西望了，很是惬意：&ldquo要是籃子裡再有一瓶烈酒該有多舒服！&lsquo于是三隻熊又開始在籃子裡翻來翻去，它們想要找那瓶烈酒&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有這種烈酒嗎，媽咪？&rdquo小女孩驚問。
&ldquo那是騙人的，你這個笨蛋！&rdquo小男孩叫道。
&ldquo最後，在籃子底，它們找到了那一瓶用一塊濕餐巾包着的烈酒。
這瓶酒出産于1926年荷蘭的尤翠切地區。
當然對這三隻熊來說，這隻是一瓶烈酒罷了。
現在三隻熊開始開瓶子，你們當然知道，它們從不用開瓶器，所以花了好大的勁和挺長的時間才打開了瓶塞&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離題了。
&rdquo格利高爾說。
&ldquo那隻是你認為的，等我說完你再發表意見。
&rdquo我回敬他。
&ldquo請在子夜前講完你的故事。
&rdquo他加上一句。
&ldquo我會在那之前結束，不用擔心，但是你老是打斷我的話，我會迷失線索的。
&rdquo &ldquo咱們接着瓶子講，&rdquo我重新開始，&ldquo這可是一瓶非同尋常的烈酒。
它有神奇的魔力。
當每隻熊輪流喝了一口之後，它們就開始頭昏目眩。
并且，它們喝得越多，瓶子裡會自動生出更多的酒。
它們越來越昏，越來越軟，卻越喝越想喝。
最後，北極熊說：&rdquo我想要喝幹它，不剩一滴。
&lsquo于是，用兩隻熊掌捧着瓶子，朝喉嚨裡直灌，它喝呀喝，最後終于喝到了隻剩最後一滴。
它爛醉如泥，倒在地闆上，瓶子嘴朝下。
圍巾纏着喉嚨。
我剛才不是說過它喝了最後一滴嗎。
他把瓶子口朝下拿着，試圖再倒出一滴來。
如果他不這樣拿瓶子，瓶子會自動灌滿。
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小金鎖突然複活了，穿着衣服，就像剛開始一樣。
她正在北極熊的肚子上跳基格舞呢。
當她開始唱歌時，三隻熊受到驚吓并且昏了過去：先是棕熊，然後是北極熊，最後是玩具熊&hellip&hellip&ldquo 小女孩高興地拍手。
&ldquo好了，我們故事要結束了。
雨停了，天空又湛藍湛藍起來，小鳥在歌唱，一切都宛如平常。
小金鎖突然想起她答應過回家吃晚飯。
她收拾了一下籃子，四處看着以免漏掉什麼東西，然後朝門口走去。
突然，她想起了那隻牛鈴。
&lsquo再搖一次這個鈴肯定很好玩，&rsquo她自言自語道。
想到這兒，她就又爬上凳子，位置正合适，于是她就盡全力搖響了鈴铛。
一下，兩下，三下&mdash&mdash然後她撒腳就跑。
門外，那個戴小尖帽的小矮人正等她呢，&lsquo快點兒，爬上我的背。
&rsquo他命令她。
&lsquo這樣我們就可以省一半的時間。
&rsquo小金鎖跳上他的背，他們就拼命地跑了起來。
穿過幽谷、草地、小溪。
這樣跑了三個小時左右，小矮人說：&rdquo我跑不動了，我要把你放下了。
&lsquo然後小矮人就把小金鎖放下了，這時他們已經來到森林邊緣了。
&rsquo向右轉你就不會迷路了。
）然後小矮人就隐去了，就像他神奇地出現一樣&hellip&hellip。
&ldquo &ldquo這就是結尾？&rdquo小男孩叫道，顯然有點失望。
&ldquo不，&rdquo我回答他，&ldquo聽下面的&hellip&hellip小金鎖就照着小矮人的話向右轉，幾分鐘之後，她就來到了自家門口。
&ldquo&lsquo小金鎖，你怎麼了，瞧你的眼睛那麼大！&rsquo她母親說。
&ldquo&lsquo最好把你吞吃掉！&rsquo小金鎖回答。
&ldquo&lsquo你怎麼了！小金鎖，你到底把我的那一瓶烈酒放到什麼地方去了？&rsquo&rdquo&lsquo我把它給了三隻熊。
&rsquo她順從地回答母親。
&ldquo&lsquo小金鎖，你對我扯謊！&rsquo她爸爸威脅她。
&ldquo&lsquo我沒有說謊，這是千真萬确的。
&rsquo小金鎖突然回憶起她看的那本大部頭的書，那本關于原罪和耶稣贖罪的書。
她一下子非常尊敬地跪倒在父親面前：&rdquo爸爸，我想我犯了一個原罪。
&lsquo&ldquo&rsquo不，比原罪還惡劣！&lsquo她父親抓起皮帶朝她抽去，口裡還訓斥着：&rdquo你犯了偷竊罪，我并不在乎你去找森林裡的熊玩，但我絕對在乎在嗓子幹得冒煙時沒有一口烈酒喝！&rsquo他把小金鎖打得遍體鱗傷，末了再加上幾皮帶。
&lsquo我會給你治傷的。
我會告訴你三隻熊的故事&mdash&mdash或者我的烈酒瓶裡發生的故事。
&lsquo&ldquo孩子們，我的故事到此結束了。
&rdquo 故事講完了，孩子們被趕上了床去睡覺。
我們可以舒服地坐下來喝兩口，吹吹牛。
麥克格利高爾隻喜歡談些懷舊的事。
我們倆不過才三十來歲，卻已經有二十年的友誼了，而且，這個年齡比在五六十歲時更讓人覺得老了。
實際上呢，麥克格利高爾和我還處于延長的青少年期。
每次麥克格利高爾喜歡上一位姑娘，他就會來找我并且征求我對姑娘的贊許已經成為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了。
每次找到我都要進行一次多情的長談。
這種情形已經發生過多次，每次都像是在演一出二重奏。
姑娘被假想就坐在那兒，并且入迷地聽我們交談，還時不時提兩個恰到好處的問題。
每次我們中的一個總是以問對方最近聽到有關馬歇爾的消息沒有為引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都不自覺地選了這個開頭。
我倆就像有些棋手，每次開局，不論對手是誰，總是以蘇格蘭走法開始。
&ldquo你最近見到喬治了嗎？&rdquo我不知所雲地問。
&ldquo你說的是喬治。
馬歇爾嗎？&rdquo &ldquo是呀，我好像幾年沒見他了。
&rdquo &ldquo不，亨，說實話，我也沒有見他。
我想他還去&lsquo周六村莊&rsquo。
&rdquo &ldquo去跳舞？&rdquo 麥克格利高爾笑了一笑。
&ldquo你想這麼稱呼也行，亨利，你是了解喬治這個人的！&rdquo 他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ldquo喬治是個古怪的家夥，我對他了解是越來越少了。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那是因為，亨利，這個家夥是個兩面人。
你可能看到他在家中和妻子兒女在一起的情景，可是你并不了解他的另一面。
&rdquo 我承認自從喬治結婚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ldquo他從來沒有愛過他妻子？&rdquo &ldquo你得和喬治親自談談他的妻子。
他倆能在一起生活真是奇迹啊。
他給她她所想要的一切，作為回報，他按自己的方式行事。
到他家做客就像是在炸藥上滑冰！ 你知道喬治醉心的那種雙關語&hellip&hellip&ldquo &ldquo聽着，&rdquo我打斷了他，&ldquo你還記得在格林坡恩特的那個晚上嗎，我們坐在那間磨棉子的磨房後，喬治談起了他的母親，他說得天花亂墜！&rdquo &ldquo天哪，亨，你盡想起一些怪事。
當然，我當然記得我們的每一次談話，甚至每次談話的時間和地點，每次我是醉的還是清醒的。
&rdquo他轉向特麗克斯，&ldquo我們沒煩着你吧？你不知道，我們三個是鐵哥兒們，我們一起度過了一些美好的時光。
亨，你還記得&lsquo麥斯皮斯&rsquo&mdash&mdash那些田徑運動會嗎？我們可沒把這些運動會放在眼裡。
讓我看看，開着窗你是不是不舒眼，還是時候不早了你太累了？特麗克斯，你在聽嗎&hellip&hellip這個亨利一出校門就愛上了一個年紀都可以做她母親的女人，并且想娶她。
是不是，亨？&ldquo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ldquo亨利是個嚴肅頑固的家夥，你看他時絕對看不出這一點來的，但是喬治呢，我前面不是說了嗎，亨，喬治是個不同尋常的家夥。
他放蕩得很，遊手好閑。
他讨厭工作，嫌棄妻子，覺得孩子們讓他煩得要命。
他所考慮的隻是落後，他也終于落後了！一天到晚隻想年輕一點兒再年輕一點兒。
前一次我見到他時，他正與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在一起，這個女孩子是他所在學校的。
（我無法想象作為成年人的喬治，你呢？）在辦公室裡。
看來他似乎有一個好的開始，然後他就在舞廳裡約會她。
最後他有膽量帶她上旅館，并且以夫妻的名義開房間&hellip&hellip最後我聽到他們倆在球場附近的一間空攝影棚裡互相欺騙。
有一天，我聽說那家夥都要成為報紙頭版頭條的新聞人物了。
亨利，那可不好玩！&ldquo 這時，我突然記起一件事，記得如此深刻如此完整，我都無法抑制住了。
這情形正如打開一把日本折扇。
那時的情形是這樣的：那時喬治和我處得像雙胞胎兄弟一樣，可以這麼說；我在為我父親幹活，也就是說那時大概有個二十二三歲。
喬治。
馬歇爾因為肺炎卧床休息了幾個月。
當他身體好轉一些之後，他家裡人把他送到鄉下&mdash&mdash大概是個叫新澤西的地方。
一天我接到他的信，說他恢複得很快，并且想見我一面。
我當然巴不得可以偷懶幾天，于是我就發了一個電報給他說我第二天就去看他。
那時已是晚秋。
鄉下的景色怡人。
喬治和他的表弟在火車站接我，他表弟叫荷比（農場由喬治的姨媽和姨父經營）。
他最先說出的那些話&mdash&mdash正如我所預料到的，想表達是他母親挽救了他的生命。
他見到我欣喜異常。
當然他的體形很好，膚色被陽光曬得黝黑。
&ldquo幹點兒粗活可真帶勁，亨，&rdquo他說，&ldquo這兒可是一個真正的農場。
&rdquo 對我來說，看到的與其它任何一家農場一樣：破爛、髒。
他的姨媽是個身材高大、體态豐滿、熱心腸的典型的賢妻良母。
表面上看來，喬治非常敬愛他的姨媽，待她就像對待母親。
荷比呢，樣子有點兒傻，還有點兒多嘴多舌，但是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他眼中的迷惑之情。
他顯然已經把喬治當作了自己的偶像。
而且，我和喬治談話的方式對他來說還很新鮮。
&ldquo把他從我們身旁叫開可真不容易。
我們做的第一件事&mdash&mdash我還記得如此清楚，是喝了一大杯牛奶。
多麼醇的牛奶，我多年沒有喝過這麼醇的牛奶了。
&ldquo每天你可以喝五六杯！&rdquo喬治說。
他給我切了一塊厚厚的家裡自烤的面包，塗上鄉村産的黃油，再夾上一塊家裡自制的火腿。
&ldquo亨。
你帶一些舊衣服來了嗎？&rdquo 我承認沒有想到帶來。
&ldquo沒關系，我可以借給你，在這兒你得穿舊衣服。
你知道。
&rdquo 他敏銳地看了荷比一眼，&ldquo對嗎，荷比？&rdquo 我是坐下午的火車來的。
天已經要黑了。
&ldquo換換你的衣服，亨，我們出去随便走走。
七點鐘之前晚飯不會開始。
出去走走胃口會更好一點兒。
&rdquo &ldquo是啊，今天晚上我們吃雞肉。
&rdquo荷比說。
然後他問我是不是一個出色的賽跑運動員。
喬治給我遞了一個眼色：&ldquo亨，這小家夥對體育特别着迷。
&rdquo 當我在樓梯下和他倆會面時，他們遞給我一根長棍子。
&ldquo你最好戴上你的手套。
&rdquo 荷比告訴我，随即扔給我一條羊毛圍巾。
&ldquo穿好了吧？&rdquo喬治問，&ldquo我們走吧，快一點。
&rdquo說完關上錄音機，準備出發。
&ldquo怎麼那麼急？我們去哪兒？&rdquo我問。
&ldquo去火車站。
&rdquo荷比回答。
&ldquo去幹什麼？&rdquo &ldquo你到時候會知道的。
是不是，喬治？&rdquo 火車站是一座黯淡、孤零零的建築。
外面排着一排滿載的卡車，顯然是在等奶罐車來。
&ldquo聽着，&rdquo喬治說，邊放慢了腳步以便與我的步調一緻。
&ldquo我的主意是做個榜樣。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rdquo他說得很快，小聲、快速地吐詞，好像我們的行動事關機密。
&ldquo到目前還隻有我和荷比。
我們隻管自己幹。
不用擔心别的任何東西。
亨，你很快會習慣的。
跟着我幹。
&rdquo 我被這個神秘兮兮的事弄得非常迷惑不解。
荷比卻顯得興奮，嘴裡快速地說着什麼，像隻火雞。
喬治輕輕地、偷偷摸摸地打開車站門，朝裡面看了一眼，一個老酒鬼醉倒在長凳上。
&ldquo這兒，&rdquo喬治說，抓起我的帽子，卻塞給我另一頂舊帽子。
一戴上它！&ldquo 他的頭上戴着一個樣子很奇怪的精緻小玩藝兒，外衣上别着一個标志。
&ldquo你呆在這兒，&rdquo他命令我，&ldquo我去打開商店，你像荷比一樣行事就行了。
&rdquo 當喬治摸進辦公室并且打開售票窗口時，荷比抓住我的手。
一就是這樣，亨。
&ldquo 他說，到了窗口，喬治已經站在那兒了，并且假裝在做火車時刻表。
&ldquo先生，我想買一張火車票，&rdquo荷比怯怯地說。
&ldquo到哪兒的？&rdquo喬治皺皺眉頭。
&ldquo我們有各種各樣的車票。
你要一等、二等，還是三等車廂的車票。
我看看，威洪肯恩特快車8分鐘以後從這兒開出。
這趟車運行在丹佛爾、裡奧格蘭德河、奧馬哈之間。
你有行李嗎？&rdquo &ldquo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我要到什麼地方去。
&rdquo &ldquo什麼意思，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你怎麼想的&mdash&mdash你以為這是摸彩嗎！ 你後面的那個男人是誰，跟你什麼關系？&ldquo 荷比轉朝我，然後眨眨眼。
&ldquo他是我大伯，想去溫尼伯，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rdquo &ldquo讓他來這兒，他怎麼了&mdash&mdash是聾了還是聽不見？&rdquo 荷比把我朝前推。
喬治。
馬歇爾和我對視了一會兒，似乎過去從來沒見過面。
&ldquo我來自溫尼伯，還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去嗎？&rdquo我說。
&ldquo我可以賣給你一張到新布倫瑞克的火車票，那兒的風景可沒有這兒的鄉下好。
你知道，我們得量入為出。
這兒有一張到斯班特恩的遊覽車廂票，你看合适嗎？或者你想要更貴一點的？&ldquo &ldquo如果你可以安排的話，我想乘坐經過五大湖區的火車。
&rdquo &ldquo安排？這可是我份内的工作！一共幾個人？帶了小貓小狗之類的東西沒有？ 你不知道湖面都結冰了嗎？但是你可以從加南德高這邊乘破冰船。
我沒必要給你畫張示意圖吧？&ldquo 我把頭向他湊過去，就像是要與他交流什麼特别隐秘的事。
&ldquo别嘀嘀咕咕！&rdquo他叫了起來，用尺子猛敲了一下櫃台。
&ldquo這可不合規矩&hellip&hellip，好了，你想告訴我什麼？說清楚一點，斷句要分明，逗号是逗号，句号是句号！&rdquo &ldquo這是關于棺材的事。
&rdquo我說。
&ldquo棺材？剛才你為什麼不說？等一會兒，我要給發送主管發個電報。
&rdquo他走到一架機器前按動了鍵鈕。
&ldquo需要特别的手續。
家畜和屍體走不同的路線，這些東西太容易腐爛&hellip&hellip除了屍體外棺材裡還有其它什麼東西嗎？&rdquo &ldquo有。
我妻子。
&rdquo &ldquo快滾出去，要不我要叫警察了！&rdquo窗子猛地一下關上，家禽籠子裡突發一陣可怕的混亂，似乎是新站長殺氣騰騰地跑進來了。
&ldquo快！&rdquo荷比說，&ldquo我們從這兒出去，我知道這兒有條近路，來。
&rdquo于是他拉着我的手從另外一個門把我拖出，門外是一排排水箱。
&ldquo快趴下，快！要不他們會看見我們的。
&rdquo我倆就趴在水箱下邊的一窪髒水裡。
&ldquo噓噓&hellip&hellip&rdquo荷比把手指放在唇間，&ldquo他們會聽見的。
&rdquo 在那兒趴了足足幾分鐘之後，荷比邊東張西望邊站了起來，好像我們已落入陷阱。
&ldquo你在這兒再趴幾分鐘，我爬上梯子去看看水箱是不是空的。
&rdquo &ldquo他們是瘋子、白癡！&rdquo我自言自語。
突然，我問自己為什麼會趴在如此冰冷的髒水裡。
荷比輕輕地叫我：&ldquo上來吧，河岸邊還亮，我們可以在這兒稍呆幾分鐘。
&rdquo 當我扶着梯子往上爬時，風冷得像刀刮一樣。
&ldquo别掉進去，水箱裡還有一半的水。
&rdquo 荷比說。
我爬上頂部，冰冷的手支撐着懸在水箱上面。
&ldquo我們要這樣支持多長時間？&rdquo幾分鐘之後我問。
&ldquo不長，他們現在正在換崗，聽見我的話嗎？喬治會在守車室裡等我們，那兒有一爐火，我們馬上就可以暖和了。
&rdquo 我們鑽出水箱時天已經全黑了。
我們徑直穿過院子，一直來到排着長隊等火車的那長排卡車後。
我已經凍得無法再忍受了。
荷比說對了，當我們打開守車室的門時，喬治正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旁烤他的雙手。
&ldquo脫下你的外套烘幹它，亨。
&rdquo他說，然後從一個櫃子裡取出一瓶威士忌酒。
&ldquo來吧，喝一口，這個東西夠味得很。
&rdquo我照他說的幹了一口，然後又遞給喬治，他喝了一口之後又遞給荷比。
&ldquo你帶什麼吃的東西沒有？&rdquo他同荷比。
&ldquo帶了一些碎面包和幾個馬鈴薯。
&rdquo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來。
&ldquo醬呢？&rdquo &ldquo我實在找不到，真的。
&rdquo荷比回答。
&ldquo下次我要醬，懂嗎？&rdquo喬治。
馬歇爾大聲說，&ldquo見鬼，沒有着這些幹洋芋怎麼咽得下去？&rdquo然後，甚至不換一下話題，他就直接了當地說：&ldquo下面的事情是爬到卡車下，一直爬到引擎附近。
當我吹口哨時，你們就從卡車下爬出來，抄近路盡快跑到河邊，我在橋下等你們。
亨，最好再來一杯酒，地下很冷。
下次我給你一隻雪茄&mdash&mdash但還是不抽的好。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rdquo 我感覺是如此的好，看不見匆忙活動的意義，但是顯然他們的計劃必須嚴格按時間規定完成。
&ldquo面包和土豆怎麼辦？&rdquo我冒昧地問。
&ldquo那是為下一次行動準備的，如果在這兒被抓住，我們可擔當不起。
&rdquo他轉身問荷比：&ldquo你帶槍了嗎？&rdquo 又一次出發了，像賊一樣，我們又潛到運貨卡車旁，爬入車底。
真高興荷比給了我那條羊毛圍巾。
我們隻等喬治的信号了。
&ldquo下一步行動是什麼？&rdquo我悄聲問。
&ldquo噓！有人會聽見的。
&rdquo 幾分鐘之後終于聽到一聲低沉的口哨聲，一鑽出車底，我和荷比拼命朝大橋跑去。
喬治又在橋下坐等我們。
&ldquo幹得漂亮，我們剛躲開他們。
好，現在聽着，我們休息一兩分鐘之後要向那座小山出發，明白了嗎？&rdquo他又轉向荷比：&ldquo槍上了子彈了嗎？&rdquo 荷比檢查了一下他的那隻老槍，點點頭，然後把它塞進槍套。
&ldquo聽着，沒到緊要關頭千萬别開槍。
我不想讓你們不小心殺死哪個小孩子，明白了嗎？&rdquo 荷比搖頭時目光閃了一下。
&ldquo辦法是這樣的，亨，在他們報警之前，我們得走到山腳下。
隻要我們到了那兒，我們就安全了，然後我們繞過那個沼澤地回家。
&rdquo 我們快步出發了，稍稍貓着點兒腰。
很快我們走進了蘆葦叢中，水從腳尖上流過。
&ldquo留心那些流水，亨！&rdquo喬治低聲說。
我們終于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山腳下，在那兒休息了幾分鐘，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穿過沼澤地。
我們終于來到公路上，可以輕松地走了。
&ldquo我們幾分鐘後就可以到家了，我們從後門進去換換衣服，否則你媽會有話要問的。
&rdquo &ldquo你肯定我們已經擺脫他們了嗎？&rdquo我問。
&ldquo按理應該是沒問題的。
&rdquo他回答。
&ldquo上一次他們一直跟蹤我們到谷倉呢。
&rdquo荷比說。
&ldquo我們如果被抓住會怎麼樣？&rdquo 荷比作了一個吊死的動作。
我咕哝了幾句，意思是我不想被這件事牽連進去。
&ldquo不會的，這可是夙怨。
&rdquo荷比回答。
&ldquo我們明天再詳細解釋。
&rdquo喬治說。
樓上寬大的屋子裡有兩張床，一張是為我準備的，另一張是喬治和荷比的，我們生起了火，火一旺起來，我們就換衣服。
&ldquo你願意給我按摩一下嗎？我每天接受兩次按摩，一次是用酒精，另一次是用鵝油。
&rdquo他邊說邊脫下他的貼身内衣。
于是他就躺倒在大床上，我就去給他按摩，一直到我手發痛。
&ldquo現在你躺下吧，荷比會給你安排的，他會讓你覺得不是原來的你。
&rdquo 我照他說的做了，感覺确實不錯。
血脈暢通，肌肉放松。
我有了好幾年未曾有過的胃口。
&ldquo你明白我為什麼來這兒了吧？晚飯後我們還要玩一輪遊戲&mdash&mdash隻是